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 沈慢立在门前，轻叩了几下木门。
半天没人应。她伸着脖子从门上的小窗户往里面望，又奈何窗口有些小，视线局促。
沈慢小心翼翼地将门拉开一条缝，脑袋探了进去。
“报告。”沈慢将声音放大了些，眼神迅速的扫了一圈办公室，最后定在角落的某个地方。
“进来。”一个女老师从对面的办公桌伸出头来看了看她。沈慢的慌忙收回视线，望了望靠窗左手边的办公桌。
宋永纲没在。沈慢松了口气，直起身子，拎着试卷往那张办公桌走去。
“你这个成绩我不知道宋老师有没有找过你。”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办公室的另一端传来。
沈慢瞬间竖起耳朵。
她悄声走到宋永刚的办公桌前左右瞅了一通，在右桌角一叠叠摞好的试卷中抽出夹在中间的一打，摊开瞄了一眼卷头。
“不管找没找过，你应该知道咱们三中按成绩分班！”女老师的斥责声混着楼道的杂音冲入沈慢的耳朵，惹的她微微蹙了眉。
“照你这个成绩你根本待不了这个班几天，我看三中你都待不了！”
“心思得放在学习上，考成这样也不知道怎么上的三中。”
沈慢随机将手里的试卷插进去，迅速摞回原处，又猛一转身却差点撞上迎面走过来的一个女老师。
”啊，老师不好意…”话还没说完，就被另一个声音打断了。
“哟，杨老师，今儿下课这么早？”面前的女上下扫了一眼面前的沈慢，扭头冲对面回应，“高三了，少押会儿堂呗。”
沈慢担心别的事，没细打量她，但也隐约看见了她有些发黑的牙齿。
“杨老师还有这时候呢！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呗！”
被唤作杨老师的女人笑笑，坐下去。沈慢趁机慌忙侧身越过她将要拉开的椅子，眼睛却一直盯着办公室的角落。
橘色的晨光透过窗棂投到大理石地砖又被折射到洁白的天花板上，映得整个屋子程亮。宽大的校服裹在女孩消瘦的身上，袖口遮过双手。她低埋着头，光芒投到了她遮住眉眼的细碎发丝上。
沈慢看不清她的表情，但看见了她咬住的下唇。
“你爸妈呢？怎么不管管你？”沈慢身子一滞，眼神开始变得忧虑。
并没有回应。沈慢立在门前回头，视线穿过空荡的办公室却正好迎上了一位老师疑惑的眼神。
沈慢赶紧收回了视线，一拧把手，迈出了办公室。
老师竟然不提纸条的事儿，说这些干嘛…
…
啧。
沈慢靠到门外涂着半截绿漆的墙上发呆。走廊外有一片空地，枯黄的草坪中间被踩秃了一块儿。
【 ‘阿姨，你在做什么呀！’沈慢屁颠屁颠地跟在顾遥后面跑走进厨房，顺着女人的胳膊往一个大不锈钢盆里面望。
‘这是我妈做的…寿司！我妈会做！寿司！’顾遥扒着厨房的桌台琢磨了一下，回头的时候笑出了豁牙，‘我妈去日本的时候学的！’
‘哇！！！这么厉害！！’沈慢一阵咋咋唬唬的惊叹后用脏兮兮的手在裤子的侧面抹了抹，她舔了舔嘴，将小手伸进去，‘手…撕？啥味儿的？’
‘宝贝儿！吃饭要洗手哦！’女人弯腰凑过来，她摘下塑料手套，笑眯眯的用指尖轻轻拍了拍沈慢沾着泥土的脸蛋儿。
那女人身上有特别好闻的香味儿，迎面扑过来，闻的沈慢整个人都在雀跃。】
那时候，她还是经常回来的。沈慢低头，用脚后跟戳了戳墙。
“沈慢？”思绪被拉回，沈慢扭头看见顾遥立在门口，她拿着一张试卷抬头看她，眼圈貌似有些泛红。
哭了？沈慢心里冒出两个字。
“顾遥，你…”沈慢皱着眉头弯下腰凑过去细看，结果被顾遥躲了过去。
“我咋啦？”再抬头的时候是满脸笑意，她挥了挥手，“快上课了啊，赶紧冲！”
见她这样，沈慢还是皱着眉头她上前一把抓住顾遥的手腕，她心里又懊恼又后悔。她那张纸条压根就没打算给顾遥看，她就不应该写。但是牛斌那么一念，沈慢不知道该怎么承认了。她觉得自己现在瞻前顾后的怂的像个缩头王八。
“哎呀！干嘛。你不知道我嘛！”顾遥笑着用指尖戳了戳抓着她的胳膊。“我可是挨批老手了。”
“哎～”沈慢叹了口气，抬手理了理顾遥眼前的碎发，“你倒是挺骄傲。”
“行了，上课了！”顾遥拉着沈慢就往楼下冲“快走！”
回了教室正好铃声响完，沈慢一屁股坐到座位上，喘着粗气。
“沈大爷～”牛斌讨好一般的回过头。
“沈慢～”牛斌又喊了一声。
“啧。请你一顿必胜客！”
沈慢一直没抬眼。
“诶！顾遥不就是去趟办公室嘛！你至于这么紧张嘛，又不会少块肉，你这…”
“转过去。”沈慢抬眼。
“哎好嘞。”牛斌破天荒的听了一回话。
晚自习，沈慢将最后两页化学王后雄写完，合上，塞进桌兜里：
方程式全是抄的，都背了好几天了，怎么总是背了忘，忘了背的。真烦。
她低头看了看表，索性趴到桌子上。双手在桌兜的边沿摸索，指尖碰到一个圆呼呼的东西，满意的笑笑，撕开外包装塞进嘴里。
一股清新的薄荷香在唇齿间炸开，沈慢脸贴着桌面，盯着写满外文的糖纸，舌尖滚着硬糖发出咯咯的响声。
顾遥就爱吃这味儿。沈慢用舌头又将糖在嘴里翻了个个儿。
倒是比薄荷叶强。
“哎！”有人在戳她，沈慢听见那声儿都不想搭理，没抬头。结果就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说话声，急急忙忙的。
“你们那边！别说话了！趴着的那个！”看自习的老师怒斥了一声，结果话音刚落铃声就响起来了，老师瞪了一眼后排，一甩手走出了教室。
沈慢支棱起身子，瞅了瞅四周，又靠到椅子背上，嘴里的糖嘎吱一声被嚼碎。
“哎哎哎！牛斌牛斌！门口有人叫你！”楼道里传来一阵骚动，王琪像风一样冲进教室，使劲拍着牛斌的背，还没等回应，旁边就立上了几个人。
“牛斌！”那伙人来势汹汹，瞬间将牛斌围了个圈。
牛斌又他么惹谁了。沈慢趴回桌子上，感觉有些吵又换了另一边趴着。
“艹尼玛啥意思！”带头的男人将手机扔在牛斌的桌子上，屏幕闪着光，似乎有一条消息。
“你谁呀？”王琪见几个人直接闯了进来，扒开边上的一个穿着红色t恤的胖子。
“起开！没你事儿！”那胖子甩开王琪，给王琪怼了一个踉跄。
“你干啥！”她们班的几个男生见有人欺负八班人，气的走上去扯那胖子的衣领，教室里顿时炸开了，一片混乱。
沈慢被吵的头疼，捂住耳朵。
“罗淮呢？”打头的男生使劲拍了一下牛斌的桌子，“今儿他怎么没来？？是不敢来，还是故意的等我上门？”
“你们找他干什么？”牛斌一听这话，瞬间急了，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呦！急啦？”那男生讥笑着上前几步，拍了拍牛斌，“昨儿他不还火气十足地说要带着体育部的人过来揍我嘛！现在光发信息什么意思？怎么？怂了？”
“切～”他身后的几个男生跟捧哏一样跟着发出了轻蔑的声音。
“他说要找你们打架？”牛斌一瞬间又急又气，身子激动的打颤。
“这架，可是他约的啊！”男生抖着腿冲牛斌指了指手机，“一个怪咖也敢瞎几把约架？赶紧告诉我他在哪！！”
“我不知道！”牛斌死瞪着，眼神坚定又充满火气。
“呵。你能不知道？？”那男生装着一脸惊讶的样子，讥笑着回头看身后的几个男生，他们几个也跟很懂似得乐的前仰后合。
沈慢听见他们的对话，皱着眉头抬起脑袋。
来的男生有高有矮，带头的那个个子最高，没穿校服却穿了一件白衫。头发挺长，零散着长到脖子根，上衣上面印着几颗古铜色的骷髅头。沈慢竟莫名的瞅着他有点眼熟。
没准是在哪个全校检讨的时候见过，真尼玛土。沈慢撇嘴翻了个白眼。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不是……”那男生嬉皮笑脸得凑到牛斌耳朵边声音却放的很大，“他媳妇儿嘛！怪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周围的男生也都接二连三的开始狂笑。
艹！沈慢一时间惊的说不出话。
“是罗淮先惹的事儿，他怂，不来。要不，你来！！”带头的男生开始扯牛斌的后脖领，拎起右拳。惹的八班的男生开始凑上去拉。
“咿呀！郝主任！！！！有人打架！！！”一声惊呼，白衫男下意识往后门口望，等回过神来的时候，牛斌已经挣扎出男生的手，他使劲推了一下，给那男生推了一个跟头。
“我靠！上了高中，长本事了？！”白衫男扶着后面被他撞歪的桌子惊诧的瞪大了眼，他怒视着牛斌，突然又转头看向沈慢。
“你特么有病吧！！”冲着沈慢的桌子横跩出一脚。
沈慢没来的及躲，被桌角磕到了胸口。
艹！！沈慢弓下身子，眉间蹙成一团。
“干啥呢！！！！”
“哎！哎！老宋来了。”八班的女生都慌忙围上，急忙指着教室后面让宋永刚看。
宋永刚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看了看抹鼻涕眼泪的牛斌和捂着肚子的沈慢，扭头冲那几个男生喊：“都不想在三中上了是吧！！滚出去楼道站着！！！”
把格式调整了一下下～感觉这样看着更舒服一些～
还有就是希望疫情快点过去，不想宅家了呜呜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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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五十一章 牛斌又惹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