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考学

【自娱自乐存起来自己看的,也不发表~请大家绕道不要看啦,谢谢!】

薛暧的马车刚停在影壁,大伯母立刻迎上去,薛暧先被扶张嬷嬷下来,然后是服侍她的几个丫鬟抱着东西下来。

大伯母一看就觉得不好,眉头紧皱:“你这是做什么?”

看到薛暧眼眶红红,她心里一紧:“是不是……是不是亲家不愿意帮忙?”

薛暧说:“倒不是爹爹的事,我就是生气。”

大伯母拉她进屋,才知道薛暧这是和秦槿置气了,不过是小事,秦槿把那个通房采薇抬了姨娘,又让人带了几盒鱼鳍回来,分了一盒给采薇,剩下的给她。

薛暧说着还不肯罢休:“那个蹄子要不是勾搭他,他们两人背着我苟且,她能服侍他们?我受这么大的委屈,他还要向着她。”

她深吸一口气:“我不过就是说了他两句,他就生气摔门去书房睡,我都没有发火,他凭什么发火?我好几天没有理他,他也不理我,我就想回来住一段时间。”

大伯母听后气得血气上涌:“你爹爹现在出事——正是要求秦家的时候,你怎么还这么不懂事!不就是一盒鱼鳍吗,不就是抬个姨娘吗?和他使小性子,你以为你还是薛家四小姐?”

薛暧没想到娘竟然和她说这么重的话,怔得忘了哭,过会儿才说:“我,我不喜欢他对别人好,他不考虑我的感受,娘,您怎么还要说我?”

大伯母招手让张嬷嬷过来:“她要回来,你就没有拦着?”

张嬷嬷苦笑:“二奶奶坚持回来……”

她不过是个仆妇,薛暧高兴了听她的,不高兴了踹到角落发霉也行,薛暧在气头上,她怎么阻止得了。

大伯母叹了口气,知道这个女儿是被自己宠坏了,凡事都要别人让着她宠着她。她先不说薛暧和秦槿的事,而是问她:“我让你问问你爹的事,有着落了吗?”

薛暧低下头道:“我,我都几日没看到秦槿了,怎么问他?不过我问了婆婆,婆婆说最近公公很忙,她也顾不上和公公说话,说要是能帮,也肯定会帮的……”

这话实在是太敷衍了,大伯母紧皱着眉思考很久,薛暧看她不说话,心里也有点忐忑:“娘,爹爹不会真的有事吧?您不是说,五叔去看过爹爹了吗,他怎么样?”

“我也不知道,你五叔早上才去。”

母女俩喝着茶,大伯母教训了薛暧一会儿,让她回去给秦槿服个软认个错,薛暧敷衍着点头答应了。这时候,祖母身边的雪芽过来请她们过去,说五爷回来了。

荣寿堂里,祖母正询问父亲:“你大哥有没有受刑?人瘦了吗?”

父亲还没来得及歇气,喝了口茶才说:“他只是被拘禁,又没有正式审问,怎么会受刑呢?别的倒还是,他就是担心自己被降职。”

四伯父又问:“那大哥觉得自己被降职的可能大吗?”

父亲叹了口气:“大哥做什么不好,竟然和王德那东西同流合污,王德这些年作了不少恶。当年不就是收了罗家少爷的钱,包庇他打死几个平民的事么,闹得很大。这种官官相护最忌讳了,不过大哥说幸好我们都察院和他交好的左都御史会保他,不至于丢官。”

祖母脸沉如水:“都这个时候了,就别责怪你大哥了,他做什么还不是为了这个家!”

父亲讪讪,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低头猛灌茶水。

祖母又叹气:“现在你们大哥出事,家里面就你们两个男丁顶事了,这时候可要拿出个章程来,看能不能保住你们大哥的官位。这么多年你们大哥为家里做了不少事,这都是咱们该做的。”

她问四伯父说:“你去见过世子没,世子爷可有说话?”

四伯父说:“他的性格您又不是不知道!只答应在他管辖内,尽量不让大哥受苦,他现在忙着自己的亲事,再有半个月就要亲迎了,说最近没空见我。”

祖母想了想,把目光放在父亲身上:“实在不行,你去求求明相吧……”

父亲听后觉得很不舒服,为难道:“母亲,我毕竟是明相的岳丈,这去求他不太好,何况明相肯定已经知道大哥出事了,却都没有派人来说一声,分明就是不想插手。”

“难不成让我一把老骨头上门去求!”祖母瞪了小儿子一眼。

父亲只好不做声。

“你们三个兄弟,就指望着你最有出息,做了正六品的京官,却连你大哥的官位都保不住,咱们家在顺天府还怎么说得上话?”祖母苦口婆心地劝了半天:“你说你出事的时候,你哥有没有帮你奔走?她薛姮干出那么没脸面、没王法的营生,我们哪里给她遮掩的还少吗?她出嫁的时候,我们给凑了多少脸面,现在就让她帮个忙,她也不肯吗?”

父亲本来就不善言辞,被祖母绕了半天更说不出话。

外面过来说大伯母来了,祖母才让儿子下去好好想想,两人先退出西次间。

大伯母先问了大伯父的情况,稍稍松了口气,又说起薛暧和秦槿闹别扭的事。

祖母紧皱着眉:“她这不是跟着添乱?现在别管她,我看这事还得去找薛姮,指望她嫁到叶赫那拉家,不就是等着他家能帮衬咱们。现在也到了她薛姮回报我们的时候了,你明日就让着老五媳妇和羲和,正好暧丫头回来了,一起去看看她,说是去送养胎的东西,再让她们去求情卖软,一定要把薛姮给说通了!”

大伯母点点头,又有点迟疑:“明相会听薛姮的吗?”

现在这事大家都不想沾身。

祖母有点犹豫:“我看明相对她极好,你且去试试吧,要是老大降职了,暧丫头在秦家也不好过。”

大伯母应诺,回去跟薛暧把事情说了,薛暧说就是在这儿一头碰死也绝不会去跟薛姮那个贱人服软,她死活不去。

大伯母没办法,只好劝了母亲,母亲又说到我这里,我还真想去看看叶赫那拉家是什么样子,薛姮究竟过什么日子。

我带着点情绪问:“她嫁了个好人家就把自己当成什么了?她出嫁的时候,咱们家给她置办了多少嫁妆,让她风光体面地出嫁,这会子又打算过河拆桥了?”

母亲叹了口气:“你要是想让你大伯父官复原职、爹爹不受牵连,就再去服个软,是人都喜欢听好话,心里怎么想的不重要,你就捡好听的说,知道吗?”

“那明相还不一定听她的呢,谁知道叶赫那拉家是什么样子的,咱们别白费力气。”我说,被母亲瞪一眼,很快就小声了:“您放心,到时候我肯定捡好听的说,我知道轻重。”

母亲听到我这么说,心里才松了口气,立刻叫人准备许多东西,打算第二天就往宛平去。

父亲回去和母亲商量:“这事连秦大人都不肯帮忙,想必棘手得很。你去求情说不定让明相为难,姮儿在婆家面子上也不好看。母亲刚才找我过去说,说让你和羲和先去探口风。大哥犯下大错,降职就是好的了,母亲偏偏还想保住官位,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母亲点点头,安慰他:“妾身知道,老爷还是先吃点东西吧,我炖了虾丸鸡皮汤,你从大理寺一来一回,应该还没吃饭吧?”

父亲才露出几分疲态,向她点点头。

薛姮第二日起得很早,准备和纳兰明珠一起去给纳兰老夫人请安,纳兰明珠已经晨练回来了,正边看书边等她。薛姮怕他等得无聊,就梳了简单的知了头,周身也没有多余的饰物。

纳兰明珠放下书看了她一会儿,很是出神。

薛姮问他:“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当的吗?”

鹅黄色斓边迎春花纹常服袍,虽然清水出芙蓉也是种好看,但是太清淡了。纳兰明珠径直走到妆台前,看了一会儿,拿了两只嵌白玉镂雕兰花的金簪,让她坐下来,他给她簪上:“你看看这样好吗?”

薛姮端详自己,觉得这两只簪子选得果然好,点头说好,纳兰明珠也很满意,笑着亲了亲她的额头。

孙嬷嬷很快进来,拿了一封信给薛姮:“是薛家那边送过来的。”

薛姮打开信看了,是母亲所写,听说她怀孕,要和薛暮一起过来看她。

如果说要过来看她,外祖母过来不是更好?薛姮很快就猜到母亲是为了大伯父的事。

纳兰明珠不好管她娘家的事,不过还是跟她说:“姮儿,如果有什么要我帮忙的,一定要和我说。”

他看着她,语气严肃地说:“不要一个人闷着想,知道吗?”

薛姮笑了笑,点头说知道。

到了纳兰老夫人那里时,二房的人已经过来了,老夫人正在问揆安和揆平的功课:“余先生讲的课,你们听得习惯吗?”

两人原来在别院读书,西席回家奔丧之后就和揆新一起念书,揆新的老师是从国子监退休的侍读学士。

揆安笑着回答:“余先生给十一弟讲课才讲到《大学》上,跟上是没有问题的。”

纳兰明珠和薛姮进来,两人给纳兰老夫人行礼,几个小辈又给他们行礼。

三爷竟然也在这里,薛姮在内院很少见到三爷。他穿着一件宝蓝色杭绸直裰,虽然人近中年,但是不显老,人显出几分清秀,他跟纳兰明珠说昨天去隆福寺看望六爷的事。

“老六现在每日听鉴明大师诵经,不沾荤腥,看上去人都精神了许多。我看他也静得下心来,不如早点接他回来,毕竟快要入冬了,到时候山上更清苦。”

纳兰明珠摇头:“我也知道他那性子改不了,就是想让他吃点苦,以后做事知道三思而后行。等过年的时候准许他回来一趟吧,不过一年的期限就不能改。”

老夫人听后嘱咐三爷:“你多送点棉衣、银霜碳过去,别冻着他。”

纳兰明珠安慰她:“您别担心,隆福寺里我的人多得是,不会冻着他的。”

容若和揆新过来请安,看到薛姮和纳兰明珠也在,容若愣了愣,薛姮有孕之后,很少这么早来给老夫人请安了。

老夫人让容若坐到她身边,笑着问他:“再过半个月就要成亲,心里高兴吗?”

容若不知道怎么回答是好,他余光里注意到薛姮正看着他,其实所有人都注视着他,回答得更含糊:“算是吧。”

沈氏笑着说:“您再问,七少爷就该脸红了。”

老夫人拉着他左看右看,说:“还真有点脸红!”

容若紧抿着嘴唇,心想他哪里脸红了。

纳兰明珠见他人不自在,就问他揆新的功课:“你教导你弟弟的功课,现在怎么样了?学到《大学》的哪一篇?”

容若回答:“学到第五章了,这章是明善之要,我已经让他细读了。”

纳兰明珠便招手向揆新:“过来,阿玛考考你学得如何。”

揆新在阿玛面前一点不敢逾矩,站得笔直回答:“右传之五章,盖释格物致知之义,而今亡矣。闲尝窃取程子之意,以补之曰:所谓致知在格物者,言欲至吾之知,在即物而穷其理也,盖人心之灵,莫不有知,而天下之物,莫不有理,惟於理有未穷,故其知有不尽也。”

“所谓致知在格物者,言欲至吾之知,在即物而穷其理也,你作何解?”纳兰明珠随口问他。

揆新看着纳兰明珠就有点紧张,回答说:“说的是‘格物穷理’,格物也就是‘至’物,与事物直接接触而穷究其中之理,‘穷’理是格物的目的,面对不可胜数的天地万物,既要看到一草一木、一昆虫之微。‘亦各有理’,穷理必然有其‘积习’的阶段。”

纳兰明珠笑了笑:“不必紧张,答得尚可,回去再仔细读《四书注解》,把朱子说的要义记下来。”

老夫人拉了拉揆安:“难得你大伯父在,快让他也指点你一番,”又跟纳兰明珠说:“揆安《大学》学完了,你也问问他学得如何吧。”

能有大伯父指点,是个很难得的机会,听说他原来在詹事府的时候,还参与过会试出题。

揆安刚才站在旁边,还不懂揆新面对自己阿玛心虚什么,等走到纳兰明珠面前,才觉得喉头发紧,大伯父对人很温和,但只要一看着他的眼睛,就忍不住觉得心慌。

既然是额娘说了,纳兰明珠也不好拒绝,抽了第六章里面的话:“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谦。你应该看了《四书注解》吧,怎么说为好?”

揆安支支吾吾地说了大概意思,却讲不出个究竟。《四书注解》他也没看过,一时间脸涨得通红。刚才才在祖母面前夸下海口说跟得上余先生讲课,现在却连伯父的一个问题都回答不上来。

揆安心里也知道,第六章讲诚僧本,和纳兰明珠问揆新的问题比起来简单多了。三爷见他回答不上来,脸色也不好看了。

纳兰明珠就说:“可能是学太久忘记了,回去再看看就是。”

揆安看到两个弟弟都看着他,心里觉得很丢脸,面红耳赤地退回沈氏身边。

这时候丫鬟端了一盘山楂锅盔上来,纳兰老夫人招呼大家吃点心。

揆新拉了拉容若的袖子,小声地和他说话。一盘凤梨酥放在容若身边,老夫人就跟他说:“把凤梨酥递给你额娘,她现在爱吃酸的。”

容若从头到尾都没往薛姮的方向看过。闻言心里叹了口气,不得不端起那盘凤梨酥递给她,看到薛姮微笑着道谢,脸映着阳光,白如莹玉……

他很快又别过头,跟揆新说:“那我和你一起去看吧,免得一会儿看不到了。”

揆新很高兴:“那行,咱们现在就去!”拉着容若告退离开了。

薛姮觉得容若古怪,以为他心里还生气,也没有理他。

其实她怀孕到现在,口味变化不大,还是不喜欢酸的东西,怕拂老夫人的面子,才少少吃了两块。

纳兰明珠看在眼里,低声跟她说:“不喜欢吃就算了,别勉强。”把凤梨酥放到一边,递给她一把刚剥好的碧根果,还带着他掌心的温度。

那盘凤梨酥也没有人再动过了。

从纳兰老夫人那里回去,三爷就开始冷着脸,沈氏问他怎么了,三爷忍不住开始数落她,说她没有把揆安教好。

沈氏刚开始还听他数落,到最后忍不住了,也反唇相讥:“这也能怪我吗?我早说过让他跟着他二哥在国子监读书,你不肯,我说让他跟着长房请的西席读书,你又不肯!偏偏要自己在别院里找先生教他,我一年到头都难得看到他,他怎么学的我怎么知道?”

三爷冷笑:“他是你生的儿子,你会不知道?读不好书就算了,还让我在大哥面前落了面子,你不是连我在尤姨娘那里吃了什么菜都知道吗?”

沈氏不甘示弱:“你连熊掌鹿茸都往她那儿送,我能不知道?你也是堂堂两榜进士,大老爷、二爷都在朝为官,偏偏你要做铜臭生意,你有能耐,怎么不去当官呢?”

三爷听后紧皱着眉,呵斥她:“你闭嘴,这话传出去你让大哥二哥怎么想!”

吵得沈氏的丫鬟紫藤都觉得心虚,连忙退出去,让周围守着的人避开。

沈氏气得眼眶通红:“我瞒着,我什么都帮你瞒着,你身边那丫鬟和小厮暗通曲款,你嫌丢人,还不是我把人弄出府的?我心里委屈,还谁都不能说。”

三爷不想和她多说,冷冷地看着她:“为人妻三从四德,你心里清楚吗?家丑不可外扬,你看看你,恨不得有什么事让全天下都知道。我让揆安在别院读书,还不是想他能考个好功名,我整天在外面忙,家里就只有你看着,他没读好书,你难道就没责任?自己好好想清楚!”说完不再理会沈氏,出门去吩咐丫鬟,把揆安找过来。

沈氏伏在迎枕上呜呜地哭起来,过了会儿叫紫藤进来,打水洗脸,紫藤很忧心,安慰她说:“夫人,别在意那丫鬟的事了,反正人都死了,您再怎么生三爷的气,也得顺着他啊,三爷这一生气,肯定好几个月不理您。”

沈氏只觉得眼前雾茫茫的,有种头重脚轻的感觉,怕是着风寒了,捂着汗巾打个喷嚏,她才回头问紫藤:“你说,琳琅死了?”

沈氏点点头:“自己上吊死的,您说这人也是的,刚开始哭着喊着要活,出去就自己上吊了。”

沈氏眉心紧皱,不知怎么的就觉得心里冒寒气。紫藤小声说:“您知道三爷最记仇了,谁说他一句不好都要记几年,还是别和三爷置气了。”

沈氏无意识地点点头,心里不由浮现丈夫那张略带几分阴柔的脸。

薛姮早上收到顺天府来的信,跟纳兰老夫人说了,我们却是第三天才到宛平。

我是第一次来叶赫那拉家,没想到他家竟然修得这么大,门口守着的也不是护院,而是穿程子衣的侍卫。那不就是八旗兵吗,就应该是伺候皇上的,怎么会在叶赫那拉家当差?

我想问来接她们的孙嬷嬷,又怕显得自己没见识,还是憋着没说话。

马车进了垂花门,却还没有停下来,孙嬷嬷笑着解释:“内院的路太长了,免得两位难走。”

马车沿着宽阔平坦的青石路往里走,先是走过太湖石堆叠的假山,有清泉自上流入小池子,经过池子上的汉白玉拱桥,才看到远处一座三进的院子。沿着粉墙往里驶去,路上的景色十分雅致。

和紫禁城那种传统的建筑格局不太相似,却完全可以媲美,我看得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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