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越升越高,教室外响起了越来越多的脚步声。
牧小童进了教室,将书包甩到一旁,拉着凳子凑近秋果身边聊天。
秋果抬起头,笑了一下,右手食指将脸颊旁洒落的长发别到耳后,她的长发在阳光下散发着绒绒金光。
牧小童趴在她的桌子上,打着哈欠,“你究竟什么时候醒来的啊,我一起来就见你被子叠的整整齐齐,人也不见了。”
秋果:“我觉少,醒了就睡不着,便先来教室看看书。”
牧小童半阖着眼睛,一副明显没睡醒的模样,“我可真是羡慕你,我老是睡不醒。”
秋果:“正常啊,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
牧小童扬了扬嘴角,闷声哼道:“合着一年十二个月犯困都是合理的呗?”
“唉,每天早上我都要和自己做一场艰苦卓绝的斗争,才能战胜自己惰性起床,不过,能让我战胜自己的主要是学校的锁宿舍扣分的变态制度了。”
她唉声叹气抱怨:“果果,你刚来不知道,咱们学校不仅带手机、点外卖会被扣分,甚至早上没有按时出宿舍门,也要被宿管锁在宿舍里面扣分,这分扣的少了就会被苏伯伯一顿劈头盖脸教训,若是扣得多了那可就要在广播里全校检讨,甚至被学校叱令回家反省。”
“上个学期二班有个男生不小心起晚了,被舍管锁到宿舍楼里,出不去了,你猜他怎么着了?”
秋果转头看她。
牧小童一拍大腿,“那个二愣子居然直接从宿舍二楼跳下来,别人一问他,为什么这么干,他说他觉得不高,可以试试。”
秋果又吃惊又好笑,“真的吗?然后呢?”
牧小童双手一摊,“然后就摔断了腿,休养了半年,一会儿下课了我带你去二班门口认识认识这位仁兄。”
秋果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还是太年轻了,这个岁数的学生大概把成绩和扣分看成比天还要大的事情,这才一时冲动。他们走出校园就会发现,不要担心,现实社会中过不去的坎还有更多。
“哦,对了。”牧小童从兜里掏出一管护手霜递给秋果。
“我之前在网上买护肤品,店家给我许多赠品,我怎么都用不完,你帮帮忙,帮我用一些吧?”
秋果一愣。
牧小童笑嘻嘻地将护手霜放进她手里,“能帮我用完,我还要好好感谢你呢。”
秋果接过,双手合十,朝她盈盈一笑,“我会好好用的。”
她一笑起来,脸颊粉嘟嘟的,还露出了两侧的小虎牙。
牧小童忍不住一把抱住了她,“啊啊,果果,你真的好可爱,好想养。”
秋果也抱住了她,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牧小童更激动了,忍不住抱着秋果一顿揉,等秋果从她怀里退出来,脑袋都成了鸡毛。
牧小童“噗嗤”一笑,探出手腕,让秋果看。
她白皙的手腕上戴着三个头绳。
牧小童:“来,选个喜欢的。”
秋果:“你怎么戴着这么多头绳?”
牧小童:“这是我的自我惩罚机制,要想形成习惯,不被惰性掌控自己,就要对自己的身体有奖有罚。”
“我每天早上都会列今天一天的计划,没完成的话……”
她做了一个拉开头绳的动作,指尖一松,嘴巴配上“啪”的一声。
她笑嘻嘻说:“就这样惩罚自己一下。”
秋果挑开她手腕上的头绳,看到她手腕上勒出了三道红痕,心中叹了口气。
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她也要更努力才行。
牧小童:“哎,我这不算什么的,咱们班最努力的拼命十三郎可不是我。”
她将发绳拢在指尖,笑眯眯地去抓秋果的头发,为她扎了一个松松垮垮的马尾。
秋果侧过头,让牧小童动作更方便一些,却对上了同桌祢尔玉的视线。
明明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秋果却偏偏能从他的脸上读到一丝眼巴巴的意味,就像是隔壁都馋哭了的孩子。
她身上有什么值得他馋的东西啊?
秋果一脸迷茫,问他:“同桌,你有事?”
祢尔玉深深看了她一眼。
秋果身后的牧小童突然出声:“祢神,你没事吗?你不是说自己没法儿和别人同坐,容易过敏的吗?”
祢尔玉赶紧看了秋果一眼,这才缓缓回复:“没。”
牧小童笑了笑,“祢神还是一如既往惜字如金。”
秋果抿了一下唇。
惜字如金吗?她可真没瞧出来。
牧小童:“那你的身体……”
祢尔玉冷冰冰说:“我好的很,多谢关心。”
牧小童躲到秋果身后,暗戳戳道:“哇,推翻了自己的说法吗?这还真是疯狂打自己脸。”
秋果赶紧打圆场,“好了,好了,快上早自习了,快坐好吧。”
“抓住他!”楼下突然爆出一声中气十足的长吼。
班里有好事儿的男生跳起来,“这不是抓纪律的纪老头儿的声音嘛!”
大家都趴到窗台上,拉开窗户,往外张望。
“发生了什么事?”
牧小童拉着秋果到窗户边,也往下看去。
只见教学楼下的花坛里不知道被谁放进了一个烟花,那个“嘶嘶”往外冒着银色蓝色红色的光。
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男生书包没背,将兜帽扣在头上,“嗖嗖嗖”地跑下了操场,一个四十多的男老师紧追在他身后,边追还边招呼着别的老师一起去堵他。
牧小童:“唉,学校里不允许燃放烟花爆竹,这要是被抓到了恐怕又要扣分警告请家长了。”
她撇撇嘴,“都高三了,还是动不动就请家长。”
只见那个男生在冰雪路上跑的健步如飞,三个男老师全都追不上他,还被他溜得气喘吁吁。
不知道是不是这些从大年初二就开始上学的莘莘学子都憋着一股劲儿,竟有人开始给那个男生加油,渐渐地,整整一层的学生都在喊。
男生越跑越快,甩掉了身后的三个男老师,甚至拉开了百米距离,他脚步轻快地蹿入教学楼里。
三楼所有学生爆发出一阵欢呼,活像是什么国家级比赛胜利了一样。
楚李白吹了声口哨,“陈星南有时候还真是蛮帅的。”
“这是陈星南?”秋果扭头问他。
楚李白眼神一飘,“哦,好像是他,也好像不是他,唉,这样无组织无纪律的真是让人担心啊。”
秋果:“……”
连楚李白的同桌都受不了了,“喂,李白,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楚李白将同桌推到一旁,“去去去,你懂什么啊。”
“我这是防止我兄弟被撬了墙角……”他小声嘟囔。
没一会儿功夫,只穿着一身蓝白相间校服的陈星南便双手抄兜,浑身热气腾腾走了进来。
楚李白“噗嗤”一笑,扬声招呼:“星哥,谁都认识你了,你现在把羽绒服扔了也没用。”
陈星南随随便便坐在椅子上,伸着无处安放地大长腿,“切”了一声,“谁要隐姓埋名了,只不过是我的羽绒服被烧出了好几个窟窿眼,没法儿穿了。”
他按着心口处,皱了皱眉。
秋果回头看了他几眼,却被他瞪了一眼。
秋果好脾气地笑了笑,收回视线。
没过多久,纪律检查的老师就开广播找人,就找刚才在校园内燃放烟花爆竹还敢逃跑的那名学生。
“若是有人胆敢包容,一并扣分请家长!”广播里的男老师愤怒地提高了声音。
教室里有人抱怨:“怎么?这还搞连坐的吗?”
秋果又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陈星南依旧一脸毫不在意。
“咔——”
耳边传来奇怪的声响,她回头一看,原来是同桌不小心把塑料圆珠笔的笔壳给捏碎了。
这得要使多大的力气啊。
秋果:“你的手……没事吧?”
祢尔玉脊背笔直,双眸浓黑,“你……”
他顿了顿,停住嘴,扬起下巴,转向窗户。
“……你喜欢看烟火吗?”
秋果总感觉他原本要说的不是这个,但不知道是什么促使他转开话题。
她刚要开口,余光却瞥到桌面一滴红。
她猛地拉过祢尔玉的手。
祢尔玉吓了一跳,“你,你做什么?”
秋果摊开他的手掌,果然看到他掌心细碎的伤口。
唉,学什么电视剧里徒手捏笔啊,这不就坏事儿了。
秋果:“你这伤要赶紧处理,去医务室……”
她扭头去找楚李白。
楚李白:“好,那我……”
一转眼,他看到祢尔玉冷冷淡淡盯着他。
“我……唔……呃……啊,我肚子好疼,一定是早饭没吃好啊,啊,我就知道我妈下厨就是制毒,不行了,不行了,我要去厕所。”他捂着肚子,一脸扭曲。
“秋果,祢尔玉就交给你了,我会帮你跟老师说一声的。”
说罢,他就以百米赛跑的速度冲了出去。
李白的身影一晃就不见了。
这跑的也太快了吧?
“没事儿,我陪你去医务室。”秋果朝祢尔玉伸出手,“要我扶你吗?”
祢尔玉小心地抬起手,可手还未抬起,秋果就把手收了回来。
他搭了个空。
他眨了一下眼,盯着她。
秋果:“哦,我差点忘了,你流血的是手,而非是脚,可以自己走。”
他低头瞥了一眼自己的脚。
秋果笑盈盈,“走吧。”
“哦。”他起身,一膝盖撞在桌腿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他一瘸一拐向她走来,“我好像不能自己走了。”
秋果感到窒息了,“这……这样啊,那我扶着你行吗?”
祢尔玉目光盈润,像是在井上沁过的黑葡萄。
他伸出手臂,看着秋果的手一点点挨近,他没法想象自己下一刻会看到什么样的美景。
然而,下一刻,一条肌肉紧实的小臂突然插了进来,一把掺住了他。
祢尔玉顿时像是吃了一颗糖精过量的奶糖,齁甜齁甜的味道让他夹紧眉头,嗓子发痒。
陈星南吊儿郎当道:“欺负女同学做什么?祢大少爷,我扶你就行了。”
“不用。”
祢尔玉想要抽回手,却被陈星南按得紧紧的。
他扬起唇角,“那可不行,我偏要送。”
秋果心累地拍了拍额头,“那咱们就一起去医务室吧,麻烦陈星南同学了。”
“觉得麻烦我啊?那就离这个病怏怏的心机鬼远一些吧。”陈星南手下用力。
祢尔玉脖颈不弯,微抬下巴对他说:“你再捏下去,怕是赔不起。”
陈星南冷笑一声,“我差点忘了,你丫还是个买了天价保险的易碎品呢。”
怎么说着说着又起了矛盾?
秋果和稀泥,“走吧,走吧,咱们赶紧走,还要回来上课呢。”
说罢,她就扶着祢尔玉,加快脚步。
她拖走祢尔玉,带着还抓着祢尔玉的陈星南踉跄了一下,不得不跟上她的脚步。
幼稚园阿姨秋果一带二把这两个幼稚鬼从教室里拖了出来,急吼吼奔向一楼的医务室。
这一天一次医务室的频率也是厉害了啊。
……
到了医务室门口,陈星南就扔下祢尔玉的手,对秋果轻哼了一声,“你可别被他骗了。”
说完,他就转身上楼了,走的那叫一个潇洒。
秋果敲了敲医务室的门,里面没人应声。
她推开门。
医务室的门“吱”的一声开了,可里面却一个人也没有。
祢尔玉清清淡淡道:“医务室老师大概是出去了,你来帮我清理吧。”
“哎?”秋果指了指自己。
祢尔玉走到柜子旁,打开柜子,熟门熟路地拿出消毒用的碘伏、棉签,却怎么也翻不到创和贴。
“只能用那个了。”他低声嘟囔了一句。
秋果在他背后探头,“你好像对这里很熟悉。”
“嗯,因为我总是来,医务室老师也熟悉我的状况,有时候他不在,我就自己处理伤口。”
苍白的阳光透过玻璃上的窗花落在他单薄消瘦的脊背上,他转过身,阳光卷过他的半面身子。
秋果目光柔软,“你如果再受了伤可以来找我,我帮你处理,这样……”
她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这样也不是你一个人了。”
祢尔玉深深望着她,像是怎么也看不够,他低下头。
“好。”
今天他穿着白色的高领毛衣,毛衣贴着他的脖颈喉结处,随着他说话,喉结时不时碰触白色的绒毛,这样的他显得柔软又惹人怜。
他坐在病床上,过长的腿曲起,缩在床下,他掌心朝上,将自己的手放在桌子上。
秋果抽出棉签,沾了些碘伏,小心翼翼地拂过他的伤处。
祢尔玉深吸一口气,将她带来的那股清新香气纳入咽喉,狼吞虎咽吞咽下腹,那股清新香气立刻又变成了要燃烧他的**。
他低下头,看到她的小指尖不小心碰触到了他的指根,就在接触的那一块一株小小的绿色苗苗生根发芽,渐渐抽成长长的枝蔓,将他的小指和他的小指连在一起,长出烟紫色的星星点点小花。
他的小指条件反射般痉挛,带动着绿色的枝蔓也抖动两下,上烟紫色的小花颤巍巍地飘落一片片花瓣。
花瓣越飘越多,淹没两人的手指。
“疼吗?”
祢尔玉摇头,“我没有痛觉,你可以更轻松一些。”
秋果叹息:“你虽然没有痛觉,可是你的身体还是会疼的。”
她用圆鼓鼓的杏眼偷看他。
祢尔玉心领神会,“你想知道什么问吧,我不介意的。”
秋果笑了笑,“你看我一来就不小心让你去医院了,我想多了解你一些,也好避免这种情况。”
祢尔玉抬头,长长的睫毛在冬日的阳光下根根分明。
“我的病是一种感觉障碍,并没有器质损伤,更多的应该说是一种精神刺激导致的腺病型感觉障碍,应该是一出生就有的。”
他垂下眼睫,“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受到的精神刺激,反正我有记忆以来,就时常感觉倒错,有时稍稍掐一下自己就能疼的晕过去,有时被刀划了一道口子都无知无觉。”
“慢慢长大后,痛觉渐渐缺失,感觉倒错的时间也变得越来越长。”
他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散发着盈盈白光,就像是被一道透明的光罩罩住了。
他看着自己手掌上的伤口,低声道:“我是水族箱里的鱼,也是关在套子里的人。”
逃开吧。
请害怕我,逃开我吧。
不然,我怕我再也无法松开你的手。
你让我见过这世上最美妙的风景,我将永远无法放开那双带给我奇迹的手。
看到你,我痛;放开你,我更痛。
他缓缓抬起头,呼吸越来越急促,就像是落海的人急于求救,可他甚至自己处于漩涡中央,并不想将无辜的人牵连进来。
他阖上眼,又重新睁开,眼角逼红,唇色变成浅白。
柔软的发丝被汗水黏在脸颊旁。
他吸了吸鼻子,红着眼,扬起一抹很浅的微笑。
“很……很可怕吧?”
他的声音在发抖,嗓音一时梗塞。
秋果看着这个比自己高上不少的少年,上前一步,“啪”的一下双手拍在了他的脸上。
他眼神一瞬茫然。
秋果双手捧起他的脸,脸凑近。
他呼吸一滞,胸膛急促起伏。
他像是嘴里塞满了辣椒,这种火辣直冲他的天灵盖,熏得他眼睛发红。
他看到她凑近的脸颊旁开了一朵蓝色的花,这朵蓝色妖姬夹在她的耳朵上方,摇摇晃晃,摇曳多姿。
“祢尔玉。”
他努力想要看清她的脸,看她脸上慢慢浮现出紫色的花纹,这些花纹撩到她的眼角旁,她轻轻眨了一下眼睛,那些花枝也在摇晃,好像要破出她的肌肤,向他伸展来。
“我触摸你时,你能感受到什么?”
祢尔玉呆呆张嘴:“我嗅到了清新的雨后气息,尝到了火辣的味道,还有……”
“还有?”
祢尔玉突然往前一凑,几乎碰上她的鼻尖。
他用一副研究数学难题的口吻道:“我还看到了你身上开着花,那些花实在太美了。”
花?
秋果抿唇一笑,“那现在你还觉得自己是玻璃钢中的鱼,是关在套子里的人吗?明明你是能感受到的,虽然你感受到的与常人不同。”
“可这也不正是说明你是天才吗?因为你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风景,同样一种事物,在你眼里也是不同的。你的劣势也是你的优势。”
他身体里疼痛感觉更甚了,却让他并不觉得烦躁,而是一种安宁,就像是雪化后的那抹鹅黄。
他抬起手,按住她的手背。
他被辣的全身冒汗,却还是握紧了她的手。
“秋果,我……”
悠扬的钢琴声响起,正是上课铃声《致爱丽丝》。
秋果抬头看了一眼时间,“咱们快些回去……啊,你的手。”
秋果一巴掌把他的手拍掉,又重新给他上药。
“你最好不要碰东西,小心感染。”
祢尔玉乖巧点头。
“创和贴呢?”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
秋果:“你还随身带着创和贴?”
还是草莓图案的。
祢尔玉满脸无辜,“这是家庭医生嘱咐我带着的。”
好吧,有钱人家的大少爷。
……
上午的时间过得极快,等秋果从题海中挣扎出来,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了。
秋果抬头一看,一班教室里居然只剩下她一人了。
“啊,一投入我就什么都顾不得了。”
应该是有人叫她一起去吃饭,不过当她沉入学习时,不容易被打断唤醒,所以那人就应该自己走了。
秋果收拾好书本,急匆匆出教室。
她一步刚跨出去就被一个女生堵住了。
这个女生头发烫着小卷,脸上画着裸妆,她抱着胳膊,扬着下巴看秋果。
不得不说,她这头小卷真的很挑人挑脸型,若是长的不好看的人烫着一头小卷,只会像是年约五十的老大娘,可在她的头上,却衬着她又帅又靓。
秋果:“你这头卷发可真好看。”
女生得意道:“那是!我特地找专人做的呢。”
秋果仔细端量了一下,连连称赞,“这头发特别挑人,一般人烫这头发肯定非常不好看,但是,这头小卷特别配你。”
女生乐呵呵,用手指卷了卷发梢,得意洋洋道:“他们都这么说,果然我这一头小卷做的值。”
秋果:“但不能让纪检老师看到,我估计老师看到好发飙了。”
女生哼了一声,心有余悸道:“我进校门的时候差点就发现了,幸好有同学给我掩护,我回头就要准备一顶帽子。”
“帽子会压塌发型吧?”
这个女生也同样忧心忡忡,“可不就是……”
秋果笑眯眯问:“我去食堂吃饭,你去吗?要不要一起?对了,你叫什么?”
女生:“我是国际班的颜晓啦,我还没吃呢,就是为了堵你,我连饭都没……”
她猛地一抓自己脑袋,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正事。
她可不是来跟这狐狸精聊什么美发的!
颜晓掐着腰,怒气冲冲道:“喂,你就是祢神的新同桌?”
秋果不慌不忙点了点头,“确实是我,你是要我帮你送东西吗?”
“哎?”颜晓搓了搓手指,有些意动,“这样也可以吗?”
秋果笑了笑,“我也不清楚,我觉得祢神应该是学校偶像一类的吧?等我回头问问他,看他收不收礼。”
她装模作样叹了口气,“可是,我跟他也说不上话,祢神特高冷,好像不是很想搭理我,我想我可能不久就要换位置了。”
“这样啊……”颜晓窃喜,“这也难怪,祢神不喜欢跟人坐在一起嘛。”
“等等,差点又被你带跑题了!”颜晓抱着胳膊,严肃道:“早上你是不是扶祢神了?”
秋果愁眉苦脸道:“早上祢神病了,我跟另一个同学把他送到医务室去了。”
颜晓尖利道:“那也不行,祢神是属于我们大家的,怎么能让……”
“我从来不是大家的。”一个仿佛来自数九寒冬的声音冷冷飘来。
现实与小说的不同之处在于缺少那些好看的男生,而那些沙雕的事却都是真的。
花坛里放礼花的事儿是真的,我高中时经历的。
因为宿舍锁门从二楼跳下来也是真的,我高中时听说是上几届的一个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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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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