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茯，到家了醒醒。”

秦梓茯睁开眼睛，无声打了个哈欠，看向说话的人：“妈妈，不是还没到吗？”

“让你提前清醒下，到家后，不至于看到礼物提不起劲。”

“我才不会。”

秦梓茯撇了撇嘴，以示她的不满。

叶泉盈揉了揉秦梓茯的头，柔声说：“好——”

秦梓茯悄悄靠近叶泉盈，凑到叶泉盈的耳畔，问：“爸爸，准备了什么礼物啊？”

在餐厅时，秦梓茯收到了叶泉盈送来的一件白色连衣裙，蹦蹦跳跳，并转头开口问秦已熙。

“爸爸你的礼物呢？”

秦已熙笑着说：“你回家就知道啦。”

……

秦已熙在前方咳了声，问：“你们在聊什么？”

秦梓茯伸出舌头，做了个鬼脸：“才不告诉你。”

秦已熙无奈摇头，叶泉盈则指着秦梓茯的额头，说：“调皮。”

“对了，咱们……”

一辆卡车逆行而来，直撞他们的车。秦已熙的话淹没在两车撞上的摩擦声中。

秦梓茯再次醒来时，只有外婆在她的身边。

她的喉咙干涩，艰难吐声：“外……婆。”

“欸。”

林玉英擦去眼角的泪，按下呼叫键，继续说：“醒了就好。”

医生把秦梓茯围成一圈，检查秦梓茯的病情。

她想动下自己的胳膊，却发现胳膊有千斤重，所以，她放弃了。

一年后，秦梓茯开始练习行走，双腿的无力总让她跌倒，这时，她总会想起她外婆的话：“你出院后，就能看见了。”

没错，只要她出院了，就能见到她的爸爸妈妈了。

于是，她会再次鼓劲，继续练习。

两年后，秦梓茯出院了。

林玉英去办理出院手续了，而秦梓茯在医院门口看着车水马龙。记起，她已经十四岁了。

“外婆，我想去看爸爸妈妈了。”

林玉英走过来，抱住秦梓茯，说：“茯茯，想哭就哭吧。”

秦梓茯摸了摸脸，指尖触到了脸上的泪水。

秦梓茯想起了所有，有外婆在病床前的呢喃，有她的妈妈在最后一刻留下的话……

她在花店门口，瞧见店员正在打理一束白牡丹，想推门进去，可还是放下了手，跟在林玉英身后。

那是一座冷清的墓园。

秦梓茯看着墓碑上的照片，伸手抚摸：“爸爸妈妈。”

林玉英看着秦梓茯强忍泪水的样子，心疼抱住她，秦梓茯在温热的怀抱中，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

……

秦梓茯回到了家，她要收拾离开了，离开这个温暖的家。

林玉英带秦梓茯来到了她住的地方——惊芷。

秦梓茯收拾着秦已熙和叶泉盈的遗物，发现了一本她没见过的书，她翻开封皮，看见了秦已熙亲手写的字：祝梓茯八岁生日快乐！每一年都如今年般开开心心。

秦梓茯静静蜷缩一团，过了会儿，门铃响了。她起身去开门，门拉开后，她听见一个人说：“外婆不在家吗？”

秦梓茯揉了下眼睛，说：“不在。”

那个人递来一块蛋糕，她看了眼，接过，道了声谢。

蛋糕被她放在桌上，直到第二天林玉英回来。

“茯茯，这谁拿来的蛋糕啊？”

“不知道。”

秦梓茯把手中的衣服折好，放进衣柜，转身，扑向床 。

她的头深深埋进床铺，她用被子蒙住自己。

她不想听见任何声音，只想安安静静的。

十五岁那年 ，秦梓茯初三。

林玉英发信息说，自己因为有事不能来接她，让她和梁郁忱一起回去，可她没见过梁郁忱，便独自一人回家了。由于她对这里不熟悉，因此绕到了一片陌生的居民区，她看到这里堆积了许多垃圾，远处的楼墙壁上写着“拆”字。

秦梓茯心想：这里没有人居住。

于是，她转身离开，却没想到一群人堵住了她，她绕开他们，其中一人伸手拦住她，说：“小妹妹，一个人啊。”

她恶心向后退了一步，将手伸到衣兜里，摸到了早上捡的鹅卵石，她将那块鹅卵石向那人的眼睛砸去，扔完，她便跑到拐弯处，因为她并不认路，所以她在这里等待他们离开。她观察着前方，忽然，感受到手腕被抓住，她猛地将那人手腕向后拧。

“啊！”

她听着声音有些熟悉，回头瞧了眼。心道：他……我好像在哪儿看过。

“欸，小心啊。”

他改用左手拉住秦梓茯，侧过挥来的铁棒。

他拉着秦梓茯的手，离开了这条潮湿昏暗的路。

“哎，累死我了，你怎么跑到那里去了。”

“我和你认识吗？”

“我好心解救你，你怎么就翻脸不认人呢。”

秦梓茯看了眼他的手腕，拉起他的胳膊，把他的腕骨接回，自动屏蔽他“嗷嗷呜呜”的声音。

他瞧了眼自己的手腕，感觉神奇：“你居然会这个？”

“我妈妈教我的。”

“哦哦，那你刚才拧腕那招也是你妈妈教你的吗？”

“不是，是爸爸。”

“那、那我能……”

“我爸爸妈妈不在了。”秦梓茯打断他的话，不想听他继续说下去。

他愣了会儿，反应过来，诚恳道歉：“对不起。”

秦梓茯不理会，把书包里的药给他：“你的手腕还是红的，可以涂这个。”

“啊……谢谢。”

他接过药，偷偷看向秦梓茯，秦梓茯回看过去，问：“怎么？”

他挠了挠头：“咳，没什么，就是外婆没有告诉你，我们要一起回去吗？”

秦梓茯疑惑看着他，迟疑：“你是……梁郁忱？”

“是啊。”

夕阳出现了，照在了梁郁忱的身上，梁郁忱笑着回答，歪头问：“秦梓茯，我们这算认识了吧？”

秦梓茯轻声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