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修瑾突然分不清了。
似乎觉得陈桁应该像他记忆里一样柔弱,但又觉得此时的陈桁更加令他心动。
陈桁倒是没闻修瑾心里这么多弯弯绕,他目光投向刚刚下人送上来的果盘,挑了块送到闻修瑾嘴边。
“将军,吃个葡萄吧。”
闻修瑾虽然觉得被喂很羞耻,可已经递到嘴边了,也不好再拒绝,张嘴将那颗葡萄卷进了嘴里。
温热的舌头舔舐过陈桁的指尖,他眼尾上扬,目光盯住闻修瑾的唇瓣。
——想吻。
当下的时机明显正好,闻修瑾根本来不及反应,下一秒嘴唇就被堵上。
“唔——”
猛然间被吻住的闻修瑾瞳孔放大,想要挣扎,可偏偏腿使不上力气不说,就连手也因为刚刚的浸泡松软。
更何况...陈桁一只手揽过他的后脑勺,另一只手已经攥住他想要抵抗的手。
庄子上刚摘下来的、经过精心养护的葡萄确实味道不错,十分多汁。
等到两道重叠的身影分开之际,闻修瑾脸上已经通红一片。
“小七,你......”
“将军,对不起。”
陈桁马上道歉,态度十分诚恳,让闻修瑾原本斥责的话根本说不出来。
该怎么说呢?
他们到底是夫妻。
能怎么说呢?
小七他...应该也不是故意的。
闻修瑾在片刻之间,已经安抚好了自己。
只是这温泉,到底是泡不下去了。
温泉水里加了药材,如今两人身上全是药味。
陈桁叫人另烧了水,好让闻修瑾再好好洗洗。
自己也去了快步去了另外的地方。
刚刚的举动确实有些大胆,陈桁回过神来,也有些后悔。
但是,此时身上的状态已经暂时由不得他思考这么多了。
这个庄子陈桁原先常来,摸得还算清楚。
找个能洗冷水澡的房间而已,也不怕迷路。
等到夜半三更,陈桁回到屋里时。
意识已经迷离的闻修瑾看他这个时候才回来,还是问了句怎么回事。
陈桁说了句夜深迷了路,便没再多解释。
原以为闻修瑾不会再追问,可对方摸到陈桁冰凉的手和衣衫时,还是多问了句。
“到底怎么回事?”
眼见糊弄不过去,陈桁再次拿出惯用的杀招。
“将军,小七今晚...不是故意的,只是......”
委屈的声音一出,似乎眼眶都已经红了。
闻修瑾像是被勾起了不好的回忆,赶忙止了话题。
“行了,我没生气,你......你不要自责。”
“谢谢将军。”
陈桁顺坡就下,帮闻修瑾拉了拉被子,立刻躺倒。
暗屋两人,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提起昨天晚上那个吻。
闻修瑾休息了一个晚上,总算是解了乏,早上吃饭都较平时多用了几口。
庄子上玩的比府里面多,闻修瑾虽然腿脚不便,但总能找到些其他的玩意。
这不,刚用完早膳,管家就开始来建言献策了。
“将军、夫人,今日天光晴好,小人想着,要是您二位得闲,不如去水畔垂纶,顺便散散心?”
钓鱼?
闻修瑾在脑子里面想了想,觉得这是最适合打发时间的做法便点头应了。
陈桁原本就事事唯闻修瑾是瞻,见他答应,原本想出来的,让他散心的话术此刻原原本本被塞回肚子里。
到了湖边,下人连棚子都早早预备好了,看来是早有准备。
闻修瑾转动轮椅,拿过鱼竿。
搓饵,顺势往下一扔,然后老神在在地坐着。
钓鱼,这可是闻将军原先最擅长的东西。
看今天不让陈桁好好看看他的“厉害”。
不过,说起来,他也确实很久没钓过鱼了。
原本在军营里面就忙,旁边都是荒地、大漠,哪来垂钓的地方。
后来回了京城,一直呆在府里面,压根没出来过。
这次到了庄子,闻修瑾这才想起来,他早就不是在雍州军营那片鸟不拉屎的地方了。
京城里面,少爷小姐达官显贵,最会打发时间了。
今日天色确实不错,再加上又在山里,算不得太热。闻修瑾坐在轮椅上,都觉得出来见见阳光的感觉不错。
两人面前的池塘估计是有人打理过,如今五月份,荷花已经占了半个池塘。
若是细细看过去,便能发现藏在层层叠叠的荷叶下面,不仅有游鱼,还有朵朵睡莲。
白的、绿的、粉的,好不精彩。
只是,景色夺人了,闻将军的鱼竿,今日可是冷清极了。
那浮子动也不动,倒是让闻修瑾有些坐立难安。
陈桁看出了闻修瑾的不自然,收了自己手里的竿。
“一直钓不上来,算了,将军可要打双陆?”
闻修瑾一听,觉得这倒是个不错的提议,立刻答应。
“行啊。”
棋盘被下人端了上来,闻修瑾觉得这种拼运气的游戏,应该不会再像钓鱼一样点背了。
拿着骰子就示意陈桁先来。
陈桁对此毫无异议,掷骰子,他当年在商队里面,可是跟着练了个炉火纯青。
果不其然,接下来闻修瑾十局能赢□□。
一上午下来,两个人都觉得尽兴。
闻修瑾是因为棋局,陈桁则是因为闻修瑾。
对此,闻修瑾本人丝毫不觉。
他甚至看了看不论输了多少次都依旧表情不变的陈桁,觉得自己这种输赢之上的观念真是太过分了。
下次还是多输给陈桁两把。
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原本一动不动的浮子,突然沉了沉。
闻修瑾眼疾手快,握住了鱼竿。
——一尾鱼上钩了。
不早不晚,来的刚刚好。
最后,这尾鱼成功被端上了餐桌。
庄子里面的厨子刀工不错,做了道菊花鱼。
毕竟是闻修瑾自己钓上来的鱼,他当即夹了一筷子塞进嘴里。
外壳酥脆,内里的鱼肉蓬松柔软。酸甜芡汁浸润其中,解了油炸之腻,又提了鱼肉之鲜。
连闻修瑾这个一向对甜口菜敬谢不敏的人,都多吃了几筷子。
呆在庄子里的日子十分舒服,整日不是跟着陈桁打双陆、叶子牌,就是去钓鱼、游船、泡温泉,闻修瑾感觉自己仿佛又活了过来。
直到收到来自宁和阑的信之前,他都觉得十分快活。
可惜,宁和阑的信被忍冬递到他手上,上面只有几个大字。
“将军,我想你了。”
咦,闻修瑾一阵恶寒。
随手将信丢在了一边,嘴里还骂着宁和阑不会说人话。
治病就好好说,就算不好说,不能随便写句诗啥的吗,非要整这死出。
但,抱怨归抱怨,闻修瑾也确实觉得,该打道回府了。
可惜,他还没想好怎么跟陈桁说呢,那封随手一丢的信,就到了陈桁手上。
陈桁看着上面“我想你了”四个字,面色像是被淬了寒霜。
在这五月天里,能把人冻死。
闻修瑾从里屋转着轮椅出来,迎面就看见陈桁的背影,刚想开口,就看见他手里握着东西。
这...这不是宁和阑派人送过来的信吗?
啊!!!
宁和阑你害死老子了。
闻修瑾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只好呆在原地,心里想着怎么解释。
还没等到他想到一个万全之策,陈桁已经转过身来了。
“将军...小七不是故意要看的,刚刚这信纸在地上,我便捡了起来。”
闻修瑾没想到,陈桁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解释,顿时更觉得自己像个朝三暮四的臭男人。
“我...我没怪你。”
“那将军,是也想宁公子了吗?”
怎么可能!
“没有,当然没有,小七你不要多想。”
“可是将军派人收拾东西,是要离开的意思。”
不是,啊啊啊,毁灭吧,这解释不通啊。
闻修瑾急得恨不得回去把宁和阑的嘴封上,不对,是把手绑起来。
一天到晚,尽干些坑人的事情。
“小七呀,在庄子呆久了,咱们也该回京了。”
“将军的意思,小七不敢违背。”
陈桁话说的漂亮,可语气、眼神里面,尽是受伤。
闻修瑾没办法,只好转动轮椅靠近他,握住陈桁的手。
“小七,这件事情我没法跟你解释,但是你相信我,我...我之后会跟你说清楚的。”
陈桁低头与闻修瑾目光相对,最终一句话没说。
正当闻修瑾觉得陈桁应该已经理解了他,刚准备松口气时。
陈桁腰身向下,被闻修瑾握住的那只手反握住他的一双手,另一只手抬起了他的下巴。
唇齿相接,陈桁攻城略地。
闻修瑾手被死死握住,下巴被抬起,根本无法反抗。
等到闻修瑾回过神,剩下的只有空气里那道清冽的幽香,以及陈桁的一句“对不起。”
至于陈桁本人,早就逃也似地大步跨出了房间。
意识到自己经历了什么的闻修瑾,脸颊泛红,连耳后根都不由自主地爬上红晕。
小七真是......可爱的紧。
闻修瑾坐在轮椅上,脸上丝毫没有被强吻的不满,全是对于陈桁生气竟然如此可爱的回味。
宁和阑最好能够带给他点好消息,因为他有点......不想放手了。
陈桁:亲他一下他应该能明白了吧
闻修瑾:他只是不小心,应该不是故意的。
陈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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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不想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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