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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不躲开啊,嫂子?”
沈吟月睁大眼睛,这才向后仰了一点,拉开距离,脸色也骤然冷下来:“谢棘,你能不能不开这种恶劣的玩笑?”
他轻轻笑一声,也不知道答应了没有。总之他揉乱了她的头发,打了个哈欠懒散起身:“我要回去睡觉了,周六见。”
刚走到门口,谢棘又停住脚步。他转过身,警告似地看着她:“别放我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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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棘心情愉悦地回到赛车基地,打算上楼休息。这时Lena忽然冲出来,她穿着蕾丝短裙转了个圈:“Xie,我美吗?”
他挑挑眉,竖起大拇指:“good。”
“是Xiao送我的,我答应把我的小姐妹介绍给她。”Lena开心地用英文说着。
谢棘闻言,脑海里浮现出萧让的长相,淡淡扯起嘴角:“那家伙可不是什么好人。”
“那你呢?”
“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Lena鼓着嘴,反驳道:“才不是呢,我们都认为Xie很好啊。”
谢棘只笑了一下,低着头很轻地说了一句话,像是喃喃自语:“那她为什么不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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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前一天晚上,沈吟月陷入了纠结。
她不知道该选一件什么样的衣服去livehouse合适,因为谢棘不只是她的前男友,还是未婚夫他弟。
“那么纠结啊?你不挺多小裙子的吗?身材那么好干嘛不穿?”向烛倾叼着根棒棒糖倚靠在门边,“去音乐节的美女可多了,说不定会有投放大屏的机会。”
沈吟月咬咬牙,选了一件只穿过一次的蓝色吊带裙,领口有朵蓝玫瑰作为装饰,裙摆很有层次感。
次日,沈吟月化了一个美美的妆,扎着半扎高马尾,还搭配了一双6cm的黑色马丁靴。
这天天气尤其热,音乐节晚上七点开始,她五点就到了现场。和向烛倾说的一样,现场有许多美女。
她四处张望一下,低着头给谢棘发消息,脸颊忽然被冰了一下。沈吟月睁大眼睛,转头看见了含笑的谢棘。
他今天没有穿黑色了,而是白色T恤和粉色工装长裤,高挺的鼻梁边投射出淡淡的阴影,整个人看上去清爽干净。
“别傻了,给。”谢棘递给她一罐附着水雾的冰可乐,闲散地说道,“马上检票,走了。”
他无比自然地扣着她手腕,朝着人群走去。被太阳照得轻轻眯起眼时,又侧头看她,伸出手给她挡阳光:“晒不晒?”
“我做了三层防晒。”沈吟月摇摇头,“还是可以坚持的。”
谢棘闻言,唇角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又说:“今天我不叫你嫂子。”
沈吟月愣了一下,点点头。
她以前还和谢棘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很少出来玩。但他从来不会冷场,和她聊赛车、电影、漫画、书籍,也会谈他在比赛时遇见的各种事。
“我喜欢赛车,去年在多伦多那次,下了暴雪,路不怎么好走,偏偏路上冲出来一只野猫。
“我当时扭转方向盘,车子直接滚下去了。伤势还挺重的,之后我三个月都没参加过比赛。”谢棘用轻松的口吻说出来,“那只猫是白色的木偶猫,眼珠却是蓝色的。我现在养了它,刚满三岁,我给它取名1221,纪念那天的险峻。”
沈吟月听得心惊胆战,他忽然话锋一转:“有时间要去看看吗?它应该会喜欢你。”
她松了口气,说了句“好”。
检票后,工作人员在他们手腕上戴上绿色的纸质手环,谢棘立马拉着她冲进pro区前排,燥热渐盛,风声划过耳边。
他们运气不错,占到一个前排中央。
“今天有这支乐队新发行的两首歌,还没在APP上上架。”周围很吵,谢棘低头凑在她耳边说着,“主唱在微博发过30秒试听,感觉你会喜欢。”
时间一到,灯光暗下来,扫视着观众席,尖叫声起伏。沈吟月眼睛亮亮的,和大家一同叫出声。
贝斯和架子鼓的声音交错,大屏幕上开始投放观众。
“哦……这里有对很般配的情侣。”DJ叫着,大屏幕上出现沈吟月和谢棘的脸。
她一脸懵,谢棘却张扬一笑,冲着屏幕做了个肆意的飞吻,惹得全场尖叫连连。
尾声,谢棘在嘈杂声中凑近问她:“你想让今天变得更难忘吗?”
那声音和长相极具诱惑力,沈吟月一时间失了神。谢棘就在这时候扣住她脑袋,身上黑雪松的香味愈发浓烈。
他缓缓低下头来,离她的唇瓣越来越近。在即将吻上的那一秒,他忽然偏开,轻轻印在了她脸颊边。
与此同时,金色的彩带也喷射出来,她好像在巨大的声音中听见了自己的心跳。
咚。
咚。
这个吻一触即离,谢棘离开时,指腹轻轻地摩挲着她耳尖——以前每次接吻之后,他都会做这个动作。
沈吟月怔怔地盯着他,好像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他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
——“这件事,我想做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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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锅店里雾气缭绕,对面谢棘的脸模糊。
沈吟月缓慢地低头吃菜,偶尔看他一眼,脑海里却会立马浮现出刚才的场面。
“是你啊?”一道陌生的女声骤然响起,沈吟月抬头,看见了一男一女。
男人长相优渥,女人化着浓妆。
谢棘没分给她一个眼神,女人又“推销”起自己:“我们上次在纽约见过的呀!我叫钟余,这我表哥罗洵。方便拼座吗?”
不等他回答,钟余就自顾自地坐在谢棘身边,笑吟吟的:“上次还没来得及加微信呢,居然这么巧,又碰上了。”
谢棘垂着眼皮,慢条斯理地夹着菜。他就是这样的人,对呀不感兴趣的,半点眼神都不会给。
沈吟月忽然有些生理不适,于是起身:“我去下洗手间。”
她一走,钟余就大胆起来,轻轻勾着谢棘的腿。对方蹙起眉,挪远了一点,但她依旧越战越勇。
这时,谢棘发现沈吟月有好几分钟都没回来,连忙推开钟余,也顾不得怜香惜玉,匆忙赶去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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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吟月刚从厕所出来,对着镜子洗手,不自觉发起呆。
“沈小姐。”罗洵走过来,“好巧。”
她皱起眉绕开他,却被对方一把攥住手腕,扯得她生疼:“沈小姐这么漂亮,有没有想过跟我?”
沈吟月语气冷下来:“松手,我不喜欢不熟悉的人碰我。”
罗洵也笑了一下,刚想靠近她,下一秒人就被踹飞出去。
沈吟月心惊胆战,回头看见了谢棘那张冷脸。他把对方抡到墙上,眼神像是淬了冰:“谁允许你对她说那么恶心的话?”
“行了,谢棘。”沈吟月担心服务员会听见动静找过来,提前出声,“你又想进一次警察局吗?”
“……”
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想起以前那件事。
谢棘好似慢慢冷静下来,终于松开手,罗洵跌跌撞撞地离开。他倚着墙壁,低头点了根烟,也不抽,就这么拿着,盯着烟雾不说话。
在烟雾即将飘到沈吟月身上时,他掐掉了,裹上纸巾扔进垃圾桶。
“我还是希望你可以不那么冲动。”半晌后,她淡然开口。
重逢以后,这已经是第二次。沈吟月当然有点恨他,可她也不是希望前任过得不好的那种人。
她希望他们都可以向前走。
走廊灯光昏沉,谢棘低垂着眉眼,看不太清表情,嗓音低沉:“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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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闹,两人都没了再吃下去的兴致。
谢棘的劳斯莱斯就停下门口,他“滴”地打开车,扬扬下巴:“走吧,送你回去。”
不出十几分钟,车子缓缓停在沈吟月家楼下。她礼貌道谢下车,输入密码锁开门。
家里一片漆黑,沈吟月抬手打开灯,有些纳闷。
“滴滴”的一声,手机振动了一下,她打开手机,表情瞬间凝固。
【向烛倾:宝贝,家里水管忽然破了!我今天正巧外出拍视频,你也先歇外面吧,别回家了[滑跪]】
沈吟月看见这条消息,很轻地叹了口气,再度推开门走出去。
乘着夜色下楼,她看见了那辆熟悉的劳斯莱斯停下原地,谢棘正倚在车门边抽烟,烟雾缭绕朦胧,闪着明明灭灭的火光。
他居然还没走?
沈吟月升起一丝疑惑,对方好似有所察觉转头,眼底有几分诧异,随后迅速掐灭烟。
她走过去,谢棘轻轻咳了一声,嗓音还有一点沙哑:“怎么突然下来了?有东西忘记了?”
沈吟月摇摇头,表情一言难尽:“我家水管爆破了,今天……呃,我可能得去住酒店了。”
谢棘轻挑了一下眉,意味不明:“住什么酒店?”
啊?她表情转为迷茫。
“住我那里吧,房间挺多的。”谢棘言简意赅,又像是怕她不同意,补充道,“我平时都一个人住,挺空的。”
沈吟月抿抿唇,好像正在纠结。
说实话,她不知道这样和前男友纠缠下去到底好不好,更何况对方还是男朋友的弟弟。
但她也不好去麻烦林辙或是岑逢归,为了违约金的事,她也没有闲钱了……
半晌后,沈吟月还是答应下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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