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政屿走过来抱了抱他,笑着说:“现在还不行,你的鬼胎还没解决。”
“那我们现在就去找鬼王。”慕云峥迫不及待拉开了门。
张政屿有些惊讶地看向他问:“你难道真是很色的人?”
“是啊。”慕云峥冲他挑眉毛。
下楼的时候,张政屿沉重的对他说:“昨晚霄客跟碎银子说,鬼王失踪了。”
“失踪?”慕云峥摸着肚子说,“苍天啊,那我这鬼胎到底什么时候能解决啊?再不解决,我都要生了我。”
他的情绪已由着急转变成了自嘲,他道:“失踪就失踪,最好别是死了吧,要不然我也会跟着——”他的嘴被张政屿的手指盖住了,他扬唇笑笑,在张政屿忧心的目光注视中说:“张兄,没想到你还挺迷信,我以后不说这种话就是了。”
两人走出客栈,站在树下训话的鬼手下立马迎上来询问情况,期间也不忘瞧瞧慕云峥的脸色,鬼手下讶异道:“没想到张政屿你还真有点本事?好色鬼看来已经气衰而亡了?”
“那是自然。”慕云峥笑着用胳膊肘戳戳张政屿的,说,“你快跟他说说,你是怎么让那好色鬼气衰而亡的?”
“对呀快说说,想必你也从好色鬼口中得到了关于那卖梦者的信息了吧?”鬼手下又“嘿嘿”一笑,道:“是不是真像我所说的,你灌醉了好色鬼?”
慕云峥皱眉看向张政屿,打趣道:“这么看来,张兄你跟好色鬼昨晚的活动还挺不错呢。”
张政屿淡声道:“还好,澡是他自己要泡的,酒也是他自己要喝的,卖梦者在鬼界中心也是他忽然说出口的。”
“忽然?”慕云峥问,“那你都做什么了?我真的一点记忆都没有。”
“哎呀。”鬼手下乐呵道,“你没听他说那好色鬼用你的身体喝了酒么?我们鬼界的酒威力可大了,你想不起来也正常。”
“慕云峥。”张政屿看向他,一脸正直的说,“我帮你擦了背。”
慕云峥一噎,无奈点了点头,当着鬼手下的面,他只好说:“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既然我们现在知道了卖梦者在鬼界中心,你便带我们去吧。”
鬼手下点点头:“那是自然,我们现在就回去,等抓了这卖梦者,就可以好好喝一顿酒了。”说着他转身走向那群搜查鬼。
跟在张政屿身边向外走的慕云峥变了脸色,他低声说:“那你岂不是把我身体都给看光了?”语气听起来像撒娇似的,张政屿看向他说:“我没看。”
“有一点不信。”慕云峥认为自己现在是个孕者,所以身体会有那么点走样变形,他哀怨道:“既然哥哥把我看光了,那可得负责。”
哪知张政屿一手捏住了他的下颚,神情也有些不对劲,眼睛迸射着光,好像是在威胁他。
“张政屿?”慕云峥又“嘶”一声,说,“我怎么感觉我的下巴这么疼呢?”
“抱歉。”张政屿急忙松开手,眼神转变为愧疚,“对不住了。”
慕云峥揉揉下巴,张政屿伸来手也帮他揉了一揉,慕云峥笑道:“是因为昨天那个好色鬼惹到你了?你肯定忍不住掐了他很多次吧?张兄还从来没有这样掐过我。”
张政屿目光怔怔的看着他,他兀自笑得开心。
“你怎么倒希望我掐你?”张政屿低声问。
慕云峥“嗯”一声,声音极低,随后又不好意思,于是说:“只是一种好玩嘛!”他把手搭在张政屿肩上拍了拍。
“走咯!”那边鬼手下冲他们晃晃膀子,“你们还在那儿你侬我侬呢?”
慕云峥表情幽怨了起来,张政屿看他好几眼,问:“怎么了?”
“还不是因为我这肚子里的鬼胎。”慕云峥烦死了,口不择言的说,“他要是普通的胎也就算了,偏偏被那该死的蛇伍壬霸占!”
都怪我,张政屿心想,眼光浓烈了许多。他对慕云峥说:“到时候我会杀了伍壬。”
“你。”慕云峥凑来盯着他的眼睛看,“你也没必要这样。”一时之间慕云峥不知道怎么说,拉过他的手臂,安慰道:“眼下我们还有要抓卖梦者的路要走呢,俗话说得好,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嘛,说不定到时候还有什么转机呢,我觉得我也没那么倒霉吧。”
“嗯。”张政屿牵住慕云峥往鬼手下那边去。
他们随着鬼手下原路返回到鬼界中心,所谓中心,就是眼前那拔地而起的高楼,今天看起来是个特别的日子,热闹暂且不提,家家户户挂上了人头形状的灯笼,大都是橙黄色,不过那高楼挂的灯笼是红色的,被绑起来的彩绸随风飘。
“大白天的张灯结彩。”慕云峥看了眼兴致高昂的鬼手下,说,“不过也是,你们晚上只顾着睡觉了。”
“今天可是鬼节!”鬼手下指向高楼说,“那是瑰楼,如果那好色鬼没骗人的话,卖梦者就在里边。”
两人跟着鬼手下往瑰楼去,鬼手下兴致勃勃的说:“不过卖梦者在瑰楼也很正常,因为今天正好是鬼节嘛,怎么我就没想到呢。”
“鬼节是个什么样的节日?”慕云峥问,“有特别的习俗什么的么?”
“像我们这种孤家寡人当然只有喝酒的习俗了,今晚瑰楼不关门,不醉不归啊。”鬼手下笑眯眯看了他跟张政屿一眼,又说,“像你们有伴的,自然是要一起过了,逛逛鬼市,还可以住住特别的旅店体验体验。”
“特别的旅店?”慕云峥脑海里灌入一些色色的画面。
鬼手下点点头,解释说:“你们可别多想,我们鬼界是很正经的啊,这些特别的旅店也就只有在鬼节这日开门,你们要是追求刺激的话,可以去试试。”
“很刺激么?”慕云峥摆摆手,“那我玩不了。”他还怀着胎呢。
鬼手下狐疑瞥了眼他的肚子。
“你们鬼界。”张政屿说,“正经的话,还有卖梦者会去卖春梦么。”
“那你们也不正经啊。”鬼手下反驳,“你们还做春梦呢。”
张政屿瞧了鬼手下一眼。
“到了到了,我们赶紧进去抓人。”慕云峥说。
瑰楼如名,美丽非凡,一层层的楼像阶梯一样直通云顶,到处刻画了栩栩如生的动植物,光影变换之际,玉兔的活泼眼睛变了个方向看。
慕云峥抬头向顶上看,那儿缭绕着雾气,远远看去,真像云朵一样,这时从左右两侧各走来一位仙气飘飘的小女子,是要带他们上楼。
“张政屿。”上楼时,慕云峥将手向后探,张政屿递去手,他一把拽住张政屿的衣袖,低声说,“我以前看话本子的时候,看见过说鬼界跟仙界有所瓜葛的,怎么这瑰楼却打造的像仙界一样?”
张政屿轻声一笑。
“若是晚上来此楼,夜景才更好呢。”鬼手下在首位走着,高声赞扬道,“这里的每层都能看见星星跟月亮,很神奇的。”
慕云峥望向开阔的窗外,阳光扫进来,照在木地板上,也照在他洁白的衣角之上,他微微笑,此刻风也吹来,令人心旷神怡。
他与张政屿对视一笑。
而窗外的景致也是很好的,一条略显弯曲的线将河流与热闹的集市分开,这条线上许多绿色的树木,树枝扬长,与其说是小幅度在风里晃着,不如说是慕云峥离它们太远,看不真切。
如梦般的静谧的场景,被楼上的喝酒划拳声打破了。
脚下正在上的是最后一小段台阶,但前边的鬼手下却忽然停下了脚步,慕云峥问:“怎么了?”
“我好像听见娘娘腔的声音了。”鬼手下低声说,他转过身,问慕云峥,“你快帮我看看,我这副样子像不像是来查案的,够不够严肃认真?”
“你要是一笑的话呢。”慕云峥说,“那真是像来花天酒地的。”
“好吧。”鬼手下迈上了最后一节台阶。
“怎么你也叫他娘娘腔?”慕云峥跟身后的张政屿对视一眼,问那鬼手下,“娘娘腔的真名叫什么?”
“嘘。”鬼手下侧头将慕云峥一看,说,“他不喜欢他的真名。”
慕云峥点了点头,将这层楼热闹的桌席浏览着,果真看见娘娘腔在一帮健壮的光着膀子的男人之间捂嘴笑,笑得眉飞色舞,那叫一个开心,慕云峥玩笑道:“早知道我们就派地鬼来问问他查卖梦者的进度了。”
鬼手下说:“可不是嘛。”
“让他玩,我们查我们的。”慕云峥说。
鬼手下低声说:“这儿我看过了,没看见那卖梦者,想必他也不敢那么招摇,应当是在包间里,我们分开查吧,你们去左边,我带人去右边。”
“好。”慕云峥与鬼手下擦肩而过时,从人群里爆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
是娘娘腔不小心看见了慕云峥他们,慕云峥与鬼手下对视一眼,鬼手下乱飞的五官与慌张的眼神他看懂了,于是他们默契的打算当没听见。
“你们怎么在这儿?”娘娘腔从一群男人之中逃了出来。
为了不打草惊蛇,鬼手下只好僵硬着脸说:“不如借一步说话?”
娘娘腔带着一身香气跑了过来,在慕云峥与张政屿的围护之下,他问:“你们不会是来找卖梦者的吧?”
“说来话长,但我长话短说。”鬼手下看了眼慕云峥,说,“总之我们策反了卖梦者的喽啰,他告诉我们,卖梦者在鬼界的中心,那么就是这瑰楼了。”
“鬼界的中心是瑰楼没错,但是我一早就来这儿了,他应该不可能不认识我吧?”娘娘腔狐疑道,“难不成他已经卖了春梦?所以才能很有底气的出现在这里?”
鬼手下说:“别乌鸦嘴。”
娘娘腔摆出上级的样子看向他,他闭上了嘴,娘娘腔说:“你不就是想尽快解决了这事好来喝酒么?”
“是是是。”鬼手下点点头,“是我太急了,我们这就去找。”
慕云峥问:“要是春梦被卖了,我或者张政屿不就会被拉到梦里去?现在我们都在这儿,是不是说明还没有被卖?”
“你是不是傻?”娘娘腔看他一眼,“今天是什么节?”
“鬼节?”慕云峥扬眉。
“说不定他晚上才会使用这梦境呢。”娘娘腔对鬼手下说,“难道你没告诉他们那种旅馆的事么?”
张政屿急声:“那还不赶紧去找。”
慕云峥气急攻心:“是啊!那还不赶紧去找!”他捂着胸口,怨道:“难道我十八年来的清白就要这么没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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