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你怎样?!”敖勋担心的看着她,却看到她的手臂深深的口子,汩汩的涌出鲜血。却被肃凝藏了起来。
“没事,你呢?”她的眼神中有着掩饰不住的担忧。
“我?我是真龙!钢筋铁骨,这怎么可能伤到我。”
想想也是,他是龙王的太子,有天庭的爵位,是神,这种浩劫换成普通人,早就粉身碎骨了,对他来说却完全不一样了。
“没事的话,你是不是能……”肃凝拜拜手势,表情有些不自然,示意让敖勋起身,不然被他罩在身下,这种姿势也实在是尴尬。
敖勋笑笑,站了起来,并一把把她也拉出来。
“给,快点服下,它还‘活’着……”肃凝赶紧把草药递给他,手上尽是草被割断的液汁和手臂擦伤的滑下来的难以隐藏的血迹。
敖勋看着她的手,心里一阵说不出的感动。怔怔的看着她。
“愣着干什么?一会儿它死了,药效就不好了!”
他手指一点,草药便浮了起来。接着,他一把拉过肃凝的手臂,不管她怎么挣扎,都不放开。他一把拉开她的袖子,看到了肘处的伤,伤口不浅,应该是坠下来的时候被碰伤的,血还往外渗,他皱了一下眉头。
“干什么?你放手!”肃凝有些不悦。
“别动!”敖勋得声音有些粗了,低沉却有着威严,让人有着不可抗拒的气势。他手指轻抬,那株仙草立刻化为了白夜汁液,一滴滴的落在肃凝的患处,一股青烟腾起,神奇的是,那伤口竟然自己止住了血,并且眼看着一点一点的恢复了。完全像是不曾受伤的样子。
可是,肃凝猛地抽回手,并没有要感激他的样子,“你疯了吧,好不容易摘得仙草,是给你疗伤用的,你居然为了我这个小伤口,白白用掉了?”
“小伤口?再伤的深一些,骨头就会受到伤害,凡人的肉身是很脆弱的,这种伤口若不及时处理,也有可能会致命。”
“可是!你千里迢迢来到龙门,不就是为了疗伤吗?现在仙草没了,你……”
敖勋走近她,表情变得柔和很多,“你……这是在……担心我吗?”
肃凝是的,可是……
“你省省吧,”她避开了他的眼神,“你的死活本就与我无关,我也是怕回去了没法跟师父交差。”
敖勋虽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心里已经起了小波澜,这丫头,分明就是口是心非,表面故作镇定,一副冷言冷语的架势,其实心里却并非如此。
“不行,我要上去再采一株。”
“问题是……要怎么上去?”敖勋打趣道,精致坐在碎石上。
不错,他们被坠入地洞,这里四处都是碎石,他们明显就是被困在这里了。
肃凝从腰间掏出几张黄色的纸符,对着中指食指合并,念着咒语,接着点向纸符,再讲它们对折一下,瞬间那黄纸便活了起来,对折的样子就像是涨了翅膀的蝴蝶,十几张纸立刻飞了出去,四处散去。
敖勋看着她,饶有兴趣,原来这就是龙门的仙术啊。
“我的纸符会去寻找有气息的方位,我们应该很快就能找到出去的路。不用担心。”肃凝说着,也坐了下来,“现在我们被困在这里,着急也没用,等他们探路回来在做打算好了。”
敖勋凑过来,坐在她身边,“我不担心,肃凝,其实你没有那么讨厌我,你觉得我是个轻薄的人,可是我只轻薄自己喜欢的人,你可知道,本太子身边那么多女人,每天都狂蜂浪蝶的涌过来,我若不爱,看都懒得看一眼。我不是个很会表达的人,也不知道如何给你说你明白。”
肃凝只低头不语,敖勋也不再多言,就在这时,从暗处不知什么方向,飞回来了一张纸符,落在肃凝手中。她轻轻摸了一下,湿湿的,像是有水滴在上面。
“这附近有出路。”肃凝站了起来,纸符立刻朝着黑暗中的一个方向飞去,肃凝也跟了过去,之间不远处,一大块碎石挡在前面,旁边有很多缝隙。肃凝隐约感到那些缝隙处有气息。
“这里通风的,说明这不是封闭的,和外界可能是相通的。”说着,双手合十,仙术划向那块巨石,石块瞬间变化为了沙土,散落开来,眼前一下子豁然开朗,出现了一人多高的一个通道。肃凝和敖勋一起走进去。也不知道磕磕绊绊的走了多久,渐渐的听到了水声。走近一看,竟然是一条地下瀑布,坠落在一潭深不见底的池中,各种钟乳石也映入眼帘。
敖勋嗅了嗅那谁的味道,“嗯,看来你的小仙术还真的了得,这水,是山前那条河的味道,说明它们是相通的,从这潭子中一定可以出去的。”
谁还能质疑龙的嗅觉,他们本就是水神。
“可是也不知道这水到底有多深,要游多远出去……”肃凝有些担忧的顺着瀑布往下看去深不见底的水。毕竟,她自幼生长在山区,不习水性啊。
敖勋笑了笑,“我可是水之神,我借你一口龙气,你在水中待个一炷香的时间绝不成问题。”
“啊,怎么……借龙气?”
敖勋望着她,脸慢慢的靠近她的脸,眼看就要吻上她,却被肃凝一把推开。
她涨红了脸:“算了,我不用借也能自己出去。”说着,看都不看他一眼,纵身跳入了深潭。
二人在深水中游弋了一阵子,很快肃凝就有些憋不住气了,这水里暗黑并无方向,四处黑压压的深不见底,肃凝只觉得头憋胀得难受,气泡不断地从的嘴里吐出来。身体开始往下沉。
敖勋游上前,一把揽住她,毫不犹豫的嘴对嘴的贴了上去,把自己的气息传给她。他的银色衣衫和肃凝的白色素衣,飘飘荡荡的,在水中绞缠在一起,那画面竟有着说不出的迷离和唯美。
河边,天色已暗,敖勋抱着她从水中轻盈的走了出来,她有些昏沉,但是身上却一点水都没有,他们的衣服都是干干净净的。
敖勋放下她,摇摇头看着她还朦朦胧胧的样子,“你这脾气,还真够倔的。女子柔情似水不好吗……”说着,轻轻的捋着她的头发,帮她整理别在耳后,顺势低头温柔的口允着她的嘴唇。这动作却唤醒了肃凝,有了意识,她推开了敖勋。
“你,你怎么又?!”
“龙气啊。”
“刚才在水下你不是已经……”
敖勋眼神有点小戏谑,“啊,那会儿是借,现在,是还回来。”
肃凝真的有点哭笑不得,分明就是狡辩,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莫名其妙的,开始,并不讨厌他吻自己,居然还有那么一点的心跳加快。但是,表面还是冷冷的,掩饰了过去。真是该死!
这一遭来,总算是有惊无险,但是,清河仙草却并没有被敖勋所用。不过其实,他本来局已经恢复的差不多,就算没有这仙草也不会有什么大碍,而他自己更明白,这次来也并非真的是为了仙草。不过为了在柞木道人那里有个交代,也值得说那仙草是敖勋用了的。毕竟,若不是祖师爷的交情,外人是断然不会进入“绝境”的。
次日,敖勋便同杵鲛一同要回南海去。毕竟下个月就是百年一逢的东海龙王的寿辰,这可是大庆典,三届上下,五湖四海的宾客都会络绎不绝,敖勋也该回去打点祝寿之事。龙门派届时也会前去,毕竟在蜀山天师一脉,除了峨眉派和青城派,就属他龙门派了。
临行之时,柞木道人携南弶和肃凝一起到门口相送,以示礼仪。
“这次多谢掌门道人相助,才得以求得仙草,龙门的名门之风,待客之礼,令在下感受颇深,道人就此别过吧。”
“太子殿下客气了,龙王与我元祖有友谊之交,我等相助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看到殿下日益恢复,贫道也是深感欣慰。”
肃凝听着他们两人客套着,心里一阵子不自在,欣慰什么啊,要是师父知道那仙草根本没有用在敖勋身上,而只是医治了自己的区区外伤,会不会大动肝火。不过想想看,自己也觉得内疚,不争气的受了伤,害的敖勋没用那草药。
敖勋走到肃凝面前,她莫名的居然有些紧张感,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他悄悄凑近她的耳边:“我悄悄告诉你一个秘密,”他的声音很低沉,“其实来之前,我就已恢复了,我来,是为了看你。”
这短短一两句,伴随着低声吞吐的热气,滑进了肃凝的耳朵和面庞,令她浑身一震,这家伙,居然是心怀鬼胎的。肃凝一时间又羞又气,害的自己还舍命陪他去“绝境”,不过她但是还是忍住,什么都没说。
敖勋和杵鲛远去了,肃凝站在原地,回想起这些天的一幕一幕,忽然心里有点说不出情愫。但是很快又否定了。
“我可是道家弟子,名门正派,怎么能想这些,明明是那歹人占我便宜,还不知廉耻……忘记忘记……全都忘记!”她小声的自言自语,却被一旁的南弶看在眼里,虽不知道她在嘀咕什么,但是总感觉,肃凝最近的情绪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回到龙宫之后,敖勋端坐在寝宫的书房,刚说查办一下祝寿事宜,大门却被推开了,进来的,正是那傲娇美艳的青湖公主岚菱。远远地脸庞,炯炯有神的眼睛,华丽的绫罗和装饰显示了她的身份。
“敖勋哥哥,你这次回来,又没通知我!”
他皱起了眉头,“下个月东海龙海过百年大寿,我正忙着……”
岚菱气冲冲的走过来,一把拉住他,“忙忙忙,你每次都忙,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以前小时候,我每次来,你都陪我。现在反而疏远我,岚菱觉得心里难过……”
“好了,”敖勋见她这幅带雨梨花的样子,也不好再生硬推开,指的轻轻拍拍她的头,“我现在掌管水军事务,不比以前孩提时期,怎会一样。你也长大了,也该成熟些。”
就在这时,杵鲛进来禀报:“殿下,王后晚宴有请您和岚菱公主。”
敖勋皱起了眉头,他根本就不想去,但是处于礼节,不去不合适,再三犹豫,只是默默点点头。
晚宴设在龙王的寝宫正厅,这里装饰的华灯彩饰,缤纷绚丽,高贵而不奢华,威严而不俗套。一张宽大的长桌,餐具用品,皆为暖黄色,那正是南海王后精心布置挑选的,这里的一切,大局和细节,无一不显示着这里女主人的高雅和品位。五尺见方的雕花餐桌,正位坐的正是南海的王后,璃瑶。她是个二十六七多岁的光景模样,鹅蛋脸,杏核目,立体感的双眼皮泛着长而翘的睫毛,珊瑚棕的眉是精心修过的,小巧却高耸的鼻梁,小而不失饱满的双唇点着绛红色的胭脂,高而丰满的颧骨上隐约有着淡淡腮红,这般娇容,精致秀美,放任四海三界,她若第二,绝无人敢作花魁。
见到敖勋和岚菱进来见礼,璃瑶微微笑笑,那仪容更是美到了极致,仿佛春光般的明艳照人。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