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来房间找她，这对祝晚棠来说可不算是个多好的消息。

自从鹿晚发现她下了游戏后，每天都要缠着祝晚棠一块打联机，开学前最后几天，晚上吃过饭后，鹿晚总赖在她房间不走，非要一起打到十一点多，祝晚棠再三劝她才不情不愿离开。

开学后这几天鹿晚没能缠着她一块玩，好不容易逮到了假期，定然不会轻易放祝晚棠早睡。

“先去店里。”祝晚棠提议。

她俩现在一块回家，没待多久就又要出来，不如换一条路去店里，等会儿直接跟奶奶一起回家，少了一段路程。

最重要的是，考虑到回去要爬七层，祝晚棠觉得鹿晚肯定又要喊一路累，她要是让人在楼下等着，鹿晚定然不乐意，还是要跟着她一块上楼。

到店里后时间还早，祝晚棠无事，拿出了装在包里的试卷开始写，开学第一周作业简单些，就四张试卷，大概8到10个小时就能全写完，时间绝对充足。

下午刚考了理综，祝晚棠就选了理综卷子，这样得心应手一些。

她写试卷的时候，鹿晚就在一边捣鼓店里的小玩意，她们奶奶最近忙着在楼上赶单子，平时店里用的小玩意都交给鹿晚来做了。

她俩谁也没打扰谁，期间，店里来了一个客人，祝晚棠从题海中脱离出来，刚想站起来，鹿晚就接了话，熟悉介绍着店里卖的物品。

还摆了摆手，冲祝晚棠笑道：“我来就行，你继续写卷子。”

顾客是一个看着四十多岁的女人，看了看还穿着校服写卷子的祝晚棠，又把目光移到鹿晚身上，感叹道：“你们姐妹真像。”

“要不是年龄不一样，我还当你们是双胞胎呢。”

鹿晚勾起笑容，客气道：“我有时也会觉得我们长得很像。”

当然，知情者祝晚棠知道鹿晚这是在瞎编，她和鹿晚的关系可跟双胞胎不一样，她们甚至要更亲密一点，知根知底那种。

客套话匆匆而过，女人从店里买走了一些折纸手机、金元宝等物件，陷入题海的祝晚棠甚至没注意到对方什么时候离开的。

再回神的时候，奶奶已经从二楼下来，跟鹿晚坐在一块折纸。

“奶奶。”祝晚棠收拾着东西，看了眼外边还没黑下去的天色，“您怎么不叫我一声。”

“这不是看你在写题吗？”鹿奶奶笑着，说道：“时间还早，不着急。”

祝晚棠拿好包，“我们现在回去？”

鹿晚把手里最后一点弄完，收拾好桌子，“走吧。”

现在回去的时间还不算晚，平时都是祝晚棠跟鹿晚一块叫奶奶下楼回去，今天奶奶下楼早了些，大概快七点的时候，祝晚棠写卷子太过认真，这才没注意到。

晚上三人都不饿，没吃多少饭，九点奶奶回屋了后，鹿晚突发奇想要吃烧烤，要祝晚棠陪她一块去。

不听祝晚棠的阻拦，鹿晚拉着人跑到奶奶屋门口说了要去吃烧烤，又拽着祝晚棠踏出家门。

烧烤摊走过去大概要十分钟，两人到的时候九点半，这时候已经散去了前一拨人，鹿晚她们属于第二波，这个点来吃烧烤的都是要来放松的，做好了要熬夜的准备。

小县城的烧烤摊总是很火热，露天摆着，能开到凌晨一两点，夜风一吹，很是舒适。

鹿晚选了一个偏一些的位置，这边摆着的桌子少，人不多，比起中间吵闹的位置要清净许多。

桌上放着一份菜单，鹿晚先递到了祝晚棠面前，笑道：“吃哪个？”

她很是大气，“随便挑，今天我请你！”

祝晚棠没怎么吃过烧烤，很遥远的记忆里，她好像跟她爸一块来过烧烤摊，至于那次都点了什么，她不太记得了。

“不用给我省钱，最近奶奶给我发了工资，请你吃一顿烧烤可以负担的起！”鹿晚跷起二郎腿，一副任君挑选的态度。

在自家扎纸店帮忙还收到工钱这事鹿晚是从来没想过的，但奶奶坚持一定要给，还说平时她跟祝晚棠也有开销，鹿晚劝不住，就只能收下。

看祝晚棠纠结，鹿晚挪到了对方身边，“我看看。”

“点个烤鱼吧，香香脆脆的，好吃。”

祝晚棠点头，把菜单偏向了鹿晚。

少年的祝晚棠记忆里很少有关于烧烤的，就连味道都有些模糊，面对菜单无从下手。

她把选择权交给鹿晚，年长者果然不负所托，顺着说道：“来吃烧烤当然不能少了羊肉串和猪肉串，鸡翅也要来两串，再来两串丸子，青椒也要一个。”

“内脏不吃，花甲过敏，凉菜可以来一个花生米和拍黄瓜，再要一份凉粉……”

偏着头看不方便，鹿晚索性从祝晚棠手里拿过了菜单，接着往下看。

祝晚棠道：“能吃得完吗？”

鹿晚神秘一笑，抬头跟远处的服务员招手，“你好，羊肉串猪肉串各要六串……”

她照着菜单完整复述了刚刚选定的菜，最后又道：“要一提啤酒。”

“祝祝，你要喝什么？”她问道：“橙汁可以吗？”

“嗯。”

等服务员拿着点好的菜单走了，鹿晚挪开了贴在一块的椅子，笑道：“来这种地方吧，重点不是吃不吃得完，是玩得开不开心。”

她扬起笑，“这么跟你说吧，年轻人来吃烧烤的，就没几个能吃得完。”

祝晚棠从小跟奶奶一块过惯了，老人经历过吃不饱饭的时期，从小就跟她讲每一粒粮食都很珍贵，鹿晚这样的说法，她几乎没听过。

打心底来说，她不太赞同。

“别皱眉了。”鹿晚撑着脑袋，“我还不知道你？”

“刚刚点那些没有很多，是咱们两个人能吃完的量，多也就多一点，不会浪费。”

别看鹿晚点菜的时候念的种类多，实际上没多少东西，她清楚自己的饭量，对祝晚棠能吃多少也了如指掌，只超了一点的量。

凉菜和啤酒上得最快，两人吃着的时候陆陆续续上着烤串。

鹿晚喝了口啤酒，咬了一大口肉串，肉香味顺着口腔蔓延，冰啤酒留下的凉爽感和烤串的香味混在一块，让人欲罢不能。

祝晚棠小口小口咬着，她没鹿晚表现得那般惬意悠然，还有些拘谨。

烤肉的味道充斥在唇齿间，她想起了小时候那股香味，是跟这个味道一样的。

鹿晚倒了一杯凉啤酒，推到祝晚棠面前，“尝尝吗？”

少年人抬头，鹿晚精致又好看的脸就在眼前，她面上染了红晕，眼睛里映着自己。

祝晚棠摇头，“我不会喝酒。”

“我第一次喝的时候也说自己不会。”夜风轻轻吹着，鹿晚眼里满是笑意，说道：“后来就那么一尝，发现也不是不行。”

一次性杯子里的酒仅过了半，在手心很冰凉，祝晚棠接过塑料杯，在鹿晚似笑非笑的眼神里，把啤酒推了回去。

“我还没成年。”她说得认真，“未成年不能饮酒。”

“啊？”鹿晚有些挫败，似乎没想到祝晚棠会用这样的说法拒绝她。

“未成年不能饮酒。”她睁大眼睛，面色古怪道：“谁教你的？”

祝晚棠道：“这不是常识吗？”

鹿晚拿起给祝晚棠倒的那一杯冰啤酒灌下去，压了压惊，才又道：“当初，我第一次喝酒就在这儿，后来我想，就应该早点试试。”

“一醉解千愁嘛。”

祝晚棠抿了一口橙汁，问她：“什么时候？”

“高二暑假？”鹿晚想了想，摇头道：“是高三下学期吧，要过十九岁生日那段时间。”

“成年了，我那时候都休学了。”

鹿晚眼神变得惆怅，或许是因着沾了酒精的原因，她眼里的情绪混乱了些，透出的笑意惆怅了三分。

祝晚棠捏着还剩一半橙汁的塑料杯，犹豫道：“我可以尝一下吗？”

“嗯？”这一会儿时间，周围又多了几桌，吵吵闹闹的，鹿晚有些没听清楚。

“我说。”祝晚棠深吸了口气，认真看着鹿晚，“可以给我尝一下吗？”

这次鹿晚听清了，她面上绽放笑颜，道：“当然。”

桌上没杯子了，鹿晚起身要去拿新的，祝晚棠道：“用刚刚那个就行。”

她指着鹿晚放在手边刚放下的杯子，就她刚刚推回去那个。

鹿晚拿了起来，“我用过了。”

“没事。”祝晚棠摇头，“你介意吗？”

“当然不。”鹿晚拿起酒瓶往被子里倒酒，“有点惊讶而已。”

她把酒杯重新递给少年人，解释：“这要是在平常，你肯定会被我当成变态举报。”

祝晚棠不解，“为什么？”

“艺人嘛。”鹿晚无奈道：“要站在镜头下受人关注，面对的未知事件自然多一些。”

“就是那种，平时你想得到想不到的，听起来不可思议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鹿晚讲着，突然道：“就像今天，我看到你跟热情的白同学一块从学校出来。”

“在过去——”鹿晚又开了瓶酒，“我跟她应该是在开学后半个月才认识的，高二第二次周考后会重新分班，在十五班三排中间。”

鹿晚：古板！

祝晚棠：（坚定）这是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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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烧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