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占星头也不回地下车了,戴文渊在后面喊了句“晚安”,张占星举起右臂挥了挥,没有回头。戴文渊目送他走进去了,才开车回家。
戴文渊回到家就开始补课,从张占星选修初披露看起,一直看到了天亮,他一夜没睡,却又好像做了一场梦,一场名为张占星的美梦。早上八点母亲打来电话,他才从这场梦中醒来,按下暂停键,接听母亲的电话。
“文渊啊,你爸的老同学的妹妹说是认识一个不错的女孩子,比你小几岁,也在D市,是个中学老师,人不错的,你找个时间约人家见一面。”母亲来电果然是因为相亲的事情。
“妈,我有心仪的人了。”戴文渊说道,眼睛盯着屏幕里——被暂停的画面里,张占星的一滴泪滑落在脸上,眼神动人,有种雌雄莫辨的美丽。
戴母一听非常高兴,这还是她儿子第一次主动说有喜欢的人了,便连忙说:“那你要好好表现,多陪陪人家,多说些好话。”
“好的。”戴文渊应道。
“那我就不管了,你自己争气哦儿子。”戴母欢喜地挂了电话。
戴文渊盯着那滴泪看了许久,才想起来自己可以关掉暂停,继续看了。
沙发上睡得不舒服,蔺赫赫几次在要滚下去的边缘惊醒,就这样断断续续睡到了天亮,一睁开眼就看见陈觉书近在眼前的脸,她吓了一跳,蹦起来正好撞上陈觉书的脑袋,两个人俱是痛呼出声。
“抱歉抱歉!”蔺赫赫立刻向她道歉道,“我刚睡醒没反应过来,吓了一跳。”
“嘶…好痛。”陈觉书捂着脑门,委屈地看着蔺赫赫说,“我是过来看下你还好不,昨晚我喝多了,肯定麻烦你了。”
蔺赫赫用力揉了揉自己的额角,说:“没啥的,辛尹之前喝大了我也这样照顾她。”
陈觉书的表情变得僵硬,她低下头不说话。
蔺赫赫却完全没有察觉到,自顾自地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笑着说:“我先回去了,洗个澡补个觉。你也再好好休息一下。”
陈觉书点了点头,看着她套上衬衫,把头发拢到耳后,扭头对自己说“拜拜”。陈觉书也不知道是哪只脚先动的,总之得逞的是她的嘴巴,她在自己做出理智分析之前,已经扑过去,抱着蔺赫赫的脑袋,强行和她接了一个强势但没什么技巧的吻。
蔺赫赫完全愣住了,她甚至怀疑自己没睡醒,但是陈觉书的舌头伸进来的瞬间,她知道这一切不是假的,她本能地推开了陈觉书,然后冲到门后,拉开门跑了。
蔺赫赫开车开得飞快,万幸的是一路绿灯,一直到进了小区的停车场,她才停下来平复心情。自从大学那会儿被初恋渣了之后,她就习惯于与周围人保持感情距离,除了当初为她出头的辛尹,其他的人尤其是熟悉的人的靠近或者关心都会让她烦躁不安,甚至是父母和亲人的一两句问候都会让她感到压力,偶尔还会进入歇斯底里的状态。
其实最近和陈觉书的相处让她觉得挺舒服的,可能就是彼此并不熟悉,没有那么多回忆可以叙旧,也能保持着一段距离——可是今天的陈觉书越界了,也确实吓到了她,她自认为不是同性恋,也没有表现出……在她眼里,陈觉书只是一个有点小脾气喜欢开玩笑的小妹妹。
陈觉书在地上坐了很久,才想起来要给辛尹发个短信,但是看到辛尹的头像和名字,她又莫名的烦躁,本来都想好了要慢慢来不着急的,可是蔺赫赫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左一句“辛尹”,右一句“辛尹”,实在是让她心烦意乱,一下子就失去了思考。
“你去看一下蔺赫赫。”(人类一塌糊涂)
“她怎么了?”(辛尹不是太史)
“都是因为你!”(人类一塌糊涂)
“反正你去看看她吧。”(人类一塌糊涂)
“你们是不是吵架了?你得告诉我我才知道怎么应对。”(辛尹不是太史)
“我强吻了她,她推开我跑了。”(人类一塌糊涂)
辛尹那边保持“输入中”大约有两分钟,才回了一句“我知道了,我马上联系她。”
张升月刚煮好早餐,就看到刚才还装睡不愿意起的辛尹换好了衣服,要出去的样子。
“要出去吗?不再睡一会儿吗?”张升月问她。
“不睡了,我要去蔺赫赫家。”辛尹飞快地走到她面前,亲了她一下,然后就奔到玄关穿鞋出门。
辛尹坐在出租车上给蔺赫赫打电话,打了好几通都还是无人接听。她拿着备份钥匙打开了门,正撞到蔺赫赫从浴室里出来,一脸懵地看着她问:“你怎么突然来了?”
“谁让你不接电话!”辛尹看她状态不错,就扔了个拖鞋过去,开玩笑地说,“我还以为你因为那啥那啥就……”
“我洗澡怎么接电话!”蔺赫赫又把拖鞋踢回去,哼了一声继续说,“倒也不至于因为那点事儿就寻死觅活。”
辛尹走到沙发上坐下,忍不住调侃道:“你怎么不A回去啊?”
“A个鬼,我当时都吓懵了!”蔺赫赫顶着包好的头发,冲她翻了个白眼表示不满,“而且我笔直啊笔直!我做梦也没想过有一天会跟同性kiss,而且还是比我小这么多的小妹妹……太荒唐了!”
“她可担心你了,立刻就给我发短信让我来看看你。”辛尹笑着说。
蔺赫赫叹了一口气说:“这以后是没法处了,我再见到她我肯定尴尬得能抠出哈尔的移动城堡……你以后有关她的事情别再拜托我了。”
“我就拜托你接了个机……”辛尹揶揄道,“我也没料到你这么迷人啊,本来还想介绍你和张占星呢,现下看来,我这拉郎拉的一塌糊涂……”
“和张占星还不如和陈觉书呢。”蔺赫赫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露出调戏的笑,“宝,你昨晚和张升月一起呢?”
“干嘛突然聊到我头上!”辛尹飞快地提起自己的衣领子,想要遮住脖子,瞪着蔺赫赫说,“你个没良心的!”
蔺赫赫继续笑着问:“你们俩聊开了?好上了?”
“没!才没有在一起!”辛尹红着脸说,“我哪有那么容易被追到!”
“口是心非。”蔺赫赫露出不信的表情。
“我就不该来!就不该担心你!”辛尹气得推了她一下。
“我没啥事儿,只是空窗期太久,突然被一个小妹妹强吻了,人就非常懵。”蔺赫赫耸了耸肩说,“我也不怪她,年轻嘛总是容易冲动的,不过你别和她说我不介意,我怕她脑补太多。”
“感觉怎么样?”又轮到了辛尹调侃她了。
“感觉比较……没感觉!”蔺赫赫吼了一声,捂着脑袋去吹头发去了。
辛尹坐在沙发上,想了想给陈觉书回了个简单的消息,“她没事。”
“我可以道歉吗?”(人类一塌糊涂)
“不用。”(辛尹不是太史)
“她不喜欢女生。”(辛尹不是太史)
“你不用再联系她了。”(辛尹不是太史)
“我只能做到暂时不打扰她。”(人类一塌糊涂)
“我喜欢她,肯定还会联系她的。”(人类一塌糊涂)
“可是不会有结果的。”(辛尹不是太史)
“那可不是你说了算的【愤怒】”(人类一塌糊涂)
“反正我认定了的事,不撞南墙不回头。”(人类一塌糊涂)
“真的无法劝退吗?”(辛尹不是太史)
“我不会退的。”(人类一塌糊涂)
“emmm,年轻真好。”(辛尹不是太史)
“祝你好运。”(辛尹不是太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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