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板，借您的店拍个视频可以吗？”

秦梓茯举着手机支架，问。

昨夜，秦梓茯理了个思路，大概就是拍自己这几月的所见所闻。

赵老板爽快答应，秦梓茯把镜头对上墙上挂着的苏绣香囊，说：“我当初来这家店时，就觉得这些图案秀丽，色彩清雅，很有地方特色。而且大家看这个图案是不是很逼真啊。听闻苏州刺绣是源于仲雍的孙女女红。”

接着，秦梓茯将镜头面向上方：“油纸伞想必大家都熟悉吧，我就不多加介绍了。”

秦梓茯拍完“你来店铺”后，和赵老板说了声谢谢，道了个别。她来到石桌前，说：“那天，我从你来店铺出来后，被地上的青苔滑了下，幸亏有它，不然我现在就不在这儿了。”

秦梓茯关闭录像键，来到身后店铺，她走进，看到了当初的姑娘，正在桌边记账，她走过去，说：“您好啊，姑娘。”

姑娘抬头，羞涩一笑：“你好。”

“姑娘，我想借贵店拍个视频，请问可以吗？”

姑娘点了点头，秦梓茯打开录像键，拍下店内陈设，最后定格在木桌上。她收起手机，问：“姑娘可有收到桌上的糖果？”

“有收到过，那是……”

秦梓茯笑了笑：“那是我给的。”而后，她从兜里掏出几粒水果糖：“这个给姑娘，是为了感谢您让我拍贵店的酬谢。”

秦梓茯说完，瞧见姑娘犹豫的神情，便说：“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望姑娘收下。”

姑娘收下，说：“谢谢，其实你不用这么客气。”

秦梓茯笑着说：“这是我尊重姑娘你的一种表现而已。”

河畔的赵家面馆，早晨依旧忙碌。

秦梓茯望了望，没有看见空出的位置，倒是看见了熟悉的人。

“嘿，梁郁忱你的感冒彻底好了吗？”

梁郁忱点了点头。

“你介意我坐你对面吗？”

梁郁忱抬头看了眼秦梓茯，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

“噢，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

秦梓茯坐在梁郁忱对面，打开手机，调整角度，拍着河岸的游船。她招了招手，点了碗片儿川。

她撑着下巴，盯着梁郁忱。

梁郁忱放下筷子，问：“秦梓茯你为什么那么喜欢看我？”

“因为看你吃饭是一种享受啊。”

梁郁忱无言以对，埋头继续吃。秦梓茯看见梁郁忱的耳朵红了，想问可又觉得不好，刚好瞧见片儿川中的倒笃菜，话头便转在这上面了：“梁郁忱，为什么倒笃菜要叫倒笃菜？我之前第一眼看到它时，还以为是雪菜。”

“倒笃菜和雪菜成分相似，但倒笃菜的味道比雪菜更鲜美，且它的腌制方法中有倒缸。所以倒笃菜中有‘倒’这个字。”

“哦！”

秦梓茯热情回应。恰巧，片儿川这时上来了。她掰开筷子，吃了几口。忽然，觉得自己忘了什么。

“秦梓茯，你的手机要一直拍河面吗？”

经梁郁忱提醒，秦梓茯豁然开朗，她对着片儿川拍了张图，配字：由于记性太差，忘了拍下，就拍张快吃完的图吧。

秦梓茯吃完剩下的片儿川，问：“梁郁忱，你是要去纪师傅那儿吗？”

“嗯。”

“那你帮我把这个给纪师傅，行吗？”

那是一块上好的玉石。

“你的？”

“对啊，我之前淘到的。听我师父说今天是纪师傅的生日，这个是给他的礼物。”

梁郁忱放下玉石，起身离开：“你自己给他。”

秦梓茯看着桌上的玉石，咕哝：“生什么气啊。”

由于梁郁忱没答应，秦梓茯只能加快进度，拍下素材。待她拍完所有素材，已经是晚上8点，她给吴师傅打了个电话，问纪师傅现在在家吗？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秦梓茯便去了青石巷。

……

“纪师傅，生日快乐！”

“谢谢，谢谢。”

纪渊乙笑容满面，接过礼物。偷偷问：“你给我那徒弟也准备了吗？”

秦梓茯一时没反应过来，问：“为什么？”

“今天也是我那徒弟的生日，吴谈恒不是说……”

纪渊乙说了许多，秦梓茯只听到了第一句，后面的话一概模糊。

自八年前，梁郁忱离开，她往后就没有再给他过生日了。

忽然，她想起刚才路过的那家蛋糕店还开着，便和纪渊乙说了声，就跑了。她来到蛋糕店门前，看着紧闭的店门，失望地叹气。

“秦梓茯，你还不回家吗？”

梁郁忱还是早晨生气的模样，语气很冲。

秦梓茯捶着自己的脑袋，想把这幅画面驱逐出脑海。

“秦梓茯，不要动。”

梁郁忱轻握秦梓茯的手腕，感受到温热的秦梓茯茫然抬头：“梁郁忱，我……对不起，我忘了，我忘了你的生日。”

她的情绪崩溃了，梁郁忱把秦梓茯抱入怀中，轻声安慰：“没事，没事的，茯茯不哭啊。”

秦梓茯回抱梁郁忱，哽咽：“对不起，对不起。”

她一遍一遍地道歉，梁郁忱一声一声地安慰，不厌其烦。

梁郁忱送秦梓茯回到家，看到她睡下后，才安心回到自己家。

他站在庭院中拨通电话。

“顾乐意，秦梓茯是不是加重了病情？”

顾乐意在电话对面顿了下，叹气：“她在她的外婆去世后，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间中，我不放心，就找人开了锁，进去屋里，发现她躺在床边，双目紧闭，她服用了安眠药。”

顾乐意每句话都在敲打着梁郁忱的心，并且他的心也随每句话发出剧烈疼痛。

“她被救回后，每天都不说话，后来，我无意中听到她叫了你的名字，我才明白，她是因为你不在才不想说话的。她服用了两年的药物，才清醒过来，你来找我时，她已经恢复了，但不能说完全。”

“你没有说，是怕我离开她，是吧？”

“嗯，我对你了解不全面，你知道我和梓茯是在大学认识的，我只在她的口中听过你。梓茯她一直在失去自己所爱的人，她不能再失去了。所以出于私心，我隐瞒了这件事情，抱歉。”

“顾乐意，你不用道歉，是我没有明确态度，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喜欢秦梓茯，一直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