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在吹动，草在摇曳，树枝轻声做响，九尾少女感受到天地回应，这下可不是感叹了，她瞳孔收缩，诡谲的红色光芒在眼中散开。

“如果你能修炼，肯定会被修士扼杀在摇篮里，要是你敢修邪术的话，不止是修士，倾天下之力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将你魂灭，雨寒啊雨寒，明明当个凡人会是你最好的结局，为什么你不愿意呢？”

九尾狐第一次见到小雨寒时就知道这个女孩不一般，与天地通感，与花草为伍，她双目无神，是用心来感知一切。

她问花妖为什么要让自己带走小孩。

花妖的回答是：天地不想让她死。

九尾狐看向山顶，那里是夜轻吟的住所，设下层层屏障不许任何人靠近，她在的时候，整座飘渺峰都在她的感应之下，叶雨寒已经暴露了。

天地感应是飘渺峰传来的，只有大乘期以上的修士感知到，他们也只是感叹道：银月长老又在算卦了。

夜轻吟看着之前从匣子里取出来的书，取出一本单独放在一边。

第二天

夜轻吟站在桃树下施法，水镜显现，让叶雨寒跟着自己进去，里面的场景同样是桃树和悬崖。

“雨寒，你想修炼，是吗。”

这是肯定的语气，叶雨寒看着夜轻吟严肃的神情，师尊什么都知道。

“是。”

“为师教你。”

叶雨寒一下想不明白，师尊明明说过她不可以修炼，怎么现在要又教自己修炼了呢？

夜轻吟看出她的困惑，说到：“与其等你自己修炼到走火入魔，倒不如我这个师尊来教你。”

看来师尊真的知道了。

“我不听话，师尊不怪我吗？”

“不怪。”

“那师尊不问我为什么想修炼吗？”

“不问。”

叶雨寒思绪混乱，不怪不问，这是过度溺爱还是放弃的意思呢？

夜轻吟继续说到：“不能修炼是因为没有适合你修炼的秘籍，如今，我找到了。”

“什么？”

“闭上眼睛，为师教你。”

叶雨寒闭眼，心如乱麻。

突然，有人靠近了，一只手蒙上双眼，另一只拉着自己的手，头靠着师尊的脸颊，能感受到她的每一次呼吸，身体靠在一起，分不清谁的心跳得更快。

卷轴里的两名女子相贴，会是这种感受吗？

“雨寒，感受到吗？”

师尊的声音打断了叶雨寒的胡思乱想。感受?有温热的指尖，细细的风，淡淡的花香，轻扬的发丝，还有什么？

明明闭着眼，却看见了高山流水，鸟语花香，师兄师姐们的欢笑，还有桃树下吟酒的师尊。

酒？

是幻焉的紫瞳红唇，春楼里的莺莺燕燕；是流浪时，刀光剑影中仇人点燃的火焰，雨中破庙里有趣的故事，九尾狐一声声无奈的小祖宗。

看到最后，一切归为黑暗，只看见小雨寒歪着头问，“姐姐，这个，好喝吗？”

夜轻吟松开手往后退。

“师尊，我不明白，看这些有什么用？”叶雨寒低着头，师尊手指的温度仿佛还残留在指尖。

“有人对我说过，不知天命，只看缘分，缘起决定天命。”

“谁跟师尊说的？”

夜轻吟沉默了一下，“应该唤作友人的心悦之人吧。”说着将一本书递给叶雨寒，“多看看，不懂的来问为师。”

叶雨寒看着手中的书，是师尊那天从匣子里取走的其中一本。

翻开书页，第一页写着学此阵之人需感知天地万物方可成功，下面用小字写着：送与夜姑娘。

“夜姑娘，是师尊吗？”

往后翻，是一幅聚灵阵的详解，从使用灵气到完成阵法后有有何用处一一介绍。

叶雨寒点头赞同，是这么个道理，却见介绍的最后又写到：这些都是常人修炼的法子，甚是无趣。

“……”

接着往后看，一花一草一木皆有灵性，相处愉悦，自会为你所用，我绘的阵图学一个看一个，叶姑娘，能学会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

“叶姑娘，写错字了吗，还是，是跟我说的？”

再往后翻，是一个花形阵图，下面是简介，朝花阵，取悦吾心，别无他意。

后面就是空白的字张了，看来先学了这个才能看后面的内容。

以灵气为墨，手指为笔，牵引灵力，照着图册画出阵法，一个手掌大小的法阵出现，灵气与周围融合，屋内凭空飘起桃花。

“这就是感知天地吗，灵阵藏于天地，悄无声息，无影无踪。”

再翻，后面果然出现了新内容，开头却是一个问题：鲜花赠美人，该给谁呢？

下面不是阵法了，是个法器，像罗盘的样子，分为里外两圈，内圈可转动且标有十二个不同方位的字符，外圈则有二十四个字符。

“这个法器在哪呢？”叶雨寒想到开头的问题，想起了小时候雨寒总是拿着花给师尊看，奶呼呼的说到：“喜欢的花花要送给喜欢的姐姐！”

————

夜轻吟吟酒时眼前飘起了桃花花瓣，小徒弟来了。

“师尊。”

“嗯，你是想问法器吗。”夜轻吟知道那本书的内容，小徒弟第一个不懂的问题一定是法器在哪？

“是，但是我还有一件事要做。”叶雨寒耳朵泛红，自己豪无察觉，只是看着花瓣中的师尊，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满天的桃花花瓣飘落，叶雨寒兀的想到那个吻。

十岁之后，她敬重师长，不再拥抱师尊，而师尊总是静静的在一旁看着，只有上一次自己被幻焉所掳，师尊抱了自己。

花瓣中师徒两人相顾无言。

还是夜轻吟先开口说到：“法器就在你的手上。”接着起身牵起叶雨寒的左手，对着她的手链，手一抹，界面展开，跟书里的法器一样。

叶雨寒看着自己的手链，这是十岁时师尊送的生辰礼。

叶雨寒修炼的事只有师尊和九尾狐知道，师尊不让告诉任何人。

三人的境界迟迟不能提升，夜轻吟让她们不用修为下山历练，去感受人间的生活。

九尾狐在山上享受惯了，才不跟她们一起折腾。

几人稍作打扮，乔承宇牵来几匹白马。

苏白微动作熟练的上马，高兴道：“这还是我们第一次不用修为去历练，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镜雪也上马坐好，“师妹，我们是去凡间，你不要惹是生非就好。”

乔承宇点头附和。

苏白微重重的哼了一声，“我才不会呢！”

叶雨寒看着眼前的白马，眼睛亮亮的还有些畏惧，她从来没有骑过马，不会骑，摔倒了怎么办？

她的视线移向师尊。

“我带你骑。”夜轻吟说道，一只手抱着她的腰，脚尖一踏，安稳的坐上了马。

马在路上驰骋，叶雨寒靠在夜轻吟怀里，一面是夹着竹林清香的寒风刮过，一面是温暖带着清香的怀抱，耳边还有师兄师姐的欢笑，她想，这次出行肯定很有趣吧。

她们在一条溪边休息。

苏白微擦了擦汗，“呼，真累，还是御剑快多了！”

镜雪看了下时间，到了饭点小师妹应该饿了吧。她看向旁边的溪流，拔剑抓了几条鱼来烤。

苏白微光着脚，撩起裙摆站在水中，“师兄，小师妹，下来玩呀！”见没人理自己，就用手把水泼向乔承宇，乔承宇也泼了回去，两个人打闹起来。

叶雨寒伸手进水里，感受水流，看着嘻戏的两人，笑着摇头，师姐还是那么爱玩，师兄一向是宠着她的。

镜雪烤好鱼，叫小师妹过来吃。

“师姐的手艺真好！”叶雨寒吃着鱼说道。

苏白微闻着香味咽了口口水是说到：“师姐，我也想吃！”

镜雪说到：“修炼之人哪来的口腹之欲。”

苏白微可怜巴巴的拉着镜雪的衣角，撒娇道：“我现在明明是个凡人，师姐，好师姐，天底下最好的师姐，我也想吃嘛！”

镜雪无奈的点了一下她的额头，从身后又拿出一条烤鱼，“你呀，小馋猫！”

“师姐最好了！”

等她们到了城里已经天黑，客栈都住满了人，只剩最后一家。

镜雪说到：“来五间上房。”

掌柜看着眼前的几人无奈道：“我们这里只剩三间上房了，各位都是姑娘，不然挤一挤住吧。”

“没有其他房间了吗？”

“都住满了。”

镜雪为难的看向夜轻吟。

“就要这几间，镜雪，你与白微一间，我跟雨寒一间。”

就这样决定好，几人个自回房。

叶雨寒坐在床边连打了两个哈欠，夜轻吟坐在一旁闭目养神。

“已经很晚了，去睡吧。”夜轻吟说到。

“啊，师尊不睡吗？”叶雨寒转头一看，只有一张床，要跟师尊一起睡吗？

“修士不用休息，你去睡吧。”

叶雨寒一下红了脸，她都忘了，几人中需要休息的只有自己吧，师兄师姐也只是偶尔睡一觉。

她爬上床，将被子拉至肩膀，看着闭目的师尊，又拉来蒙着嘴，最后把整个人都蒙着了。

“盖成这样，不怕闷着吗？”

某人的脚踢了一下，露出后脑勺，听见轻笑声，耳朵也不争气的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