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蓝清知道李淮彧去了京城的消息时已是三日后。正当她开心时又听到另一个消息:明日即将启程,去京师与之会和。

明日就要上路,今儿傍晚才得的消息。

仨人赶忙收拾行李,那情形用兵荒马乱不能形容。想要带的东西太多了,恨不得将整个小院搬了去。

蓝清有些惆怅,说真的她不想走,是因李淮彧。但见另两人一脸兴奋,都从驴肉火烧沿路说道松鼠鳜鱼,又觉得似乎很有趣,遂而也加入进去。

李淮彧之所以不远千里将她挪了去,实在是因为她还能派上用场。

他太过明白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求而不得才是最心驰神往。两情相悦也好,强取豪夺也罢,总之人没到手最是念念不忘。

蓝清关好屋门,立在院子里看了又看,临走时给小院上了把小锁,将钥匙穿了红绳戴在脖子上。

尽管行李已经一减再减,只挑了认为最重要的带着,还是被人嫌弃了。

玉浓,烟翠,听闻是幼时进府一直伺候在公子身边。现通房,等夫人进门后极可能被抬为姨娘。这次会跟着一同前往京城。

府里只给备了两辆马车,一辆拉人,一辆拉物。

管家将包裹逐个打开,挑挑拣拣一通扔,嘴里虽恭恭敬敬手里却一点都没马虎。

那俩丫头不好说什么,这边蓝清心疼也不好发作,只能偷偷趁其不备捡了几样尤其‘宝贝’的物件随身带上马车。

马车出城,四个人在里头,气氛越发微妙起来。

平日叽叽喳喳没住嘴的香香安静非常,她朝蓝清这边挪了挪,抓住她小片衣角小声在她耳边说了句:‘’好可怕!”

一个眼刀飞过来,烟翠:“鬼鬼祟祟的嘀咕什么呢!”

那架势好不厉害,一点也没公子面前的温婉柔顺。

“她说她怕你”蓝清起身与香香换了下位置。

“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货色,当着面就这般无顾及编排人!以后还能了得?!”

声音又提高了两分,怒意来得十分不知所谓。

蓝清干脆闭眼,不想理她。

烟翠却越发来劲,左一句右一句说个没完。见人还是没反应更是生气,说话声外头听得真真儿。

赶车的两位师傅对视一眼,怨不得公子不直接带着。

小雨在另一辆车上,有些担心,不知道会不会打起来啊!

里头烟翠已然从现实说到夫人进门后,猜测种种,正说到激愤时,蓝清抹了下脸:“你喷到我脸上了!”

“噗嗤”玉浓没忍住笑出声。

香香肩膀一耸一耸,显然忍得很辛苦。

“你...你...”烟翠涨红着一张俏脸半天说不出话来“你给我等着!”

如此撂下句狠话,只是蓝清等了一路也没等到她再跟自己说话。

因为李淮彧一路打点好了所以很一路顺,但也很枯燥无味,每日除了赶路就是赶路,赶路住宿,再赶路。马车里空间狭小,任怎么换姿势也不过坐着,颠得屁股疼腰疼。

唯一慰藉就是沿路客栈驿馆的饭菜,从北到南,咸香醇郁到鲜美甘甜。

“这菜怎么这么甜?这可叫人怎么吃嗳?!”烟翠不知道第多少回扔筷子。

其他人也是一脸惆怅,堪比菜叶还绿。

只有蓝清埋头吃得欢喜。

她本就喜甜,无论浓油赤酱的红烧肉,还是软糯香滑的桂花藕,糖醋里脊,荷叶鸡,糖蒜苗,拔丝香芋,醪糟汤,三丝莼菜,松鼠鱼,龙井虾仁,小笼包.....

真的是越走越合胃口。

一个月行程,总算到了京城府苑。

“啊!~”

躺在床上长长舒了口气,好舒服,还是床上最舒服。

仆人送来热水给她洗尘,美美泡了个澡顿觉整个人都精神了。

晚饭在房间里用的,关上门,仨人围坐一桌。之前舟车劳顿,吃睡都是分开的,整日见都难见。终于又聚到一起,东聊西聊说个没完。

小雨说沿路风景可好了,山水如画;

香香说马车里超级闷,还有两人‘虎视眈眈’;

蓝清说西湖醋鱼果然好吃,名不虚传。

那两人夹了一口放进嘴里又全吐出来。

宅邸不大,装饰也十分简约,但每一处无不用心,透着文墨雅致。

后院只有蓝清‘一位’,平日也没什么人过来,日子倒是过得如小院一般舒心。

只是那位烟翠姑娘偶尔会给找些麻烦。她和玉浓如今执管着后院,再是嚣张不过。于是厨房送来的饭菜凉一些,又或者新洗得衣服破个洞,几乎成了常事。

“这是什么嘛!送来的丝线一扯就断,缝个裤头都要认两回线,气死我了!”香香典型‘窝里横’,关上门嚷嚷的欢,见了人又怂的不行。

“你倒是去找她啊?”小雨抢过她手里活计,穿针引线,一边做活一边说:“就你事多,自己洗衣服还难免破了呢。你若嫌这嫌那不如自己做。院里就有口井,你勤快些自己洗不就好了?”

蓝清则为饭菜忧伤,凉了的清蒸鱼和僵住的樱桃肉一点都不好吃。

“等明个我过去取,跑快些回来就好了。”小雨安慰道。

结果就是小雨又给自己添了每日洗衣取饭的活。这院里像是养了两位小姐,都由他一人伺候着。他除却与香香斗几句嘴倒是任劳任怨。

偶尔俩人也觉得不好意思,会在一旁打打下手什么的。不过总被嫌弃越帮越忙,最后撵到一旁看着。

江南多烟雨,一下就是两三日,烟雾蒙蒙将青砖绿瓦映得像水墨画。

蓝清把矮榻挪到屋外房檐下,烹茶、听雨、小憩,十分惬意。

李淮彧一直很忙,忙到几乎将她忘了。

这日王明远来府上做客,忽然想起后院还撂着这么条‘咸鱼’,于是让侍从引到后院。

微雨细风下美人静卧床榻,清幽静谧,偶尔风铃清脆,空气中似有淡淡茶香。

不经意,一下一下撩拨人心弦。

岁月静好,这世间不过如此......

温柔淌过时光岁月,直至多年后垂垂老矣之时忆起仍觉得,那是这世上他碰到的最好女子。

王明远不由自主走过去,又在临近时停下。

他问身旁好友:“她会喜欢我吗?”

李淮彧轻笑回道:“那是自然,明远兄玉树临风,才华出众,世上哪个女子能不喜欢呢?”

王明远却苦笑:“若我不是氏族嫡子该多好啊!”

若非你不是氏族嫡子,我何故将人不远千里弄来?

这话李淮彧只在心里想,嘴里却说:“明远兄身份显赫,如今已自立门户,何必苦恼?”

王明远拿着腰间的玉佩吊穗,轻轻梳理着流苏,声如死灰:“淮彧,我的亲事定下了,是镇国将军府杨将军独女,从此以后怕再无缘分了。”

他这一生无论什么都由不得自己。

“我知明远兄心中苦闷,明远兄饱读诗书,一身才华即使生在寻常人家也必能考取功名青云直上,可惜......”

每一句言语恰在王明远心头处,两人惺惺相惜,王明远更是将眼前人奉做知己。

贪、嗔、痴、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失荣乐

人间七苦八难,哪一样赌足以让人成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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