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淮彧那之后经常留宿,对此香香和小雨似乎都十分高兴,唯独蓝清如丧考妣。
她不喜欢他每晚做得那些事,他不知节制,又或者说根本不屑于节制,每次非得尽兴才罢休,有时候能将自己逼疯。
她也不喜欢次日清晨那碗药,苦的舌头发麻。
但是她喜欢小院里一草一木,每分每寸,尤其还有两个那么好的人。
于是她有了两张面孔,白天轻松欢快,爱说爱笑,迎着阳光雨露脸上满满全是幸福;到了晚上却安静起来,乖巧听话,像株养在盆里的花草,守在房里任人采撷。
这中间还出现了一个小插曲,接连两日宿在厢房,谁知李淮彧深夜莅临,进了屋里一摸床上根本没人。桌上茶具遭了殃,生离死别,碎成渣。
小雨率先冲出来,以为进了贼,衣服都没来得及穿,手里拿着临时抓着的武器‘鸡毛掸子’,还没看清来人就被一脚踹出去。
李淮彧亲自降尊西厢房,一进屋就被气笑了。届时蓝清正抱着软乎乎的香香睡得香甜,这么大动静她俩却丝毫不受影响,鼾声一声胜过一声。
可怜香香被拉起,李淮彧亲自抱着人回屋,蓝清迷迷糊糊梦见自己在坐船,而后面前出现一张可恶的脸,她在自己梦里胆大起来,捧着那张脸说:“怎么梦里你都不放过我呢?”
那晚折腾了一宿,李淮彧彻底让她认清睡梦和现实,翌日清晨一个神采奕奕,一个黑眼圈耷拉到脸上。
细想那碗滋补的药确实该喝。
之后香香两人会一直陪她在主屋,过了子时若没见人来,就换上棉被褥,同她一起宿。一如之前。
主屋里所有东西都是那么精致,不得不伺候的小心翼翼,但也有出错时候。这不,小雨正忙着擦桌擦柜,另两个照常打闹跑出来,正好碰上
‘呯嚓......’
一件靛蓝琉璃摆件碎成渣。
蓝清感慨:“好东西果真是好,碎声都这般好听!”
小雨扶额:“一百两银子呢!”
“啥?”
香香结结巴巴:“这值一百两?”
他们一年工钱也才二两银子啊!
三人看着地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蓝清问:“会不会让咱们赔啊?”
三张脸拧成苦瓜,若真让赔怕是将他们仨全卖了也值不了那么多。
本想试着粘粘,拿起地上残渣,挠挠头问:“你们记得它原先什么样吗?”
只有小雨有些印象,几人七拼八凑,忙活了整天连饭都顾不上吃,期间还被割伤了手,结果造出另一件工艺品。正好晚上点了灯,灯光透过缝隙来回穿插,看久了倒也别有几分雅致。
但这着实摆不上台面。
原来好东西也有骨气,根本不给人重新一次机会。
小雨说应该‘毁尸灭迹’,但香香坚持不愿意,一百两银子呢,话说虽然碎了。
最后被移置‘库房’,这一物流彩华光,立在里面格格不入,醒目又乍眼。蓝清指着它说:“你怎么这么不是东西呢?”
小雨惊诧:“我的姑奶奶,你这是跟谁学的话?”
自然是香香无疑了。
香香转移话题:“估摸着屋里那么多东西少个一两件公子爷不会发现。”
那若被发现呢?
最后结论:围魏救赵,声东击西,暗度陈仓...
许是心虚的缘故,蓝清觉得柜子那块空荡荡的,很容易被发现。只盼着李淮彧今晚上别来。
天果真不如人愿。
戌时刚到就听见那让人心慌的脚步声。
他今儿来的格外早。
香香小雨退下,临出去时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似乎在说;加油!你行的!
见他展臂,蓝清已经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乖乖上前去为他宽衣。
侍从抬来浴桶,蓝清注意力被吸引过去一瞬,上方立马表现出不悦。
说来也奇,他生气从来不说,却又能让人感觉出来。
平常他总是直接穿着寝衣,披着大氅或狐裘,今日却穿戴整齐。深衣,袖袍,长衫,衬服,中衣......
一层层像是剥了根春笋,慢慢露出里面白皙的肉质。
蓝清想起中午吃的油焖笋尖,当时一层层吃只觉得好玩。现下却正好相反,一点都不好玩。眼见到最后一层里衣,有些下不去手了。
“嗯?”
分明不悦,十分不悦,压迫着蓝清不得不接着。
她这人,唯一优点大概就是神经大条兼带脸皮厚,既然只能接受,那就做呗,做都做了那还害羞个什么劲?
脸不红心不跳剥了最后一层。
“可还满意?”他戏虞问道。
第一次正视,那皮肤竟比自己还要白,还要嫩,就是肉质似乎有些硬,可拿来爆炒,若要红烧闷炖怕是柴了。
蓝清只敢回:“甚好,甚好!”
他看着她的眼,又往下看了下,蓝清会意
“我去给你倒杯茶!”
围魏救赵,暗度陈仓,声东击西.....
计策提前用上了。
李淮彧岂会让她得逞,一伸手将人揽进怀里,而后像刚才她剥他一样开始‘剥皮’,只是他手法娴熟,速度明显快很多。
滑溜溜,嫩生生,一颗白净水润的小荔枝被扔进水里,然后被吃干抹净,随着水波摇啊摇,摇啊摇......
末了,李淮彧意犹未尽将人捞出来,放在床上,就好像将鱼儿放在案板,任他拆筋剔骨......
一直到半夜才消停。
蓝清累惨了,昏昏沉沉。她总喜欢趴睡,无论怎么摆弄最终都会变成这个姿势。整个人藏在被子里,连头都蒙住。
李淮彧从被窝里刨出颗脑袋,往上提了提,指尖落在她唇角,来回摸着上面的伤。蓝清显然疼着了,蹙了蹙眉,却并没有动。
“忍着做什么?可以喊出来”李淮彧好心‘教导’
她的滋味一如想象中那般好,似乎有些上瘾。
她干净而纯粹,感觉不到任何心机,偶尔脑袋开光也是用在微不足道的地方。既不讨好,也不扭捏,干净的像一张白纸。
而男人最喜欢便是这如白纸一样的模样,任自己在上面添上喜欢的颜色。
有时只需一丁点刺激,就能带给男人致命诱惑。
没有听到回应,他继续玩弄着那张小脸,挑起一缕青丝,用发尖在她脸上搔痒。
蓝清声音软软糯糯:“不想让人听见”
李淮彧以为她是害羞,循循渐进劝说:“无妨,以后可让她们都退出院去!”
去哪?大晚上将人撵出去立一宿么?
“不要不要!”头摇成拨浪鼓,神志也清醒过来。
李淮彧未说什么,笑着将她头发理顺,一下下,就像在给小狗顺毛。
须臾,就在她迷迷糊糊意识昏沉之时,李淮彧伏在她耳边轻语
“这月十五办婚礼,主母入门后你只需做好自己本分,无需太过紧张”
那还早,还早,还有三四日呢。
“届时人多,你闲来无事在屋里呆着,尽量别出去。你不是喜欢做珠花璎珞吗?我叫人送些材料过来”
西厢房书案上还放着半幅画像没画完呢。
“烟青和玉白颜色很好看,到时候多送些过来”
不好看,没有九连环和花扣锁好看。
“我今日碰见王明远了,他还向我打听你......”
那是谁?与我何干?
人已然在梦里,后面他说了什么一概没听见。
翌日清晨,揉揉眼,天才刚亮,夜里寒气还未散去。
这会起来,真真儿一万个不情愿。
他有时会静悄悄走,但若将她弄醒也绝对是故意的,要她更衣伺候。
心里只着送走这位‘大神’好再睡个回笼觉。故而对待李淮彧就像衣架子,一件一件套上去,抚平拽好,速度之快,比玉浓这位贴身伺候的侍女省了不止一倍时间。
目送李淮彧出门,正转身打着哈欠想从柜子里拖出条棉被裹身上...
“对了”他突然转过身问:“那只靛蓝琉璃樽瓶呢?”
正好对着窗口,对上她瞬间睁大的眼睛。
围魏救赵,暗度陈仓,声东击西.....
粗大的神经来回过滤着这几个字,还未滤出什么就听他又说:“景德镇官窑所出,放到市面上少说一百两!”
随后吩咐左右:“一会若小夫人拿不出,就写张借据让她签了。”
“是”石英应承。
天哪!
一百两银子,这要是还不上会怎样?
签了借据,蓝清觉得自己都不属自己了。
她不知道有句话叫:欠债可肉偿
主屋里再不敢玩闹,还让小雨这个‘万事通’将所有摆设价格一一列了个单子,清算完再看,满室奢华,完全就是个大坑。
关上门,再不想进去。
抱着被子一头扎进西厢房,再出来已是五日后。
主母进门第二日,按规矩妾室应当拜见受戒受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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