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帅哥,要你一晚上几个钱啊?我说个实话啊!你身材不错,不过现在经济不太好,卖不了几个钱,也是可惜了!不过只要跟着哥哥我……”
眼前唠里唠叨的老男人有着一双犹如饿狼般贪婪的眼睛,直看得路鸾恶心反胃。
待怀中的狗从路鸾怀中挣脱下去嘶吼、目露凶光、嗷嗷狂吠,足足把男人吓出二里地,路鸾才反应过来那男人在说什么恶心的话。
老男人被狗追,边跑边骂:“出来卖还带狗,到底有没有职业道德?”
路鸾:“……”
他确实是来找工作的,从乡村来到这个素未谋面的庞大且陌生的大城市,只为了给自己找一份工作、一条活路。
整条大街空空荡荡,没有过多的雾气萦绕,晨起的行人稀少。
猛然一辆多人商务车撞进了路鸾的视野,呼啸着向他奔来,直到停在了路鸾的面前。
“柳副,这是你新找的演员吗?长得不赖!不枉我起个大早来接人。”
路鸾抬头看,说话的是坐在驾驶位的一个中年男人。
下一秒,车子后方的车门应声打开。
路鸾对上了一张脸。
这张脸的主人身着一身挺括的暗色风衣,因为晨曦微弱,视线不够清晰,路鸾分不出那是黑色还是灰色。
他身形修长,全身没有一丝赘肉。他面目清冷,吝啬给予一丝笑脸。
“师、哥、好!”路鸾突然一字一顿地大声喊。
在路鸾身上,最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在经历了人生不可忍受的惊天巨变后,他整个人都没有表现出颓废沉默,反而开朗有礼,活力四射,这种积极向上、对生活充满激情的声音终于让车里的男人有所动作。
只是轻轻一瞥,一瞥便让柳昔口中的豆浆喷了出来。
“师哥,你没事儿吧!你是……是不是不想见到我啊!”
路鸾眨巴眨巴眼睛,又把眼睛垂下来,看起来像是路边没人要的小兔子。
不然为什么见到我这么没精打采?
柳昔摆手:“没……没有,你别想太多,就是睡得太少,起得太早,工作太多,快变狗了(liao),一时没反应过来。”
“哦,原来是这样。”路鸾担心的问:“那你岂不是很辛苦。”
“打工人的常态罢了!”柳昔随便抽了两张纸巾擦拭喷出的污渍,抬头看了路鸾一眼,那眼中对刚二十岁出头的路鸾的一番话不知是同情还是羡慕,笑了声:“初出茅庐的年轻人,虽然这是哥的过去和现在,但以后就是你的未来了,怎么样,听到这些怕了吗?”
“不怕!”路鸾出乎意料的很坚定。
不过下一秒,还是悄悄丧了气垂了头。
柳昔笑:“不要怕,既然你大老远来投奔了我,在哥的地界,只要有哥一口饭吃,就有……”
就有我一口汤喝?就知道这哥哥靠得住。
路鸾看着柳昔流露出期待感激的眼神。
柳昔却说:“就有你一个碗刷。”
路鸾“……”
前面司机都看不下去了:“副导,你别逗小孩了,给孩子逗坏了!”
路鸾倒没什么不快,柳昔是这世界上最后一个能帮到他的人,即便给他一个小小的立身之地他也很满足了。
柳昔不置可否,又看向路鸾:“你怎么穿成这样?”
穿成哪样?
路鸾低头看,觉得自己的穿着并没有问题,十分符合国内一名普通男性公民的日常着装要求。
但就是这样才奇怪,在柳昔的记忆中,乡下小镇里,这位小师弟常常被他的老师也就是路鸾的教师父母带来学校,下课的时候,柳昔会去逗她,那时他常常把自己弄得一身土里土气的衣着,滚圆滚圆的脸庞,个子才不到他下巴。
常人言:女大十八变。
没想到男大也很鲜艳。
自己的小师弟完全脱代换骨了,就像拔出萝卜带出泥,尽管自身带泥污不堪,只要拔出来,洗干净,活脱脱一个水灵灵、脆生生的白萝卜啊!
柳昔:“上车说话吧!”
在路边聊天着实不妥。
路鸾点头,柳昔给他腾地儿,示意他坐这里。
“阿壮,过来,我们要走了。”路鸾突然扭头喊。
阿壮是谁?没看到路鸾旁边有别的男人啊,他还带了别人来?难不成是哪个同乡,知道路鸾来城里投靠他,也想来分一杯羹。他哪里有那么多羹分?
柳昔正想探出头去看,一只白色的中华田园犬向他扑了上来。
对从没养过狗的柳昔来说,就是一只土狗没大没小侵入了他的领地,虽然它看上去没有很凶,长得也挺干净。
通体白色的狗还能保持这么干净,足见主人有多爱它,对它花了多少心思。
但他见了狗,比狗见了他还激动,嗷一声向车后面躲。
“阿壮,不要闹,不是让你乖乖的吗?”路鸾眼疾手快对狗狗进行抱头捂嘴。
狗狗凶时真的很凶,乖时也很乖,立马乖乖不动,小小缩成一坨,看起来毫无攻击力,可见真的很有灵性。
路鸾:“师哥,你不要怕,他不咬人的。”
柳昔其实也不是很怕狗,第一,阿壮实在太热情了,第二:因为多年来他确实有不得不远离这种生物的理由,乍然一见,难免一时不知所措、心生胆怯。
看着路鸾在下面尴尬地抱着狗,柳昔说:“没事了,先上来吧!”
柳昔面色已然正常,却还是不与狗狗直接接触。
瞥一眼、再瞥一眼。
“它叫阿壮?可看起来也不是很大啊!”
路鸾笑着解释:“阿壮生来瘦小,我期盼着它能健康点、强壮点,活得久点,才给它起这么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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