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
李渡风想扶起纪青黛却被纪青黛推了一把,“你根本不懂阿战他的好。他只是以为我死了,所以才心灰意冷,是伯侯府逼他,他才破罐破摔的。阿战,他……他心里是有我的……”
李渡风:“……”
好麻烦啊。
为什么他爹娘相处起来就不这样呢?
爹娘吵架,最多干一架,又或者把他揍一顿,然后立刻就和好了,吵架都没过夜过,只有打他这件事会连续好几天。
唉……
说起来在枉夕山的时候,他没少被人抓回家告状,好几次被爹妈揍得屁股开花,要不是姐护着他,帮他挡着,他就死定了。
李渡风想起这些事情,心里就一阵难受。
所以,要不是当初他急不可耐地跟爹娘告状,让爹娘把姐揍一顿,也不会让村长听见,村长就不会带人去找姐,姐也不会和村长吵起来,再然后,遇到路过的神灵……
要是他不去找爹娘,说不准现在姐还和他们一起住在枉夕山,他和姐还在满山跑。
李渡风这边伤感着,纪青黛那边也感伤着。
只有伯侯府热热闹闹的,连一直愁眉不展的侯夫人都露出了久违的笑脸。
纪青黛手里的帕子都快绞烂了,“黎京安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把阿战哄骗了出来?”
纪青黛想不明白,黎京安也想不明白。
黎京安纳闷地看着府内一直对她贺喜的丫鬟碧玺,所以,她到底做了什么?
她就是每天带着吃的去找韩战先,每天说的话都差不多。
一开始韩战先对她冷淡至极,然后第二天态度就好了很多,第三天就开始吃东西了。
紧接着马不停蹄地就跟她下山了。
直到两个人下山后,侯夫人对她千恩万谢,她都还有种不真实的恍惚感。
情比金坚,至死不渝的爱情,这么艰难的任务,她就这样不费劲地完成了?
黎京安讷讷开口:“碧玺,我这心里总不安,总觉得这一切发生得太顺利了。”
“小姐。”碧玺是真心替黎京安高兴,“你别想太多了。你这是金诚所至金石为开啊,是世子爷被你的坚持和真心所打动了。”
是吗?
黎京安还是不安,但是也没说什么。
反正纪青黛已经死了,她就当韩战先和纪青黛之间的事情只是他们姻缘线上的一个小波澜吧。
大概是怕夜长梦多,韩母在韩战先回来后就开始开始着手准备聘礼,想加快婚约进展,韩战先只是沉默着,不反对也不拒绝。韩母就让韩语桐指挥着人去订东西,请人工匠,装扮伯侯府。
这下闹得梨落都不知道韩战先在想什么了?
其实韩战先在马车上和纪青黛私定终生,她琢磨一下还是能才到韩战先在想什么的。
纪青黛这个人从小没有母亲,没人教她男女之事,又极度恋爱脑又和父亲断绝关系了,是个没根基好控制的人,就算真结婚了,纪青黛受了委屈,说不定也不懂自己受了委屈,没人可以依仗,那等年岁大了懂了,那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里吞,不敢闹。
但黎京安不同,黎京安不是那种受了委屈往肚里吞的性格,她一定会反击的。
自己的丈夫不能人道,这么大的奇耻大辱,黎京安就算忍了,也必须会扒下韩战先的一层皮。
更何况,黎家男丁都牺牲在了战场上,黎京安是黎家最后的血脉,当年皇上指婚的时候,黎京安就向皇上呈请,她将来一定会生至少两个孩子,请皇上准许其中一个姓黎,延续黎家血脉。
这件事情,韩家人提及婚约的时候不可能不说。
所以,韩战先怎么敢把赌注下在黎京安身上?
难不成韩战先打算婚后,借着思念纪青黛的名义守身如玉,任由黎京安闹,然后光明正大地让黎京安守活寡?
梨落脸木了,忽然感觉自己真相了。
但是不论如何,纪青黛是一定会回来的。
梨落完成今日修炼之后,抬手写下了《啼笑缘》的第三回。
次日,伯侯府点好了聘礼,韩战先坐着高头大马走在前面,身后是吹吹打打的队伍抬着十几箱聘礼绕了几条街公告天下自己要去将军府下聘了。
韩战先顶着一张死全家的脸,丧里丧气的,一点也看不出半份喜悦,也不知道膈应谁呢。
终于,队伍来到了将军府门前。
将军府的人早就准备好了,早早地就站在门口准备迎接未来姑爷。
将军府一片喜庆的红色,周围都是过来讨喜气的老百姓。
身后伯侯府的人在一把一把地撒糖。
韩战先从马上下来。
忽然,人群中走出来一抹纯白,冰洁玉姐如冰莲一般。
纪青黛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裙,青丝如瀑,发间只插了一根白玉发簪。
她站在一片热闹之中,安静得格格不入。
然后,她对着韩战先伸出手,露出自己刚接过的红色喜糖。
“青黛……”韩战先冲了过来,纪青黛对着他失望地摇摇头,转身就跑。
她这一跑,韩战先不管不顾地追了过去。
登时,场面就乱了。
伯侯府疯了一样的追,将军府的人彻底傻了眼。
黎京安还在屋里面和黎老夫人等着韩战先进门。
黎老夫人握着黎京安的手,老泪纵横,“好孩子,这以后你有人照顾了,奶奶也就放心了。”
“奶奶,孙女就算嫁了人,也永远是将军府的人,是你的孙女。”
“傻孩子,等你以后嫁了人,世子和你们的孩子才是你的归属。”
“不会。”黎京安坚定地说:“我永远是父亲的女儿,是大哥二哥的妹妹,是您的孙女,是将军的人。”
“小姐!”
门房一声惊呼,这还没进门,就被绊倒,屁滚尿流般跪了过来。
碧玺呵斥道:“这下聘的日子,你们怎么回事?毛毛躁躁的。”
“小姐,老夫人,那……那……”
门房满头大汗,“世子爷已经到了门口……”
碧玺问道:“既然到了,把人迎进来啊。”
门房擦了擦汗,“然后,忽然不知道哪里来了个女的,好像还在孝期,穿了一身孝,世子爷一见到那女的,就跟被勾了魂似的,追着那女的就跑了,我听见有人说,那女的,好像叫什么黛……”
“纪青黛?”碧玺追问。
“好像是这个名字,伯侯府的人去追世子去了,抬聘礼的人现在堵在门口,是进不得也退不得。那些人问将军府他们该怎么办。”
“让他们滚!”
黎老夫人拍案而起,就连脸皮都气得发抖,“伯侯府把我们将军府当什么了?我们将军府就算再落魄,那也是精忠报国,沙场血战的忠义之家,还轮不到他一个靠着裙带关系上位的伯侯府欺辱!”
话音刚落,黎老夫人一口气上不来,身形一晃,昏死了过去。
黎京安扑过去,接住黎老夫人,大喊,“愣着干什么,叫大夫!”
“奶奶,奶奶……”黎京安抱着黎老夫人,泣不成声,“奶奶,你别吓孙女,你醒醒啊,奶奶……”
梨落眼疾手快地推开围着的人,从屋外快步走了近俩,手搭在黎老夫人脉搏上,对黎京安说道:“扶上床。”
说罢,梨落从身上拿出银针,对着几处大穴扎了进去。
很快,黎老夫人一个急重的呼吸,醒了过来,只是黎老夫人身子弱,还在不断的冒虚汗。
梨落开了药方,让碧玺去拿药,这才对脸上已经没了血色的黎京安说道:“还好,只是一时急怒攻心所以看着严重了些。以后用一些温和的草药滋补,老夫人很快会没事的。”
听到这话,原本还强撑着的黎京安瞬间泪崩,然后起身,对着梨落行了一个完整的大礼,“武姑娘,谢谢你,谢谢……”
梨落抿了抿唇,这一个多月,黎京安一直在被韩战先和纪青黛的事情所折磨,一直提心吊胆,整个人瘦了两圈,行礼时,衣服滑动,那身子都快撑不住了,看着着实可怜得很。
梨落问:“你想好后面怎么做了吗?”
黎京安身形晃动了一下,露出一个冷笑,“我不会放过纪青黛的。”
一听这话,梨落就知道黎京安压根儿没打算找韩战先算账,只想除掉纪青黛,和韩战先再续前缘了。
梨落太阳穴狠狠跳了两下,脑袋嗡嗡的,所以说,这有些人啊苦头都是自找的,活该啊。
梨落转身就走。
……
另一边,伯侯府,韩母听到消息后也气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这个逆子!逆子!”
韩母气得心绞痛,韩语桐赶紧扶着韩母坐下,“娘,你消消气,哥哥只是一时糊涂。”
“他一时糊涂?”
韩母捂着泛疼的心口,“你爹在江南劳心劳力地将江南处理水患,为伯侯府挣前途,他呢?他在干什么?他一个世子,正在在一些儿女私情上牵扯不清就算了,现在居然在和将军府下聘的时候,追着那个狐狸精跑了!他心里还有伯侯府吗?”
韩母猛捶着胸口,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啊。
“他人呢?”韩母拍打着桌子,“那个逆子人呢?把他给我找回来!”
韩母正在发飙,那边就有人来报,“夫人,世子回来了。”
“让他立刻滚出来见我。”
“那个……夫人,世子是带着纪姑娘一起回来的,而且……”
“而且什么?”韩语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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