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拍当天下午，传来确切消息，“太意外了。龙绡海域公司放弃竞标了。陈氏那边只剩下地产商，然后，地产商被陈氏打得无还手之力，龙绡海域的开发权最终落到陈氏那边了。”黄缨一惊一咋。

余霄捏了纸怀。公司没有参加兑拍？一直压在余霄心头的那缕负罪感，现在终于挪了挪，他松了口气。余霄打开电脑，登陆网站。果然，市政头条就是因为紫芝放弃了竞争，陈氏获得了龙绡领域的开发权。

“为什么啊，胡姐。公司都为这个项目准备了三个月了。”黄缨问。

“我猜，公司想要这个海域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当原材产培养基地。现在，我们和陈海楼那边签了五年合约，这个基地可有可无。所以，权衡后，就放弃了。”

“那不白白便宜了陈氏吗？”黄缨还是不理解。

余霄咕咚咽了口奶茶。

“陈氏，陈氏算什么？这几年我咱们打得已没还手之力了。给当给他们一条后路吧。”胡酒说，“紫芝露已排名各大网站第一。销量高出第二的陈氏足足五倍。照咱们公司这个势头，不出三年，陈氏的市场就会被我们抢占完。所以，有什么可怕的。”

胡酒平时兼作市场分析。她的话并不是凭空臆想。

族人这是生存危机到了边缘啊。余霄心里不由地开始盘算配方。这几天他的心思被别的事给牵了过去，有点出戏。余霄自我反省了片刻。

第二天，余霄还没走到办公室，就被林第焰堵在走廊上。林焰纠着眉头，似痛惜，似恼火，“昨晚干什么了？”

余霄吓得脑子一空。难道昨晚应泽在和眼镜男密谈的时候，还发现了自己？

“没，没干什么。”余霄声音有点嘶哑。

“那你怎么眼眼下面都青了。你是在护肤品公司，你这样出现是要砸公司招牌还是怎么的？公司自己也要要选个形象代言人，我才在董事长面前夸你皮肤好，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眼光的？”

余霄摸了摸自己的脸。

“你是不是不用公司的护肤品？”

“.......”余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能让林焰满意。事实上，他根本不用护肤品。

林焰从余霄的表情上，也读出了大概。

“我让市场部给你送护肤品过来，你给我马上去。下班前，你要恢复到自己的花容月貌。”

“焰姐，晚上有什么事吗？”

余霄心里泛了个小涟漪。他还没和应泽，林焰一起出去应酬过呢。如果应泽带自己出去，那就说明，他并没有把他叫瘸子的事放在心上。

林焰一笑，问：“你来公司多久了？”

“不到两个月。”余霄在心里数了数。

“公司一直有个传统，会给新人接风。你来这么久，我都在忙项目，匆匆忙忙，时间也调不出来。刚好，最近几天，手头没那么多事，所以决定今晚给你办个欢迎宴。怎么，你这是什么脸色？不喜欢，不高兴？不欢迎？”

林焰看着余霄无动于衷，甚至是失望的神情，声音越提越高。

“没有。我高兴得很。”余霄真诚地看着林焰。

“你别不把欢迎会当加事，我们是很有诚意的。每次欢迎会，董事长没别的安排的话，也会参加。不仅如此，他还会给新人送个礼物。”

余霄心脏像是断了两秒的片，漏了一拍，但下一刻，又咚咚咚地敲了起来。“今晚，董事长会参加吗？”

“还没确定呢，他晚上有个应酬。如果结束的早，就有可能过来。晚的话，就不用等他了。不过，不管过不过来，礼物还是有的。”说到这儿，林焰一笑，“礼物他已经提前给我了。为了表现仪式感，晚上我再给你。还有，你这什么表情。”

林焰拍的给了余霄一巴掌。

“还有，这次欢迎会，董事长把他的游轮借给我们了。公司还给请了大厨，调酒师，晚上好好热闹热闹。我把市场部的也一起也叫过来。还有你喜欢的类型，王容容。还不高兴。”

余霄出了会儿神。

闻言，“嗯”了声。

回到办公室。市场部还没来人，研发部的又带了一批产品，胡酒几个都在擦脸的擦脸，涂粉的涂粉。

研发部一见余霄：“余霄！我等你老半天了，你也给我们试试嘛。”

“行吧。”余霄点头。

研发员兴奋地过来，往余霄桌上一堆。余霄的脸拉了下来。他以为是护肤品，眼霜什么的，但桌子上不是口红，就是粉底。

研发员拿起一瓶指甲油，“这是我们新开发的彩妆系列。你来给我们试试。”

余霄：？？？

“余霄，别觉得不好意思。研发部的这些试用品，整个公司都试过。连董事长都试过口红呢。”

胡酒说。

余霄看了过去。

“你是来晚了。几年前公司没这么多人，他自己也会亲自试妆。”

研发员再次拿起指甲油，“要试吗？”

“试。”

应泽能试，他也能试。

黄缨自告奋勇帮这个忙。

于是余霄眼睁睁地看着黄缨抓起他的手，拿着小刷子，在他整齐干净，剪得短短的指甲上，涂上蓝色的指甲油。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轻薄感，透气感。”

余霄仔细体会了片刻，沉默地点点头。

研发员的注意力又被余霄的肤色牵了过去，“你的皮肤真好，离近了看，都看不到一丁点毛孔。”说着还用手指要去戳，余霄赶紧地头一偏，嫌弃地避开了。

“你这是你涂了什么？”

“没有。什么都没用。”

“余霄，你来我们研发部吧。我们就缺你这种完美皮肤。这种皮肤特点敏感，试用产品的数据会更准确。”

给余霄涂指甲油的黄缨手一抖，指甲油溢出去了，“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在余霄看来，涂得均匀，涂得乱七八糟没什么两样，都让他无奈郁闷。

胡酒却瞄了黄缨一眼，“黄缨想去你们研发部呢，你们最近有没有招人计划。”

研发员陷入两难。知道自己刚才得罪人了。

“那，你。。”

“什么，还要试哪个。”

有没有男用的眼霜。余霄把到嘴的话又咽了进去，没好意思说。

应泽一整天都不在。办公室气氛也松驰了不少。

“晚上欢迎会在董事长的游轮啊~~我们还从没上去过呢。”黄缨叽叽喳喳。

“董事长今天一天都不在，晚上不知道能过来吗。我最倒霉，胡姐，小缨那天，董事长都抽时间来了一天，就我那天没来。”林南悦。

“所以，董事长不是给你送的礼物比我们都大嘛。”胡酒笑着说。

“是啊。你看，我这块手表是我的门面，我所有饰品里最贵的一件了。”林南音伸出了手。

余霄看过去。果然是个价值五位数的奢侈品。

“董事长在这方面做得很周到细致。”林南音扭头对余霄说。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这都是焰姐安排的，她买的礼物。你当董事长真有时间去给你挑礼物。可能他连焰姐准备的什么都不清楚。”

林南悦闭上嘴，有些不高兴。

余霄回过头，喝了口水。低头看自己的指甲，“胡姐，这能不能弄掉。”

“晚几天吧。你才涂又弄掉，对指甲是双重伤害。”

“董事长今天是什么活动。”余霄还是忍不住问。

“一个行业论团。结束后会有个酒会。”胡酒看向余霄，“董事长还是很周到的，如果有时间，他都会尽量赶来。”

余霄闭了嘴。他说了什么吗？

是什么让胡酒认为自己在期待应泽出席。

六点，一辆大巴车把助理办公室五个人，人事部四个人一起载到了游轮。游轮停在港口。

呼啦一声就上了去。

果然，和那天晚上看到的游轮一样。那个和应泽站在一起的男性是谁？从应泽的体态来看，他和那人相当熟悉。所以，对自己的腿毫无掩饰之意。

其实，应泽除了在他面前，在林焰，甚至胡酒他们面前，也都相当随意。

他和应泽面前像是有道海沟。

几个人都上上下下跑，围观这个游轮。公司好事做到底，一楼的餐厅，还特意请了个一个厨子，给大家烤牛排，考生蚝，烤鲍鱼。一个酒保，给大家调酒。

不同于助理办公室，人事科都是几个男的。气氛十分热闹。但这边几个女的，明显心不在焉。

“焰姐，董事长到底过不过来？”

“我问问。”

余霄放下叉子，竖起耳朵。

林焰转身到了甲板。余霄看林焰靠在栏杆上，说了几句，就放下电话。然后又吹了几分钟海风，才又进来。

“董事长一时半会儿走不开，我们不要等他。该干嘛就干嘛。”

余霄坐到吧台。

“喝点？”林焰问。

“嗯，不了。”

“你不喝酒吗？”林焰奇怪，“我知道的高中生都能吹几瓶啤酒。”

“行吧，来杯威士忌。”余霄说。

林焰哈哈大笑，“不能喝别逞强。”

余霄喝了半杯。以前人鱼才进化到陆地上时，只要情绪激动，就会不免露出尾巴，所以才上岸的时候，酒就是禁品。

但现在已上岸有千看历史了。在陆地上生活的如同最正常的人类。一些鲛人甚至没有到过深海。

余霄看着杯子，有些出神。

林焰看了看时间，“这人到底来不来。我再问问。”

林焰这次没有打电话，而是直接发了微信，把手机往吧巴上一撂。

“对了，我先把礼物给你。”林焰说着，开始摸自己的包。瞅了瞅余霄，“我说，你什么表情。索然无味？你好歹装也装点期待感。”

余霄翘了翘角，“我很期待。”

林焰拍了他一巴掌，“表情不对！”

“是什么礼物。”余霄做出关切的样子。

“这才对。不过，我也不知道。”

林焰终于从包里摸出个东西。“这是董事长自己准备的，让我交给你。”

余霄的眼睛瞬间一亮。用手把威士忌往外推了推。

应泽来了，自己一身酒气向他道歉，是不是太没诚意。

从林焰包里包出来的是个很平常的布袋子。就是平时买手饰会放的那种。

“这什么东西，不会是手饰吧。”

林焰交给余霄。

余霄拉开抽绳，倒在自己的手心。心里又是咚的一声。

是被陈海楼拿去的那粒鲛人珠。应泽怎么知道自己的东西没了，还知道是在陈海楼那里。

余霄看着手掌。

林焰也看着余霄手里的东西，似笑非笑，若有所思。

余霄把手绳装回自己的口袋，又不禁看了眼林焰的手机。

“哦。”林焰这才想起来了，一划拉，“他今天有点累，直接回去了。”

余霄的拇指捏了捏杯子的棱边，过了会儿，又端起杯子喝了口。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一只手抓住了余霄的胳膊。余霄朦胧地看过去，是林焰。

她半个身子倒在吧台上，“董事长在港口，有个东西要送给他，你给我送去。”

林焰给余霄一个U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