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人醒了

大家看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饭菜,都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可当看清鸡肉里放着的是毒蘑菇,大人们都纷纷变了脸色,露出一副倒霉败家孩子的表情,但又不敢直说怕伤了孟娇的心。

只一瞬,姚氏和大舅皆反应过来,异口同声道:“快来尝尝咱娇娇的手艺,闻着还怪香嘞。”

“吃吃吃。”

饭桌又开始活氛起来,但都有意避开菌菇,只敢夹竹笋炒肉、竹鼠肉和炒鸡杂吃。

两个还没能完全驯服筷子的人类幼崽可没有大人们的顾虑,还嫌筷子太耽误事,趁一个不注意,就直接上手抓了,一口又一口,早已经不知往嘴里送了多少鸡枞和牛肝菌,小腮帮子鼓鼓的。

吃高兴了,还摇头晃脑,嘴里发出类似yummy、yummy的声音,俩人早已经将小鸡可怜的事实给抛到了九霄云外。

姚氏阻止不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孟娇见大家的反应,笑而不语,只优哉游哉上手给自己盛了满满一大碗母鸡炖鸡枞汤,生怕待会儿大家反应过来,再没她的份儿。

看着碗里清亮的汤色,鸡枞入口滑嫩,再喝上一小口汤,自然清甜的鲜美滋味缠绕在舍尖,再随着喉咙慢慢滚进胃里,孟娇不由地发出一声赞叹:“啊——绝了!就是这个味儿!”

等整碗下肚,浑身都舒坦了,孟娇这才感觉自己彻底活了过来。

想起前世某队友的口头禅:“给我一碗野生鸡枞汤,我能干掉一整锅饭!”

二舅见孟娇和两个小吃货吃的满嘴喷香,最终没忍住诱惑赴死般夹了一筷入嘴里。

这一吃还了得,根本就停不下来,立马加入了抢食小分队。

还抽空劝道:“这蘑菇怎么比旁边的肉还好吃,好吃好吃,二姐,大哥大嫂,你们也尝尝呐,再不吃可就没了。”

其余三人见几个小的这么会儿工夫就干掉了半盆,既没晕也没吐,到底是没出啥事儿,于是放心大胆地尝试起来。

先试了炒牛肝菌,没吃几口,碗就见底了,大舅悔得肠子都快青了,只恨自己怎么没早点出手,还怪道:“小弟你快别吃了,吃的已经够多了,给你姐和嫂子多留几口吧。”

说完也没见他自个儿放慢筷子的速度。

姑嫂二人可不管他哥俩如何打嘴仗,给两小只分好鸡腿后便只顾自己埋头苦吃。

大舅嘴里嚼着饭菜,含糊道:“当年镇上的刘员外老来得子摆了两天流水席,那饭菜至今令人难忘,尤其那道水晶肘子,我以为天底下最好吃的东西也不过如此了,但和今天娇娇做的这几道菜比,完全就是碰瓷啊。”

“谁能想到就连普通的炒竹笋都那么下饭好吃,尤其炒鸡杂完全没有腥味,还有点微麻微辣的鲜香,也不知道娇娇怎么烧的。今日能吃上这么一顿好的,今后死也无憾了。”小舅由衷赞道。

他不知不觉已经连续吃了三大碗汤泡饭,那速度快的只能以喝饭来形容,由于吃的过猛,在座位上不停地揉着肚子。

“呸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童言无忌,大风刮去。”

小舅后脑勺又挨了他大哥一记,不满地抗议:“大哥,我已经十八了!”

林氏瞪了她男人一眼:“小叔子都到了说亲的年纪,你咋还能在孩子面前动手呢。”

一提到说亲,小舅那张秀气的脸庞肉眼可见的红温了,小小声辩解道:“我可不要说亲,女人什么的多麻烦啊,只会耽误我吃香喝辣。”

“……”

当一桌人还在埋头干饭的时候,隔壁的隔壁,傅胜年他终于醒了,显然这是被厨房里传出的霸道香气给逼醒的。

只觉饥饿难耐,全身疼痛,腿上和身上似乎还缠了不少东西,束缚的他动弹不得。费劲转过头去,只见素月清辉撒在窗沿上,天又黑了,也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那个小丫头呢?

想叫人却发现喉咙又干又痛,活像吞了沙子,发不出正常声音,啊啊叫了半天没人应。

最后使劲浑身解数,奋力将一旁的枕头砸向门板,想以此引人注意。

他傅二爷身边何时缺过伺候的人,如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莫名悲从中来。

其实就他这一下子吧,声音还真不大,若不是孟娇耳尖,根本留意不到。

而厨房里的其他人呢,则直接默认是院子里的鸡搞出来的动静,换了个新环境不太适应也纯属正常,所以还是该喝汤喝汤,该吃肉吃肉。

孟娇吃饱喝足,正好想站起来走走消消食,顺便去看看那个男人是不是醒了。

手中多了盏姚氏屋里的油灯,正要踏进门内,脚却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下,低头一看才发现是个枕头。

孟娇弯腰捡枕头的瞬间,身上多了一道锐利的目光,如芒在背。

又是四目相对,孟娇无语地皱了皱眉,怎么这家伙总是那么欠揍,自己好歹救了他一次。不过这眼神咋还有点怪怪的,除了故意释放的威压,怎么还透露着一股浓浓的哀怨?

搞得孟娇像是个背叛他的渣女负心人。

孟娇毫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放下油灯后,也不管对方同不同意就直接上手摸了摸额头,确认没再发烧,再细细把了把脉。

傅胜年躲避不及,只是略带嫌弃地几次想抽回收却没能抽动:“大胆!竟敢非礼本……”

后面的话还没等他说完,更大胆的来了,孟娇三下五除二就将他的上衣给扒拉开了,上上下下又是一通检查:“嗯,恢复的还挺不错。”

傅胜年气的周身直冒寒气,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哑着嗓音道:“在这天底下,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其实发出来的声音依然不成语句,显然在气势上就输了一大截,也亏得孟娇能读懂唇语,要不然俩人之间连基本的交流都成了问题。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老娘好看的男人见得多了,你只能算这个。”说完,孟娇右手直接竖起了根中指。

“要走可以,把药钱留下,别总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我可不欠你什么。”孟娇双手环胸,就这么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傅胜年脸红一阵白一阵,他承认现在自己确实是身无分文,正想着如何才能挽回本尊的颜面,却从门外传来另一道女人的声音:“娇娇,是女婿醒了吗?”

女婿二字,虽然他很不爱听也不愿接受,但此时姚氏的声音听在耳朵里宛若天籁,正好解了他眼下的窘境。

孟娇只想呵呵,但还是乖巧应道:“是啊,你女婿醒了。”

一听女婿醒了,没了性命之忧,姚氏高兴的跟什么似的,又是对着上天不停叩拜,口中念念有词。真好啊,闺女不用跟她一样当寡妇了,虽然女儿和女婿俩人什么也没发生过,但是白担了寡妇的名头那就更不行了。

姚家兄弟俩和林氏也很是替自家姐妹高兴,家里能有个男人撑持着,终归是件天大的好事,心道今日还真是来对了,三喜临门,得了野猪,吃了美味,外甥女婿还醒了。

一见饭桌上,肉菜全扫空了,只剩下个汤底,大家都有些不好意思。其实若不是刚刚被那个消息打断,连汤底都剩不下。

“这肉汤喝着养人,要不把这些让给外甥女婿喝吧。”

林氏生怕丈夫和小叔子嘴馋一不留神全给喝了,迅速张罗着将陶盆里的母鸡炖鸡枞汤和竹鼠汤,分别倒进两个干净的粗瓷碗里,还真各匀出了小半碗来。

“翠兰,快给外甥女婿端去吧,一会儿该凉了。”

姚氏诶了一声,便喜滋滋端着走了。

进门后,莫名感觉闺女和女婿之间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一脸狐疑地问:“你们吵架啦?”

孟娇心中腹诽,但却不动声色道:“你女婿好的很,我们怎么会吵架呢?他只是有些饿了,是吧,相公?”

说完脸上还挂上甜甜的笑容,又积极主动将傅胜年从床上给扶坐起来,并接过姚氏手里的汤碗递到傅胜年嘴边要喂他。

“来,大郎,喝汤了。”

傅盛年不解地看着孟娇,这个女人还真是善变,明明刚才还对他那么凶,一副钻钱眼里的模样,现在却乖巧的像换了个人。

不过大郎又是什么鬼,怎么听起来不像是什么好话呐。

手上虽没什么力气,但为了避免孟娇搞怪,傅胜年还是强撑着自己来。

试着喝了口鸡汤,别说,还真挺好喝的,也不知道放了什么一起炖煮,真是难得的人间美味。

一口气,全喝光了,感觉连喉咙也舒坦了不少。

傅胜年还有些意犹未尽。另一碗汤也有自己独特的鲜香,也不知道是什么肉熬的,他还真想不到这破烂的农家小院竟还藏着这等做汤的好手艺。

手抵唇边假装轻咳了几声后,傅胜年还是向姚氏问道:“还有吗?”

“娘?”

只是个称呼而已,又不能代表什么,而且脸皮什么的哪有眼下填饱肚子重要。

更何况自己貌似还是被这个女人给捡回家的,虽然目的不纯,但也算得上半个救命恩人了。

傅胜年就这样成功说服了自己。

孟娇同样给了他一个赞许的小眼神,意思是算你小子识相。

而姚氏听到女婿还要,有些不自在地搓了搓手,“今天的汤没了,下次再让娇娇给你做吧。”

想了想又接着道:“女婿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今晚还是先喝些粥最好,等着,娘这就给你去做碗白粥吃。”

这汤竟是那臭丫头做的,他颇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并着意多打量了孟娇几眼,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孟娇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任他打量。

夜里凉,这身子骨可不抗冻,她着意多加了件外裳就回厨房给大舅他们准备回礼去了。

无非就是今日刚挖的几个竹笋和大家都爱吃的菌子,空间里的鹿肉就只能等下次找借口再送了。

“舅舅,舅母,一会儿把这些笋和菌子拿回家,记得这菌子一定要加大蒜炒熟了才能吃,可不许嫌外甥女回的礼薄啊。”

说完,还俏皮地冲林氏眨了眨眼。

惹的林氏嗔怪地拍了她一下,“你这说的是什么外道话,外甥女孝顺,舅母高兴还来不及呢。”

大舅也赶忙应和道:“是啊,一家人还瞎客气啥。今日舅舅身上没带多余的银钱,钱等明日大集卖了肉再给你,这两头野猪就当是放在肉摊上代卖的,好不好?”

孟娇忙推辞:“这可使不得,按正常收购价就成,是亲兄弟那就更得明算账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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