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现在物证都在,咱们直接偷老巢,打徐安廉一个措手不及!”
郑书来手拍在桌上,“砰”的一声震破众人耳膜。只见他摩肩擦掌,跃跃欲试 ,只待叶约礼一声令下就冲进县衙把徐安廉五花大绑送到人前。
叶约礼十分礼貌地看着他。
他只跟郑书来在前往云州的时候有过交流,当时他身负长弓,面上沾血,往那一看就知道他是个厉害的但有点晕马的将领。这几天接触下来,着实没想到竟是这番,额......洒脱不羁......
听说霍煊跟他是年少至交,想必也志趣相投。
叶约礼眨眨眼,想象了一下霍煊不靠谱的样子。
“你蠢不蠢,”霍煊终于忍不了了,起身走到郑书来前拎起他衣领,试图撬开郑书来脑袋看看他从小到大到底是怎么长的,能这么给自己丢面。
以前在云州他也是这样吗?
霍煊不经怀疑起自己的记忆。
只用了几秒他便放弃了,低头在郑书来耳边低声威胁道:“以后把这跳脱的性格给我改了,不然就让你每天都在演武场上练骑术。”
末了他轻拍郑书来肩膀,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重色轻友的家伙。
郑书来含恨地盯着他。
“叶先生,”霍流云插了进来,“我不明白,为何李尔曹不在洪州知州空出来的时候插上自己的人,去选一个两边不靠的李永德?”
“我也不清楚,”叶约礼笑眯眯的,全身都散发着靠谱且值得信赖的气息,嘴却比郑书来还能跑火车,“许是李尔曹亏心事做太多了,突然想起要积点德。”
话至此,霍流云也没再多问,只是霍煊突兀地咳嗽几声,转移了霍流云的注意。
江南是个好地方,种稻植桑,水路畅通,是个绝佳的钱袋子。叶约礼不是没想过在江南发展势力,只是每当有这个念头时便会有一股势力暗中操控,掐断苗头。
他有想过这是朱景融做的,但目前种种皆打破他的猜想。江南显然是朱见蹊发展的势力,只可惜眼神不好,结党了一个极有野心的李尔曹。
几年前他便知道洪州知州是个贪官,孝敬的银子流入京师,他本想放长线钓大鱼,没曾想李尔曹先行一步暗中痛击。他只是耍了点小手段,让两人推荐的官员刚好摔了一跤辞官回乡,之后知道新任知州两不相帮也就没管。
这种小事无伤大雅,没必要非提到明面上。
叶约礼看着咳嗽不止的霍煊,深藏功与名地啜了一口茶。
过了几天京师的搜查令抵达康县城门,几乎是同时叶约礼跟霍煊到县衙里先一步将徐安廉绑了去。
徐安廉本以为暗室无人知晓,没曾想两人从天而降一把抢走火炉里的账本,心中警铃顿时作响,也不顾发软的双腿,回光返照似的拔出匕首向叶约礼刺去。
“早啊,徐县令。”
叶约礼蹲在徐安廉前如沐春风地打招呼。
彼时的徐安廉早已跪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右手被匕首插入地中,左手手腕被霍煊擒住,十指皆以一个不正常的曲度扭曲。
“你,你怎么知......啊!”
徐安廉突然发出一阵尖锐刺鸣,脑门上的冷汗兀地冒出来,悚然地看着面前人近乎柔和的神色。
“回话。”
霍煊的声音冷冷盘踞在上空。
“我说!我说!我全都告诉你!”
徐安廉浑身止不住地抽搐,带动右手擦过刀刃,血瞬间涌了出来。
叶约礼:“地道里的蛊虫从哪来的?”
“西蜀!是李尔曹从西蜀带过来的!当时有个满脸是笑的人在旁边跟着,叫......叫,耿,耿明常!”
叶约礼听了似乎并不惊讶,早就料到般点点头。
耿家也是百年世家,只不过半路没落了,西蜀又有叶家,只能堪堪支撑。耿明常是当家人,想要恢复昔日光景只能另寻道路扳倒叶家,这不奇怪。
他不紧不慢地拿出红色账本,翻到北凉印章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道:“李尔曹是多久跟北凉联系上的”
“六年前!当时跟北凉的商路刚通,他就派人作成商人模样潜入北凉跟北凉王勾结上了!”徐安廉惜命的紧,一股脑地全倒出来,“起初是只送了金银粮食,大概是三年前,他把一个脸上全蒙着布的人送了过来,那人机关做的好,此后便一直给北凉运兵器机关!”
叶约礼猛道:“脸蒙着布的人在哪?”
“不知道,他两个月前突然就不在了,没人知道他去哪了!但是......但是他留了一张字条,上面什么都没写,只画了几根竹子!”
徐安廉磕磕绊绊说道,嵌在地上的面皮紧绷着,他知道什么全说了出来,如今只能在地上颤抖。
霍煊听后动作一滞,随即立刻抬头望向叶约礼,却见他神色没有丝毫破裂,依旧是那副屹然不动的模样。
霍煊:“......”
随后叶约礼把印着北凉跟耿家印章的账本放在一起,各自扯下几页,一把火把它们烧了个干净。
他看着不断升起的火舌,缓缓道:“此次南下我只查到你给李尔曹和朱见蹊行贿,听清楚了吗?”
原本脸朝地的徐安廉听后不顾疼痛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叶约礼。他两耳充沙,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否则根本不可能解释叶约礼为何放过这大好的能彻底扳倒李尔曹的机会。
而且一旁的霍煊神色依旧,似乎对叶约礼这一决定也持相同意见。
他难道忘记三年前霍府覆灭的惨状了吗?!
徐安廉哑声问道:“为......为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
徐安廉愣住。
叶约礼依旧站在火堆前,零碎的火星子在他眼底跳动,地下太昏暗了,他看不清叶约礼面容,但他能肯定那句话绝不是叶约礼说出来的。
霍煊俯身拔出匕首,擦干上面的血迹,看着他冷冷道:“你只需要按照他说的做,不然......”
霍煊把匕首放在脖子上。
“死路一条。”
梁长信一众人在城门小摊上坐着,看着一个插着羽毛的士兵骑马入城,一辆马车紧随其后。
只见一个华服男子款款走来,手里还拿着一把鎏金扇子,大摇大摆地扇着。
“见过成端王。”
梁长信朝他行了个礼。
他将扇子一合,抵着掌腕,朝她回了个不着四六的礼。
跟他的封号简直八竿子打不着关系。
朱见睿哪会在意此等小事,他胸腔一挺,风度翩翩道:“父皇让我来送搜查令,顺便跟叶相学习学习治事之道......不知梁副史身后的是?”
梁长信:“云州越骑校尉郑书来,霍府之女霍流云。”
“原来是霍煊的妹妹跟朋友,”朱见睿相见恨晚道,“霍煊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他的妹妹也是我的妹妹!”
郑书来:“......”
霍流云:“......”
两人此时都不约而同的怀疑面前这花孔雀似的人真的是大楚的王爷吗?
这真的不是骗我们的吗?
饶是话多如郑书来此刻也像个哑巴似的蹦不出一个字儿来。
申榜要求七天内日均1000字,这次有点少(主要周四前七天日均1000还差几个字,今天写了点发),只有这次是2000字,以后不会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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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烧账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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