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冰凉夹杂着稍有些青涩的柑橘香,勉强缓和了些许不适。
“我已经打过抑制剂了……”
后半部分的音量又弱了下去,听起来还有几分委屈。许岌心下倒有点不爽,这是在怪我?
他的手从腰间滑下,许岌身体不由一僵,那温热细腻的指节并没有什么迟疑,继续游移在不可言说的领域。
算了,他来不就是为了*自己吗?反正都躲不过,不如配合着或许还少些难受。
衣物很快被剥落,身上的人倒还是维持着几乎完好的装束。
一直以来都是如此,许岌没什么所谓,省了和他更多的肌肤接触,自己求之不得。
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他也只需要用自己身上的个别部位,何必每次都费气力非要剥光自己衣服?
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和问题很快淹没在奇异迷幻的漩涡当中。
说是要配合,实际上维持住清醒的意识就相当勉强,一部分意志力还要用在忍耐那些可耻的声音上,更别提在欢好中还要曲意迎合。
对于自己一直以来闷声不响、受刑一样的死鱼姿态,他倒是没开口说过什么,只是像是硬要逼自己讨饶一般,动作间不免带了些报复性质的粗暴和肆意。
求饶就求饶,谁还没有嘴说话了?许岌忍了半天终于想开口说声“轻点”,一张口,情潮席卷中溢出的音节却像是呻-吟,尾音发颤发黏。
许岌认命般紧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身上的人却起了兴致,轻声在耳边哄着:“怎么不说话了?我喜欢你的声音,让我听听。”
内心的词汇只剩下脏话。压抑着喘息不再理会,他也知道自己性情,耳语道:“你总是这样。”
好一个恶人先告状。许岌的思绪飘忽得不成形,终于还是晕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山林间折射出的阳光洒在身上,才终于回了意识,慢腾腾睁开眼。
习惯性摸了一把另外半张床铺,这次居然不是令人安心的空荡荡……
触电般想收回手,江凛时比他更快,一下握住了他的手。
“你怎么在这里?”维持着这令人尴尬的姿势,许岌随口一问。
“这是我们两人的房间。”他摩挲着许岌的指节,面上没有任何不悦。
“……”
他语调温和继续解释:“之前我总以为你不想见我,每每比你先醒就识趣地回海岸了。”
之前……现在也并不想见你。许岌反应过来,是因为昨天的对话,他以为自己想快点见到他,所以才提前回来了。
“今天没有工作吗?”许岌终于拿回了自己的手,坐起身,身上早已穿好衣物,也并没有黏腻感。
只是仍然酸麻胀痛得受不了。
昨晚晕晕乎乎,后来他又抱着自己到淋浴间清洗,似乎……又来了一遍。
许岌侧首扫了江凛时一眼。
“那些不急,”后者已经站起身,察觉到许岌的视线,“怎么了?”
自己半死不活,他倒是神采奕奕。简直就是专门汲取人类精气神的妖魔。
顿了一顿,许岌才回应:“没事。”
“我让陈见云带安予出去玩了,”他望着许岌,“你和我一起去海岸吗?”
许岌不置可否。那地方是好看,只是有些不愉快的回忆,他并不想去……不想又有什么用?
语气虽轻柔,却没有半分让自己犹疑和讨价还价的余地。他一贯是用问句传达指令,或许在他看来这样会显得“柔和”。
吃过早餐,许岌就被按到了副驾驶座,这回换成江凛时纡尊降贵开车。
许岌望向窗外,问:“安予去哪里玩了?”
“天际幻想岛。”
记得那是一个以儿童为主角的主题公园。
“她要上学了,也该多接触其他同龄玩伴。”
许岌看了他一眼,没有作声。离开学还有两个多月,不知道是褚韶的计划进展快,还是上学的日子来得快。
“对了,安予的身份认证已经录进系统,”他像是有些不安,看了许岌一眼,“还没告诉你。”
许岌一下坐直,唤出页面,登录系统,公民身份信息系统上显示出安予的信息。
“双亲:李澈,许岌”
李澈的身份认证居然是Alpha。
这是许岌最希望给安予注册的身份,居然成真了,确确实实、清清楚楚地浮现在自己眼前。
自己没有告诉过任何人,除了那本偶尔翻开记录的笔记本。
它应该还安安静静地躺在书柜里面,除非……
被窥视的不适感一下涌上心口。但无可否认,他实实在在地,帮了自己。
沉默片刻,许岌还是低声道:“谢谢。”
“这没什么,”他的声音温柔,“只要我能做到的,都会帮你。”
确实没什么。对他而言,可能就是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解决的事情,自己却要为此烦扰很久。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安予……”
“从一开始。”
也是,他这样偏执的人,怎么可能容忍自己带着和别人孕育出的孩子一起生活?如果安予真的是自己的女儿,他会怎么处置她?
许岌不再往下想。
穿过极长的隧道,很快到了海岸。
走进那间熟悉的办公室,许岌一下又涌起前不久的回忆,竭力嘶吼的声音回响在耳边,他隐隐有些头痛。
“怎么了?”身旁的人很快察觉到自己的异样,伸手就要抚上自己脸颊。
“我没事。”许岌偏头躲过。
他倒也习以为常,走到办公桌前坐下开始处理事务。许岌相当无聊,又玩起了游戏。
他究竟带自己来这儿做什么?和他同处一室,做什么事情都像被无形的摄像机无死角监视,游戏也玩得不痛快。
后来干脆一蒙头躺下补觉。
醒来时天色将晚。
暮色中偌大的房间沉入阴影,一头的办公桌上方亮着柔光灯。
接着,回程。
许岌惺忪的睡意还没完全褪去,靠在座椅上仍然昏昏欲睡,实在忍不住还是问了一嘴。
“你带我来海岸做什么?”
“只是很喜欢有你在身边,”他回过身望着许岌,那目光中柔情缱绻,“会让我觉得……很安心。”
许岌完全不为所动。这不就是宠物?之前同事也喜欢带着猫咪来上班,别人摸鱼他摸猫,引起众人无限羡慕。
车停在商业区,他问:“你想吃什么?”
之前和陈见云出门常常过来这里觅食。客观来说,这里的快餐式美食味道不如庄园的出品,不过在那里吃总觉得味同嚼蜡,难以下咽。
许岌本想选火锅。
火锅是相当有包容性的美食,就算一起吃饭的人令人不悦,也能从中获得乐趣。
不过还是速战速决的好。念头一转,道:“汉堡。”
“什么?”
自己又忘了,这个世界这玩意不叫汉堡。
总之是坐在路边的长椅上五分钟解决了晚餐。
将手中喝完的饮料投入垃圾箱,忽然想起那天晚上陈见云毫无波澜的神情,许岌问:“陈见云是Omega?”
“陈见云?”江凛时望向自己,眉头微皱,“谁同你说的?他是Alpha,只是他的腺体有缺陷释放不了信息素。”
“……”他自己说的。
“他很忠心,但是也不正经,总爱嬉皮笑脸,训过几次也不改,后面就由着他了。”
训过几次……你以为是在养狗吗?不过江凛时对陈见云的容忍度还挺高。
“这样。”许岌默然。
“你对他感兴趣?”他的语气平稳,辨不清什么情绪。
许岌忽然意识到,在面对江凛时的时候,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不断地试图剖析、分辨他的情绪,似乎了解他的喜怒哀乐就能让自己少吃些苦头。
“没有,”许岌摇一摇头,“只是好奇。”
说完不由得又苦笑了一下。
他望住自己的幽深眸子似乎亮了一亮,接着倾身,手沿着裸露在外的脖颈一路抚上,抬起自己的脸,吻了上来。
不管什么境地什么环境,只要他想,他就会无所顾忌地索取。
许岌一点反抗的心思都没有,任由他深深地吻住自己,任由肺腔中泵出的空气被一分一分掠去,直到窒息。
许久他才放开,视线仍然流连在自己脸上,毫不掩饰地注视观赏,像在看什么博物馆中的文物一般。
许岌:“……”怀疑要不是碍于这周围熙来攘往的人群,他真的能把自己给办了。
环顾了一圈,很好,炫目的灯光下黑暗无处遁形,没有那该死的暗巷。
不想在这里待着,也不想回那片庄园。
前面的全息投影广告屏正洗脑循环新上映的恐怖电影宣传片。
许岌一指:“看场电影吧。”
他这才收回手,应了声:“好。”
购票时江凛时不容分说地选了双人独立影厅。
许岌内心直呼失算,不过一想也无所谓,这个电影的导演拍恐怖片出身,久负盛名,不信他还能起什么邪念。
进了影厅,意料之中的只有一张双人观影沙发。
许岌坐在一边,和江凛时保持着足有十五厘米的距离,迟疑了片刻开口:“看恐怖片挨太近就感受不到它的精彩了。”
“我第一次听说这种说法。”昏暗的灯光下江凛时的目光扫过自己的脸,他在确认自己的表情。
许岌确实不太会说谎。
好在他并没有继续追问。于是两人安静地看起了电影。
一开始相当别扭,不过注意力很快就被电影完全吸引了过去。
确实挺恐怖。这部片子的恐怖不是像丧尸片那样直白地显现,而是一种模糊的、荒诞的恐惧。
今晚肯定睡不着觉了。
好奇地回过头想看看江凛时会不会被吓到。
后者正看着自己。
视线撞上,江凛时竟似乎有些慌乱地先移开了目光。
“你不看电影吗?”
“想看你。”
“……有什么可看的?”
“你……很好看。”
扯淡。
自己的长相最多和“清秀”挨个边。
两个小时的电影很快结束,影院内的灯并没有亮起。
许岌维持着靠在椅背的姿势,看着屏幕上滚动的片尾字幕,脑海中还在回顾思索电影剧情。
恐怖电影最怕的结局有两种,一种是“本故事来源于真实故事”,一种是开放性结局。
这个电影结合了两者。忽然觉得心底有点生寒。
下意识想问身旁的人对这结局有什么看法,一转头却发现身边空空的。
江凛时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
1、谢谢大家
2、有自动驾驶辅助系统所以不看路也没关系
3、感觉得写10w字、怎么回事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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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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