“你自己去问清君临,看她还会不会回绝你。”他好心提醒我。
现在的形势和昨晚完全是两码事。
我妈的地位不一样了!
就像古代官宦人家的女儿被选上做太子妃,未来皇后,正规场合还要被自己父母跪拜,要开口说个事,是懿旨,一定要照办,不用商议的。
“我来之前给司寇家带了句话,他们该换个当家的了。”他继续轻描淡写地说。
剩下没说的话我完全意会,只要我和他的关系在,从此在小镇县城以及所有其它清君家和司寇家的管辖地,我都可以畅通无阻。
我不由多看了他一眼,他是不是知道我来古非度的目的?本来没路,现在非但有康庄大道,还一路绿灯啊。
还没等我开口,何湄急急忙忙赶了进来,“午膳准备好了,老夫人让我来问一下,什么时候开膳?”
得,小皇帝要开饭了,我还是先闭嘴陪吃吧。
“如此叨扰太麻烦了。”林翦璃十分之客气,就是礼贤下士那种客气,没有动身跟去吃饭,却对着何湄说,“难得来这里,我想带清君策出去游玩几日,能否问一下老夫人是否同意?”
原来他还不想留下来吃饭,这拒绝可真够委婉的,老夫人可是把给满小镇做饭的厨师都给你用上了,起码吃一口再走啊。
这一次我可算是见识了林翦璃的排场,车队从小镇出发去古非度的首都伯来,一出小镇,开道车就从一辆加到三辆,一路开得就跟飞一样,全程不带停的,一直到下榻宾馆,红地毯开道,闲杂人员一律回避。加长房车来了三辆,一辆接他,一辆接我,一辆是留给沈梦的,他倒是也没亏待谁。下了车我只看到林翦璃的车,压根就没看到他的人,只有人负责把我和沈梦带到入住房间。
昨晚仿佛隔世。
我站在豪华的客房里,还有些恍惚,不过就是一晚上的功夫,突然从地狱回到天堂,轻松得找不到北。
不过实在是奇怪,为什么把沈梦和我安排在一间客房?这里住房爆满了吗?照林翦璃给清君临的说法,来京城是为了准备后天举办他和我联姻的见证仪式,既然如此,怎么能让我和前男友住一房间?虽说这客房有套间,谁会来证明我和沈梦没躺一张床上去?他手下人办事不会这么疏忽吧?
我还没纳闷完,就有人敲门进房,送来了沈梦遗留在县城的衣物,还有一张当天离开古非度回省城的直达机票,算算时间沈梦要立马收拾一下去赶飞机。
原来如此,林翦璃压根没打算让沈梦在这里过夜,把他带这里只是方便我们道别而已。
还蒙在鼓里的沈梦拿着机票,一脸阴沉。虽然是一路一起来的,他和林翦璃压根没打过照面,就是被人从柴房带出来,直接塞进了车,然后跟着我进了客房,拿到了正式返航的机票。
这机票上是他本人的大名,不是伪造的身份,也就是说不到一天功夫,我已经把上下关系打通了,杀人的事就此不了了之,他可以名正言顺出入古非度,不用躲躲藏藏了。
我估摸着他肚子里又在研究我到底在搞什么鬼,到这份上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了,再解释也说不通这其中的诡异,最好的办法就是由他继续误会。
而且等他回中都,很快就该听说我和林翦璃在古非度见证婚约的新闻,接着就可以怀疑其实我不过是借着他这只棋子接近林翦璃而已。
我和他这一次算是彻底玩完了。
如果这不是我的房间,我就该转左转左,往前走,出了门不要再回来了。
现在我只能尴尬地站在客厅里,和沈梦比赛谁憋得时间长。
“你没什么要和我解释的?”沈梦晃了晃手里的机票。
我微笑,摇头,心里有点凉。为什么你不能像林翦璃那么通透?他从来不问我要解释。
“这么急着要送我走?”他一脸怀疑。
“是,你在,我不方便办事。”我直言不讳。
“你究竟为什么来古非度?”好奇心害死猫,他实在好奇。
“与你无关。”我继续实话实说。
“说得这么绝情,真是决定绝交了?”他看着我,神情中依旧充满怀疑。
“谢谢你终于相信我的诚意。”我继续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内心感觉很有些讽刺。
“然后呢?”他问,“等无聊了以后继续玩失踪?”
“也许吧。”我无视他语气中的讽刺,用一种无所谓的语气回答。比起凤天宗,小镇更象一个家,虽然无论哪一个都不是我真正意义上的家,清君临让我想起了宗卿的家婆,都是手中握着大权的女人,疼爱儿孙到了溺爱的地步。而我则和清君策一样,从未见过自己的父母,对他们一无所知,也许我可以在小镇上长久地生活一段时间,自欺欺人地把清君临当成自己的家婆,享受家的感觉。也许在完成任务后,我还是不得不离开小镇,去另一个地方开始另一段生活。未来的事情,又有谁会知道。
我和沈孟烶,也是这样在明知要分手的情况下,不顾一切地开始,心里抱着小小的期望,也许会有可能,能维持得长久一些。
有些伤感和惆怅的情绪在心里慢慢滋长。
“关键时刻,知道斩断”,宗主的话,突然在脑际掠过。
我清醒过来。
无论沈孟烶的肉身还存不存在,我曾经喜欢过的那个心高气傲的沈孟烶已经死了,如今的沈梦,已经不是我记忆中的那个沈孟烶。既然要绝断,就该快刀斩乱麻,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重复一些废话,我打断他要说的话,“沈梦,要走快走,别留在这里磨磨叽叽,婆婆妈妈,让我看不起你。”
他终于色变,拉着拖箱,大步走出去,狠狠地关上了门。
我愣愣地站在客厅里。
妈妈啊,手劲不是一般地大啊,连这种有缓冲设置的门都能甩出这么大动静来,有些沈孟烶生前的风范了。
我发了一阵呆才勉强打起精神,慢慢走到门口,拉开门。
门才打开,有人直撞过来,几乎把我直接扑倒在地。
唇角上温润熟悉的触觉让我脑际发晕,这是什么情况?
不,不能这样,一定要把他推开。
手脚却不听使唤。
喉咙口拒绝的字句被他的舌霸道地撕扯成了喘息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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