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chapter2

“您现在还真的难得一见啊!教父。”

马嘉祺不疾不徐地来到说话人的身旁,斯文的扯下皮质手套,脱下斗篷宽大的帽子。

即使是混迹黑手党组织多年的默克,每次都不由得感叹自己眼前这位令人闻风丧胆的鬼刀党教父,因为他实在是太过于年轻。

“不久前在日本做了一单生意,现在不适合露面。”

“教父还是一如既往的谨慎,每次一见到您,我就仿佛看到了撒旦。”

“哈哈哈……许久不见,我亲爱的默克,你开玩笑的本事又变大了。”马嘉祺目光微转,眼底的笑意闪过一丝阴冷,他打量着眼前的高大男人,默克是个黑人,他十岁时从战乱的家乡偷渡到意大利,阴差阳错进入了当地最大的黑手党切尔斯曼家族,后来他因为偷卖烈酒被追杀至俄罗斯,也是在这里他遇到了马嘉祺。

“教父,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那天,下了好大的雨,你当时浑身是伤,坐在利马街的巷口抽烟,我当时觉得真是见鬼。现在想来真是庆幸啊,要不是你当时救了我,我现在早就在地狱里痛哭了。”

马嘉祺侧眼看向雾蒙蒙的海岸,他刚抬起手,默克就将一支香烟递到了他的嘴边,随着火苗蹿升,一缕白烟吻在了青年人的睫羽上。

“我当时孤身一人,其实救你是非常冒险的,但是我的确需要一个同伴。”

“这在你们中国人的俗语里,叫缘分。”

“看来你去中国的这几年,学到了不少东西。”

默克咧着嘴笑,露出一排阴森的白牙,“是啊,那真是一个让人着迷的国家,我甚至想后半生都生活在那里。”

“你可以的,等这一次公司在伦敦合法落地,我们就再也不用流浪了,我会给你一个合法的身份。”

也许是这个愿景过于伟大,只是听着就让人心潮澎湃,默克无比虔诚的望向马嘉祺,激动的内心在咸冷的海风吹拂下更加炽烈。

“好,我会等着那一天。”

一团浊气缓缓从嘴里吐出,修长白皙的骨节轻轻掸了掸烟灰,“你知道的,我上船会很危险。所以这一次你给我带了什么神秘的礼物?”

“其实我总是想不通,这艘船明明是您的,为什么你却把这里当作魔鬼窟?”

“想要我命的人太多,这艘船就像个靶子,数不清的子弹在朝这里飞,看似安全的地方,实则更危险。”

“哈……我想跟随您是我一生里做的最正确的选择。”

“那我长话短说,我接收到挪威那边的消息,有一辆车离开了那里,是谁我不得而知。”

一支烟燃烧殆尽,马嘉祺沉默了片刻,“有人要来了,尽快让船靠岸吧!”

“您知道是谁?”

“是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

“是,我会照您的吩咐安排。还有,我想你会很需要这个。”话音落下,默克拿出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座花园,花园的白色秋千上坐着一个男人,他的手边放着一支拐杖,男人正侧着脸笑,从照片的像素上看,应该是从很远的地方偷拍的,但即使人影很模糊,依旧能看出男人有着优越的皮囊。

马嘉祺抚摸着照片上的人,心中有一股积蓄已久的思恋情绪想要冲破眼球,化作泪水,苦涩的口腔里吐出几个轻颤的字。

“是...我的阿程。”

“他周围防守的人很多,我们不能靠太近,只能远远地照一张。对了,还有这个。”说着,默克又拿出张更模糊的照片,“您看。”

照片里依稀有两个人影,其中一个小小一团睡在丁程鑫的怀里。

“这个孩子是谁?”马嘉祺不敢确定自己内心里那个疯狂的想法,他极速缩成一点的双瞳慌张地看向身旁的人。

“听说他已经结婚了,和一个叫敖的中国男人,但我想这不是他们的孩子。”

“你什么意思?”

“您还记得当初您让我去挪威打探消息吗?我曾在那里遇到一个男人,别人都叫他何先生。”

“是何案。”马嘉祺侧眸看向旁人,紧皱的眉头让人感到一种紧绷的克制。

“是的,他曾经在挪威打伤过我,他化成灰我也认识。后来我在中国遇见了他,在丁先生住所的周围,他似乎也和您一样,十分密切地关注着丁先生。”

默克深沉的双瞳里倒映着马嘉祺晦暗的神情,他继续说:“教父,首先请您原谅我背地里调查您的背景,如果我的信息无误,何案是您母亲的人,而您的母亲是地下集团林氏的掌权人,而在我半年的监视下,我发现有大量林氏的人以各种途径进入丁先生的住所,并且为其暗地里提供保护。”

“你想说那个孩子是我的?”

“我也只是猜测,否则您母亲的做法实在令人费解。”

或许这个孩子的存在,的确让马嘉祺不得不胡思乱想,他看着照片里模糊的人影,温热的指尖轻轻抚过,他无比希望孩子是他的,因为这样丁程鑫就不能和他断的一干二净,始终有一条线将他们紧紧相连。

“默克,谢谢你,我会好好珍藏这份礼物的。”

“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等下个月的拍卖结束后,我打算先回趟挪威。”

“您不打算夺回您的孩子?”

“我没有资格那样做。”

默克总是不太明白眼前这位年轻人的想法,但他已经形成了无条件服从的习惯。

“那您接下来需要我做什么?”

“直到靠岸之前,你必须呆在船上帮我保护一个人。”

“谁?”

马嘉祺从侧襟里拿出一张名片,上面写着:Liu Yaowen, CEO of Liu Group。

惨淡的月光下,黑色字体渗着药丸般的冰冷。

“教父,这个人是谁?”

“你不用知道,他就在这艘船上,或许就快要有危险了。”

话音在湿润海风的稀释下成一缕烟,马嘉祺拍了拍默克宽大的肩膀,“我该走了。”

甲板边,默克一双眼紧紧跟随着那道跳下绳子的黑影,被墨水染透般的雾水中,小船摇摇晃晃消失在海面上,就像一个未了的劫数。

暖色的灯光洒在柔软的意大利米兰地毯上,一个颀长的人影靠在窗边,红酒厚重的色彩将玻璃淬染的斑驳,修长的手指绕着杯壁,仿若一条白蛇紧缠在玫瑰的荆棘上。

“你怎么在这里?”

说话的人从走道尽头缓缓走来,他穿着周正得体,一张锋利而内敛的脸,衬得他冷厉的气质更加突出。

“不用你管。”刘耀文抬起眼皮,淡淡地扫了一眼刘慎臣。

“你看看你这个样子,说是刘氏集团的一把手,我都嫌丢人。”

揶揄的话从刘慎臣的薄唇里吐出来,正经过头的语气倒让人没了半点难堪。

“呵……随你怎么说。”

刘慎臣眼底泛起一阵嫌恶,他从西装里摸出手机,指尖快速按动了几下,很快刘耀文的手机就传来滴滴的来信提示音。

“好好看看这些,赶快解决了回国,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手机屏幕上跳出一份文档,里面是这次邮轮拍卖会所有参会人的信息,刘耀文漫不经心地刷了几页,转手就退了出去。

“我会处理好的,不用你担心。”

“你什么时候能收收你狂妄的性子,吃的亏还不够多?”

“大伯,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了?”

“我不是关心你,我只是担心刘氏的未来,要是一切毁在你手里,我亲手杀了你。”

刘耀文嘴边扯着一抹笑,他站直身体,“你可以试试。”

“嘿!站住!否则开枪了!”

粗旷的声线在空旷的走道里回荡,越来越近,刘慎臣转过头只见一个湿漉漉的人连滚带爬地朝他们跑来,那个人手腕上带着链条,脚腕上翻着血淋淋的肉皮,他头发搭在脸上遮住了半张脸,皮肤上黏着稠腻的泥污,让人看不清模样。

咚咚咚——

错乱的脚步声交杂起来,刘耀文的目光定在跑来的人身上,他的心也莫名其妙的紧张起来,握着酒杯的手暴起一根一根青筋。

直到一股熟悉的香气跟随着逃亡之人渐渐远去,刘耀文的瞳孔猛然缩成一点,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已经没了身影的转角。紧接着一群穿着黑西装的男人气喘吁吁地追了过去,刘慎臣不悦地皱起眉,他越发对这次的旅程感到不满,根本没有注意到刘耀文的神情变化。

“别给我惹事。”

刘慎臣不耐烦地盯着刘耀文走远的背影说。

没有得到回应的人依旧立在走道里,环境再次变得安静起来……

“我们叫你站住!想死吗?”

“站住!”

……

喘息声和恐吓声交织在一起,像一颗颗炸弹扰得人不得安宁。

这艘船真是大的不像话,怎么跑都找不到出口,转过一个又一个转角,总有一条看不见尽头的走道铺在眼前,就像绝望一样永远不会消失。

咯吱——

幽静的环境中,一扇门悄然开了一条缝,房间里很暗,里面的人静静站在门后,就像一只大型肉食猛兽,连呼吸都放的极缓,他正在等待着猎物的出现。

锁链打在地毯上的声音沉闷而窒息,由远及近,越来越近,突然门整个打开,瞬间又关上,走道上的人猛然被拽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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