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第 164 章

苏靖寒觉得自己陷入了快穿文逻辑,不过是没有自带系统的那种,也没说任务是什么,前两次都有亲吻,第三次因为自己心态的转变,两人莫名其妙结束了。

也得亏这几次全都是有宋祁意识的,性格都相差无几,要是碰上楚淮云那失忆的,还真不好沟通。

鉴于她这没有金手指的“悲惨”遭遇,这次苏靖寒就不打算立刻去找宋祁了,而是先去一家医馆找份工,每天按时上下班,挣点钱,住宿则是在村子里,自己花了大半个月的工钱盖了一间能挡风雨的小屋子。

“苏大夫,在吗?”

“在。”苏靖寒在屋内高声应和,她就一间小屋子,出于安全感,她就算在家门也是关着的。她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道:“是瞧病吗?”

“我家小丫头疼得厉害,不晓得是不是伤风了。”

“这就来。”

她回房拿了自己的银针小包跟了上去,这村里家家户户她几乎都认熟了,自打知道她是个郎中,许多人家有个小病的就会来求助。

苏靖寒自己没那钱买药材自己开医馆,于是每次都是用针灸治疗,有需要的就写一张方让他们自己去买药。做的事简单,她便从来不收诊金,都是人家里塞点农产品来感谢。

到地方了,床上的小女孩来回打滚,两手一直敲自己的头。

“丫丫,不哭不哭,大夫来了。”苏靖寒安抚着,将她双手拉下,“大嫂,把她双手按住,别让她动。”

“嗯好。”

苏靖寒点了油灯,将银针过火几遍,冷却了后便朝她太阳穴刺去,半根针都埋在头皮下。因为头痛过于强烈,针的刺激反而没引起她的抗拒。

针气缓缓流动,头痛得到疏解,人渐渐安静下来。苏靖寒一根手指搭在女孩的脑侧,血管抽动没有方才那么明显了,“之前脑袋可有受伤?”

“丫丫,摔过没有?”

“没。”

苏靖寒将手搭在她的额头,有些发烫,但是没有流鼻涕这种症状,又摸了摸脉象,这才确诊,“确实是伤寒了。”

她写了一张方子出来,“去村东头刘大夫那边开两副药,发发汗就好了。”

“这就去这就去。”顾大嫂回身取了早准备好的青菜,一小捆塞苏靖寒手里,“昨日才摘的。”

“谢谢大嫂。”

苏靖寒拎着菜愉快回了自家,今晚的菜又有着落了,这一个多月都吃的村民随机送的东西,都饿瘦了。

“阿祁啊,你什么时候才出山呢?”

苏靖寒才念叨,就看到有一人家的院子里坐着两人,一个背着剑,对面坐着一个男人,黝黑高大。

“呦,相亲。”

因为知道宋祁相亲结果是失败的,苏靖寒便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张大娘。”

虽然不是叫她,但宋祁也被吸引了注意力,很难得在村里看到这么白净的女人。

“诶呦,苏大夫来了。”从屋内出来一个抱着茶壶的胖大娘,脸上的褶子有好多,年纪有四五十了。

“大娘,这是客人吗?”苏靖寒明知故问,指了指宋祁。

“不是,这位女公子是熟人了。”

“这样啊。”苏靖寒恍然大悟,装模作样地对着宋祁行了个作揖礼,“我叫苏靖寒,靖边的靖,寒冷的寒,我是个郎中。”

宋祁站起身,回了个同样的礼,“宋祁,祁连山的祁。”

苏靖寒浅浅笑着,用打趣的语气道:“宋姑娘这是有喜事了吗?”

“并无。”

座上被晾在一旁的男人开口了,脸颊黑里透着红,“宋姑娘,您好生坐着,我就先走了。”

“告辞。”

“您不会是个大人物吧?”苏靖寒打量着宋祁,含笑道。

宋祁也很无奈地轻轻摇了摇头,“是他太过拘谨,与我无关。”

“既然这个不行,要不你考虑考虑我?”

苏靖寒指着自己,另外两人俱是一愣,张大娘更是没想到村里受人爱戴的苏大夫竟然喜欢女人,怪不得这年纪了也没成亲。

宋祁却已见怪不怪,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姑娘表白了,而且青松也说她会有个媳妇。不过第一次见面就这么主动的也少见,宋祁打量她的眼神渐渐深邃,耐人寻味。

张大娘这边看看,那边看看,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奇妙,“苏大夫,要不留下吃个便饭?”

“行啊。”苏靖寒爽快地答应了,还将手里的青菜递了过去,“正好刚刚给顾大嫂瞧病,她送了这个,就一并炒了吧。”

“行!”张大娘也很直爽,正欢喜今日人多热闹,又想起今天的大鱼大肉都是宋祁出的钱,于是又转向她,小心问道:“女公子,不碍事吧?”

“无碍。”

“那行,你们在这坐会,我这就去准备饭菜。”

张大娘风风火火离开,只剩两人,苏靖寒自如走到凉了的木椅上坐下,自己给自己洗了杯子倒了茶,“宋姑娘是不是不会下厨?”

“很明显吗?”宋祁坐在她对面,抬手看了自己手指,也不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模样。

“你长着一张上得厅堂的脸。”

宋祁忍俊不禁,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容貌描述,“所以你是下得厨房的脸?”

“不,其实我两样都擅长。”苏靖寒很自豪,把茶水往宋祁面前一递,“就说这茶,我能做茶糕,也能炸茶酥。”

“我不喜欢茶糕,也不喜欢炸的。”

“那你喜欢什么?我可以做给你吃,不过前提是食材不是很贵。”

“炖鸡汤,清亮而不腻的鸡汤,闻起来香,喝起来不黏唇。”

“不嫌弃的话,晚上去我寒舍小住,明日我去市集买鸡。”

苏靖寒的意图很明显,将宋祁给逗笑了,眼睛都弯弯的,眼波里都是欲拒还迎的意味,“初次见面,便打定主意与我相交?”

苏靖寒的手从茶杯上离开,往前轻握住宋祁的手指,目不转睛地看她,“我对你,一见钟情。”

“生辰八字多少?”

“丙子,辛丑,丙寅,壬辰。”经过第二世,苏靖寒能准确流利地背出自己的八字,相信宋祁问这个也是因为傅青松说过的话,既然是命定之人,首先八字得相合。

宋祁的表情有些微妙,“现年……四十有二?”

啊这……原以为把公历切换成干支就不会暴露,但是忘记了时差,现场胡诌一个也不行,万一瞎掰出一个八字相克的就完了。可是自己的八字就是这样,在宋祁角度看来,总不会有人知道她的八字,然后胡诌一个来骗她吧。

苏靖寒熟虑再三,终究还是道:“其实我是你以后的妻子,阎王爷怕出现我生君已老的情况,所以把我从以后送了回来。”

宋祁并不信,却也没有被戏弄过后的生气,只是低头给自己斟了一杯茶。

“我就知道你不信。你住在这附近的山里,自己盖了间屋子,是你成为太上皇之后盖的,你在里面藏了很多钱财,你还有一座小院,在苍离,青松在地下给你埋了许多刻在石板上的书信,还有她变卖酒楼后给你留下的家底。”

宋祁的手越握越紧,眼看茶杯都要碎了,苏靖寒为了让她信服,却不停下,“对了,这件事你不知道,因为你很少回苍离,可能是青松死后你拒绝入世,只想一个人待着。她在书架顶上给你藏了一封书信,本意不希望你打开。”

“她说,愿你放下执念,平安顺遂。”

“啪”的一声,茶杯彻底裂开,碎片划伤了宋祁的手掌。

“当真?”宋祁眼里有了泪花,只是还强忍着,声音跟着颤抖。

“还有,无论你今后遭遇了什么,千万记得,活下去,青松会回来见你。”

苏靖寒深知自己遇不上下一世孤苦的宋祁,无法带着她脱离苦海,于是也不放心地早早嘱托,希望她可以迈过那道坎,积极乐观地活着。

宋祁忽然抽身离去,苏靖寒急着大喊,“等等!吃饱了饭,再休息好,明日我跟你回苍离!”

宋祁顿住脚步,“你不急,将来我们总会相爱,不是吗?”

“明天早市开放我们去买马,你也不能纯靠内力回去吧?”

“是。”宋祁回头看她,“你说得也在理。”

“另外,虽然我们将来会成亲,但现在早一点,不好吗?起码不孤独。”

宋祁冷静下来,给自己灌了几口茶,“那你说说,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你能长久活着,我从未来而来也不奇怪了吧。”

“我一直是我,而你遇到的却不一定是我。”

宋祁说得有些拗口,苏靖寒却懂了,还是那个最让她纠结的问题,“我遇到的,是真正的,拥有全部记忆的宋祁,性格经历与现在的你一模一样。”

其实苏靖寒说得并不完全准确,后来的宋祁多了脆弱,但她不想告诉她这些。

果不其然,宋祁听了这个回应,有些释然地笑了,“既然我拥有全部记忆,那我应该是隐居山林,岂会与你成亲?”

“你要隐居,前提是长大,而我五岁便与你相识,所以后来顺理成章地相爱。”

“两位女公子,可以吃饭了!”张大娘吆喝道。

“来了。”苏靖寒和宋祁并肩而走,“我会做栗子酥,会炖鸡汤,会包馄饨,家庭版冰淇淋也会。”

“冰淇淋?是何物?”

“就是比奶棒口感还好的东西,你小时候不对——你一直都喜欢喝奶。”

宋祁的眼神往苏靖寒衣襟前轻轻一扫,惊得苏靖寒反射性地踮脚捂住她的眼,整个人还都扑到她身上,“不是我的!”

这不说还好,说出来更觉得色气满满,苏靖寒脸都蒸熟了,类似的行为还真不少。

宋祁回过神,也觉得自己说话莽撞了,本来想说点其他的,却被吸引了注意力,她伸手拎走苏靖寒身上的绿虫,“衣服上有只虫。”

苏靖寒整张脸都埋在宋祁怀里,死活不肯面对张大娘,“丢脸一起丢。”

“我不介意。”宋祁抱住她的双肩,依旧让她倒在自己怀里,既然她连青松的事都知道得这么清清楚楚,那两个人之间应该已经是坦诚相待了。

“奶奶,姨姨怎么了?”

旁边传来软糯的声音,苏靖寒愈发不肯转头了,宋祁倒是自然地夹了一筷子肉,边吃边道:“女大夫在村里应该挺有名的吧?”

“是,苏大夫不收诊金,村里人经常找她。”

“哦——”宋祁特意拉长了尾音,“看来苏大夫不饿,行医之人应该身体很好,确实不差这一顿。”

苏靖寒搂着她的脖子,嘴唇往上挪,说着悄悄话,“你待会打包一点肉,我饿。”

“可以。”

“奶奶,苏姨姨怎么还要被抱着?”

张大娘也含糊着回话,“苏姨姨生病了,所以要人抱着。”

苏靖寒害臊得紧,跟宋祁咬着耳朵,“回去后,我要你尝尝这滋味。”

这一顿饭吃得很艰难,宋祁动作不便,苏靖寒心里过意不去,一直到走出张家,苏靖寒才从宋祁身上下来,“先说好,不准嫌弃我穷,我白手起家的,很不容易。”

“行。”

虽然苏靖寒打了个预防针,但宋祁看到后还是有些惊讶,苏靖寒家只有一个房间,什么东西都堆在一起,院后围了一个简易篱笆墙,竹竿子上晾着衣服,草棚下搭着一个灶台。

“一个月实现住房自由很不容易了。”苏靖寒见她久久没有说话,忍不住出言解释。

“理解。”

苏靖寒掀开水缸盖,从里面舀了两桶水进浴盆里,“夏天洗冷水就行吧,你这身子骨应该比我好。”

“让我洗?”

“客人优先。”

宋祁宽下外衣,朝苏靖寒挑了眉头,“你不出去?”

“又不是没看过。”

“话是这么说,但我对你没有一点熟悉感,所以还是回避为好。”宋祁上前几步,点了苏靖寒的穴,然后把人给抱到床上,侧身面对着墙。

她回到浴桶旁,脱下了身上衣衫,坐了进去,井水很冰凉,一开始觉得冷,适应了就好多了。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说。”

“为什么你有时候对女子很尊重,有时候却又利用她们呢?”

“比如?”

“你的前两任。”

“哦。”宋祁淡淡应了声,拿布擦拭手臂的水珠,“以德报德,以怨报怨。对我有所求的,我当然得收取利息,与我无利益牵连的,我自然维护。”

“这不是我认识的你,你自小接受的是正统教育,纵是后来遭遇许多不公,你依旧有着一颗赤子之心,你对世间抱有希望,会对劳苦人伸出援手。”

“在其位,谋其事,不是吗?”宋祁出了水,赤脚踩在地上,身上的水滴滴答答,顺着肌肉纹路流下,“齐帝为了皇权迫害忠臣,而我举兵讨伐,利益相同便相互利用,相背则举刀相向。”

她系好了衣带,到床边解了苏靖寒的穴,“洗冷水吗?”

“对。”

宋祁提了桶,把浴桶里的脏水全部舀出,出门去给苏靖寒打了洗澡水,“我在门外,洗好就开门。”

“你不让我看,但我可以给你看。”

“不害臊?”

“你跟陆萱一起的时候就不害臊。”苏靖寒隐隐带着醋意,她利索地脱了自己的衣服坐进去。

“萱儿——”

“你觉得陆萱对你就只是敬仰吗?”苏靖寒仰着脸,水珠滚到了胸前。

宋祁按了按自己心口,没有空落落的感觉,已经是第三次被人提醒陆萱的心思了,宋祁再迟钝也晓得她们说的是真的,陆萱能忍,她自个儿也从未往这上头想过。但此时被他人点拨,明白了她的心意,却也没有特殊的感觉了,斯人已去,考虑这些没有意义。

“你还真是个木头,非得别人先向你明明白白说清,不是厚脸皮的还真说不出口。”

宋祁很快释然了,轻摇了摇头,“懂了然后呢?人与人之间,非得是爱情才可贵吗?”

“但我觉得,爱情是人与人之间最深的交流,灵魂与肉.体的共鸣。”

“我们相伴近三十年,一起走过地狱,一起踏上明堂,相互扶持,彼此信任,这份情义不会改变,有没有三两**,已不重要。”

“不会遗憾吗?”

“对于我们而言,战时大局为重。至于天下安定后,萱儿仍旧不挑明,我想她也衡量过,皇后和相位的分量。她是天生政客,史书上该有她一页,皇后二字太小,框束了她,这是她的选择,没有什么可遗憾的。”

苏靖寒思索着,一边系上自己衣带,两个同频之人相遇,相配亦可叹,总该有人迈出那一步,“我想,陆萱跨不过的,还有那一声陛下。”

宋祁轻轻叹了一声,“我从未将她当做下属。萱儿很聪明,却也过于聪明。”

“造化弄人吧,陆萱聪明过人,所以她考虑太多,她的相位,她与你青梅竹马那些年,这些能否扛住世人流言蜚语,她不敢赌。而我不一样,我对你打小喜欢,我会直接跟你说,我爱你,我对你有世俗的**,我不想成为你心中另一个独特的小青梅,要当就要当你的妻子。”

苏靖寒搂住了宋祁的脖子,“阿祁,抱我去床上。”

宋祁面色如常,掌心温度却已升高,她依言单手抱住苏靖寒的腰,另一手搭在她膝盖下。

“阿祁,我们重新恋爱吧。”

“需要考察。”

“那我们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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