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宋天川，宋灼当即就怒了。
看宋灼的样子，他显然不知道宋天川和虞无霜之间的交易，于是沈凝星道：“既然要给你儿子讨公道，那你应该去聚星阁才对。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受聚星阁阁主虞无霜指使。真正害你儿子丧命的是他。”
提到聚星阁，宋灼神色有一瞬迟疑。
宋天川前段时间是去了聚星阁参加开阁拍卖不假，可自己的孙子有几斤几两宋灼还是很清楚的，他怎么可能跟聚星阁阁主扯上关系？
“你们说我孙子的死和聚星阁有关，可有证据？”
沈凝星摇头：“没有。”
宋灼：“……”
“死的是你孙子，你问我们要证据干嘛？”沈凝星反问，“真想要证据，不如问问当时跟着你孙子的下人。”
当初跟着宋天川一起来星洲之域的一个下人说：“少爷当时确…确实是从聚星阁出发的……不过跟着少爷一起来的那个人是星洲之域的司仪简玄风，这会儿他一定在星洲之域里！所以少爷的死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临序烨偏头笑道：“这确实是实话。”
沈凝星：“……”
大意了。
“这么说来，就算此事是聚星阁所为，也定和你们星洲之域脱不了干系了。”宋灼低沉的声音多了几分怒气，“旁的事老夫可以忍，唯独这件不行。你们害了川儿，老夫定要你们偿命！”
说着，宋灼下令众人围住临序烨和沈凝星。赤云涯在阵法方面造诣很高，眼下这个多人阵法就是赤云涯的独门秘籍，能将被困之人的能量全部抽走，生生把阵里的人吸成人干。
在这个阵中，越是动用能量，能量消耗的速度就会越快。而且眼下主阵人是宋灼，阵法威力更上一层楼，强行破阵的成功率极小。
宋灼认为二人必死无疑，正洋洋得意之时，忽然一阵巨响传来，紧接着就是众人的惨叫声。
宋灼定睛一看，负责维持阵法的人竟瞬间死了大半！
是谁！
“敢在星洲之域大门口如此闹事，宋老头，你当真以为我星洲之域无人了！”
听到这个声音，宋灼不禁打了个寒颤：“不可能……她都死那么久了，怎么可能……”
不等宋灼自我安慰完，祁褚夕就现了身。
她挡在临序烨和沈凝星身前，看似随意地将手中火球丢出，将负责维持阵法的另一半人也炸了个干净，彻底破开了阵法。
然后她看似随意地和宋灼打招呼：“宋老头，好久不见呀。真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你居然还活着。”
宋灼强颜欢笑道：“是啊…我也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传闻居然是假的，域主竟没死。”
如果说现在的临序烨能让宋灼忌惮三分，那祁褚夕就是他的噩梦。
他永远也忘不了当年的祁褚夕是如何凭一己之力烧毁大半个赤云涯，又是怎么正大光明离开的。
他本是算准临序烨献祭归来后实力大损，星洲之域无人可用，想借此机会堂而皇之地吞并星洲之域。没想到半路居然杀出个“死而复生”的祁褚夕。
和她打过交道的都知道，祁褚夕是典型的帮亲不帮理，哪怕理由再正当，只要她不认，通通是歪理。
“宋灼，你孙子没了你想报仇就去找聚星阁，到星洲之域来闹事算什么？得罪聚星阁不会有好下场，得罪星洲之域同样不会。”
说着，祁褚夕彻底处理掉了刚才维持阵法的那些人。火烧干净尸体后，原先百人的阵仗就只剩寥寥数十人。
“要是再敢来星洲之域闹事，平白无故对我域内的人动手，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祁褚夕冷言道，“现在，给我滚。”
宋灼瞪着祁褚夕，却是敢怒不敢言。再三斟酌下，还是挥手示意剩下的人撤退。
“原来涯主如此软弱无能，难怪星洲之域会一直踩在赤云涯头上。”
这个声音来得突然，把在场所有人都给吓了一跳。宋灼听到这话，顿时怒火中烧，怒吼道：“谁在那里装神弄鬼！给我滚出来！”
“呦，声音还不小嘛，看来你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
那声音从宋灼身后响起，宋灼闻声立马回头，只见一名白衣男子抱臂而立，满脸笑意地看着他。
虽然他是笑着的，可只要眼不瞎，就能看出来这个笑容有多么嘲讽。
但对上这张脸，宋灼却莫名不敢吼，只能压着怒火问他：“你是谁？”
“聚星阁，云生。”
宋灼一惊，他竟是聚星阁的右副阁主！
云生的突然出现让临序烨倍感不安，但云生一直在和宋灼说话，目标似乎不是他们。等他们终于聊完，云生却将那意味深长的笑容转到了临序烨三人身上。
那一刻临序烨心中的不安达到了顶峰。
“还要多谢涯主替我转移三位注意力，让我有幸能入星洲之域目睹域中之景，得域中宝物。”
临序烨心觉不妙：“你做了什么！”
云生打了个响指，一个纸人便出现在他身侧。看着那个纸人，临序烨和祁褚夕皆是一惊。
这不是姬妍吗？！
姬妍在星洲之域实力不强，名声也不大，唯一一次出名就是当年为了窥探临序烨的容貌而强闯虚紫殿。
不过那事的热度过去后，就没有多少人注意姬妍了。
现在再看，当年那件事疑点实在是太多了——一个籍籍无名的新晋星君，会为了那一眼传说中的容貌而冒着生命危险强闯虚紫殿吗？
这个理由怎么看都有些牵强，但如果她是为了替某些人调查什么东西，那就说得通了。
从一开始，“姬妍星君”这个人就不存在，那只是一个受人操控的纸人。
平常姬妍极其低调，是身为身后那个操控纸人的人没有空管她。那一次姬妍擅闯虚紫殿，表面上是窥探大星君容貌，实际是为了摸清楚虚紫殿的内部构造。
摸清构造后会干什么？
偷东西。
虚紫殿里现在有什么？
兰泽的本源晶石！
想到这一点，临序烨瞳孔骤缩。他看向云生，只见云生手上多了一颗天青色的宝石，正是兰泽的本源晶石！
祁褚夕同样大惊：“你竟敢！”
“放心，我去的时候殿中已经有三个人在了，你们的星洲之域暂时塌不了。”云生收回本源晶石和纸人说，“诸位，回头见。”
“你站住！”
祁褚夕想去拦他，可云生却凭空开了条空间缝隙，就这么当着三人的面离开了。
看着云生凭空消失的地方，临序烨愣了一瞬：“那是…空间禁术？”
“不能让他逃了。”乔穆的声音从星洲之域内传来，“他拿走了小泽的本源晶石，现在星洲之域靠我，江清舟和秦天怀三个人的能量维持，不是长久之计。你们务必追上他，拿回小泽的本源晶石！”
“好，我们去追。”临序烨回话道，“前辈，星洲之域还能撑多久？”
“我们三人加上星洲之域本身储存的能量倒是还能撑一段时间，你们也不用太着急，务必注意安全。”乔穆叮嘱道，“还有，当心阁中除云生以外的所有人，那都不是活人。”
没有一个活人？！
传闻中，当年加入聚星阁虽然寥寥无几，但在乔穆说这番话之前，临序烨最大的猜想就是管理层以下的都不是活人，没想到管理层的四位管理和原本的左副阁主居然都不是人！
“所以聚星阁只有阁主虞无霜和右副阁主云生两个活人？”赶去聚星阁的路上，祁褚夕惊叹道，“偌大一个聚星阁，居然……”
“听乔前辈的意思确实是这样。”临序烨也不敢置信，“据说云生当年也是饱受战乱摧残的孩子，在年幼时被虞无霜带回聚星阁亲自抚养，是跟着他时间最长的人，也是他身边唯一的活人。”
“身怀空间禁术，又拥有聚星阁这么庞大的势力，身边居然只有一个活人。”
沈凝星同样震惊，有那么强的内外实力，有那么多强者想要巴结他，虞无霜却将这一切都拒之门外，只留一个在战乱中的孩子在身边。
“他这是把云生当替身了吧？”祁褚夕猜测道，“那乔老头不是说曾经和虞无霜有过感情纠葛的空间使者叫云笙吗？那他收养这个孩子同样取名云生，不就是把他当替身吗？”
“没想到他们三个还是替身文学。”临序烨感叹道。
沈凝星同样感叹：“你学东西是真快。”
临序烨笑道：“巧合，当初在网上看过几本替身文学。不过根据我看替身文学的经验，这么偏执的一般都没有好下场。”
提到“没有好下场”，沈凝星忽然有了一个荒唐的猜测：“所以虞无霜做的这一切……会不会都是为了那个叫云笙的空间使者？”
此话一出，三人沉默了。
临序烨回忆着乔穆说过的话，空间使者使命是维系空间平衡，而不盈尺是两颗超行星爆炸的产物，它诞生的那一刻周围空间能量极不稳定，甚至撕裂了空间。
这么大的异象肯定会引起云笙的注意，如果他去平定不盈尺的能量出了意外丧命，那么虞无霜针对星洲之域的一切行为也就说得通了。
云笙用自己的生命稳住了不盈尺，而不盈尺却被当时的域主带回星洲之域，成了用来稳定星洲之域核心处扭曲空间的法宝。
在临序烨献祭后，虞无霜进入星洲之域，兰泽所描述的虞无霜跪坐在供台上，轻拢着不盈尺的样子，应该就是在怀念爱人。
祁褚夕推测道：“所以他控制兰泽和玄风，对你三番两次下杀手，是因为……我们拿了他的爱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