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4
揍敌客家多出两个新生儿后，多出了一些人气，同时，席巴的大儿子要出远门历练了。
早在今年上半年，伊尔迷·揍敌客就打开了操作系的念能力，磨练了数个月的基础念能力技巧后，席巴决定在今天对大儿子进行测试。
桀诺·揍敌客提拎起对打架不感兴趣的弟弟，去旁观伊尔迷·揍敌客和席巴·揍敌客的对战。
全家人都对这一战抱有期许之心。
伊尔迷·揍敌客不是银发，是黑发，但是身为揍敌客家的大少爷，出生得很早，得到了最多的关心。但凡伊尔迷·揍敌客是银发，能打破上限，揍敌客家根本不会考虑第二个继承人！
长子继承制，是众多家族传承下去的关键。
可惜武力至上的世界，实力太重要了，伊尔迷·揍敌客的杀手性格再合适当家主也没有用。
“糜稽呢？”太宰治被桀诺放下了，双脚触碰到地面，发现揍敌客家的话事人到齐，在场没有糜稽，稍稍一想就觉得糜稽被排斥了。
“他没有开启念，不适合提早接触这份力量。”桀诺·揍敌客说出的是揍敌客家的经验。
“提早产生对力量的渴求不好吗？”太宰治从未感受过念对普通人的压迫感，常识就出现偏差，桀诺·揍敌客知道，但是故意没有提醒对方。
能让帕帕提糊涂的事情不多，桀诺·揍敌客很乐意掌握对方不致命的小弱点，在关键时候看对方丢脸。前不久的游戏机事件，满足了桀诺·揍敌客打击帕帕提的恶趣味。
太宰治对父子打架全无反应，中途打了个哈欠，很不给席巴和伊尔迷面子。
他满脑子琢磨“何时可以出门”、“百鬼丸在流星街生活得怎么样了”、“怎么突破游戏机的限制，进入念能力者的游戏里”……
格斗场上，勉强维持了十分钟的打架结束。
伊尔迷·揍敌客落败。
这不出奇，要是伊尔迷能赢才是劲爆新闻。
席巴·揍敌客不乐意帕帕提的态度，这什么反应，一点对强者的敬畏之心也没有，跟无声的嘲讽人一样。他干脆问这位小叔叔：“帕帕提，对于战斗，你看出了什么吗？”
马哈·揍敌客慈祥的目光从曾孙身上转移，看向了帕帕提，伊尔迷悄悄松口气。
太宰治说道：“第九分钟的时候，你有一个回避的动作犹豫了，想要给你儿子制造机会。”
伊尔迷·揍敌客冷漠的表情微变。
父亲有这种想法？
被指出后，席巴·揍敌客爽快承认：“是的，我不是一个对儿子很温和的父亲，但是我也想让伊尔迷出门之前增添一些自信心。”
顺着帕帕提制造的话题，向来是严父的席巴露出了太宰治眼中过于刻意的浓浓父爱，“伊尔迷，外面的世界不会像家人这般手下留情，你要学会提高警惕，也要对自己有信心。”
太宰治扭过头，对桀诺·揍敌客呕吐。
桀诺·揍敌客：“……”
伊尔迷·揍敌客偷看一眼帕帕提，确认无误后，然后面无表情地跟父亲对戏：“嗯，我会的，谢谢父亲多年以来的教导。”
席巴·揍敌客宽容地看待大儿子，心中暗恼帕帕提拆穿自己，他也想当一个好父亲的啊！
席巴·揍敌客突然提议：“伊尔迷，你想和帕帕提交手吗？体会一下帕帕提独特的力量？”
伊尔迷默默握紧钉子：“想。”
旧仇冒出。
父子二人立刻不怀好意起来。
太宰治鄙视他们欺负一个儿童，伊尔迷的年龄是自己的两倍，也好意思来打自己？
太宰治没说话，冷冷地盯着他们，反倒是经常坑弟弟的桀诺·揍敌客推掉了战斗：“想要战斗，不急于一时，等伊尔迷和帕帕提成年，我们再安排他们打一场。”
太宰治毫无感动之情，脑海一转，想到了桀诺的意图：维护长辈的威严！
自己输了，伊尔迷对他的敬畏就会降低，席巴也会幸灾乐祸，间接影响到长辈的家庭威望。
没办法，他和桀诺是同辈的兄弟。
桀诺·揍敌客双手背在身后，往外离开：“走了。”听见对方的话，太宰治的脚步下意识跟上，却没有看到桀诺·揍敌客嘴角的上挑。
怎样磨练刺头，是揍敌客家历代的必修课。
可惜桀诺·揍敌客是杰格·揍敌客匆忙留下的独生子，席巴也没有兄弟姐妹，孙子辈轮不到他来教导，导致他以前缺乏实践的对象。
做人没点傲骨和胆气，能成为强者吗？
不能！
桀诺·揍敌客初步训练帕帕提成功，拔掉了点扎手的刺，没有让对方一直跟自己唱反调，总算有了一些虚假的“兄友弟恭”的倾向。
太宰治的身体在发育中，受到年龄的限制，心思没有成年后那么复杂。他在想伊尔迷要出门历练，席巴给对方增加底气，说明伊尔迷要去的地方比较危险，有可能会迎战到厉害的同龄人……
忽然，太宰治说道：“伊尔迷要去流星街吗？”
纵观世界，太宰治只从这里看到了无数强者的苗子，可以打击到伊尔迷·揍敌客的同龄人。
桀诺·揍敌客的脚步一顿。
“有的时候，你不需要这么聪明，过度的聪明会影响到你一往无前的信念。”
“我没有这种东西。”
太宰治听见“信念”，便想到了中原中也，又想到百鬼丸和那些流星街的人，像火焰一样燃烧生命的人，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
多到让太宰治迷醉。
生命的光彩，是他们对命运怒吼的那一刻。
“你有，你也必须有。”桀诺·揍敌客斩钉截铁道，“你一定会找到让你坚持终身的东西，是底线也好，是欲/望也好，你是揍敌客！”
“揍敌客，是强者的代名词！”
……
八月份，伊尔迷·揍敌客离开了揍敌客家，乘坐飞艇前往距离流星街最近的中转站，再通过揍敌客家的渠道去见祖母潘夫人。
桀诺·揍敌客和潘夫人分居多年，潘夫人没有迁怒到自己的大孙子头上，感受一番伊尔迷的念能力后，确认伊尔迷的资质就满意了。
“伊尔迷，这个年龄开念，不到半年锻炼成这种水平，你在流星街里是上等资质。”
“祖母，比我更厉害的是什么样的人？”
伊尔迷·揍敌客不满意这个评价。
上等是什么？
任何人都明白评价货物，上等之上有特等的存在，达官富豪从来都不会满意上等的级别。
在家里，他比不过帕帕提和银发弟弟的资质，输在了起跑线上，他可以理解自己的运气不好。在外界，他不相信自己比不上流星街的弃儿！
潘夫人被大孙子的话勾起回忆：“你吃的好、喝的好，身体素质自然远胜过同龄人，比你更厉害的小鬼不多，也就是胜在了念能力的特性上，但是在基础上就胜过你的，我这么多年真的见到了一个……”
伊尔迷·揍敌客对那个胜过自己的人好奇。
在垃圾堆里，怎么会胜过自己？
他相信把自己的银发弟弟抛弃到流星街，也不可能百分百胜过被揍敌客家族精心培养的自己。
潘夫人吐出了答案：“天生会‘圆’的人。”
伊尔迷·揍敌客的瞳孔一缩。
“圆”是念能力的基础技能“缠”和“练”的高级运用，即使是伊尔迷·揍敌客也没有掌握“圆”，那不是他现在可以学会的东西。
伊尔迷·揍敌客追问：“掌握了‘圆’，这岂不是意味着天生的念能力者？”
潘夫人说道：“不是念能力者，他的情况很复杂，你不用去追究，那种人太罕见了——”她不想用妖孽怪胎来打击伊尔迷·揍敌客，点到为止，已经是她多年来对那个婴儿的惋惜之情。
她稍稍后悔了，这样的孩子就算不是席巴的亲儿子，也可以成为揍敌客家的王牌。
她不该赶尽杀绝。
那本来是一个可以被流星街培养的孩子。
“我只给你提供一天的食物，三天的水，七天的药物，你将会在流星街生存一年以上，而这个待遇是看在你是我孙子的份上。”潘夫人冷漠地宣布历练开始，“现在，你去适应流星街吧，要是无法适应就滚回去当你的大少爷。”
“我会完成历练，绝不会丢揍敌客家的脸。”伊尔迷·揍敌客欠身，原地消失，告别了祖母。
这是他踏入流星街的开始。
远方，太宰治观察到伊尔迷·揍敌客去的位置靠近流星街内部的街区，眼中的恶意一闪而逝，消失了。他没打算对付伊尔迷·揍敌客，要是伊尔迷·揍敌客跑到流星街外围，那就另当别论了。
“森先生，你好废物啊，快点成为区长！”
太宰治催促森鸥外。
这样才能把百鬼丸的情报保护起来，不让百鬼丸在成长之前就被流星街的高层发现。
学习揍敌客家开念经验后，太宰治按耐住急躁。
一旦开念，百鬼丸就有看到外界的希望了，高等技能的“圆”是能让念能力者看到人的。
不能过早。
百鬼丸的身体素质跟不上。
太宰治按照伊尔迷·揍敌客的情况计算，尽量高估四肢不全的百鬼丸的潜力。他仍然不敢让对方在十二岁以下开念，据说开念失败的人要么会死，要么会流逝大量生命力。
“快了，快了！”森鸥外一边加大力气拉拢流星街的人，一边想办法培养自己的势力。
两个月后。
流星街十三区的前任区长自杀身亡。
区长的私人医生上位，熟练地接受雇主的势力，身边只有一个异色头发的男孩和一个金发的女孩，被流星街人深深地忌惮起来。
前任区长会自杀？简直是搞笑。
分明是“被杀”了！
很多人都见到了那名区长撞倒了一个异色头发的男孩后，直接发疯地自残身亡。而那名异色头发的男孩咯咯地笑，伸出滴着血的双臂，上面全是刀片，仿佛对这样的场面习以为常，
森鸥外就是在那样惊悚的场景下，牵着金发女孩的手走出来收拾残局，让女孩拉走了男孩。
所有人都假装信了森鸥外的屁话。
“区长大人患了失心疯，死亡之前把十三区的安危托付给了我，我会是代理区长，直到我得到你们的认可，坐稳这个位置——”
没有坐稳位置的下场就是死，森鸥外很坦然，把自己的态度往流星街人方向转变。
不玩什么文明礼仪，撕开人性的表面，用赤/裸/裸的弱肉强食来捍卫地位！
这样的上位过程……说实话，森鸥外觉得比记忆中绞尽脑汁的篡位轻松多了。
他笑眯眯地成为了代理区长，再成为区长，双手沾满了血腥，无人因此而指责他，他连一点伪装出来的心理负担都不必存在。
森鸥外把诊所的小房子让给了福泽谕吉暂住，自己则搬入了区长的家。
百鬼丸在日复一日的训练剑术。
生活在流星街，福泽谕吉的衣服脏了，头发也脏了，他眼中的精气神却胜过往日，对流星街有了部分的认同和一种无法言说的悲悯。
这里的孩子们太可怜了，又太顽强了。
生命在绝境中成长。
人人是强者，人人是流浪汉，犹如真正的饿狼。
他想，比起这些人，自己的迷茫算得了什么，“银狼”的称呼都显得名不副实。
福泽谕吉为百鬼丸削好新的短剑，百鬼丸已经天资聪颖的学会了基础的剑术招式，好像一个得到玩具的孩子，主动性得到了调动。
富兰克林见到百鬼丸学习自保之力，保父一般的笑容比任何时候都多了许多。
“百鬼丸，要努力活下去啊。”
富兰克林对百鬼丸自言自语，百鬼丸听不见，抱住怀里的短剑，心眼的世界里全是红彤彤的——这片恶人的世界，也是他活着的世界。
他看不到垃圾堆，看到的是他的“全部”。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