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保姆提着菜篮子7点照常上门做饭，一进门却没看见人，她轻喊了两声
“周小姐，周小姐”
见没人应声，她凑近周霜的房间门口，里面传出微小的音乐声，也就放松警惕:“又在听歌入睡”
做好一桌子精致饭菜后，眼看过了半小时，保姆又敲了敲房门
“周小姐该起床上学了”
“今天你要去学校报道，可不能迟到”
“周霜……周霜”
她这才意识到不对劲，一把推开门，房间里只有留声机一直重复播放一段音乐。
她拨通一则电话，有些胆怯的说:“陈夫人……我把人看丢了”
“周霜可能早就出了门”
电话那头陈倾榕语气急躁，怒了怒:“废物，还真把自己当保姆了，给我去把人找回来”
“趁着我还没把你工资扣光前。赶紧去把人给我找回来”
“是”
漫步至街头角落，周霜手里握着一张年轻女人的照片，她四处打听，逢人便询问，可过了这么多年，那些店铺不是倒闭，就是转让
“陈倾榕说过，她亏欠过一个孩子”
夏日炎热，没一会儿周霜的额发就被汗水打湿擦，她不免有些烦躁:“那小子到底躲在哪！”
既然她有心想把秘密藏起来，看来这么找也是浪费时间
眼看着街上学生越来越多，周霜看了眼腕表，随手将照片塞进书包里:“算了，还要到学校报道”
周霜提着书包走到街角下面拐弯处，一家外表寒酸的小卖部立在那，她想都没想，绕着圈打算离开
“什么时候这多了一家小卖部……”
一阵风吹过挂在屋檐的风铃上，上面积灰散落在周霜纯白的书包上，她嫌弃地拍了拍灰
周霜有些苦涩:“什么鬼……”
她不可置信地环视一圈，连个人影都没有，周霜也自认倒霉，只想赶紧离“嗯……脏死了”
她小跑着到小巷子口外，喘息未定，却看见一群染着杂毛的社会青年个个瘫倒在地上，堵住了去路
“真碍事”周霜心里忍不住嘟囔着
出去只有这一条路又绕不过去，她脸上挂着一抹笑意，软声开口道:“不好意思，你们能等会再打吗，我有急事要过去”
打架还能喊停？站在墙角叼着烟男人被逗笑了
他嘴里吐出一口烟雾，声音低沉冷漠“哪来的小妹妹，这么不懂事？”
“闪一边去，别溅你一身血”随即她立起手中的棍子，眼神狠厉看向被自己打趴下的人
他的这番警告周霜压根没听进去。反而提高嗓音又重复了一遍
“麻烦，请……你让一下”
男人瞬间被她惹烦了，没好气地说:“TMD，听不懂好赖话？”
旁边男人掀开了盖在脸上的报纸，他像有些没睡醒似地，眼皮略微耷拉着，声音低沉
“蒋铭，让她走”
“源哥，我……”
周霜盯着躺在摇椅上的男人看了几秒钟，他嘴角带笑，眼底却透露出阴郁潮湿味
王源眸子微眯:“看够了没？”
周霜支支吾吾的说:“你……你这么明事理的人能不能帮个忙！”
话罢，王源递给蒋铭一个眼神，他心领神会，把地上挡路的几人提溜着扔在角落里，歪了歪头看着周霜
“请吧，大小姐”
蒋铭又不甘心地补了句“说人坏话能不能背着点人”
周霜乖巧的点点头，道了个歉:“对……对不起”
弥留之际，摇椅上的王源缓缓起身，她用力拍了拍男人的脸蛋，警告道:“你们几个在敢去闹事，我废了你的手”
“他不会，我会”说罢，王源拿着刀在他手腕处比划着
冰凉的刀刃贴着皮肤，男人被吓得腿都软“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去打扰她们”
“再……不敢了”
看他求饶那怂包样，王源没一丝心软，反而觉得他啰嗦:“这是你第几次的保证，非要让你长长记性，才记得住？”
“她是个未成年，你让她跟你谈恋爱！”
蒋铭直接动手扇了一巴掌过去:“你打谁主意不好，非招惹她”
小黄毛跪的笔直，一个劲求饶:“哥，二位哥哥，我不知道她是你妹妹，要是知道，打死我也不会跟她在一起”
两人互相看了眼，根本没打算放过他，王源像看一摊烂肉般看着他，脚微微抬起朝着他裆部就要踹下去
男人被吓得大声求救“啊……救命啊”
远处一阵警笛声阻止了他接下来的动作。警察叔叔看到现场情况，立马出声制止
“都给我住手”
高个子的警察挡在王源面前，声音严肃有力:“接到举报，有人在这里聚众斗殴，为首的是你们两个吧”
蒋铭眼眉带笑，拉起地下腿软的小黄毛男。“警察叔叔，我们就是闹着玩的”
“哪有那么严重”
“是吗”
小黄毛沉浸没丢失的在命根子上，抬起头那表情笑得比哭都难看“啊……”
警察叔叔:“你们几个都和我回警局做个笔录，有什么冤，什么苦都留着到那说”
王源像是猜到了什么，随口问了句“是我妹妹报警吗，她可能有些被吓到了，她还好吧”
“嗯，是个小姑娘报的警，知道心疼妹妹，就不该打架”
王源嗤笑了声:“嗯”
他这么一提醒，蒋铭也反应过味来，气得不轻:“你说是刚才那小丫头去报警？”
蒋铭有些意外，还有她摸不透的女孩:“人看着温驯，是个有主意的啊，还真被她骗了”
周霜单纯不喜欢仗势欺人，只觉得随手做了件好事
“这么嚣张的人就该去警局里降降温”
为了入学第一天给人留下好印象，周霜穿着一身朴素地淡绿色连衣裙，随手扎起个丸子头走在校园里
路过的同学见到生面孔，目光纷纷停留在她身上，她姣好的面容让人止不住羡慕
“好漂亮的妹子，是我们学校的吗”
旁边的女生拍了拍他的头，吐槽道:“你能别花痴吗！”
“作业写完了吗，就在这一个劲看看看”
周霜只感觉周围有一道道炽热的目光投在自己身上，对此她并没有感到不自在，反而很从容淡定打起了招呼
“你们好，我叫周霜，是新转过来的”
“我有点……找不到教务室在哪，有谁可以带我找一下吗”她声音轻柔，温和有礼，让人没有一丝距离感
当中几个热情的男同学纷纷附和:“我带你去，我带你去”
周霜莞尔一笑:“谢谢你们啦”
办公室里，地中海发型的中年男人见到周霜时，满眼慈祥，和气的说
“周霜啊，你的成绩我看了，冰城省重点高中出来，这可是清华北大的苗子啊”
周霜礼貌性的点点头，丝毫不吝啬他的夸奖。:“以后还请老师多多指教”
小姑娘还挺愿意虚心学习，性子又乖，大老师脸上堆满了笑意，连连称赞
“好好好，孺子可教也”
她向旁边整理资料的女孩招了招手:“栗子”
“带新同学去班里熟悉熟悉”
他解释道:“这是咱们班长，你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她”
扎着高马尾的女生落落大方回应:“知道了大老师”
她往后看了一眼“周霜同学走吧”
周霜看着她入了神，轻嗯了一声
栗子不笑的时候眼尾上挑就像一只高傲的狐狸，让人有疏离感，可她说起话来却异常有耐心
“学校这些地方你都基本熟悉了吧”
周霜:“嗯嗯”
“还有大老师最讨厌迟到的学生”
栗子嗅到她身上烟草味，眉头稍稍一挑:“我们和隔壁职高的离得很近，免不了会天天碰面，还是尽量少和他们往来”
提到职高这个字眼时，她明显有些偏见:“懂了吗？”
周霜淡淡道:“是小巷子那条路的学校吗”
“我想我可能见过他们了”
他们？
栗子显然知道是谁，但没继续说什么，她把卷子笔记递给周霜
“这是我自己写的学习资料，你慢慢看，有什么不懂得可以问我”
广播一阵铃声响起，走廊一下子变得拥挤起来，两个同学脚下加快速度，眼看着要撞到栗子，周霜主动抓着她的手往怀里带:“你还好吧”
周霜一双小鹿眼盯着她:“你不是说大老师最不喜欢迟到的人”
“快走吧”
栗子愣了一下，也不排斥她的行为。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教室里。
她指了个位置:“你可以先坐在这”
周霜低头看了眼书桌里散乱的课本，很明显这里有人，她轻声问:“这地方好像有人，我坐在这了，他怎么办？”
栗子摇摇头:“可有可无的人 ”
周霜:“？”
大老师一只手提着保温杯走到讲台上，他眼神凌冽指着吵闹的男同学说教道:“给我把嘴闭上，学习不怎么样，属你一天最吵”
“你们都学学人家周霜这学习成绩，你们要都能这样，我多省心”
他一边说，一边把视线挪到坐在最后排的周霜身上
“啊……”
周霜缓缓站起身，笑着和大家打招呼
“大家好，我是周霜”
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发:“我的成绩没大老师说的那么夸张，我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
“以后都是同学，我也有些礼物送给大家”
听到有礼物收，几人还有些小开心，小声蛐蛐儿:“你看她那一身都是牌子货，送我们的礼物也不会差哪去”
“就是，就是”
大老师忍不住笑出声，他故作玄虚的晃了一圈，在所有人期待下，从底下拿出一捆资料
“……啊？”
大家瞬间傻眼，愣住
“五年高考，十年模拟”
“大家一起努力吧！”周霜一脸认真做出个加油的手势
杀人诛心啊，这哪是萌妹子，简直是活阎王
听取哀嚎声一片，周霜面对个别人大白眼，也只是温柔眨眨眼
……
王源坐在派出所里被审了一下午，连着喝了三杯水，脸上透露着无奈:“你们还要我说什么”
“我打他，是因为那小子诱骗未成年人上床”
“他就是个流氓”
警察叔叔互相看了看这几个毛头小子，他这话不可信，比他们比起来，眼前穿着花衬衫的蒋铭更像能诱骗别人:“你们几人说得压根不是一回事”
“蒋铭说他记不清是因为什么打架，刚又说是人家打他，三番两次变卦”
“你说说，我怎么放你们出去”
王源被气笑了，那小子又在耍小心眼，他抬头问道:“几点了”
“5点”
警察叔叔有些不明白:“怎么了”
王源指了指脑袋，摇摇头:“这会儿他脑子不进水，要不你们再去问一遍？”
隔壁看守室里，蒋铭像个跳马猴子上下乱串，跟到了家里炕头一样随意
“蒋铭你最好如实交代事情经过”
推开门，一个漂亮女警官站在他面前，表情严肃:“真要我们把你拘留15天，你才学乖？”
蒋铭眼前一亮，她清了清喉咙，凹出气泡音:“警察姐姐我交代，我很乖的”
眼看着太阳落山，几人才做完笔录被放出来。王源站在大门口单手插兜，脸色一沉
“臭小子”
蒋铭吹着口哨晃晃悠悠从里面出来，脸上春风满面，王源一把将外套丢在他脸上:“是个女的你都不放过？警察你也敢撩”
他不以为然，吊儿郎当的把手搭在他肩上:“腾到放学点回去不正好”
“你们那大老师一说话像个啰嗦老太婆，你想听他回去念经”
王源用手拍了下他屁股，调侃了句:“总比在这看花孔雀开屏有意思”
是屁股开花还差不多，蒋铭冷笑了两声，拿出一盒药丢给王源:“呵，她让我去治病”
王源在前面走着，还不忘补刀:“活该”
蒋铭把棒球外套半挂在肩上，脸上挂满了疑惑，他越想越不对劲。
“我怎么会被一小姑娘匡了，她凭什么”
回去路上，蒋铭整个人像丢了魂，没说一句话，只一味皱眉
“还想人家呢？”王源嗓音懒懒地提了句
蒋铭:“啧……源哥你不生气？”
“我非要扒了她底细，看看她是什么人”
王源脑袋半耷拉在车窗边上，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了句:“你觉得我有那闲工夫吗”
“是他先招惹我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