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隧道深处的阴影如同凝固的墨汁,将羂索的身影温柔地包裹着。
他指尖摩挲着狱门疆冰冷的外壳,那上面镌刻的咒纹在应急灯的微光下流转着暗紫色的光泽,像极了千年前望川家府邸里那些被血浸透的绸缎。
“夏油,你觉得我比得上宿傩几根手指。”
漏瑚那带着岩浆般灼热质感的声音突然在记忆里炸开,羂索的唇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轻哂。
他记得当时自己是怎么漫不经心地,看着那苍白的指节在昏暗里划出浅淡的弧线。
“唔……往多了算,□□根吧。”
多么可笑的回答。他怎么会不知道,就算是全盛时期的漏瑚加上真人与胀相,在诅咒之王面前也不过是蝼蚁般的存在。
可这世间的蠢货总是这样,喜欢在虚假的比较里寻找可悲的优越感,就像千年前那些试图挑战宿傩的咒术师,明明连对方的衣角都碰不到,却总觉得自己能改写命运。
身后传来的争吵声将羂索的思绪从久远的回忆里拽了回来。
他没有回头,只是透过隧道墙壁上斑驳的水渍,饶有兴致地看着那几个咒灵的倒影在晃动的光影里扭曲变形。
“我要杀了虎杖悠仁!他害死了我的弟弟!”
胀相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的铁器,每一个字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他周身的咒力剧烈地翻涌着,那些寄生在他手臂上的咒灵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愤怒,发出细碎的嘶吼。
羂索记得这个家伙,记得他眼底那份近乎人类的手足之情——真是可笑,一群诞生于诅咒,竟然会在乎所谓的亲情。
“如果想要诅咒以人类的姿态傲立于世,我们需要两面宿傩!虎杖悠仁不能死!”
漏瑚的怒吼带着岩浆喷发般的灼热,他周身的咒力蒸腾着,将周围的空气都烤得扭曲。
羂索看着他那副义正辞严的模样,差点笑出声来。这个蠢货到现在还以为他们的目标是建立所谓的诅咒王国,却不知道自己不过是棋盘上一枚随时可以被舍弃的棋子。
隧道里陷入了短暂的死寂,只有应急灯发出的电流声在空旷里回荡。
羂索能感觉到那几道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真人,就像一群等待指令的猎犬。
他不得不承认,真人确实有某种奇怪的号召力,或许是因为他那双总是闪烁着孩童般恶意的眼睛,总能精准地捕捉到其他咒灵心底最阴暗的**。
“嘛~我们需要两面宿傩是的确的……”真人用指尖轻轻点着下巴,那张缝合怪般的脸上露出了思索的神情,“但是五条悟已经无法战斗了……”
他突然笑了起来,缝合线拉扯着脸上的皮肤,露出了一个诡异而兴奋的表情:“也就是说,我们就是没有两面宿傩也会赢。”
羂索微微挑眉,看着真人眼中闪烁的杀意。这个小家伙倒是比漏瑚聪明些,懂得审时度势,可惜还是太天真了。
“我也想杀了虎杖,嘿嘿。”真人舔了舔嘴唇,像是在回味什么美味的食物。
“什!什么!”漏瑚的惊呼声在隧道里炸开,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真人,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你疯了吗?没有宿傩……”
“哎呀呀,漏瑚你还是这么死板。”真人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五条悟都被封印了,剩下的那些小鬼根本不足为惧。有没有宿傩,结果不都一样吗?”
他转过身,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角落里的羂索,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夏油,你呢?”
羂索缓缓抬起头,夏油杰那张温和的脸上露出了恰到好处的微笑。
他摊开手,指了指脚边的狱门疆:“我就不参加了吧,我要看着狱门疆。”
毕竟,这可是他费了千辛万苦才得到的战利品,可不能出任何差错。
他不能像上次一样把宿傩手指弄丢一样,弄丢狱门疆。
而且,看着这些蠢货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目标争执不休,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真人乖乖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释然的表情。他显然没有察觉到羂索笑容背后隐藏的算计,也不知道自己和同伴们早已被划入了“可牺牲”的名单。
羂索看着他们转身离开的背影,听着漏瑚还在喋喋不休地抱怨,真人偶尔发出的嬉笑声,以及胀相那压抑不住的低吼,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真是一群可爱的小家伙。
他低下头,轻轻抚摸着狱门疆的外壳,感受着里面那股熟悉而强大的咒力波动。五条悟啊五条悟,你大概到现在还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败在了谁的手里。
隧道深处的风带着阴冷的气息吹过,卷起地上的灰尘,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背叛奏响序曲。羂索闭上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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