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芙蓉艳绝京都

京都,是蜀国的国都,比起那些沿海的小渔村,和深山老林,这里则是一个经济发展的繁荣地带。一进了京都,整个景象都不一样了,车水马龙,来来往往的人们无一不是绫罗绸缎,吆喝的小贩,过节的人群,风月场所的吹拉弹唱,都增加这里俗世的气氛,浓墨重彩。这春祭便是蜀地人民传统的一种祭祀活动,到了那天,会有满街的花灯,人们都会穿上节日的彩服,庆祝春的到来。

他们投身到了一家客栈,这里古朴幽静。晚上夜幕降临,街上已经热闹了起来,通明的灯火,把这所城市照的有如白昼。

“走吧!”肃凝叫上敖勋,要带他去街里转转的。

可是敖勋走出他的房间,只看了一眼肃凝,就邹起了眉头。“你就这样子去啊。”

“怎么了?”肃凝看看自己。

“你看看那些少女们都装扮的那么漂亮,你这样,太素了。”

“有什么关系,我本来就是道姑。”

敖勋笑着摇摇头,也不问她,就拉起她冲向酒馆旁边的胭脂铺子,掏出了一颗珍珠给老板。

“给这位姑娘装扮一下。”

那老女人一看这贵重物件,立马喜笑颜开,赶紧热情的招呼着。她带着一脸疑惑的肃凝进去了内室,叫来了一些其他的女孩子们,一起帮忙给肃凝梳洗装扮。

肃凝可是没那么大兴趣,一会儿被拉住头发了,一会儿又是几层花里胡哨的衣服了,好麻烦啊。但是钱都付了,也只好任由她们。

敖勋则坐在外间,悠闲的品着茶,过了半个时辰,老板带着肃凝出来了。

“公子,已经好了,您看看,这可是今年京都最风靡的料子,这头饰也是卖的最好的款式。”

敖勋看去,却依然皱了眉头。他放下茶盏,摇摇头。站起来,走过去,一把拉过来肃凝,让她坐在铜镜前。把她头上那些花里胡哨的头饰都摘了去。四下看了看,只挑了几朵嫣红色的海棠花,轻轻的别在她的发髻上。

“嗯,金玉太俗了,这才好看。”敖勋微笑了。

肃凝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简直变了一个人,娇红色的花映着青春的脸庞,别有一番妩媚,配着杏黄色的长袖罗衫,更显得娇俏柔美。她自己也被自己震到了,她抚摸着铜镜,看着里面的自己。

“啊,对了!”敖勋坐在她旁边。在那边胭脂里,挑了一块黛墨,托起肃凝的脸,小心翼翼的为她画着眉,很轻很细致,每画一下,都要端详看看,再下一笔。

“你平时总是一直木簪别着头发,也总是一袭白色武装道衫,又不施粉脂,殊不知,女孩子就得戴花描眉,这样才好看。”他满意的笑了笑。

肃凝那两抹修饰过的柳叶眉头泛着黛墨色,让她看上去五官更加立体。她默默地笑了,这笑容里带着一丝少女的娇羞。毕竟都是豆蔻年华,有哪个女子不爱美呢。看着她羞涩的笑颜,敖勋眯起了眼睛,心中泛起阵阵涟漪,心都融化掉了,刹那间想倾尽一世,都只为换她红颜一笑。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情生意动吗?

“肃凝。”敖勋对她伸出手。

她默默地看着他,眼神的流波荡漾着,渐渐也伸出了手。敖勋拉住她,离开了店铺,走向那茫茫的人海中去。

街道上十分热闹,褪去了寒冬冷冽,现在初春的温暖已经充斥了这座城市。各种各样的张灯结彩,节日气氛十分浓厚。一片繁华盛世的景象。

他二人徜徉在灯火明媚中,手拉着手,看上去就像一对普普通通的情侣,虽都不言不语,但是那种彼此的感觉,都已经溢于言表。肃凝心点紧张,这种感觉很是奇妙,她眼神也是四处游看,感觉手心都出汗了。敖勋的手好热,手掌好大,几乎包住了她的手,他握得好紧,两人的手之间,几乎没有一点缝隙。

肃凝忽然停了下来,看到旁边的一个小贩在卖花粥,她们走过去买了二碗。

“这是什么?”敖勋问道。

“是甜花粥!用不同的花蕊和糯米做的,我最喜欢了!每次下山一定要吃。你尝尝啊。”说着,把一碗送到他面前。

肃凝拿着小勺子吃了起来,心情大好。而敖勋却只看着她。

“真的很好吃,你试试嘛。”

敖勋一把夺过去肃凝那碗粥,用她用过的勺子吃了起来,边吃边点点头。

肃凝有点惊讶,但是也没说什么。

“还不错,你喜欢就多吃些,我的那份也留给你。”天晓得,龙族可不喜欢吃这些,不过为了她还是尝一口,又把碗还给肃凝。

“你常年生活在深海之中,不食人间五谷,估计会吃不习惯的。”肃凝一边说着,一边换了把新勺子,继续吃。可就是这个举动,敖勋不开心了:“干嘛啊,你嫌弃我,我都没嫌弃你好嘛?”

肃凝白了他一眼,忽然感到了一股味道,对于天师来说,这或许是来自骨子里的本能。她立刻警觉了起来,犀利的眼神扫射这周围。最终锁定在不远处的一个瘦高男子身上。那男子一袭红衫,乌黑长发编成发髻,鎏金的簪子,鲜红色的长带子随风漂浮。他带着面具,是一个狐狸的模样,注意到了肃凝的目光,他摘下了面具,转身回眸一笑,那抹邪魅从那狐狸般的丹凤眼中流出,眼角那抹淡淡的红晕更是装饰了他白皙精致的脸,清扬的嘴角有着妖娆的弧度,真是个绝世美男子,一笑倾城。

意识到了肃凝的变化,敖勋也顺势望了过去,看见那男子站在不远处的桥头。那明艳照人的模样,那弱柳扶风的身段。敖勋皱起了眉头,回过头来瞪着肃凝:“肃凝!本太子在这,你还盯着别的男人看什么看?!”

她却依然表情凝重,完全不理会他。只见桥头的红衣男子转身消失在了人群中,肃凝抽出了腰间的短双剑,紧握在手里,起身追了过去,敖勋忽然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便也跟了过去。

两人到了桥头,四下看了看,寻找那人。

“那男人是否有什么问题?”敖勋问。

“他周围有着很重的妖气!”

“你怀疑是他在京城作祟?”

“还不好说,要找到他才知道。”

敖勋就在这时,感觉了之前一直在暗中跟踪他们的那股力量,也漂浮在附近。

“那边!追!”肃凝终于在人群中,找到了那个男子。于是二人追了过去,话说那家伙的速度还是真的挺快,追的他二人一刻都不敢停歇。忽然追到了湖边人烟稀少之处,却看见那家伙赫然站在那里,背对着他们,手里拿着那个面具。

“你们在找我呢?”男子缓缓转过身,披着一身暗红芙蓉图案的汉服,针秀精美,映着美颜的人儿,和湖对岸那隐隐的阑珊灯火,简直就像是一副画。

肃凝感到了浓厚的妖气,她握紧了双剑,蓄势待发。

年轻男子看了看他俩,上下打量了一下,却轻轻的笑了。“天师下山,我还能理解,龙族的,也参与了这事儿……”那男子说到。

“你居然还认得龙族。”敖勋拧起了双目。

“呵呵呵……你们龙族仗着是天帝点化的神物,便大摇大摆的作起了海王,不过也是俗物罢了,隔着千百人群都能嗅到你们身上那股子海腥味儿。”他走到肃凝面前,修长的手指留着修理过的长长指甲,轻轻托起了她的下巴,“倒是这位小天师,乳臭未干,清丽可人……”他隐隐的笑了,狐媚的眼神,顺着肃凝雪白的颈子深深地看下去。

敖勋一把掐住他的玉臂,把肃凝拉到身后,眼中满是愤怒,声音变得十分低沉,“不许碰她!”

男子笑了,手中的面具变化成了一把檀香折扇,他把在手中,半遮玉面。被卡住的手臂,微微波动了几下,就脱离了控制。

肃凝却开口了,“前辈,我等并无恶意,我来京城是来除妖的,笼罩在京城内的妖气,应该不是前辈所致。但是对此,前辈可知道些什么?”

“又是一个来除妖的,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了,那些东西不是你个小家伙能对付得了的。”

“那些家伙?”

“哈,来自北方的啊……”他看去敖勋,若有所思。

敖勋立刻明白了,这股妖气其实他也感觉到了,那是来自北方的蜥组,算是他们的远方亲戚,当年北海叛乱便是这群乱臣贼子作祟,要颠覆水陆两族,虽已经斩杀了他们大部分实力,但是还仍然有余孽四处流散。

“放心,这次的妖物并非冲着你们人族的,是在猎杀我们兽族,不少的狐仙和狸猫朋友们,已不幸遇难了。若不是为了承诺保护故人之子,本仙才懒得出山到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

“奇怪,蜥组和兽族有什么过节呢?他们战败,就算要恨也是和水族过不去,为何要猎杀狐仙和狸猫呢?”

男子眼神飘忽到了远方的风景,“哈,这个……谁知道呢……不过,貌似是不好的兆头啊……只要还有火烈花在,这些家伙就不容小觑,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啊……”

他默默地看着肃凝,“比起这些妖祟之事,小姑娘,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家的事情吧……最近,你可是会有不详之事哦……我得卜卦,可没有失算过……”原来他刚才托起肃凝下巴的那一瞬间,就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未来。

“你胡说什么?”敖勋站在肃凝前。

“啊,还有你这只小呆龙,喜欢的过分了可能适得其反哦,呵呵呵呵……”他凝视对方的眼睛,便能看到很多东西。

他用折扇捂嘴笑了,一转身走向湖边,竟然消失不见了,只能听到隐隐约约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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