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亲吻

李明衍说完这话,就掀了车帘出去。

在车帘飞扬起的那一刻,凛冽冷风吹入,陆云檀下意识长睫微颤,直盯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铁甲寒雪。

漫漫雾霭之中混乱至极。

混乱中,十率府的卫率抵御着从山道旁的斜坡上冲下来的不少刺客。

李明衍径直翻身上了另一匹马,即刻接了徐正英递来的长弓,搭上三支雕翎箭,直射旁侧斜坡。

其动作之凌厉,速度之迅疾,无人敢挡,无人可见。

只听箭羽离弓之‘嘭’响,下一瞬间,就闻得斜坡上数声惨叫。

陆云檀紧着心掀,自殿下出去后她的那根弦一直绷在那里,见到殿下射了这几箭后,她连忙掀了一侧车窗帘。

冷雾虽挡着,但依稀可见坡上还有着不少刺客。

好大的阵仗!

宫城重重防卫不好下手,就趁殿下出宫来丹霞山时行动!

这般多的人,今日他们是势在必得了。

陆云檀视线忙去寻殿下的身影,可这么乱的场面,她根本寻不到殿下的身影,越找越焦灼,越焦灼脸色越白,就在这时,她听得高德胜在马车外急促道:“娘子不要急!不会有什么事发生的!”

可怎么会没有事情发生呢?

目前都这个情况了……不对。

陆云檀眼神一定,定在了山道旁的斜坡上。

隐约可见似有十率府卫率装束的人潜去,而这些人她之前都未见过,至少与随同来青云观的这批卫率不是同一批。

斜坡树林晦暗,雾霭浓重,但突然间,刀光瞬闪。

顿时,惨叫响彻,响到一半,戛然而止。

最后归为无声无息。

浓烈的血腥味阵阵传来。

以徐正英为首,在山道上的卫率们立即乘胜追击。

陆云檀见状,那因紧张一直抓着车窗边的手都放松了些,可这放松之际,高德胜惊喊:“娘子!小心!”

高德胜的话音刚落,一支着火的箭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斜坡上的林中射来,射往车帘。

“箭上有火油!”

不知是谁大喊了这么一声。

喊的同时,那本来不过带着一点火星的箭羽已经接触到了车帘,像疯狂的火龙吞噬了一整块车帘,熊熊燃烧了起来。

浓烟滚滚。

‘嗖!’

另一只箭又急袭而来,射到了陆云檀所在马车的马匹上。

马匹仰天长嘶,狂奔而逃!

被浓烟熏得眼睛都张不开的陆云檀一下子撞在了车厢内,撞得头疼欲裂,而眼前的火焰也即将要蔓延到里面。

李明衍见状,眼底猩红瞬起,手中马鞭厉甩,疾驰追去。

“殿下!”

“殿下!”

“殿下小心!”

高德胜与徐正英等人面容慌张,连忙随上。

山道上覆满白雪,马匹又在发狂,马车下山道的速度快得肉眼都几乎看不清。

但李明衍穷追不舍,虎口被磨得鲜血淋漓。

疾如雷电,马蹄声如雷鸣。

“云檀!”

陆云檀在昏迷边缘,听得殿下的这一声喊,硬撑着身子爬向马车口。

可马车口都是火焰,且车厢摇晃得厉害,她意识也模糊至极,她爬了几次都爬不到马车口,于是死咬着嘴唇,尝到血腥味,拼命到马车口处。

山风凛冽,寒雪飘摇,烈火熊熊。

陆云檀整个人摇摇晃晃,也几乎要跌落下去,身上的皮肉隐隐灼热,炙疼。

她看着驰骋于前的李明衍。

“云檀!跳过来!”

“跳过来!”

“信我!马上跳!”

她自然是信殿下的,她怎么会不信殿下呢?

她永远都会信他。

不顾动作要多危险,生存希望要多渺小,陆云檀没有任何犹豫,坚定地直往李明衍的方向跳去——

李明衍伸手将人大力揽进怀里。

揽进怀中的那一刻,陆云檀瞬间红了眼眶,殿下搂她极紧,似乎也听得了一声慰叹。

李明衍保证人没事后,单手狠拽缰绳,拉住马匹!

山道之滑,马蹄几近要嵌进雪土里才停下来,与此同时,身后徐正英与高德胜等人也追了上来,见二人都没事,总算放下了心。

刺客几乎都被歼灭,也留下了几个活口,徐正英等卫率打算带人回去审问。

刺杀当朝太子,这事太大,必得马上回宫调查。

李明衍为尽快赶回宫,打算骑马回京,陆云檀吸入太多的浓烟且脚踝处被烧伤了,身子虚弱,只能坐马车。

但几辆马车都被毁得不成样子,只剩了几辆小马车,那小男孩也在其中一辆中。

如今小男孩自然也下车了。

李明衍的视线从头到尾将陆云檀看了一遍,最后定在她的脚踝上,道:“让尤姑姑陪着你,马上回宫,回宫便让太医过来看看。”

陆云檀与李明衍对视一眼,又垂眸,恰就看到了他虎口处的恐怖伤口,忍着泪意嗯了声。

一旁的尤姑姑道:“那娘子上马车罢,我们马上出发了。”

如今这情势,实在太危险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刺客会追上来。

陆云檀走到马车边,想再回头看一眼殿下,可这一眼,就瞧见本站在殿下旁侧的那个小男孩,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殿下后侧。

手握锐匕,从殿下背后直直刺入。

**

深夜,东宫亮如白昼,无数宫人于宫廊下来往匆匆。

内宫与东宫连接的通训门,皇城与宫城隔着横街处的永春门,还有东宫正门嘉福门,不少人与轿撵匆忙通过。

——整个皇宫都轰动了。

太子殿下遇刺了。

崔时卿听到下人匆匆来报此事,当下只觉得眼前一黑,随意披了件外衣,连轿子都等不及,跨上马就赶往宫城。

无数双眼睛都盯着东宫,且不知有多少人借探望的机会打探消息。

但以奉仪门与奉化门为界线,东宫以内围得如铁桶一般。

连崔时卿想过奉化门都被羽林军好生盘问,好不容易才能前往东宫的承恩殿,连过去的路上都得是东宫的大太监亲自带路。

快到了承恩殿,崔时卿快步上台阶,焦急拱手道:“郑老!”

“望渊,你来了。”郑合敬平日里精神抖擞,如今看着像是老了几岁,连声音都带着几分疲惫道。

“是,郑老,听到消息我便赶紧来了,殿下现在如何了?”崔时卿说着,眼神直往承恩殿口看。

“还不知情况,太医在医治,圣上也在里面,”旁侧,一白发老者走出了阴影,沉声道,“只盼着个好啊。”

“梁老也在,”崔时卿见到这白发老者,拱手鞠躬,但焦急丝毫未褪散道:“怎么会发生这等事情?太子殿下在哪里遇的刺?十率府卫率怎么保护的殿下,使事情至此地步?”

“当罚!”郑合敬听崔时卿提及十率府,那带有几分疲倦的浅灰眉眼立刻压下,厉声道,“此事休想罢休。”

郑合敬平日里多温和善言,难得这般动怒。

白发老者乃御史中丞梁克恭,他都忍不住看了一眼郑合敬,继而慢声道:“太子遇刺,乃动摇国本之大事。”

崔时卿皱眉,再想问些什么,只见承恩殿的大门已被推开。

李成乾阴沉着脸大跨步而出,其身后跟着中书令萧山京。

承恩殿前的众人皆行礼。

“老臣见过圣上。”

“臣叩见圣上。”

……

“都起来,”李成乾眼底深暗,全然看不清一丝一毫的情绪,但言语就似这寒冬,冷得令人发颤,“你们来了,也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当真是天大的胆子……查!给朕查!”

“你。”李成乾指了指郑合敬,又指着梁克恭,“还有你,盯紧了。”

“传旨下去,京兆尹范琨主查太子遇刺一案,尚书左仆射郑合敬、御史中丞梁克恭辅查,”李成乾甩了甩手中的碧玺,发出砰砰的响声,声音愈发冷,“十率府护卫不当,左右卫率,杀,左右虞侯率,杀,左右内率,杀。”

崔时卿每听着一个‘杀’字,眉心便跳一下,沉声道:“圣上,十率府虽护卫不当,但法不责众,且案情还待调查……不如等殿下醒来,关于十率府的处置,再做定夺。”

萧山京蒙着一层浑浊的灰眸轻瞥崔时卿,继而收回视线,慢声道:“臣以为不然,十率府护卫不当已成事实,无需多辩,如今太子殿下都未苏醒,他们安能苟命?”

李成乾捏着手中碧玺,看向郑合敬道:“你是太子的老师,那你呢,你怎么看?”

郑合敬沉默半晌,缓缓叹了口气道:“圣上提及臣是太子殿下的老师,臣自然有私心,恨不得杀了贼人,至于十率府一众人等没有护卫得当,也按规当斩,但殿下到底不只是臣的学生,也是大魏的太子,此番杀令若下达,恐怕对殿下的名声不利,臣自当要放下私心,保全殿下的名声,恳请圣上收回成命。”

崔时卿暗吁一口气。

而李成乾面上什么神情都没有,轻哼了声道:“郑合敬啊,你想得倒周全。”

说完这话,李成乾让高德胜去把陆云檀传唤至东宫的光天殿,继而转身离去。

**

整个宜春宫,阒寂无声。

尤姑姑出西殿去端汤药时,娘子坐在榻上,搭着藕臂半枕在檀木桌案上,神情木然,等她端汤药回来,娘子依旧是这个姿势。

墨发披散,白布包着额头与后脑的伤口,脸色没有一点血色,空洞的目光盯着某一处。

宛若一朵开败颓谢的春花。

尤姑姑轻手轻脚进殿,将汤药放在一旁,担忧劝道:“娘子……之前高公公也派人来过了,说让娘子放心,殿下无碍了,明日就会醒来,我们先喝药罢。”

“既在昏迷中,又怎么能说是无碍,他不过是传话让我安心。”陆云檀沉默许久,低声道。

可她怎么安得了这心。

“高公公存着好心,娘子也明白,此事着急不来,”尤姑姑道,“听圣上进承恩殿时盛怒非常,定会彻查此事,害殿下的贼人与那些刺客一个都不会放过。”

“我们的圣上,”陆云檀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哪里会允许他人这般挑战他的威严,殿下终究是太子,刺杀他亲自册立的太子,盛怒也在意料之中……”

尤姑姑听出了娘子言语中的几分嘲讽,眉心一跳:“娘子……”

尤姑姑话没说完,只听陆云檀发出了一声笑,笑声极轻极淡:“我明白的,姑姑,我不该说这话的。只是,我当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了,我怎么还能坐在这里,应当给殿下抵命才是。”

那个男孩,是她救的。

她救的人,把匕首狠狠捅进了殿下的胸膛。

她罪该万死。

“娘子说的什么话。”尤姑姑上前轻抚陆云檀的长发,柔声劝慰道,“娘子没事,殿下才会安心。”

陆云檀听完这话,闭眼叹了口气,沉默着。

“娘子不要再想了,先把药喝了罢。”尤姑姑见陆云檀这般,哪里不揪心,可承恩殿已然躺了一个殿下,如今这宜春宫还要倒下一个吗?

陆云檀将头埋进臂弯,摇头,许久之后才慢慢地、低低地道:“姑姑,我在想今日丹霞山上发生的事。”

没等尤姑姑说话,陆云檀继续闷声道:“丹霞山之事,是先以那男孩混进行列,再于下山路上派人伏击,诱人耳目,在没有设防之时,那男孩才开始动手,明眼来看他们是一伙人。”

“可姑姑,我觉得奇怪极了……殿下所掌领的十率府,个个精锐,骁勇善战,甚至可比肩北衙禁军,连南衙十六卫都稍有不及,京内还能找出哪支军队可比拟?”

“既明知打不过,在丹霞山上时,他们的人数却如此之多,似是倾巢而出,如果只是为了诱人耳目,何须这般多人。”

“如若是想着双重谋划,下山埋伏不成,才让男孩动手,那打至后期,已知毫无胜算,何不后退保全,反倒有着几分孤注一掷的气势……除非,他们不知还有男孩这一人,又或是说,他们并非一伙人。”

“他们并非一伙人……”陆云檀低声重复了这一句,继而抬头。

她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就听得宫人通报高公公来了。

高德胜是奉李成乾的旨意,将陆云檀传唤至光天殿。

“娘子莫怕。”

“方才圣上在承恩殿前下令彻查,甚至郑老大人都在此案之中,可见严重,到时查案之时,今日丹霞山在场的人恐怕都要被带去问话,奴婢自然也是免不了的,可那等地方,娘子怎么去的?”高德胜带着陆云檀前往光天殿,边说边撑伞,以挡深夜小雪,“所以圣上亲自来问,问好也就罢了,娘子不用担心,想来圣上也不会为难娘子。”

“不过,”高德胜顿了顿,轻声道,“那男孩一事,若圣上问起来,娘子就说不知此事。”

陆云檀听此话,眼中略含疑惑地看了眼高德胜。

……

到了光天殿,高德胜送到殿口,便不能再进,随后陆云檀被羽林军带进殿中。

陆云檀进殿,行礼请安:“臣女拜见圣上。”

她不可直视天颜,只低头垂眸。

尽管如此,袖中的手依旧因为紧张攥紧了些。

“起来吧。”李成乾转过身,平静道,“放轻松点即可,朕不过问你几句话,不必当朕是什么洪水猛兽。太子遇刺,你当时在场,你与朕说说,是怎么回事。”

陆云檀听此话,仔细回想,边想边开口。

她将事情还原,其中听了高德胜的话,把男孩之事隐了下来,之后也把不对劲之处一一说了出来,如出发之前,徐正英曾找殿下禀报,之后他们便换了道路下山,贼人进攻之时使用了火油等物……

李成乾听陆云檀描述清晰,不免深入问了几个问题。

如山坡贼人埋伏地在何处,呈什么分布,其中弓箭手大致有多少,用的什么武器。

陆云檀一一回答。

李成乾听得倒也惊奇,这小娘子回答得当,且多使用军队中斥候回禀的用词,清晰明了。

被教导得很不错。

“臣女知道的,都与圣上说了,”陆云檀犹豫着开口道,“臣女斗胆,想问问殿下如今情况如何……”

“已无大碍,不过还在昏睡之中,”李成乾慢声道,“此事当给他一个教训,对任何人都不可放松警惕,就算是自己救的孩子,谁知会不会是条毒蛇。”

“自己救的?”陆云檀注意到了这几个字眼,一愣,喃喃低语道:“殿下自己救的?”

李成乾没有再多问什么,接着让陆云檀走了。

待陆云檀出殿,李成乾的贴身公公王进忠道:“圣上不再多问问吗?看陆娘子这神情,那男孩一事,恐怕还有隐情。”

“能有什么隐情,无非是这丫头救的人,或者也掺和其中了,”李成乾道,“但太子硬要把事情挡下来,把她摘干净,朕难不成还要在这等事上大费周折吗?”

陆云檀出殿后,脚步缓慢地走在廊道上,回想着圣上方才的话。

自己救的。

可明明是她救的,殿下是后来才说把人带下山也好。

圣上这么说,肯定问了殿下周边人才得知的,可事实并非如此,那也就是说,殿下遇刺昏迷之前,交代了高德胜等人要这般回答。

如果照实回答,她哪里能这么快脱身,碰上较真点的主审,恐怕也要定个罪名。

……殿下在保护她。

那个情况下,他还想着要保护她。

陆云檀胸口酸涩翻涌得厉害,想压都压不住。

她突然很想见见殿下,之前也很想,但能抑制,而现在似乎快抑制不住。

她与高德胜说想去见殿下一面,一面便好,高德胜将人带到了承恩殿,叮嘱要尽快出来,切莫打扰殿下休息了。

陆云檀推开殿门,迎面而来的并非常闻的冷麟香之气,而是浓重的药味。

与上次她进承恩殿不同。

那时烛火通明,熏笼烧得旺盛,眼下为避免强光刺眼,只有几处点着烛火,较为昏暗。

陆云檀摸索着轻轻走进内殿,走到床榻边,见着昏迷中的李明衍,一直忍着的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烙在手背上。

她泪眼摩挲,细细盯着李明衍的面容,从清冷的眉眼,移至微抿的薄唇。

……

好想。

好想与殿下再亲近一点。

再亲近一点。

就一下。

陆云檀浑身紧绷着,微微倾身,轻轻吻在李明衍的唇畔,接触的那一瞬间,酥麻的感觉从唇瓣蔓延全身,后颈与手臂起着阵阵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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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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