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GH教练一个电话打过来了。
“歪老向!”态度可以说是相当蛮横,像赶着要债的。
“干什么!?”向尚回击,气势完全不输对面。
……
HGH教练沉默半晌,然后破功:“艹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恭喜你啊老向!”
“切,就知道你小子这德行哈哈哈哈哈哈哈谢谢啦!”
“得啦,决赛之前想约训练赛就找我们吧!奉陪到底!”
翟羽做贼似的趴在复盘室门口听墙角,门开了个小缝,翟羽就从缝里往里看。
嗡嗡……
哐当!!!
翟羽手机突然响了,一个手滑没拿住,掉地上了。
“就这么说定了,你个老狗不许反悔!”向尚的声音越来越近,“我这边有事,先挂了!”
翟羽心直突突,刚来偷听墙角就被教练发现不得被扒一层皮……
向尚气冲冲地没等着骂翟羽呢,就看着地下震动的手机。
来电显示“妈妈”。
向尚愣了一下,随后冲翟羽努努嘴,示意翟羽快接。翟羽按下接听键,把手机靠到了耳边。
刻薄的声音吼了出来:“哼,翟羽,你不是说你签了合同就进队了吗?今天BAD有比赛吧?怎么没见你上场?不想学习骗我的是吗?!”
翟羽就知道会是这样。
“妈……不是……”“不是什么!?你就是翅膀硬了不想听我的了!”
“阿姨,您冷静一下。”
江清月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一抬胳膊抢走了翟羽的手机,打开了免提放在了训练室桌子上,左手往裤袋里一插,眉毛皱着,下颌紧绷,弯下腰来凑近了手机麦克风:“我们把翟羽签到BAD肯定是有原因的。还有半个月就决赛了,我们保证让他上场。我也希望您能在这半个月来不要打扰翟羽了好吗?”
态度和声音是他自己都没想到的冷淡。仿佛利剑刺透了手机,直接扎到了翟母身上。
向尚瞪大了眼珠,嘴唇还在无声地冲着江清月说“你疯了!翟母就是一个定时炸弹!你怎么敢随便许诺!”
江清月冲他摆了摆手,继续和翟母道:“他只要参加决赛,至少就有着出道即亚军的实力,也不排除冠军的可能。”
翟母直接打断江清月,声音有些颤抖:“别他妈骗我!”骂是骂了一句,但是江清月敏锐地捕捉到了她松了劲儿。
“进到决赛每个人还有五十万的奖金。翟羽参加了决赛就有。”江清月这句话无疑是在烧的正旺的火上又添了把柴。
翟母不愿意多说,短粗的手指在屏幕的挂断按钮上狠狠地戳了一下,挂断了电话。
翟父在一旁听完了对话,倒是看得很开:“媳妇儿啊,小羽这么多年的决定好像都是咱们做的。让他打拼一下怎么了?”
翟母又是对着翟父一通大喊,正在气头上,油盐不进。
翟父也没说什么,去看他的书了。
向尚回头关了电话就骂江清月:“江清月!!你怎么敢的!!你怎么敢跟翟母说让翟羽上决赛!”
江清月倒是不慌不忙,打开今天的技术录像:“翟羽必须上决赛。”
“这里,风哥的技术动作严重变形。”江清月指着大屏幕一个位置说,“就这样怎么打决赛?先不说胜负的问题,他以后手残废了怎么办?报告单也不是没看,骨龄70,软骨磨损60%,半个月的高强度训练他根本受不了。”
向尚张了张嘴,没发出什么声音。
“最后,就翟羽他妈妈那样的家长,你说闹掰还掰不了,还总得骂着自家孩子,你不得用真实的比赛让她看见,消停消停?”
向尚眼睛一闭,不愿多说。他也知道江清月说的是最佳选择,他早就想到了。
他又给几何发了微信,几何也表示这是最佳方案,不管是对翟羽,翟母,BAD还是wind。
但是向尚不想让翟羽上首发。
一是因为不想让其他队伍过多的了解翟羽。
还有一个是他的私心——他还想让wind走的长一点。
都是同生共死过的老队友,都共同沐浴过融融的阳光,也曾经被黑暗处的荆棘划得伤痕累累。他不希望wind和自己一样在BAD缺教练的时候被迫退役,即使是被新人挤下去。
他只是不想让wind退役退得太狼狈而已。都经历过的,自然是心疼。
大家都说以大局为重,古往今来,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流传为千古佳话。
可是谁知道这有多难呢?
向尚也无法,在群里发了条消息告诉大家来复盘。
晚上十点,BAD队员准时到了复盘室。
向尚简单指导了一下大家出现的问题,列了半个月训练的计划表,那是一个哀嚎满天。
汪思泉抱着他一大桶矿泉水边炫边嚎:“呜呜呜呜教练一天训练十个小时你不是要了命了吗……”
“滚!把嘴闭上!要不明天给你单加一个小时!”
汪思泉马上闭麦。
向尚看了一眼江清月,后者对他微微颔首,清了清嗓子,道:“这段时间也是辛苦大家,结果我,经理几何还有江清月决定,让翟羽亮相决赛。”
训练室安静如鸡。大家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了wind。
wind没说什么,只是摆了摆手,没说什么,他经历过这些,倒是看得很平淡,翟羽的能力也是见识过的。
“安排这么多的训练时长,是为了尽快让翟羽磨合大家。翟羽职业生涯的第一场比赛就是大型赛事的决赛,也希望大家尽全力去帮助翟羽。翟羽,自己也多下下功夫!”
大家一起为翟羽加油鼓劲。
江清月笑盈盈地看着他,wind拍拍他的肩膀,汪思泉和徐慕林俩中二少年勾肩搭背地也跟他说翟哥加油。
翟羽第一次知道了自己原来这么有用,大家,团队是需要他帮忙做,而不是决定他做什么。
BAD……真的挺像家的。
向尚看到这一幕,思绪被拉回到他还是运动员的时候。
大家都是一样的剧本,和家人大闹一场之后不顾反对出来打职业。好在是他们打出来了。有多少和家人闹完出来打职业成绩不尽人意又被勒令回去念书的呢。
那时候魔方刚发展起来,前途并不景气。一群半大小子在基地里围着几个彩色的小六面体叽叽喳喳。快要比赛了,家里人也不问——吵架了就是吵架了。他们就互相鼓励,一路磕磕绊绊,相互扶持着走到了现在。
没有队友,谁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是什么样的。总之一定是黑暗的,他们也不敢想。
向尚吸了吸鼻子,走上前去,给了翟羽一个拥抱,讲了他年轻时的故事。
他在翟羽身上看见了老一辈魔方人的影子。因为现在大部分孩子的家长思想都还比较开放,很少有翟羽这样的家长了。
向尚带着浓浓的鼻音,嘱咐了大家多照顾翟羽,摆摆手说了复盘结束,一扭头走出了训练室。
当晚,BAD官博就公开了翟羽进入BAD并随队参加决赛的消息。
微博炸了。炸了一晚上。
评论有这几部分人:要求BAD给解释的,让翟羽看直播认识新人的,别家粉丝来喷的,还有黑粉不分青红皂白就开骂的。
呵,真是热闹。
江清月看惯了,拉着翟羽第二个走出训练室,直接把他带到了自己的房间。
江清月没跟他说什么,去了趟洗手间。
翟羽不知道该干点什么,就记得几何让他转发微博,他就打开手机转发了一下。
评论区一样热闹。
几何和向尚的手机都是微博提示音邦邦乱响。
向尚给翟羽发微信告诉他赶紧把微博删了,翟羽手忙脚乱地卸载了微博。
江清月从卫生间出来看见的就是这个画面。
他坐到翟羽旁边,看着他的手机屏幕:“翟羽哥哥,为什么把微博卸了?”
和对翟母说话语气截然不同,温柔的要死。他总觉得自己会有一天溺死在里面。
“向……向教练让我卸的,怕有人搞我心态。”翟羽磕磕巴巴。
“下载回来,你大号还没关注我呢。关注我了再删也行。”
“别……队长这多不好……我刚进队……”翟羽越说越小声,脖子通红。
“BAD就是你的家,你怕什么?我们都是一家人,本来你也是我粉丝嘛,关注自己偶像有什么不行?”江清月连哄带骗地看着翟羽把微博有下载了回来,点了关注,满意了。
看着他脸和脖子都红成一片的翟羽哥哥,自己嘴角比AK还难压都不知道。
“队长,你笑什么?”
江清月迅速收敛笑容:“不,没什么没什么。”
“哦……好吧。”翟羽懵懵懂懂,不大理解。“那……队长,我先走啦,好好休息,晚安!”
江清月一把拉住翟羽的胳膊,一个瞬间,寸劲儿,用力到指尖微微发白,又把翟羽拉了回来,翟羽一个没站稳,和江清月一起倒在了床上。
“嘶……翟羽哥哥,这样不大好吧?”
倒下失重的瞬间,当然是什么都感觉不到。江清月忽然来了这么一句,翟羽才发现他压在了江清月的命根子上。
翟羽的脸爆红,一直红到了脖子,像煮熟的烂番茄。
江清月轻笑一声,翟羽噼里啪啦从他身上起来。
“对……对不起队长,我不是故意的……”翟羽对自己的脸用手扇了扇风,“队长晚安,我……我要回房间了。”
江清月显然不大满意:“翟羽哥哥,道歉怎么也要有个诚意吧?我之前怎么让你称呼我来着?”
翟羽刚用凉风扇下去绯红又回来了。
“弟弟,对……对不起,哥哥……错……错了。”
“这才对嘛翟羽哥哥,你也晚安。”
翟羽顶着个大红脸出门了。刚转过身去把门关上,迎面撞上了向尚。
向尚一看他从江清月房间出来,还顶着一个比十五的灯笼还红的脸,就知道江清月没干好事。
完蛋了!猪把白菜拱了!
翟羽和向尚尴尬一笑,向尚看见这僵硬的笑容,心里又是咯噔一下,只觉得比看见鬼笑还吓人。
向尚没说什么,也回给翟羽一个一样尴尬的笑容。
翟羽急忙溜进江清月房间对面的自己的房间。向尚站在江清月房间门口,一看他进屋,想都没想,破门而入。
翟羽只听到了一声大喊:“江清月!你他妈干啥了!”
然后?然后发生什么翟小羽同学也不知道了。
此时的江清月房间……
向尚突然发现情况不对,怕翟羽听见,放轻声音和江清月说了一句:“注意分寸。”
“我去?这么快看出来了?放心吧,在役期间我不会和他怎么样的,最多撩几下过过嘴瘾。”
这会轮到向尚疑惑了:“不是?你俩没谈上啊?你那小破心思也就徐慕林和汪思泉那俩傻孩子看不出来。”
“翟羽也看不出来。”江清月无语。
“行行行,反正要是让我看见这半个月你进他屋或者是他进你屋,你就别想看见他了,”向尚露出核善的微笑,“反正BAD基地大的很,我就把他单独放在一个屋训练,宿舍也搬走。”撂下这一句话,向尚就走了,只剩下江清月在屋里苦瓜脸。
翟羽趴门缝一看向尚走了,才敢跑去卫生间把凉水往脸上扑。没等擦干脸,电话又响了。是谭元章打来的。
“靠,翟羽你小子行啊,上来就打决赛也不知道给我说一声啊?发达了忘了哥们了?”
“还不是因为我妈。”翟羽一脸嫌弃,“我妈看我今天没有首发,电话打过来了,向教练听见了,江清月才给我安排了决赛首发。”
“这事还能忘了和你说?刚从队长房间出来,才倒出功夫。这几天训练应该也忙还要好好磨合,明天看看能不能请下来一个小时的假请你吃饭吧。”
谭元章什么请吃饭啊磨合啊都没听见,只听见了“刚从队长房间出来”,八卦之心瞬间被点燃:“什么?刚从江清月房间出来!?你俩干啥了?”
“没……队长就鼓励鼓励我让我好好打。”
谭元章听着不大对劲,也没再问。两人道了晚安就睡觉了。
翟羽睡不着,看向窗外——
大大的落地窗外面漆黑一片——近郊总是没什么人,没什么灯火,也没有市中心的华灯璀璨的街景。象牙形的月亮撒下象牙白的月光,朦朦胧胧,看不清窗外的东西。只听得见夏天低树丛里几只蛐蛐儿在拉着他们的提琴。蝉在配合着唱歌,夏风掠过树梢,树叶在奏着和鸣曲。
是夏天的歌。
翟羽喜欢夏天。
金陵城难得有脱去喧嚣的地方,在大城市读书近一年,翟羽也思念过自己的家。
秦岭淮河把雄鸡分成南北两面,翟羽小时候在这山川河流以北,大了,离开了家,到了这条线的南边。
翟羽的老家并不发达,是一个县级市,老龄化严重——北方小城的风土人情自然也显得淋漓尽致。
他回想起童年的夏天,北方的夏夜是凉的,风也是凉的,不像南京,晚上吹的也是热风,下雨了更闷。只会越吹越让人烦。
上学的时候,考试考不好了,打开窗户,吹吹晚风,夏温柔细腻的手抚摸过脸颊,便带走了忧伤。
翟羽爱极了小城市的慢生活。也爱极了自己的家乡。
可惜他没有好的,值得他留恋的母亲。要不谁愿意离开家呢?
触景生情,熟悉的夏夜把思绪拉回到童年,拉回到家乡。
何处为家乡?什么是家?
如今,BAD是他第二个家。
因为他找到了家的感觉。
写着玩玩,忙的话两周一更,有时间就周更。
放寒假更新频率会高一点!
可能人物塑造,文笔都不大好,大家见谅见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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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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