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西风,斜阳西至,百余人骑着马走在北国与南国边境之处——凉关。
南国的边关并不太平,常有邻国在此作乱,南国的朝廷还征收边境很多农税,到处抓壮丁去干徭役,因此边关一带,常闹饥荒,饿殍遍野。
苏雷骑着马穿过戈壁,走过北国最小的沙漠。赵心悦眺望远处的凉关,想起这里曾经发生的事,心里一阵怅惘。年幼时,她的父母就死在凉关境外的这片沙漠之中。是被‘飞龙三杰’一路从江陵追杀到凉关,父母带着她逃离时的场景,现在想起来还历历在目。
百夫长前来相告:“郡主,前面有一家客栈,我们先去那里住宿一晚,明天再赶路吧。”
赵心悦心不在焉的点点头。百夫长正要前行,苏雷想了想,说道:“我们就这样进凉关未免太招摇了,所有人将马匹交由我和郡主,我们带着马匹先进关内,后面的人全部扮作乞丐,随后进关,我们在最近的一家客栈汇合。”
“你说什么!让我们扮乞丐,不行!”百夫长第一个抗议,说道:“我们就这样进关,看谁能把我们怎么样?”
“大王叫我们听白马郡主的号令,四王子,你说了不算!”
其余人也不赞成,纷纷抗议。
苏雷使唤不了这些人,只好去给赵心悦解释一番:“娘子,我这样做是权宜之计,我们俩扮作卖马的商人先进去,后面的人扮作乞丐比较容易混进关内。”
百夫长道:“我们这些人还怕了那些南国人不成。”
赵心悦对百夫长道:“就按苏雷的法子做吧,南国的边防可不是摆设,如果我们就这样骑马进关,只怕守城关的将士会以为我们是来攻城的,不会让我们进去的。”
百夫长一百个不愿意实行这个法子,但是赵心悦同意了,只好照做。他们所有人下马,将马匹通通交给苏雷和赵心悦,然后一个个在身上擦些泥灰,把自己弄得要多脏有多脏,与乞丐无异。
苏雷赶着马匹往凉关走去,并叫百夫长他们分批进关,大家天黑以后在第一家客栈碰头。
事实上,苏雷的办法挺管用的,凉关把守非常严格,天黑以后就不允许出入城关,他和赵心悦差点没进来,后面的一百名军人只进来一半,另外一半还留在城关外面,只能等天亮再入关。
夜里,苏雷和赵心悦住进关内第一家客栈。他将马匹安置在客栈后院的马棚,然后回自己的房间里清洗。
苏雷脱掉衣服,整个人泡在木桶里舒舒服服的洗澡。房间里昏暗无比,老旧的红木桌子上有盏煤油灯发出昏黄的亮光。他身上的伤已经痊愈,看不到一点受伤的痕迹,这都多亏了他那与生俱来的精神力,否则那些伤痕不可能好得这样快。只可惜这里不是星际,他的满级精神力发挥不到十分之一,看来得加紧修炼一下,不然在这个时代岂不任人宰割而无还手之力。
他将毛巾拧干了擦脸,看着烛台上的煤油灯,又怀恋起星际时代的水晶灯,他不知道要在这落后的古代生活多久,总不能生活一辈子吧。可如果回了星际,又会怎样?他在星际被空中楼阁引爆,估计早已粉身碎骨,回去就是死路一条。想到这里不禁打了个寒颤,很快就打消了想回星际的念头。
木制的窗户被外面一个黑衣人轻轻推开,大概是窗户的木料太过老旧,开到一半时发出一声‘吱呀’响声。
苏雷转头望去,一个黑衣人身手敏捷地跳进窗户。“什么人!”苏雷打起精神,从浴桶里站起来去抓旁边衣架上搭着的衣服。
黑衣人蒙着面,手持一把明晃晃的钢刀砍向苏雷,苏雷来不及穿衣服,催动仅有的精神力,一把握住黑衣人的手腕。
霎时间,黑衣人如触电一样,全身颤抖起来,只觉身上的内力在迅速瓦解,他手上的钢刀也握不住掉落在地上发出‘哐当’声响。黑衣人深吸口气,蓄积内力猛地一推才挣脱掉苏雷的手。
他明明记得这个臭小子没有一点内力,现在是什么情况,刚才为何自己的内力会突然被瓦解掉。黑衣人不信邪,不信自己的内力被一个完全没点武功底子的人瓦解,他大喝一声‘隔山打牛’。黑衣人使出这一招内家功夫扑向苏雷,苏雷灵敏地闪开。
黑衣人一下子扑到石板地砖上,给地板砖砸裂开来。苏雷拍手讽刺笑道:“好一招‘隔空扑地砖’大兄弟,你是干装修的吗?”
岂有此理!黑衣人不但扑了个狗吃屎,还遭到他戏弄,火气一下子就冒出来,他一咬牙,爬起来又扑向苏雷。苏雷转个身闪避,将旁边的衣架弄倒。
隔壁的赵心悦听到苏雷房间里的动静,一脚踢开苏雷的房门。看到一个黑衣人正向苏雷发动攻击,而苏雷光着身子与黑衣人周旋。赵心悦尴尬的回避一下眼神。苏雷看到赵心悦闯进来,赶紧做出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呼救:“娘子救我,这个人要强.奸我!”
“去你妈的!老子对男人没兴趣!”黑衣人嘴里骂道,他拾起地上的钢刀向苏雷砍去。
赵心悦顾不得尴尬的场面,拿着金小剑冲上去与黑衣人搏斗。苏雷趁两人相斗的空隙时间,捡起地上散乱的衣服,快速套在身上。黑衣人的钢刀材质不及赵心悦的金小剑精良,刀剑拼了几回后,刀刃上就有几个明显的缺口。
‘当’的一声,钢刀断裂。黑衣人扔掉断刀,赤手空拳上阵。他再次使出‘隔山打牛’扑向赵心悦,赵心悦灵活闪过,并用金小剑刺向黑衣人身后的灵台穴。黑衣人急忙用手格挡,胳膊被划出一道口子,他一个鲤鱼打挺起身,使出扫堂腿攻对方下盘,赵心悦轻身功夫极好,跳到房梁上再顺势一掌劈下来,黑衣人急忙运掌对峙,结果因内力不足,被赵心悦的掌力震得双膝跪下。
苏雷取笑道:“喂,现在不是过年,行这么大的礼,我可没有红包。”
黑衣人气不过,稍一分心就让对方钻了空子。赵心悦利落地翻身落地,手上的金小剑正要一剑刺向对方的咽喉。
“慢着!”苏雷大喝一声。赵心悦的剑停在离黑衣人咽喉只一寸的距离,又听他道:“留个活口,问问他什么来路。”她忽然快速点了黑衣人身上几处大穴,让对方动弹不得。
百夫长住的房间离苏雷这边较远,等他听到动静一路赶来时,白马郡主已经制服了黑衣人。百夫长歉意的拱手道:“抱歉,属下来迟,还望四王子,郡主恕罪。”他身上还是那一身乞丐装束,也没来得及洗把脸。
苏雷对百夫长假意责备道:“幸好有娘子保护我,要是等你们过来,只怕是来给我收尸。”
百夫长惭愧地低下头,为自己的疏忽致歉。
苏雷理了理衣服,走到黑衣人面前,一把扯开他脸上的面纱,发现这个人脸上还有一道浅浅的红痕,正是他在干徭役时,要杀他的黑衣人。
“我认得你,你是那个要杀徭役的黑衣人,你到底是谁?”苏雷问道。
黑衣人冷哼了声,嚣张说道:“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凉城‘飞龙三杰’之一叶一成。”他目光看向制服住他的粉衣少女,问道:“敢问金银小剑上官璐是你什么人?”
赵心悦听到他提及自己母亲的名讳,不由得身子怔了一下,她不能在外人面前暴露身份,正考虑如何作答时,叶一成又猜测道:“我记得上官璐有个女儿,莫非是你?”
赵心悦没有作答,百夫长抢先回道:“你少在这里鬼扯,这位是南国的七公主,也是我们北国的白马郡主,哪里是你这贼子胡乱猜测的。”
叶一成望着女孩手上的金小剑,又瞟到她腰间的银小剑,若有所思道:“难道是我搞错了?如果你不是上官璐的女儿,那你这对金银小剑又是从何而来?”
赵心悦语气清冷且带着皇族气势,道:“金银剑本就是由番邦进贡给南国朝廷的瓦利精钢所铸,我有这对剑,当然是我父皇赠与。”其实她也没有说错,金银小剑是她父亲送给母亲的定情信物,因此外人只知道金银小剑是上官璐的佩剑,但并不知其来历。
叶一成自知认错了人,便肆无忌惮的辱骂起来:“要是上官璐的女儿还活着,老子一定把她女儿操.烂,以报当年她给我戴绿帽之仇。”
‘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叶一成脸上。赵心悦又一巴掌打在叶一成脸上,她下手时运足了劲,叶一成的脸肿成猪头。
苏雷插嘴问道:“我与你有何冤仇?你要来杀我?”
叶一成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硬汉的语气道:“你要杀便杀,休想从我口中套出东西,今天落到你们手里,我无话可说,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苏雷大喝一声:“谁派你来的!”
“安格乐。”黑衣人在苏雷的精神力镇压下,嘴巴不自觉的说出幕后指使人的名字。
苏雷听到这个名字,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原由,看来他这表哥为了得到白马郡主不惜对他下死手啊,连‘飞龙三杰’都请出来了。哼,这笔账先记着,等回了北国再找表哥算账。
百夫长听到这个名字气愤地打了叶一成一拳,狠狠道:“我杀了你!”
百夫长抽出腰上的弯刀,正要向叶一成下手,苏雷阻止道:“先别杀他。”
百夫长疑惑道:“四王子,这个人留着是个祸害,还是让属下了结了他吧,免得夜长梦多。”
苏雷道:“不可!他既然是‘飞龙三杰’之一,留着必然有用。”
百夫长又想说什么,赵心悦忽然说道:“他是霍云天的结义兄弟,带着他去找霍云天讨钱也有个筹码。”
“我正有此意,还是娘子最懂我。”苏雷向赵心悦眨眨眼睛,赵心悦被他轻佻的眼神看得不自在起来。
叶一成辩解道:“我大哥几时欠你们钱了,你们休想用我去敲诈他。”
苏雷脑子转了下问赵心悦道:“娘子,你有什么办法可让这个人暂时闭嘴吗?我们带着他,万一他走漏风声,对我们此行不利。”
赵心悦忽然点了叶一成的哑穴,叶一成就只能发出‘咿咿呀呀’哼唧声,说不出话来。
苏雷对赵心悦竖起大拇指,用崇拜的语气赞道:“娘子你好厉害,我好生佩服。”
赵心悦被他夸奖,脸上露出半分喜悦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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