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熟悉的阳台，沈凝星下意识就想跑，可架不住某个人走不动道，以至于沈凝星挣扎了半天都没能动一下。

“阿烨。”沈凝星颇为无奈道，“没什么好看的，快走吧。”

临序烨没理他。

“你要是不说话，我可就当你同意了。”沈凝星说着继续挣扎，可临序烨把他的身体控制得死死的，到最后，连话都不让沈凝星说一句了。

临序烨已经占据了沈凝星身体的主控权，可临序烨却没有动，就这么站在阳台上听着屋里的动静。

屋内，少年低沉无力道：“你们走吧，不用管我。放心，我不会再做傻事寻死的。”

饶是有沈凝星这番话，谭韵依旧不放心：“可是凝星……”

沈远聪不耐烦的声音从旁边响起：“他想一个人就让他一个人呆着，饿不死他就行，管那么多干嘛。”

说完不等谭韵开口，沈远聪便推门离去。他走后没多久，沈凝星的手机就收到了一笔转账提醒。

沈凝星只是瞥了一眼，没有管。

“凝星，你……”谭韵顿了顿说，“那你一个人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要是身体不舒服一定要告诉妈妈，千万不要一个人做傻事，知道吗？”

“嗯。”

“无聊的话就叫朋友来家里玩，不要一个人闷着。”

“嗯。”

“还有……”

“我记住了。”沈凝星打断谭韵的话说，“你不是还有工作要忙吗，快走吧。”

谭韵听此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在桌上留下了一笔钱，又叮嘱了沈凝星几句话，便起身离开了。

谭韵走后，沈凝星就起身朝阳台走去。

听到脚步声，站在阳台上的沈凝星顾不得那么多了，当即从临序烨手里强行抢过身体控制权跃下阳台，停在了半空。

而他前脚刚从阳台跳下去，后脚“沈凝星”就推开阳台门坐到了秋千上。

“真是的，都跟你说了没什么好看的，你怎么不信呢？”沈凝星抹着额间的冷汗说，“幸好逃得快，要是被发现就麻烦了。”

“不是什么麻烦，大不了再用一次遗忘术就是。”

沈凝星摇头：“我不是怕这个。”

他多中几次遗忘术倒是无所谓，可沈凝星就怕即便清掉了记忆，他们的行为还是会影响到这个时空，造成一些不可挽回的后果。

那才是大麻烦。

所以沈凝星想着能弄少点麻烦就尽量少弄点麻烦，倒不是他真的不想让临序烨看自己的过去。毕竟连记忆都让临序烨看了，如今亲临他记忆中发生过的事，临序烨想看当然也能看。

“这样啊……”临序烨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又想瞒着我，什么都自己藏在心里。”

“以前或许会，但现在不会了。”沈凝星顿了顿说，“其实对自己最重要的人，我打心底也不想对你有太多的隐瞒。关于我的过去，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如实告诉你。”

“真的？”

“真的，保证。”沈凝星笑着举起手做了个“发誓”的动作，“我发誓，从今往后对阿烨再无半句谎话。如果有，那就……”

“那就下不为例。”临序烨抢先开口，“我相信你，哪怕将来因为某些原因你不得不撒谎，我也不会责怪你半分，后半句就不要说了，我舍不得。”

沈凝星笑着点头：“好。”

“那此事就先告一段落。”临序烨警惕起来道，“凝星，准备吧。”

沈凝星抬手准备开时空裂缝，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那个……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个时空裂缝似乎和我有仇，我每次都开不好。一会儿跨越时空去到哪里都有可能，我先给你打个预防针，要是去到什么原始时代我可不负责。”

临序烨忍笑说：“嗯，不负责，有我在呢，哪怕时空裂缝开去侏罗纪寒武纪之类的时期也没事。”

“……你笑话我！有本事你来！”

“辅助我可以，让我主攻可不行。”临序烨很自觉地知难而退，夸了一番沈凝星后就老实闭嘴了。

此时天边闪过一道白光，是空间裂缝即将开启的征兆。沈凝星在心里默默祈祷了一番，在那道白光冲到他面前的瞬间打开了时空裂缝。

这番祈祷似乎有点用，至少没回到原始时代，更没回到侏罗纪寒武纪。

不过也没那么有用，因为从裂缝出来，沈凝星就发现他们还在原地！

硬要说周围有什么变化，大概就是月亮稍微高了一点。

这么看，这次跨越时间只跨了几个小时。

沈凝星不信邪，抬手又开了一条时空裂缝。

这次更离谱，居然开到了他学校里。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今天是周一，全校师生都在操场上参加升旗仪式，此时正好轮到沈凝星因为上课多次睡觉而被罚到主席台上念检讨。

而他和虞无霜正好落在主席台前。

前面是一年前的自己，后面是相处了两年的老师同学。

沈凝星这辈子都没这么尴尬过。

“我他妈……”沈凝星没忍住动了粗口，“这傻x玩意儿跟我有仇？！”

不等临序烨开口安慰人，虞无霜的攻击便打了过来。

沈凝星举枪还击，被虞无霜逼得后退数十步，硬是退到了学生队伍中。

学生们被吓得四散而逃，唯有程和，姜齐和许信风三人上前，从后扶了沈凝星一把。

程和小心翼翼开口问：“你……没事吧？”

沈凝星回头看了眼三人，那一刻三人被吓了一跳，这个人怎么和沈凝星长得一模一样？

“你，你怎么……”

沈凝星解释不清，只好让临序烨替过他的身体施展遗忘术让在场众人忘记这一段记忆，并迅速拉着虞无霜远离操场，开了新的时空裂缝。

这次开到了游乐园门口。

沈凝星照例暗骂一句，再次开了裂缝。

这次是他家的小区门口。

再骂，再开。

这次是老城区的小巷口。

沈凝星已经麻木了，抱着对自己技术的最后一点信任，他又开了一条裂缝。

这次的情况前几次好了那么一点，开在了在万米高空上，至少这样和虞无霜打斗不会被别人看到。

一边和虞无霜缠斗一边开时空裂缝对沈凝星体力消耗太大，还不如先和虞无霜好好打一架，把他打趴下了再慢慢和时空裂缝做斗争把他带回去。

这么想着，沈凝星收了法杖换成魄银枪，准备和虞无霜硬碰硬。

当然临序烨也没真只看戏什么都没做，他调动了自己本源晶石中的能量为沈凝星补充，这样无论沈凝星消耗多少能量，他都能第一时间给沈凝星补充，让沈凝星一直保持着全盛状态。

几次开玩笑似的时空裂缝彻底惹恼了虞无霜，他也不想留着这两个人了。

只要把两人都杀掉，时间禁术自然会到手，到时候他就能自己定位时空去救云笙了，而不是在这里体验开盲盒似的时空跨越。

对此沈凝星难得对他说了句真心话：“你以为开时空裂缝跟你开空间裂缝一样简单啊！”

“我不听这些没用的，滚！”

虞无霜凭空化刃朝他砍来，沈凝星将魄银枪横在身前以枪杆抵挡，巨大的力道逼着沈凝星向下方坠去。从地面看，犹如一颗流星划过天际，消失在地平线上。

眼见下方的建筑越来越清晰，临序烨连忙从沈凝星体内脱身而出，带着他躲过一击。

临序烨搂着沈凝星绕到虞无霜身后，然后施展静止能力定住了虞无霜。

临序烨本身的能力就是静止，即便没有时间禁术加成，困住虞无霜片刻也是足够的。

两人带着无法动弹的虞无霜落到下方一个建筑上，临序烨给虞无霜加了几圈绳子，确保他不会挣脱后才道：“好了凝星，我们可以回去了。”

沈凝星不答。

“凝星？”临序烨疑惑扭头，不扭不知道，一扭差点把他吓死。

只见沈凝星对面，还站着一个沈凝星。

兜来兜去一圈，他们居然又回到了沈凝星家的阳台上，还和这个时间点的沈凝星撞上了！

“唉，果然还是逃不掉。”临序烨走到沈凝星身边牵过他的手，与另一个“沈凝星”打招呼：“那个…你好啊。”

“沈凝星”皱着眉，问：“你们是谁？怎么会出现在我家阳台？”

“咳…这个……不对啊，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阳台上？”临序烨立马反客为主，“这个时间点，你不应该不回去睡觉吗？”

“沈凝星”一眼看穿了临序烨的套路，哼道：“我看流星关你屁事，倒是你们，突然从天而降落到我家，其中一个还跟我长的一模一样，难道不应该是我问你们吗？你们是谁，出现在我家想干什么！”

临序烨被“沈凝星”咄咄逼人的气势吓了一跳，连忙转头问沈凝星：“欸凝星，这个你怎么回事？怎么这么盛气凌人？”

而且这个“沈凝星”眸中有光，语气鲜活，与先前那个精神不济，说话有气无力的沈凝星完全不一样。

这个时候的沈凝星已经振作起来了。

沈凝星打量着对面这个自己，结合他刚刚说的话，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根本就没有什么流星，那让他顿悟振作起来的从天而过的光芒，是他用魄银枪抵挡虞无霜下落时划过天际的光。

那是他自己。

“没错，就是这样，我明白了。”沈凝星看着对面的自己说，“把你拉出来的是我，把我拉出来的也是我。”

对面的“沈凝星”听得一头雾水：“你在说什么？”

沈凝星笑着摇头：“没，没什么，以后你会明白的。”

明白世上真正能救赎自己的，只有自己。

“呵，好一个以后会明白。”虞无霜不知何时破开了临序烨的静止术法，“那么多不堪悲伤的过去，你居然就这么释怀放下，你真的甘心吗？”

这些话对现在的沈凝星已经没用了：“哼，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而已，有什么放不下的？我不像某人，对一个已经死了几千年的人还念念不忘，自欺欺人。”

“你住嘴！”

这话精准踩到了虞无霜的雷点，一怒之下，他竟挣脱了绳子。

沈凝星侧身躲开虞无霜的攻击，他顺手把临序烨推到“沈凝星”身边，喊道：“护好我！”

临序烨很自然地搂过“沈凝星”的腰身，道：“放心吧，我会保护好你的。”

“沈凝星”一脸茫然地看着临序烨问：“你…你到底是谁？”

“我啊……你未来男朋友。”临序烨笑着说，“以后你就知道了。现在，忘记吧。”

说着，临序烨在“沈凝星”额头轻点了一下，施展遗忘术的同时也让“沈凝星”睡了过去。

另一边，沈凝星躲避虞无霜的攻击进了屋。他回到自己房间，熟练地从床边抽屉摸出电棍，待虞无霜攻过来时，他便启动手中的电棍，用最大功率捅上了虞无霜的腰身。

…

临：牵着一个老婆，看着一个老婆，人生赢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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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成环知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