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湖边一个音乐喷泉准时响起，她们在台阶上互相靠着看灯光秀，周边来公园休息的人也很多，还有年轻的小姑娘在卖气球和小孩玩具。

“姐姐，买气球吗？”

宋祁抬眼看那人，确认是在喊自己，“你且说，我买了送谁？”

姑娘弯了弯眉眼，“女朋友。”

宋祁对这个称呼十分满意，从兜里掏出了手机，“多少钱一个？”

“十块。”

宋祁付了钱，挑了一个透明的氦气球，里面还装着小彩灯。待人离开，宋祁才攥起苏靖寒的手，将绳子放进她柔软温暖的手心。

“女朋友，开心吗？”

苏靖寒勾绳轻扯，气球跟着上下移动，远处不知哪个灯光量了，照出宋祁眼中的熠熠星河，苏靖寒心念一动，轻声唤道：“宋警官。”

“嗯？”

气氛正当好，苏靖寒上前一步，足尖和她相对，她昂着头，红润的唇角无言地说着什么。

宋祁抬起手，按在她的侧颈，拇指上下推动，她微微低头。

苏靖寒再度勾扯了绳子，将气球拉低了，正好挡住她们即将触碰的唇角。

“若是彩色气球，更好了。”

宋祁听了这话，以为她不好意思在这里亲吻，正欲退开时，唇角却被人轻轻一吻，很快，快到她没有来得及回应。

苏靖寒舔了下唇，扯着气球，俏皮道：“灯火阑珊，佳人在前，要什么矜持。”

宋祁按了按自己的唇珠，说话音有一点勾人，“我很喜欢，要是更长一点，就更喜欢了。”

苏靖寒勾着她的手指，将气球绳绑在两人手指上，将她们绑在了一起，“不急，我们还有很长时间。”

她们在街上多逛了一会，车子启动前，宋祁转头问道：“晚上去我家？”

苏靖寒听了，耳尖染上可爱的粉色，“你这话有歧义。”

宋祁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耳尖，“你又想多了，没有征得你的同意我就不会动你。仔细算来，我们两次亲近都是你强吻的我。”

“一时冲动。”

得到苏靖寒的默认，宋祁就直接将车开回了家，路上她依旧倔强地不看风景，盯了自己一路，恐怕只有下次去旅游的时候才能让她渐渐克服。

宋祁回去后先去洗了个澡，苏靖寒打开了电视以掩盖那个令人脸红心跳的水声。

宋祁这次换了一套新睡衣，是白色新中式，襟口还绣着青竹，刚吹干的头发散乱地披散着，她手上还抱着一件披风，“睡衣给你放床上了，新的，送洗衣店洗过了。”

“你这是早有预谋，怎么连睡衣都准备了。”

“不是，昨晚你留下了，我觉得还有下次，所以就让人买了一套。”

苏靖寒跪坐在沙发上，下巴抵着椅背，只露出一个头看她，“你就这么自信我会答应你？”

宋祁举起了手里加绒的披风，“我睡书房，这样的话你就很容易答应了吧。”

苏靖寒意外地看着她，探身过去将她的披风抢了过来，“我看到了，书房根本没有床，连躺椅都没有。”

宋祁笑道：“书房是读书的地方，谁没事放个床。”

“你还不如睡沙发呢。既然你预料到我会留宿，那你干脆再买个床就好了。”苏靖寒指了指紧闭的房间。

宋祁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那个房间要留着，况且日后我们应该是一张床睡。”

“不是客房？”

“我这除了你不留客。”

苏靖寒一听这话，脸色变了，“原来我是你的客人啊。”

“不。”宋祁望向紧闭的房门，略迟疑了道：“是我表达有误，我这里只留你，不留客人。”

“这才像话。”

宋祁将手探向她怀中，揪到了披风一角，“去睡吧，披风给我。”

苏靖寒抱住了她的手臂，“那个，我不介意你睡床上。”

宋祁含笑看她，苏靖寒急着解释道：“我是怕你将来颈椎出问题。”

没想到这解释却只得来宋祁轻描淡写的一句“我知道。”

苏靖寒将电视关了，踩了拖鞋急忙跟上她的步伐回房，“我真的没有非分之想。”

“我知道。”

“你越说我越觉得你是其他意思。”

苏靖寒一人纠结着去换了睡衣，没想到出来时宋祁居然已经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苏靖寒凑过去仔细瞧她的脸，“宋警官？”

宋祁迷糊着睁眼，那张俏丽的容颜就撞了进来，“你若是不睡我也可以陪你干其他事。”

“不用了。”

苏靖寒也躺了下来，伸手关了壁灯，“你伸手关一下你那边的。”

没有得到宋祁的回应，她只好慢慢挪身过去，压过宋祁去碰开关，谁知道宋祁忽然伸手将她揽了下去，手掌贴着她的后背。

“你不是说不动我的吗。”

“你压着我了，灯可以不用关。”

苏靖寒看着她被暖灯照着的半张脸，惊喜道：“你不会怕黑吧？”

宋祁腾出一只手关了灯，一手放在了她的腰上。掌心的温度没有阻隔直接就传到了肌肤，惹得苏靖寒感觉一股电流从脊柱而过，“你别摸我的腰。”

“我的手没动。”

“我感觉到了。”

“感觉无效，我给你留灯你不要，看不清是你的事。”

“过分！哪天我也这样对你，看你受不受得住。”

宋祁手掌往上移，触到了她光滑的后背，她的手一瞬间僵硬了，“你……怎么没穿内衣？”

“……你把手退出去。”苏靖寒红了一张脸，这要是再滑一下，就到其它地方去了。

“我不知道你没穿，本来只是想抱着你而已。”

“睡觉不穿很舒服的。”

“不安全。”

苏靖寒从她身上滚下来，将她的手压在了身下，“我觉得房间里唯一不安全的因素就是你。”

“不安全来自于小偷变态之类的。”宋祁勉力把手抽了出来，寻到苏靖寒的手掌，拇指跟她盖了个印，“虽然现在人思想比较开放，但按照古代的礼数，成婚后才可以同房，你放心，我绝不会碰你。”

苏靖寒的眼睛过了很久才适应这个环境，总算是能看清轮廓了，宋祁散着发，侧躺着更显得十分温柔，苏靖寒忍不住起了逗弄的心思，“那万一，是我想碰你呢？”

宋祁想了有一会，认真回答道：“我们同为女子，所以我也可以追求仪式感，你想要的我都可以尽力满足，只是要克制一些。”

苏靖寒对婚前行为其实没有多大排斥，时候到了自然就有了，但她没想到宋祁这样一个看起来强势的人会如此在意这个，还真是克己守礼。

苏靖寒卷着宋祁的头发，神色自如地跟她谈论起这个话题，“但情.欲这种事情就是最难控制的，不是说停就能停。”

宋祁垂眸看那只逐渐移到自己衣领的手指，挑眉问道：“所以你现在是打算挑战我的忍耐力？”

“哈——”苏靖寒忽然攥紧了她的衣领，支起身子吻了下去，“宋警官也是个香软的美人呢。”

面对挑衅，宋祁岂能忍住，在苏靖寒打算退出的时候，她一个翻身就将人禁锢住了，“我刚刚说的不碰，只限于你的身子。”

苏靖寒笑着，朦胧着摸着宋祁的脸颊，像只慵懒又粘人的猫，“我是不是强吻你四五次了？”

“嗯。”宋祁在心里默默纠正道：“五次了。”

“那我们今晚来第一个缠绵悱恻的深吻。”

前几次有些莽撞，但实践了这么多次苏靖寒也掌握了窍门，主动用舌尖去舔舐她的唇，诱导她开口。

宋祁也跟着闭上了眼睛，去迎合她，感受第一次由心而发的亲吻。

刚刷完牙，用的同款绿茶味牙膏，很清新，苏靖寒抬起修长的脖颈，将自己的舌尖送入宋祁口中，似猫咪捉球一般，追逐躲闪。

分开的时候唇角也变得湿漉漉的，苏靖寒勾着她的脖子，问道：“是不是很不一样？”

“总算温柔了点。”

苏靖寒摸了宋祁湿润的嘴唇，笑得很开心，“以后还有更进步的。”

被摸得有点痒，宋祁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我竟不知你如此大胆。”

“嘿嘿，美色误人。”

宋祁侧躺了下来，不打算再折腾，“一个晚上听你对我用了许多奇怪的形容词，难道我晚上看起来就这么娇？”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你散头发了？看起来很柔弱。”

宋祁握着她的手腕，让她的手掌贴向自己的腹肌，“你不是最不相信我柔弱的吗。”

侧躺着衣衫就有点上滑，加上睡衣宽松，苏靖寒直接就摸到了，她趁机捏了一把，“好羡慕啊。”

“色.鬼。”

“你现在是我女朋友，我不得享受福利嘛。”苏靖寒清了清嗓子，“我宣布，你就是我最满意的成精纸片人。”

“说说，都什么标准，我努力做到。”

“三好标准，长得好，对我好，心地好。”

最后一个好像有那么一点点偏差……宋祁暗道。

“诶，你不要求事业之类的硬件吗？”

“你现在不是挺好的嘛，就是比我高了那么一点点。不过你也别嫌我，等我升了职称就可以跟你并肩了。”

“刑侦支队上面还有刑侦大队，还有公安局副局长，局长，按照这么下去，你不得做到院长啊。”

“我又不傻，才不跟你们这些公务员争职业的顶峰，我要能做到主任，做梦都笑醒。”

“我觉得你有我这么个女朋友，做梦也能笑醒。”

“那是，美人救美的光芒落在了我身上。”

“贫嘴。”

话题停止，房间刹那安静下来，只闻及两人的呼吸声，宋祁侧着脸，望着苏靖寒，卷发落在她身前，遮了她部分脸颊。

两人静静对望，忽然间笑了。

苏靖寒握着宋祁的手，拉上来，放在两人的枕边，“宋警官，你是第一次谈恋爱吗？”

“是。”

“真巧，我也是。”苏靖寒拇指在宋祁指尖搓了搓，痒痒地挠着宋祁的心。

宋祁想起了纪灵查到的那些资料，苏靖寒大学期间的追求者数不胜数，甚至还有胆大的学妹亲了她脸颊，思及此，宋祁有些吃味，先挪了个身子，再迅速亲了苏靖寒的脸。

亲吻来得很突然，苏靖寒摸着自己脸，笑道：“你干嘛呀？”

“觉得你这样很好看。”

“素面朝天，躺着睡还压下巴，哪里好看了。”

“我喜欢真实。”宋祁靠近了一些，弓着身子，把下巴搁在苏靖寒头顶，“我想抱着你睡。”

“嗯。”因着宋祁屈身的角度，苏靖寒靠过去，脸正好埋在她的胸前，睡衣之下，还能感知到内衣的轮廓。

早上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了进来，宋祁却还未醒，苏靖寒小心拿开她的手臂，快要成功了，宋祁却一使劲回到了原点。

“别装睡了，起床。”

宋祁仍是没有睁眼，“困，陪我多睡会儿。”

“睡太久不好。”

“我前一天才睡了六个小时，昨晚你又跟我聊天。”

“好吧，八点准时起。”

苏靖寒将头侧放在她的肩头，手指抚着她面部的轮廓，被她这样折腾，宋祁依旧没有什么反应，苏靖寒也就更大胆了些，手指移到了她的脖子，看起来白白的，摸起来凉凉的，还很滑嫩，像豆腐一样。

美色误人啊，苏靖寒抬起头在她的下巴亲了一下，发现她没反应才像个偷腥的猫儿一样笑着。

八点的闹钟响起，宋祁就睁开了眼，苏靖寒起身嘲笑道：“睡得这么沉，你也好意思说是个刑警，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

宋祁默默看她在那洋洋得意，然后伸手指了自己的下巴道：“我知道是你。”

“那你怎么没有反应呢？”

“你想亲我我为什么要拒绝？”

嗯……好无法反驳，情侣之间这样确实挺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