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娱自乐存起来自己看的,也不发表~请大家绕道不要看啦,谢谢!】
西山月这边,我却一夜没合眼,人命关天,余大夫听了后二话没说,收拾箱奁跟着蔡嬷嬷走,丑时就到了薛家。给乌菱包了伤处,又煎药喂她喝下,乌菱的脸色终于也红润起来。
蔡嬷嬷也跑了一夜,人十分疲倦,毕竟年纪大了。我让她先回去歇息,自己亲自送余大夫出垂花门,给了二十两银子。
余大夫连声推辞不要:“您给的那几坛子酒可值好几十两。”
我也不再勉强,去吩咐厨房的管事,提一些肥鹅烧鸡送到余大夫那里。
我让江篱特地给乌菱腾出一间厢房,几个丫鬟把她抬进去,守了一夜,去了一直到辰时才醒过来。
她醒来之后先看到沙棘,愣了一下就连声哭起来。旁边宝蟾早备好白粥喂她喝下,几天几夜没吃东西,刚才不过是喝了糖水,乌菱吃得狼吞虎咽。我看着松了口气,食欲这样好,内里应该没有大碍。
乌菱喝完粥,似乎才注意到周围有这么多人,手便有些紧张地抓住被角。
沙棘拉着她的手跟她说:“你不用急,这是二姑娘的西山月,没人敢来伤害你的。我们宝蟾姐姐昨晚把你从碧涛阁救出来,你当时伤得很重,现在感觉可还好?”
乌菱愣了愣,她看到了我,还有我的贴身丫鬟,小声道:“是二姑娘救了我?”
沙棘又难受起来:“是二姑娘救了你,这也是我的错,要不是我,你也不会被李姨娘打伤……”
乌菱说话还是有些吃力,闻言却又哭起来,边哭边说:“她们套了麻袋,把我扔到地上打,踹,用鞭子抽,我……我一直喊疼,她们就用鞋袜堵住我的嘴,还用剪刀扎我。我不知道我犯什么错了,我求饶,求姨娘饶恕我,姨娘,她一直都没出现……”
“我好害怕,又好疼,以为自己会死在那里……”乌菱的眼睛里充满劫后余生的惶恐。
沙棘忙说:“没事了,没人再打你了,她们不敢来二姑娘这儿打你了。”
乌菱擦了擦眼泪:“沙棘,你能扶我一下吗?我想给二姑娘磕个头。”
我上前扶住她,轻声道:“救你是应该的,不用给我磕头,你现在伤得重,等养好身体再说别的。”又让沙棘和江篱好好守着她。
乌菱也是被我的事牵连,既然我能救乌菱,那救了也没什么,等乌菱伤好了,无论是要出府还是想某个差事都好,自己也不会勉强。
等第二日蔡嬷嬷再来看她,我便对她说:“昨夜韩护院他们帮我们忙了半天,也实在不易,您从我的账上每人给支他们二两银子。”
想了想又说:“如今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听说韩护院在密云的家里,几个兄弟都是侍农的。您不如再去拜访一次,带粮食布匹去,他的幼子才满周岁,再打一对带铃铛的银脚镯当礼,也都从我的账上支。”
蔡嬷嬷笑着应诺,带着两个粗使婆子一起去置办了。
我喝了口福仁泡茶,暗想我可要对韩十六好些,他若是对自己心存鄙夷,做事也不会尽心。
到了晌午,我想着母亲的病,带上自己炖的当归虫草花鸡汤到绵阳馆。
母亲正靠在大迎枕上闭目养神,似乎也没察觉到我来了,我把自己的脚步放得极轻,小心地走到母亲面前看她。
宝蝠看我摄手摄脚还像孩子一样,有些忍俊不禁,只得别过脸去忍着笑。
我只想看看母亲睡得是否踏实,端详一番,只觉得母亲似乎更瘦了,皮肤变得蜡黄。我皱了皱眉,母亲怎么也不见好,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
母亲却突然睁开眼,见我凑得这么近,不由得吓了一跳。
一众的丫鬟婆子却笑起来,宝蝠说我:“二姑娘还像孩子一样看夫人呢!”
母亲抿唇微笑,拉我坐下来。
她想起小女儿三岁的时候,自己去密云看她,白白胖胖的一个小人儿坐在她外祖母怀里,乖乖地啃着虾仁菜心包子,也不爱说话。
她们中间隔了几个人,薛暮便总是侧过身子,从缝隙里看她,自己也追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薛暮却很快缩回去,然后很开心地咯咯笑。她这样做了好几次之后,她才明白过来,女儿是想这样和自己做游戏。
她那时候就觉得格外心酸,薛暮在外祖家虽然不会缺衣少食,但却是十分寂寞的。不像薛昭,是自己亲手带大的,还有薛姮做玩伴。
她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时日了,薛暮才回到薛家七年,自己总觉得补偿她不够,不为别的,只是想看到她的女儿风风光光出嫁,嫁一个清清白白的人家。
母亲不觉有些鼻酸,拉着我的手道:“娘也不知还能陪你多久……”
我笑着说:“娘放心,您的病肯定会好起来的。”
我带来的当归虫草花鸡汤还是热的,宝蝠直接从食盒里端出来,又拿碗箸过来服侍母女俩用膳。
这一顿母亲吃得比以往多,宝蝠就夸赞我:“还是二姑娘的手艺好,夫人那粳米饭都多吃了半碗。”
母亲苦笑:“平日里那些药膳都苦得发涩,羲和的药膳便好得多,更下口些。”
宝蝠只能无奈道:“看来还是得让二姑娘多送药膳过来。”
几个小丫鬟又笑起来,海兰端上来玫瑰茶,却又和寻常的茶味道不大一样,里头微微泛着些甜味。
我不由问道:“娘,这茶还怪好喝,不知道是怎么做的?”
“好灵的狗鼻子,”母亲刮了刮我的鼻子,“这是玫瑰香片,京中妇人多爱喝茉莉香片,我不大爱喝,觉得茉莉香片味道太重,且春日人身上的火气大,多喝茉莉容易上火,所以就让他们换成玫瑰,还在里头加了些甘草和蜂蜜,味道也不错。”
“从前我喝茉莉香片,也觉得味道一般,茉莉的香气重些,夺了绿茶的滋味。”我与母亲探讨起来,“娘这儿的茶倒是新颖别致。”
其实茉莉香片七也不常喝,香片说白了就是花茶,不过做法复杂些,茶叶善于吸收异味,将刚采摘下来的鲜花与新茶一起闷,茶叶将鲜花上的香味吸收之后再将花朵摘出来,就成了香片。
香片香味浓郁,茶汤色深,很受北方妇人喜爱,特别是茉莉香片。不过制作香片也是有讲究的,茶不能太老,花朵得是最新鲜的,最好还是带着露珠的,这样闷出来的香片还带着一股子甜味。
从前我喝的茉莉香片不过算是中等尔尔,今日这一口玫瑰香片,只觉得沁人心脾。就觍着脸向母亲要了两包回来,又送了薛昭一包,两个人泡着吸溜。
回到西山月,我把沙棘叫进来,乌菱的伤已经好得大概,小丫头也生龙活虎起来。
她进来先行礼,我又问她乌菱的伤势如何了,沙棘点点头:“这些日子她好吃好喝,身上的伤也都愈合了,虽然精神还是不太好,但已经没有大碍了。”
她歪着脑袋想了想,又笑着凑近我说:“姑娘,我天天和她一起,总是向她讲您的好,咱们不如把她留下吧,我看她也不是愚笨的,人又忠厚老实,肯定能帮上忙的!”
我笑了笑:“看她愿不愿意吧。”
我不再说乌菱,而是和沙棘说李姨娘的事:“你明天就和江篱常往璇花馆去,瞧着她们那里出入有没有什么异常。得谨慎一些,别被她们发现了。”
江篱和沙棘身材娇小,做事比较方便,往那草木丰茂的地方一躲就看不到了。
沙棘眼珠骨溜溜地转,低声问我:“姑娘,要我监视她们什么?她们最近是不是要干坏事?”
江篱笑着拍了拍她的头:“姑娘让你看着就看着,哪儿来这么多话?”
沙棘摸着脑袋气呼呼的道:“良姜姐姐再拍我,脑瓜子就不好使了,不能帮姑娘做事了!”
大家都笑起来,江篱不禁瞪了她一眼。
我心里却有些沉重,虽然知道李姨娘和薛姮对母亲有杀心,但是实在拿不准她们要做什么。让沙棘看着璇花馆,要是她们真要做什么,自己也能有所察觉。
过了会儿蔡嬷嬷过来了,领着罗永平和另一个穿着青布道袍的老者。
我在花厅见他们。
五月初三是父亲三十八岁的生辰,虽然不是大寿,但府里也是要开个宴席,请父亲那些同僚官员和相熟的亲友过来吃酒。我便想着也给父亲准备一份寿礼,让罗永平过来商议。
罗永平先向我拱手行礼,介绍旁边着青布道袍的老者:“这位是奴才请的账房先生,名唤曹子衡。”
我笑着同他点头,这个曹子衡就是赖家的提起过的那个穷秀才,曹家的远房表亲。只是蔡嬷嬷说他今年不过半百,如今看起来这位先生却是满头华发,六十不止的样子。
曹子衡向我拱手行礼:“亏得罗掌柜给口饭吃,不然老朽就得饿死街头了。”
罗永平笑着道:“曹先生也是怀才不遇,这寿礼的事奴才没读过什么书,不如曹先生有见识,想着就带曹先生过来替二姑娘参谋。”
“老先生不用客气,我是想爹爹喜欢松柏,不如寻一幅松柏古图送给爹爹做寿礼,老先生可有见解?”
曹子衡这人蔡嬷嬷提起过,说也是被制艺给妨碍了,本身是个非常有才学的人。我心里已经有几个较好的画松名家人选,也不知这曹子衡要怎么说。
曹子衡略一思索,拱手道:“画松名家,老朽以为李咸熙、马钦山、曹又玄为佳,其中又以曹又玄的松柏最为苍劲。”
我颇觉疑惑:“老先生为何不觉得吴仲圭的松画好,他这方面造诣也是不错的。”
曹子衡笑笑:“即是为薛都事贺寿的,自然是曹又玄上佳。二姑娘这些方面可能不熟谙,吴仲圭的松则太苍瘦,他为人太抗简孤洁,又是个隐居闲士,实在是不太适合。”
我随即笑起来,这曹先生说话直言直语,碰上个计较的非要和他辩几句不可,恐怕在这上面他吃过不少亏。我看了一眼曹子衡的鞋,一双皂色布鞋,虽然破旧,却十分干净。
“那就劳烦先生为我选一幅松柏图了。”我对他更客气了,曹子衡郑重地行礼,随着罗永平一起下去了。
我侧身对蔡嬷嬷说:“曹子衡可用,您私底下告诉罗掌柜,给他提些银子。”
读书人清高,施之恩惠也要不动声色。
教授琴艺的程望溪先生,开始三天两头不来给我授课。
他住在外院待客的厢房处,薛家每日都是好吃好喝地供着。听说前几天程望溪去顺天府游玩,看上一幅古画,和身边薛都事派来服侍的小厮一说,第二天古画就到了他桌上。
父亲私底下找我去问问的琴艺如何,又说:“毕竟是来教你的,不能亏待人家,望溪先生是虞山派的传人,脾气高傲些也是应该的,你要多理解。”
应该是听说我和望溪先生相处并不好。
不过这位望溪先生不来给我授课也是有原因的,他有许多朋友。这次便有一个从杭州来的老儒生到薛家拜访他,听说原先祖上也中过进士,如今家道中落,他中了同进士之后又不愿意混翰林度日,便终日游山玩水无所事事。到薛家可算是找到吃住了,程望溪大方邀他住下,二人又常一起饮酒弹琴,或者到顺天府游玩,一日便能花掉十几两银子。
这老儒生也偶然问起程望溪在这里教得如何,程望溪便皱眉说:“我实在是不太想教这二小姐,要不是薛都事如此客气,我才不会来。”
那老儒生就问:“既然是子虚先生教过的,应该不会太差吧?”
程望溪更是不屑:“虽说是子虚先生教过的,我看悟性实在是差,我一首《普庵咒》都教了好几遍她也不会。”
两人就坐在庑廊下说的话,不想都被旁边的小厮听见,自然第二天就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我真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倒真是委屈了他似的!”
良姜在旁听着也觉得过分,跟我说:“不如对老爷说了,把这两人赶出府去,白吃白喝的,还这么诋毁您。”
我笑笑说:“先不着急。”
等到程望溪下午来授课,我便站在花厅外等着他,程望溪吓了一跳,他可是向她强调过,要十分重视男女之妨的!一般是等我在花厅里坐下了,帘子放下来他再进去,等他走了我再出来,他从没见过这位二小姐究竟长什么样子。
谁知这二小姐今天竟然静静地站在花厅外等自己,不过十五岁,穿着一件如意肩水蓝旗装,只衣襟袖口绣了星星点点素白小花,清新而不点眼。
我看了一眼望溪先生:“先生久久不来,我便到外面迎接您了,请您往花厅坐吧。”
程望溪这才回过神来,咳了一声道:“二小姐以后还是不要在外面等为好。”
我却道:“先生是我师长,我自当亲自迎接,您若这么说,岂不是没重视我们的师徒情谊?”
程望溪被我的话一堵,嘴唇一抿便心生不快。
我请他坐下,又让良姜把竹帘放下来,说道:“先生不如听我一曲,这是子虚先生所创的琴谱,他老人家的造诣,我也只是学得一二罢了。”
程望溪本来准备随便弹一遍就走人的,老友还在等着自己去喝酒呢。
既然我都这么说了,他只能道:“你弹便是。”
我沉稳了心神,把子虚先生原来教的一首曲子弹了一遍。琴声古朴空灵,又十分婉转,意蕴悠长,饶是程望溪本不想听,也听得暗暗吃惊,子虚先生的琴艺果然不凡,这首琴曲写得实在不错。这二小姐能弹出其中韵味,也不算太愚笨。
我弹完一曲,让良姜把竹帘撩起来,淡淡开口道:“先生已经听了一遍,不知能不能把我刚才所弹的曲子再弹出来?”
程望溪皱起眉:“你这是什么意思,帘子放在中间,我连你怎么走弦拨弹都看不见,怎么可能弹得出来!”
他心里十分不满,觉得现在这是在借子虚老先生羞辱自己。
我哦了一声:“既然您知道放下帘子是看不到怎么弹的,您又怎么一直这么教我呢?我学不会,还要说我愚钝,我想问问先生,既然你不愚钝,隔着帘子听了一遍,您弹得出来吗?”
程望溪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顿时有些发怒:“我可是你先生,你竟然敢说如此不尊重的话!”
我笑了笑:“您教了我东西,才算是我的先生,您在薛家什么都没教我,怎么算是我的先生呢?就算您只是来弹曲子给我听的,您在薛家吃喝用了这么久,我们也该两清了才是。”
程望溪的脸顿时一阵红一阵白,气得指着我说:“你,你真是……你们薛家,实在是欺人太甚……”
读书人便是如此,一点都不会骂人,别说骂人了,让他讲道理舌头都会打结。
良姜和江篱在一旁看得嘴角含笑,我却端起茶杯吩咐宝蟾:“先生气成这样,还不快送先生出去透透气。”
宝蟾连声应诺,程望溪却站起来冷哼一声:“不用了,二小姐天资非凡,我实在教不了,就此告辞!”甩了袖子转身就走。
我吩咐宝蟾:“去和爹爹说一声,把事情讲清楚,要他不要拦住。”
宝蟾很快领命去了。
程望溪回到厢房就开始收拾箱奁,那借宿的老儒生忙凑上来道:“你这是干什么,在这儿不是好好的吗?”
程望溪气得说不出话来:“简直欺人太甚,实在是呆不下去了!”
让他也收拾东西跟着走,自己要离开,没理由巴着他借宿的还留在薛家,老儒生无奈收拾东西,又过来问他:“那你要去哪儿呢?”
程望溪愣了一下,他刚才心中火气太盛,也实在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他本以为自己要走的消息传出去后,薛都事会责怪他女儿,然后过来阻拦自己呢,谁知道连服侍他的小厮都一去不复返了。
这个薛都事,看上去待人客气,实际上也和他女儿一样蛮不讲理。程望溪想到这里,更是气得不得了,收拾自己的东西,就拉着老儒生出了薛家的大门,一路上小厮管事,乃至扫地的婆子,都跟没见到他一样招呼都不打,平日里他们待自己可不是这样的。
等他走到大门口,突然又冒出一个管事,程望溪认出这是常在薛都事身边的许管事。他松了口气,要是就这样离开薛家,他实在有点不舍,幸好还是有个来劝他的,谁知这许管事笑眯眯地说:“望溪先生,老爷吩咐了,您要走我们不拦着,可别带走我们薛家的东西啊。”
程望溪脑子一懵,这不是来拦他的?
他冷冷地看着许管事道:“你倒是说说,我拿你们家什么东西了?”
许管事继续笑道:“您三日前说要那幅南朝古画,老爷花了七百两买下来的,还有一块采石居买的澄泥砚,还有一个端文阁买的三足香炉……”
许管事越说,程望溪的脸色就越难看,这些可都是他精挑细选选中的!好吧,不让他拿走就算了,他早晚要让这些人好看,程望溪把一个箱笼甩下:“我可不稀罕这些玩意儿。”
他带着老儒生,背着自己的琴大步离开了薛家,走到外面被阳光一照,又有些反应过来。他身上没什么钱财,唯一的二十两银子还随着刚才那个箱子一并扔给许管事了,他可不想再走回去拿了。
老儒生只能道:“我在香河肖家还有个西席的活,你不如我和一起来吧。”
程望溪有些不满:“那肖家不过是出了个举人,便成天的嚣张让人看笑话,我才不想……”
他想到自己的处境,又看到老儒生无奈的目光,乖乖把后面半句咽了回去。
宝蟾把程望溪被许管事扫地出门的情景讲了一遍,众丫鬟都笑了,我笑着叹了口气,这个程望溪先生也实在好玩,好似都是别人欠了他一样。
沙棘这时刚跨过门槛进来,小声和我说:“姑娘,乌菱想见见您,现在就在外面等着呢。”
乌菱的伤也差不多愈合了,如今常在西山月走动,不过来见我还是第一次。
乌菱这样大病一场,人比原来更瘦了,脸色也十分蜡黄。她穿着一件淡灰色的上襦,显得弱不胜衣。
乌菱向我行礼,说道:“奴婢想求二姑娘给奴婢一个差事,奴婢愿意在西山月做事,便是洒扫、浆洗一类的活计也无所谓。奴婢如今满身是伤痕,放出府去也不会再嫁人了,求姑娘收留。”
她伏地行了大礼,我忙扶她起来:“你身子没好完全,不必这样。”又问她:“你出这事,我毕竟也是有责任的,你就不恨我吗?”
乌菱笑着摇头:“奴婢虽然年纪尚小,但是也分得清是非黑白,害我的是李姨娘,您毕竟是无意的。况且您还救了我的性命,我更是无以为报。”
她说到这里声音低下去:“奴婢从小没爹没娘,一条性命也没人在意,就算当时死了也没人为奴婢伤心。只求姑娘赏奴婢一口饭吃,奴婢想一直服侍姑娘。”
我叹了口气,乌菱落了满身的伤疤消不去,以后放出府嫁人是不行了。
我笑着拍拍芰荷的手:“那你就来我身边当差吧,如今刚进了两个小丫鬟,良姜要分心管她们,我身边也正缺人。”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