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红酒绿的环境里，闪烁的灯光仿佛是最浓的麻醉剂，让人甘心沉沦在深渊里，震耳的音乐和笑声是恶魔的低语，将人的灵魂禁锢在地狱之中。

宋亚轩身边围满了形形色色的人，他们的目光放肆地在宋亚轩身上游走。宋亚轩低垂着头，努力地蜷缩自己。张真源挂着一张笑脸说：“各位同学，你们这样会让宋学弟不舒服的，这次聚会我们在内场还有许多安排，你们可以去尽情玩乐。”

“张学长，这次我们可都是冲着宋学弟来的，要玩也是要跟宋学弟一起玩啊！”

“对啊！对啊！只要有宋学弟，怎么玩都可以！”

宋亚轩难受地想作呕，他猛地站起来，低着头往外跑，却不料被人拽了回来，“宋学弟，你急着去哪儿啊？”

宋亚轩慌张地看着眼前一张张陌生模糊的脸，“别碰我！”他不禁往后退，张真源连忙挡在宋亚轩身前，他的脸色一改往常的温和变得阴沉，“你们别太过分了。”

宋亚轩躲在张真源身后，他颤抖着声音小声说：“让我回家，好不好？”

张真源拉过宋亚轩，“宋学弟今天不舒服，我先送他回家，你们随意。”

“诶！张真源，你把我们这么多人当傻子吗？”一个人粗鲁的挡在两人身前。

“宋学弟今天不能走！”

张真源眼底涌起一丝怒色，“在这里，你说的话可没什么分量。”

这时，只见一众人中领头的人冷笑起来，他缓缓卷起袖子，“那就试试啊，是我的拳头硬，还是你的命硬！”

张真源皱起眉，他拿出手机，刚拨出电话却没想被那人直接拍在了地上。

“我知道你爸是大官儿，在江城权势滔天，但我可不怕，毕竟你爸在明处，我们可在暗处，玩手段你家还是孙子！”

此话一出，众人都看着张真源笑起来，他握着宋亚轩的手也不自觉地紧了一些。

“看来嫂子今天要吃点苦头咯，那小子家里不简单，从他爷爷那一代就游走在灰色地带，他们家的钱都沾着人血。”

“难道说那小子是郑氏集团的？”

“嗯，以前在一个宴会上见过一面，郑氏家族最小的儿子，没教养的狗崽子，郑斐。”

“坏了！你在这里盯着！我出去打个电话。”

“诶，等等！郑氏可不是我们能惹的，你可不能乱来。”

“你看看我这条腿，文哥打断的，上次就因为调戏了嫂子两句差点没成残废。这次我要是放任那小子欺负嫂子，可就不是腿的事了，是命啊！”

听者顿时害怕地咽了一口口水，“那你还不快、快去！”

宋亚轩虽然一向胆子小，但他不想连累张真源，他抬起头直直地盯着郑斐，漂亮的眼睛里是忧伤，是破碎，是坚韧，是痛苦中迸发的果敢，“不要伤害张学长，你想怎么样？”

郑斐一听宋亚轩的声音，顿时兴奋起来，“宋学弟，哥哥我也不想为难你。我们玩个游戏怎么样？就玩一局。”

宋亚轩皱起眉头，不自禁地轻轻咬唇，“……你想怎么玩？”

“国王游戏。”郑斐嘴角挂着笑，慢慢向宋亚轩走去，他装模作样地伸出手，“学弟，请吧！”

……

“文哥，大事不好！”

刘耀文窝在电竞房里，乌黑的湿发向后抓起，白色的头戴式耳机搭在他骨感的锁骨上，他左手拿着手机，右手夹着一支快燃烧殆尽的烟，声音慵懒，“说。”

“文哥，你跟嫂子吵架了？”

刘耀文听到这里，眉头一紧，“什么意思？”

“我今天在feelingclub看见嫂子了，他好像摊上事了。”

刘耀文握着手机的手顿时爆出青筋，眼底涌起狠戾，“妈的，马嘉祺怎么敢让他去那种地方——”话音未落，刘耀文就摔了手机，他倏地站起身来，一把抓过一旁的外套和车钥匙就往门外走。

丁程鑫静静地看着电脑屏幕，按动键盘的手指依旧在跳跃，他漫不经心地说：“脾气收着点儿，注意安全。”

刘耀文这时根本听不进任何话，只听见他摔门的声响和走远的脚步声。

包间里的灯光很暗，宋亚轩坐在圆桌的正中心，一束柔白的灯光落在他的身前。

郑斐伸出手向一旁的服务员招了招，“发牌。”

一张张牌落在在桌7个人的身前，宋亚轩看着那张黑面的牌，心里突然有些不安，他缓缓开口，“就一局？”

郑斐耸肩笑起来，“当然，一局之后你就可以走了，我说到做到。”

宋亚轩犹豫地伸出手，泛着粉的指尖轻轻覆在牌面上。坐在一旁的张真源看向宋亚轩，他眼中满是担忧，昏暗灯光下，宋亚轩的脸上多一种陌生的冷峻，此刻的他仿佛是废墟之上最后的战士，世间一切都难以摧毁他对冲破残酷战争的意志。看着这样的宋亚轩，张真源心中羞愧万分，他默默低下眸。

“宋学弟，看牌吧。”

宋亚轩看向郑斐，他眼神中的狂妄和傲慢就像一头猛虎，从旷野中奔来。

这时，只听一个人高呼，“哇哦！我是king！”

宋亚轩看着被摔在桌面上的国王牌，慢慢翻起牌的一角，黑桃3。

“让我好好想想，6号，不不不！4号，就4号！和3号吧，我们玩大一点，4号和3号亲一个！”

听着那人嘴里蹦出的数字，宋亚轩眼底闪过一丝紧张，他桌下的手渐渐握成拳。

郑斐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宋亚轩，他笑着说：“学弟，你不会是3号吧？”

宋亚轩抬眼看过去，郑斐仿佛已经知晓一切般得意。

“斐哥，你是4号？”有人问。

郑斐将牌翻过来，梅花4。

“哎呀，我怎么不是4？”

“斐哥！你这运气，真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吧！”

“呜呜呜……我要是4，此生无憾了。”

……

周围人有笑的，有可惜的，有等着看戏的，只有张真源满腔愤怒，他猛地站起来，将自己的牌拍上桌子，“不可以！”

郑斐不开心地挑眉，“在这里，规则至上，你是想打破规则吗？”

“你出老千！”张真源看着郑斐恶狠狠地喊。

郑斐放声笑起来，“张真源，你难道是说这么多双眼睛都是瞎的吗？我到现在还是给你面子的，你别给脸不要脸！”

“郑斐，你可以针对我，但你不能碰亚轩！”

郑斐站起身来，他撑着桌子，轻蔑地笑起来，“今天我还就碰了，你要杀了我吗？”说着，他走到宋亚轩身旁，一把将人拽起来抱在怀里。宋亚轩只觉得手腕生生地痛，他挣扎着想要推开郑斐，“放开我！”

郑斐紧抱着宋亚轩，慢慢低头靠近，“宋学弟，你可真好闻。”

张真源怒不可遏，他红着眼向前走，却没想被一旁几人倏地按在地上，郑斐侧眼看向张真源，挑衅地说：“你别乱动，我这几个哥们儿手里没个轻重的，要是把张少弄伤了——”

郑斐话还没说完，只听玻璃破碎的清脆声响遍包间，众人都吓得不敢说话。一阵麻木从头顶神经开始渐渐在郑斐的身体中蔓延开来，红色的液体滑过他的双眼，透着铁锈般的腥味。刘耀文一脸嫌弃地扔掉手里的玻璃瓶残渣，轻笑起来，“好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