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着会考的下一个假期是元旦，按照上一年的传统，她们会在元旦放假的前一个晚上在班里举行元旦晚会，这一整个晚上的自习都不用上课。

上一年的元旦晚会祝晚棠只待到了八点，算着时间离开了学校。

这一年祝晚棠本来想要跟上一年一样八点回去，元旦晚会不参加其实也没什么，班主任还特意跟她说了，可以上完下午的课就走。

但祝晚棠不打算这样做，虽然她们高中的元旦晚会很无聊，说白了就是一群人聊聊天表演下节目，但祝晚棠还是打算留一会儿，这是她作为班级内的一分子该融入的地方。

鹿晚自然知道祝晚棠的想法，她大手一挥，表示要祝晚棠九出校门就行，她们元旦晚会下课比平时提前半个小时，九点下课，这个时间还不算晚。

“高中最后一次元旦晚会嘛，再不玩就没时间了。”鹿晚摊手，以这个理由打断了祝晚棠的话。

高三没元旦晚会，准确来说，是鹿晚没参加过。

她的高三很混乱，上学期断断续续去的学校，元旦这段时间，她大概率根本就没不在。

这也很正常，元旦后再过不久就要放假，她连放寒假都没撑到就走了。

晚会这天晚上，班里同学都搬着自己桌子跟前后桌拼起来，方便坐在一块聊天。

学期中的时候班里换了一次位置，祝晚棠搬到了第三排靠窗，比起中间，她更喜欢靠着窗坐。

白向舟又一次选了要跟她坐在一块，单人单桌换位置方便，只用搬着自己的桌子挪就行，不算多麻烦。

当初高一那个班级，她们没同桌，这个班级座位则是不一样摆法，不至于没人说话。

晚会六点半开始，五点刚下课，班里同学就开始忙着拼好了桌子，这会儿有同学在讲台上组织流程，白向舟作为平时班里人缘极好的，自然也在上边。

祝晚棠一个人坐在位置上，身边一片吵闹，她在认真写着作业。

明天中午放元旦假，结束课的老师已经布置好了作业，祝晚棠现在写的是数学。

白向舟刚跟文艺委员一块忙完，看她同桌正在埋头苦写，走过去拍了下桌子，道：“同桌，咱们一块出去一趟？”

祝晚棠抬头，没放下笔，问：“去呢？”

周围好事的同学看过来，笑着问白向舟说：“去哪里，我们也可以一块去吗！”

“我力气大，带我一块去。”

白向舟白了一眼后一句说话的人，笑道：“女厕所你也去？我怕你被打哭。”

一群人笑起来，接话那男生脸皮厚，说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

“得了吧，我看你是流氓想出门，抢着找打，快闭嘴吧！”

说话的是个女生，平时就损，这会儿更是说得这男生抬不起头。

白向舟趁着混乱对祝晚棠眨了眨眼，后者犹豫了下，把试卷收了起来，跟白向舟一块出了教室门。

“去呢？”

白向舟跟站在门口的文艺委员比了个手势，道：“校外！”

祝晚棠一下没反应过来，奇怪道：“校外？”

白向舟点头，看了眼手表，“现在五点半，咱们一块去买点东西。”

“买什么？”祝晚棠问她，到新班级后她没担任班委，就当了个课代表，平时活动不用她组织。

白向舟说：“班主任打算给同学们每人送一朵花，小俞忙不过来，要我帮她去附近花店看看。”

“快走，一会儿让她们知道了肯定要追过来。”

高中生就没有不喜欢凑热闹的，特别是这种能出校门的热闹，晚一步都能被追上。

祝晚棠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白向舟拉着到了校门口

有班主任发话，门卫很大方给她们开了门。

白向舟道：“咱们学校这条路往前走，长元街那里有一个花店，好像叫什么元花店。”

“风元花店？”祝晚棠接道。

白向舟：“对，我每次坐车都看到，感觉很不错，正好近，咱们去看看？”

祝晚棠没意见，这一片花店祝晚棠就知道卫南烟开的那一家，正巧就是白向舟说的这家。

花店门前亮着一盏暖黄色的灯，门口摆着几束花，冬天六点就黑了天，这样的灯亮着，颇有氛围感。

“果然很好看！”白向舟猛地挽住了身边人胳膊，笑着指给祝晚棠看，她道：“我之前见的花店都不会这样摆，这家花店的老板肯定很不一样。”

祝晚棠不懂，她只有突然被白向舟挽住胳膊的局促。

不方便挣开，她只好半僵着身体，道：“嗯。”

白向舟没发现祝晚棠的异常，她拽着祝晚棠往店门口去，“我现在没拿手机，不然一定要在这里拍张照片！”

“啊？”

见祝晚棠露出不解，白向舟扬起笑，“好看啊，我还想跟同桌你一起拍！”

“可以吗？”

祝晚棠是不喜欢拍照的，除了偶尔鹿晚故意拍她那些。

白向舟晃着祝晚棠胳膊，一脸期待。

祝晚棠只好说：“我都可以。”

屋内，卫闻烟正不慌不忙包着花，突然听到外边的声音，扭头跟身边坐着的好看女人说：“我怎么好像听到祝祝的声音了？”

她身边的人就是鹿晚，这人正看向门外，卫闻烟原本只是说说，看到这人神色有点不对，也看了过去。

她惊讶道：“真的是祝祝？”

说话间，门外的两人走了进来。

白向舟还挽着祝晚棠，因为对方答应了她一起拍照而很开心。

没有意外的，祝晚棠看到屋里的两人，也可以说准确点，她的视线穿过卫闻烟跟坐在里面的鹿晚对视了，那女人正看着她们，笑意不明。

祝晚棠僵了一下，白向舟注意到了，抬头：“怎么了？”

她也顺着祝晚棠的视线看了过去。

卫闻烟最先反应过来，笑着站起来，道：“祝祝来了。”

她看向挽着祝晚棠的人，“跟你同学一起？”

祝晚棠回神，点头，轻声说：“嗯。”

不知道为什么，知道鹿晚正在看着她，祝晚棠莫名觉得慌张，她看着卫问烟，手指在袖子里悄悄磨蹭，解释说：“班主任要我们来买花。”

卫闻烟跟白向舟打招呼，“你好啊。”

“姐姐好。”白向舟惊讶道：“同桌，你跟老板认识？”

卫闻烟笑着挪开了点，保证她能看到鹿晚，说道：“我跟祝祝她姐姐认识。”

鹿晚也站到了她们对面，笑道：“同学你好。”

白向舟只觉得这个女人很好看，她点头，下意识松开了挽着祝晚棠的动作，“祝姐姐好。”

“我叫白向舟。”她顿了顿，尴尬道：“我们见过的，开学那天，我不小心撞到了你。”

“我记得。”鹿晚笑得温柔，一副好说话的样子，道：“祝祝跟我提过你。”

“是吗？”白向舟悄悄凑近祝晚棠，小声说：“同桌，你姐姐和你长得好像啊。”

“嗯。”祝晚棠轻轻点头，她躲着鹿晚的视线，不敢抬头。

鹿晚听到了她俩的话，手搭在卫闻烟肩膀上，说道：“要买什么花？”

白向舟正巧看到鹿晚脸上的笑意，她有些移不开眼，鹿晚和她同桌祝晚棠很像，可这人脸上的笑意却很浓烈，好似代表着她这个人一样，像一朵炽热的，无尽热意的花。

“白同学？”卫闻烟没怪鹿晚抢她的话，温和地看着两个少年人，说：“想要什么？”

祝晚棠轻轻拍了拍白向舟胳膊，问她：“要什么？”

她是突然被拉来的，根本不知道要什么。

此刻，祝晚棠就只想快点买完离开，多在这里待一刻的时间都让她觉得焦灼。

鹿晚却故意在这个时候喊了祝晚棠，她道：“要买得多吗？”

“我待会儿帮你们拿过去。”

祝晚棠抬头，回答：“我不知道。”

她的语气莫名没底气，像干了坏事被抓包了一样。

白向舟主张着选了花，因为是要送给班里同学的，每个人都要有，数量并不算少。

鹿晚主动表示要帮她们拿一部分，跟她们一块出了花店。

天暗了下来，路上路灯不算太亮，祝晚棠走在两人中间，她们三个的影子在后面拉得很长，互相隔着一段距离。

鹿晚作为姐姐，路上主动提出了话题，跟白向舟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

祝晚棠偶尔才会应一句话，好在她平时沉默惯了，倒也没显得很突兀。

到了学校，鹿晚把花递给她们，挥手道别。

等进了校门，鹿晚身影走远，祝晚棠一直紧绷的情绪才放松了些。

“同桌，你姐姐懂得好多啊。”白向舟感叹，想到了什么，问她：“你是不是有点害怕你姐姐？”

祝晚棠摇头，抿唇：“没有。”

她道：“时间快到了，我们回去吧。”

注意到时间，白向舟赶忙跟她一块往回赶。

她们没把花直接拎到班里，先放到了班主任办公室，回到班里，晚会已经开始了，白向舟跟文艺委员一块唱了歌，注意到祝晚棠走神，拉着人跟同学一块聊天。

晚上八点半，班主任姗姗来迟，把她们买回来的花发给班里同学。

祝晚棠拿着属于她的那一朵，走出校门时，鹿晚就站在校门外，还是熟悉的位置，祝晚棠沉默着走了过去。

鹿晚看到了她手里的花，她没提晚上在花店里碰到的事，回忆道：“我那时候走得早，没收到花。”

她叹了口气，看向属于十五班的教室。

不仅仅是没收到花，那一年，她也没有去买花。

鹿晚：好巧！

祝晚棠：（局促）好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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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元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