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虽然余南清已经离开,但这件事发酵的时间不算短,是个人都在歌颂他们之间的跨越几个国家的情谊。

“怪不得从没看见程汉身边有过异性!”

“听说他们订了娃娃q,天呐!双方父母都认可!”

“我听余南清说过他们会在结束那天订婚!”

“妈呀!程汉好长情!”

“佳偶天成!天生一对!”

......

讨论的话语声传进乔司礼的耳里,他极力克制自己不去听,可那有什么用呢?

每一句话都在提醒他,他的“与众不同”到底还是精神出了问题。

为了避免自己的“问题”连累到他,乔司礼躲避得越来越熟练。

但他不知道,无论何时何地,程汉都静静的在他身后。

乔司礼也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但旁人打闹时不经意说出的一句话都会深深的刺激到他。

他的拇指已经被扣得血肉模糊,神经紧绷的一刻都不敢放松,稍微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他立刻想要逃离。

他已经很多天没有睡过完整的一觉了,加上父亲的胁迫,他的身上就只剩下一根弦还在吊着他的命。

——————

我不知道岌岌可危、细如蚕丝的线何时才能断掉,但我好希望那一天能早点到。

我曾用力拉扯过,但每次在临行前的最后一步,脑海中都会响起你的声音。

于是,我只能托着残败不堪的身躯苟且的继续活着。

罢了,多过几日也是不错的,起码在此之前还能多望几眼。

——————

事情的变故出现在李绵延回来参加毕礼的那一天。

他好像完全不知发生过的事,一如既往热情的邀着他们二人去了火锅店。

李绵延的变化很大,完全没了之前的稚嫩,举手投足间都是不属于他这个年龄该有的成熟。

原本乔司礼是不打算来的,但在李绵延强势的攻略下,他还是被托了过来。

程汉比他们要早到一些,在看见他们从对街过来时,他有些紧张的将手揣进兜里,强做镇定的紧紧盯着对面俩人。

对上他的视线,乔司礼下意识就想要躲避,但神经大条的李绵延率先伸出手来冲程汉打了个招呼:“阿汉!”

“老李!”

熟悉的城北火锅店,同样的位置,同样的锅底,但不同的是这次乔司礼并未坐在程汉身边。

李绵延热络的与程汉聊着天,并未注意到二人间的变化。

“这么久不见又黑了哈。”

“你懂个屁。这叫健康晓不晓得。”

“是咯,没我在的生活是不是很寡淡。”

“简直淡。”

“可惜了,再淡,哥也陪不了。”

虽许久未见,但俩人还如之前。

“怎么样,你们俩想好报那儿了没?”

“暂时没考虑。”

“小乔呢?怎么一直不说话?”

乔司礼沉声吃着碗中的菜,又辣又烫的菜让他额头冒出些许细汗,突然的点名让他有些措手不及:“还没。”

“不是我说,你俩怎么一点都不着急?专业呢?”

程汉拿起筷子将一旁放着的牛肉全都夹进滚烫的锅中:“医吧。”

“我记得你以前提过一嘴,唉?你不是喜欢建筑?”

“现在想学医。”

他边说边将烫好的牛肉夹进乔司礼的碗中。

看着碗中不断堆叠起的牛肉,乔司礼先是愣了一会儿,随即心生愧。他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十恶不赦。

不知是被辣的还是被烫的,他的眼里覆上了一层雾,鼻子也是止不住的酸。

“小乔呢?”

乔司礼酝酿半天才总算忍住了即将喷涌而出的泪水,他有些颤抖的回了一句:“外语。”

“外语...那A大不错,可以考虑考虑。”

“好。”

他仍旧低着头苦吃,因为他很害怕,害怕一抬头不争气的眼泪就会顺着脸颊流下。他也很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再次靠近程汉。

“阿汉不是我说你,起初都订了的建筑系,怎么突然就会...”

李绵延话还没说完,程汉就解开围腰站了起来,他转身走出店外。

李绵延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后也开始拿起筷子吃了起来,乔司礼却在此时抬起了头一直看向他离开的方向。

他的心中五味杂陈,嘴里的食物也如腊一般难以下咽。

直至程汉再次回来,他才收回注视的目光低下了头。

霎时间,乔司礼的面前多了一瓶牛奶。

他气喘吁吁的对李绵延说:“我打算去庆大。”

“那么远?”

“听说那里有棵几百年的枫树,想去看看。”

“就为了一棵枫树?你不是一向不喜欢任何动植物?铁树开花了?猪要上树了?”

“嗯。应该都是。”

话是对着李绵延说的,但却是说给乔司礼听的。

乔司礼此时已经无法思考了,毕竟他从未想过会有人将他喜欢枫树这件事放在心里。

他强迫自己的抑制的情绪再次开始疯狂悸动。

整场饭局下来,乔司礼说的话没有超过十句,李绵延倒也习惯了,毕竟在他印象中,乔司礼一直都是如此沉默寡言的。

吃完饭,李绵延又硬拉着二人去了二场。

目的地是一个刚开不久的酒吧,里面除了老板外并无其他客人。

李绵延一进去就狮子大开口的叫了两件酒,这是乔司礼人生中第一次进酒吧,但他对周遭的一切都不好奇,只是安静的坐在一边。

老板上了三个酒杯,程汉自作主张的将放在乔司礼面前的那个拿到自己面前,此举却引来了李绵延的调侃。

“怎么,好歹小乔也这么大了,还把他保护得这么好?”

“总归还是没我们大。”

说着,他又将桌上的零食往他那边推了推。

久未相逢,他们端起酒杯一杯一杯的干着,乔司礼坐在旁边有些百无聊赖,昏昏欲睡。

酒过三旬,醉意上头,李绵延干脆脱下西装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起来。

喝得多了自然有些涨,程汉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想去厕所,但此时他已经完全上了头,别说走,就连站稳都是困难的,好不容易转个身却将桌上的酒瓶悉数撞落。

叮叮当当的声音一下赶跑了乔司礼的困倦,他急忙起身搀扶,将程汉的手搭在他的肩上。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程汉扶去了厕所。

到了厕所门口,程汉便松开了乔司礼的手想要独自进去,乔司礼哪能放心,不顾程汉的拒绝硬是将他扶进厕所,顺带着关上了厕所的门。

可门刚关上,程汉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一把就将乔司礼捞进怀中,他将头埋进乔司礼的脖颈嘴里喃喃重复着三个字:“对不起...对不起...”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乔司礼很是慌乱,他的脸瞬间红了一个度,心脏也加速跳动:“我..我扶你去休息。”

“我不想休息!乔司礼,你真的不懂吗?”

呼出的鼻息喷洒在他的脖颈,身体上传来的热感让他肾上腺素极度飙升,一股股温热的体感窜上头,没沾一滴酒的乔司礼此刻却也像喝醉了般,脑袋昏昏沉沉。

程汉慢慢抬起头,眼睛注视着乔司礼,他不断的向他走近,乔司礼不断的往后退去,直到一堵冰凉的墙挡住了他的退路。

程汉一脸深情,眼中却是红雾一片,他一手撑住墙,一手抚上他的脸,柔情四溢的再度开口:“你真的一点都不懂。”

他的语气有些委屈,像极一个要不到糖的小孩。

此刻乔司礼的心中是明了的,但一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情,他的下意识还是让他继续装起了糊涂。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休息。”

“你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好不好,你知道的,那天的四个字明明就是说给你听的。你为什么不理我?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

滚烫的泪珠从程汉眼中滴落,心疼瞬间溢满乔司礼的胸腔:“我只是不想让你和我一样,被别人叫做精神病。”

“我在乎吗?我什么时候在乎的不是你?”

程汉松开手,将头抵在乔司礼的胸口。

“乔司礼,我真的很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魂牵梦萦的几个字瞬间就让乔司礼的眼眶也红了起来:“你喝醉了。”

但他的意识里却从始至终都是不想要程汉遭受异样的目光,那些能致死的言论,他不想要它们钻进程汉的耳朵里。

还有那个故事,他不想变成小理也不想程汉变成宁小老板。

“我没醉,我知道你是乔司礼,是我喜欢的乔司礼....”

乔司礼的内心是煎熬的,那双无数次想要举起来触碰他的手被他的理智强强压下,他双手紧握不断告诫自己千万别让程汉去经历那些恶意,千万别让万人瞩目的程汉跌进尘埃里。

“程汉...”

话还没说完,程汉就抬起头将自己的唇覆上了他的唇。

唇间的触感让乔司礼瞳孔地震,但不过一瞬,程汉就蹲下了身。

乔司礼久久没有缓过神,毕竟这是他梦都不敢梦的事情。

——————

他在日记中是如此记录的:

四季同存抵不过一个吻,梦中的场景成了真,我在那一刻丢了魂。

黑暗用大地筑起一个坟堆,埋了我的思想还有我的人。

乌鸦衔来枯枝铺满大地,阳光透过浓雾点燃枯草万里。

不过一瞬,我的躯体消失得一干二净。

从此,世上只剩一缕亡魂,而我将不再完整。

多少次我都希望自己能转变,那样我就可以不用顾忌太多,不用担心我们之间会有变故。

我相信那样的话,我们之间一定会得到很多祝福。

可惜的是,无论我如何祈祷,我的性别都没有办法能够转换。

我的灵魂困于这具躯体,能做的就只有凭借这副躯体来保护你。

我怎么能自私的将你与我的人生捆绑在一起呢?

你是程汉啊,是生来就属于阳光的程汉。

——————

但乔司礼还是做了一个大胆的事情,他蹲下身来主动的将程汉抱进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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