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晚上。
在被瞬间制服以后，涂闻并没能如愿睡着。
按道理说白天玩了这么一大圈，晚上的睡眠质量应该很好才对，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睡不着。不过也不排除是他瞥到了程深放在桌子上的东西的原因。
他窝在程深的怀里动了动，最终还是没忍住抬眼唤道：“程深。”
“嗯？”程深也没睡，他低下头，“睡不着吗？”
“问你件事情可以吗？”涂闻往他身后的桌子上看去。
程深看着他那小眼神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但还是抬手捏了捏他的脸，“问。”
看着被包起来的物品，涂闻问：“那里面......是什么？”
“戒尺。”程深不瞒他，见怀里人肉眼可见地抖了抖，他有些无奈地说：“不是给你用的。”
这是他们白天出茶社后买的。当时他去买炒酸奶了，回来的时候就看到程深手上多了一个礼盒。以为是什么伴手礼，他就没有过问，但在中午回酒店的时候，还是没能压抑住好奇心，趁着程深出去接电话的时候，偷偷打开看了一眼。
这一眼记到现在，他总觉得不问清楚的话，心慌。
虽然他很想相信程深的话，但还是吞了吞口水，“给谁的？”
“傅驰亦，还记得吗？”程深摸了摸他的脸。
涂闻想起来了，是去年秋天程深带他聚会时见到的，他点了点头，“记得。”
“他之前在我们耳边说来着，家里有小孩不听话，要好好管教一下，正好路过这边的檀木店，就顺手买了两个。”程深低声解释。
家里小孩？
涂闻心想，傅驰亦应该跟程深差不多大吧，只不过经常戴着眼镜，所以看起来比较大而已。
有小孩肯定是不可能的，他深思了一番，最后睁大了眼睛歪头，有些不可思议地猜测：“沈、沈南自？”
程深笑了一声，“嗯，但估计是闹着玩的。”
虽然程深这么说，但涂闻还是在心里默默地替沈南自悲鸣了一秒。
突然间，他意识到了什么。
“为什么是两个！？”他看着程深，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看着他一副要炸毛的模样，程深忍住笑，一本正经地说：“买一送一。”
“程深......”涂闻张了张嘴巴，“你别骗我......”
那种店一看就不是普通的檀木店，里面的东西少说也要四位数起步，怎么想都不可能有所谓的“买一赠一”的活动。
那不得亏死，他心想。
程深依旧装作正经的样子避重就轻地说：“放心，不疼的。”
这、这话是什么意思？
想了想，涂闻觉得程深一定是在跟他开玩笑，于是他将信将疑地问：“真的？”
“试试？”程深挑眉，“疼就不留了。”
不知道是因为头顶传来的声音太过于蛊惑还是什么，当涂闻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点了头。
看着程深似笑非笑的表情，顿时，他感觉自己跳进了一个巨大的坑。
再次抬头时，程深已经拿着那把戒尺走到了床边，沉了语气，“坐起来。”
涂闻听到后起了身，他觉得奇怪，明明程深是面带着笑走来的，但为什么自己这么慌？甚至还有点害怕。
有种自己真的犯了错误，被老师叫到面前骂，骂完以后准备受罚的感觉。
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上一次被这玩意打是什么时候？好像还是自己念初中的时候。
他数学不太好，因为这个没少挨过打。私立学校的老师相对严格，因为做错题被惩戒是常有的事，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东西放在现在这个情景，就奇怪了起来。
是很奇怪。
莫名的羞耻感从身上蔓延攀爬到头脑中，他舔了舔干涩的唇，紧张得不知道往哪看才好。
“手伸出来。”程深站在他的面前，将视线落在他的身上。
涂闻跪坐在他的面前，伸出了右手。
程深见状轻笑一声，将戒尺在他手心点了点提醒道：“另一只。”
“哦......”涂闻收回右手，伸出了左手，他垂下了眸，没去看眼前的男人。
不是不想看，而是因为不好意思看。
冰凉的木质戒尺贴着还余留着温热的手心，涂闻忍着缩回去的想法，就这么乖乖一直举着手。
但半分钟过去了，程深却一直没有做出动作，他看着涂闻颤颤巍巍的手，提出了建议：“你来打我，我告诉你疼不疼。”
涂闻抬起头，颤了颤睫毛，似乎没听懂他在说些什么，“什、什么？”
程深俯身无奈地摸了摸他的眼角，“什么都没做呢，眼睛就红了，不是怕吗？”
这下涂闻明白了。
自己眼睛红了吗？他怎么不知道。
他偏过头想了想，最后在两秒后重新抬头看向程深，“不要。”
“不是自己试的，不放心。”说到后面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听到他这么说，程深实在是没忍住，像是为了掩盖脸上的笑意，他也偏头“嗯”了一声，接着摸了摸涂闻的头，“那就伸手。”
涂闻重新伸出了左手。
“伸直了。”
听到他下令后，涂闻心一颤，将手完全伸平，五指并拢，让手心的软肉主动去贴合男人手中的戒尺。
“别躲，就一下。”程深提醒。
“好。”
说一下就一下，扬起落下，“啪”的一声很大，但确实不怎么痛。涂闻甚至觉得，还没以前初中老师力气的二分之一，他抬头说：“不痛。”
这一行为，在程深眼里莫名有了挑衅的意味，他轻笑了一声点了点头，“行，那留着。”
“等一下。”见他准备转身，涂闻伸出另一只手拉了拉他的袖子，可怜巴巴地说：“不留好不好？”
“其实......很痛。”怕这一程度还不够，他用了十分坚定的语气，“特别痛。”
虽然他知道程深只用了三分力，但为了以后考虑，他决定适当装一下。
程深怎么会看不出来，他将戒尺放了回去，上床从后面抱住了涂闻，替他揉了揉手心，“真不留？”
涂闻抿了抿嘴唇，回头亲了他一口，佯装威胁，“你再逗我，我就不跟你睡了。”
这威胁究竟有没有起到作用他不知道，他只感觉到程深吻了吻他的耳朵，接着就听身后人笑着说了句
“听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