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四爷狠狠蹙眉,不悦的看着李氏。
福晋叹气,打了圆场:“李氏,我知你关心则乱,但也不能说些毫无根据的话。再者,小孩子命格轻,那不是阖府上下的都轻?怎的就弘昐一个人哭闹不停?”
“福晋,”李氏低下头,满脸泪痕:“妾身为人母,自然一切都要为弘昐着想。弘昐才这么小一个,哭了大半夜,上气不接下气,小脸儿煞白,妾身实在是六神无主。方才妾身好不容易哄好了弘晖,可……”
她略略怨恨的看了盈梓一眼:“侧福晋甫一踏入,弘昐又开始哭闹。福晋,妾身实在是没法子了。”
“你自己照顾不好孩子,到头来还怪我了?”盈梓哂笑,本还想着稚子无辜,她既然人都到了,总要进来瞧上一眼。
谁知李氏兜头就将莫须有的罪名扣在她头上。
那她能容忍的?
容忍的就成了乌龟,憋气的事儿她可不乐意做。
盈梓也不进去了,就靠在门口双手抱在胸前,脸上挂着不甚在意的笑,与屋内的奇怪的氛围格格不入。
“婢妾一直将弘昐照顾的很好。”李氏紧紧抱住弘昐。
盈梓挑眉,“爷,妾身听闻大阿哥出生后哭声不显,可上次妾身经过寝殿听到大阿哥的哭声可嘹亮了。想来,这是因着福晋照顾得当,对大阿哥关怀备至,凡事亲力亲为。若二阿哥生下来后就是福晋养着,如今可还会这般?”
福晋捏着帕子,“弘昐生下来时身子比弘晖好,我当时可羡慕了。”
她又瞧着盈梓,细心叮嘱:“你且小心养着,平日就在院中散散步,别吹风淋雨,晚上睡觉也盖好了被子。孕中养的好,对你好,对孩子也好。”
盈梓笑道:“我也盼着日后能以福晋为榜样,好好照顾我腹中这个孩子。”
闻言,福晋轻轻点头,“你做事细心妥当,必定能照顾好的。”
二人一唱一和,李氏看着这一幕恨得咬牙切齿。
她抱着弘昐深深跪在四爷跟前,月白色的旗装显得她愈发孱弱。
“吉祥。”福晋抬手,“把弘昐抱于我。孩子本就哭闹,这么抱着小心憋了气。”
“是。”吉祥走到李氏身边,“李主儿,您有话要在主子爷面前陈述,可二阿哥是您的心头肉,这般对他不好。”
李氏紧抱着弘昐不放。
四爷蹙眉,不悦的气息笼罩全身,让李氏生生愣住,只能将孩子交给吉祥。
上天好似在和李氏作对,孩子刚到福晋手中,弘昐就扁着个嘴小脸儿一歪,安静的睡了过去。
李氏面色更白了。
四爷的不悦已经变得冷厉。
盈梓颇为好笑,要不是不太合时宜,她都准备吹俩口哨再高歌一曲庆祝庆祝。
“分明是你身为额娘而不好好照顾!”四爷愣愣开口。
“爷,妾身冤枉啊!”李氏大喊冤枉,她深知今日之事必须得圆过去。
李氏低着头各种琢磨,终于颤颤巍巍解释:“弘昐哭闹了大半夜,妾身作为他的额娘,听他这么哭心都碎了。孩子的精力有限,哭了这么久也该哭累了。如此这般交到福晋手上,他不哭了也不能说明什么啊!”
这倒是实话。
盈梓难得“好心”的帮了李氏一把,“想必其中还是有问题。府中的大夫瞧不出个所以然,不如等太医来了再给二阿哥好好瞧瞧。”
“也是。”福晋顺着盈梓的话说道:“要真有什么,发现了还能及早治上,免得拖久了对孩子更不好。”
众人在敛云斋等着太医到来。
来的还是周太医。
他看着满屋的人,尤其是四爷和福晋都在,再加上个悠闲自得恨不得旁人都看出她在看好戏的侧福晋……
四爷这几年后院平静的很,甚少有进宫请太医的时候。
今年倒好,连着半月进宫请了两次。
周太医在一旁细细给弘昐把脉。
李氏紧张的盯着自己的孩子,那双眸子一刻都不曾挪开。
“回四爷,从把脉的情况看,二阿哥并无大碍。”
“这不可能!”李氏尖叫,“没事怎会哭闹好几个时辰?你这……”
“放肆!”四爷沉声打断她,用眼神狠狠警告。
李氏气势一噎,不甘心的咬唇:“若是身子无大碍,那必定是因着冲撞了……爷,您瞧,妾身的猜的不错。”
周太医又道:“不过,保险起见,微臣想对二阿哥做一个检查。”
盈梓蓦地挑眉,“周太医觉得孩子哭闹除了本身,也可能是因着外部原因了?”
“正是。”周太医是个敢说实话的,他直言道:“想让孩子哭闹的方法并不少,尤其是这么小的孩子,对各种事情的忍受度都不高。”
话音落下,四爷抬手。
张起麟和吉祥抱着弘昐到小小的摇篮床上,让乳娘打开了暖呼呼的襁褓。
不知是不是盈梓的错觉,她瞧这乳娘不大对劲。
方才让给弘昐打开襁褓时,她似是有在害怕,而且动作很慢,像是故意在拖着。
二阿哥身上的小被子和衣服已经全部被打开。
周太医拿了个块干净的帕子包在手上,细细检查二阿哥身上的每一处。
约莫过了一刻钟,周太医举起二阿哥的胳膊,而后他对着云梅道:“将二阿哥方才所穿的衣服全部检查一遍。”
云梅被他吓了一跳,心下惶恐不安,但手脚极快的去翻了衣服。
“这是怎么回事?”福晋蹙眉担忧:“周太医,难不成真是外因导致二阿哥哭闹不已?”
周太医收回手:“四爷,福晋,微臣在二阿哥胳膊内侧发现了几个极小的针孔。针孔颜色很红,估摸着是不久前才发生的事情。若微臣诊断不错,那二阿哥的哭闹便是有人用银针所导致的。”
四爷一张脸早已冷成了冰霜。
李氏一声哀嚎,晕晕乎乎的靠在云梅怀中:“爷,妾身求您一定要彻查此事,还弘昐一个公道。”
“爷自是会查清楚的。”福晋挥挥手,示意吉祥和吉书将李氏扶起来。
“接触过二阿哥的都有嫌疑。如此一说,李妹妹身边伺候过的人都有嫌疑,但……方才一直抱着二阿哥的李妹妹怕是也得查一查吧?”盈梓抚着指甲 ,慢悠悠的挑起李氏的怒火。
盈梓绝对是李氏的克星。
她这话一说,原本被弘昐折腾的晃晃悠悠身心俱疲的李氏竟是一跃而起,生龙活虎,扶都不用云梅扶着了。
这样子,惹得众人频频侧目。
李氏咬牙:“你也是怀着身孕的人,怎能如此污蔑?”
说着,她转身又给四爷跪下,膝盖重重碰在地上,“爷,妾身求您查出那居心叵测想害弘昐的人,也求您还妾身一个公道!弘昐是妾身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妾身怎忍心这般对待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
四爷声音微沉:“你先起来。”
李氏抹着眼泪抽抽噎噎:“是。”
福晋在旁道:“方才进屋的人都在,二阿哥身上的衣服一切完好,并没有针。那想必这针就在那人身上了。爷,不如请人来搜身?不过,众位妹妹都是各院的主儿,让旁人搜身只怕不便。不如让妾身院中的吉书和吉祥去里间帮着看一遍。爷觉得如何?”
四爷抬眉,看着众人:“福晋和侧福晋是与爷一起进的敛云斋。在这之前到敛云斋的一干人等都得查!既是女眷居多,便交由福晋来查。“
“是。”福晋起身,转头吩咐两个大丫鬟领着人去搜身。
盈梓打了个哈欠,她怀孕后就了别容易饿,也更容易犯困。
她瞧着外头天色,估摸着这个时辰就是自己该小憩补觉的时辰了。
星灿给盈梓拢了拢披风,轻声道:“主儿,您要是困了,靠着奴婢歇息一会儿。”
另一边,苏培盛端着把椅子过来,看到盈梓双眼迷蒙的样子,他忙低声道:“主子爷让奴才给您搬来了凳子,上头垫了软和的垫子,您快坐下歇歇。”
盈梓心中顿时开心了。
这不是瞌睡的遇到了送枕头的嘛。
她也没管旁人在场,直接和四爷四目相对,含情脉脉的送了个眼神过去,而后直接坐下歪着脑袋眯了过去。
四爷:“……”
比小猪睡得还快。
不料,紧接着,盈梓又睁开了眼睛,指着摇篮床边的奶娘对星洄道:“你去守着点,别让二阿哥的奶娘趁乱跑掉了。”
此言一出,四爷和福晋的视线立刻落在奶娘身上。
沉默许久的钮祜禄氏和金氏对视一眼,钮祜禄氏恍然大悟:“爷,福晋,妾身觉得侧福晋所言有理。奶娘是日夜照顾二阿哥的,二阿哥身上一旦有了针眼,奶娘怎可能不知道?”
“是你?”李氏指着奶娘,怨恨的看着她:“你为何要这么对弘昐?我何时亏待了你?你怎么忍心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手?”
“奴婢冤枉啊。”奶娘惶恐,“奴婢也是做娘的,怎可能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手?李主儿,二阿哥这几个时辰一直哭闹,奴婢根本还没来得及给二阿哥换衣服,只顾着哄二阿哥了。本想着等二阿哥睡熟了再将这脏了的衣服换下……奴婢也不知何人在何时用银针扎了二阿哥。”
“你还敢狡辩……最贴身照顾弘昐的就是你,不是你还能有谁?谁能在弘昐身上扎那么多口子?只有抱得最多的人才有机会!”
盈梓捂着额头,“……”
没眼看没耳听,真是个愚蠢的。
她都帮一把了,这不是该立刻搜奶娘的身么,怎么还打起嘴仗了?
而且,李氏这话分明就是将自己也填了进去。
果不其然,奶娘抓住李氏话中的漏洞,也为了自己:“李主儿,往日的确是奴婢抱二阿哥最多,可今日却与往日不同。”
奶娘这话,李氏噎住,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你还敢胡乱攀咬我?你这贱婢!”
“够了!”四爷一拍桌子,“闹什么闹!弘昐好不容易睡着,你还想将他吵醒?”
说着,四爷侧身对福晋道:“敛云斋吵闹,你先带弘昐去寝殿,这几日让弘昐先住在寝殿。”
“爷……”李氏还想争辩。
四爷一个冷厉的眉峰扫过去:“闭嘴!”
福晋起身:“是,那妾身先带着弘昐回寝殿。”
四爷点头,又对着盈梓道:“你怀着身孕本就嗜睡,此事与你无关,你先回前院。爷处理完这事回去陪你用膳。”
盈梓早不想待了,乌烟瘴气,吵闹不堪,真是让人头疼。
她带着两个丫鬟往前院走。
星灿没忍住:“主儿,您说今儿这事真是那奶娘做的?”
“府中阿哥格格的奶娘都是怎么挑选入府的?”盈梓踢着脚尖的石子,问道。
星灿回道:“多半都是是在满蒙八旗人家中挑选生完孩子不久的妇人备着。进府前先会让苏培盛调查清楚背景,留下的再送到寝殿由福晋把关。若是瞧着好的,福晋会留下人观察一段时日,等府中的主儿生完孩子再派了奶娘过去。”
盈梓若有所思:“也就是说,所有的奶娘都是府中统一调配?”
星灿想了想,点头:“原则上是的,但二阿哥的这位奶娘不同。”
盈梓挑眉:“哦?”
“二阿哥出生时哭声大,也很能吃,可大阿哥正好相反,一个奶娘的都吃不完,那备下的两个就多了。正巧二阿哥这边只备了一个,福晋就将多出来的那个拨给了二阿哥。可谁知过了半年,二位阿哥换了个样。如此一来,大阿哥那边就不够了,福晋就做主将那乳娘又要了回去。而二阿哥的这位乳娘,是李家送过来的。”
听完星灿的解释,盈梓蓦地低笑:“也就是说,李氏这次只能哑巴吃黄连,所有苦都自个儿吞下了。”
“乳娘既然是李家送来的,那必定是千挑万选,李夫人也细心查过的。若真想对二阿哥动手,乳娘也未必要在这个时候。”星洄疑惑极了。
星灿让二门的小太监打开了门,等走过去后,她才道:“好在这事没牵连主儿。”
“李氏倒是想攀咬我,但她太着急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连那秘药都没成功,更何况是这种空穴来风的冲撞之说?”
盈梓低眉微微沉思,她心中不由得跳出一个猜想,在星洄耳边低声道:“你回敛星斋找明福和万嫫嫫。这些时日敛星斋重新修缮,进出的人多又杂,未免旁人在敛星斋动手脚,记得每晚入睡前和早上醒来后第一时间在院中各个角落查看是否有泥土翻动过的痕迹。”
星洄不解:“主儿?”
“我怕有人用厌胜之术来算计我。”盈梓如实道。
这东西可不比旁的,这个朝代相信的人还挺多。
星洄和星灿对视一眼,彼此眼中的震惊和惧怕显而易见。
星洄恐慌的没了主,星灿拽着她的手腕道:“快回敛星斋找万嫫嫫和明福。有他们在,你别担心,定不让人以这样的肮脏心思陷害主儿。”
想到万嫫嫫,星洄的确有了主心骨一样,她连连点头,小跑着回了敛星斋。
星灿扶着盈梓回前院。
刚进屋,就见小乐子上了门:“奴才给盈主儿请安。”
“小乐子?”盈梓立马来了精神:“是你师父让你来找我的?”
小乐子乐呵呵的咧嘴笑:“是。盈主儿,师父帮着九爷在弄店铺的事儿,今儿府中出了大事,师父也拿不准您何时回来,就让奴才在院中等着您。师父说,九爷已经同意了用您的图纸来装点店铺,但九爷又问之前送来的人何时能用派上用场。”
盈梓歪了歪头,“苏培盛那头若是管好了,确定她们没问题,那就让他把人送过来。眼下他约莫是没空,人还在敛云斋呢。等午后,我让星灿与你一同去找苏培盛,和他说清楚。若是这两日能将人送来,大约半月的时间就可以将人交给九爷。”
小乐子得了准确的回复,“是,那奴才先告退了。”
盈梓歇了个早觉,醒来时影影绰绰瞧见个人影。
四爷坐在窗边处理事情,听到床上的声音抬眼看过来,“醒了,饿不饿?”
不问还好,一问盈梓还真觉得有点饿,她摸着肚子:“突然想吃个锅子了。”
“天气渐暖,爷也许久没吃锅子了。”四爷合上文书,“不过,周太医说暖炉锅子吃多了容易上火,尤其是遇喜的人更应该少吃。”
盈梓嘟了嘟嘴唇,垂头丧气,周身弥漫着委屈。
四爷忍俊不禁,下榻穿鞋走到床边,双手包裹着盈梓的两颊抬起了她的脸。
他俯身碰了碰盈梓的鼻尖:“今儿可以吃一点 ,但不能多吃!知道吗?”
盈梓笑容瞬间绽开,她举着手发誓:“妾身保证,今儿吃过了 ,未来三个月就不吃。”
四爷挑眉,“三个月还要吃一顿?”
“那周太医说是不能多吃,可三个月才吃一顿哪里算多吃啊?”盈梓撇嘴。
要是在现代,她每个月不来个几顿火锅总觉得生活少了点什么。
秦宝石准备的是普通的鹌鹑锅子,早已下好了蔬菜和其他肉类。
盈梓更喜欢按着火锅的方法吃,现在怀着孕吃不了太多,她准备等瓜熟蒂落了就排场极大的吃一顿奢侈的火锅。
“爷,二阿哥的事儿有结果了吗?”盈梓含着一口鹌鹑肉问,小脸在升腾起的热雾中变得朦胧。
四爷舀了一碗排骨汤推到盈梓面前:“爷已经禁足了李氏屋中所有人,奶娘也交给了张起麟去审问。”
“那银针呢?可找着了?”
“找着了。”四爷点头。
盈梓抿唇,“看来那银针不在奶娘身上,而是旁的地方了。那人撇清干系的动作倒是挺凌厉的,还是得看张公公的手段了。”
“说起张起麟,还有一事要告诉你。”四爷放下筷子:“方嫫嫫死了。她并未说背后是谁指使,所有罪责一人揽下了。”
对于这样的结果,盈梓觉得在意料之中。
她从不认为方嫫嫫会轻易交代背后的人 ,她要真非常容易说了,盈梓估摸着还得考虑真实性呢。
死了,才更能说明问题!
盈梓低笑:“爷,方嫫嫫是福晋出嫁时带来的,她忠于的人可并不多。就算是死都不交代背后之人,能选择的也就那么几个人。福晋身在府中,平常都是不出门的。再者,妾身得您宠爱也不到半年。爷不如让人从秘药入手,这秘药既然都搜了出来,可以交给宫中太医,让他们分析其中的药材。说不定,可以通过药方知道是哪家药铺出的呢?”
四爷眉心一跳:“……你让爷找宫中太医?”
盈梓不明所以,“对呀。太医医术高明,肯定很快能出结果的。爷?不合适吗?”
“当然不合适!”四爷嘴角一耷拉,脸色微黑,“一旦送进宫,宫中便会传开爷府中有秘药一事。爷与你是两情相悦,情到深处水到渠成。被宫中的人知道,私底下岂非认为爷与你相处要用秘药。你觉着他们是在背后编排你还是编排爷?”
盈梓掩唇吃吃的笑。
好吧,她忽略了男人的自尊心。
不过,四爷还是让张起麟根据盈梓的这个主意往下调查。
张起麟这段时间也是忙,先是方嫫嫫,再是弘昐的奶娘,一个接一个都是硬茬,咬死了都不开口的那种。
他也很着急,总不能个个都以死了收尾,总得问出点什么有用的东西啊。
这厢,盈梓指了个方向,他虽觉得希望不大,但也忙不迭的去调查了。
入夜,敛星斋寂静一片,因盈梓没住在这儿,方嫫嫫和明福便没点多少蜡烛,连旁边的春双苑也很低调。
四爷之前不允许除了福晋和盈梓之外的人出院子,今儿弘昐出事时,富察氏就待在春双苑没来。
而此时的寝殿和敛云斋灯火通明。
“主儿,夜深了,奴婢放好了沐浴的水,您快去泡泡吧。在家中时,夫人总说您肤色雪白,平日都不太让您出门的。您用热水泡一泡,对您的身体也好。”丫鬟举着灯笼推开门,过了隔扇往里走,“李主儿那头还闹着呢。”
“不用你来告诉我,我这儿都听得到她的哭声。哭有什么用,既然心疼孩子,那便想法子将孩子抢回来啊。”屋内没有点蜡烛,所有的亮光都来自于丫鬟手中的一盏灯笼。
月影绰绰,却瞧不清此人的面容。
“奶娘是李氏娘家人送来的,你之前买通她时可有露出什么马脚?”女子的脸隐在黑暗中。
丫鬟低着头,“主儿放心,奴婢并没有露出面容,那奶娘也不知奴婢是何人。再者,她虐待二阿哥是为着自己,与奴婢无关,与您更是无关。张公公只要一查,就可以查出奶娘的儿子半月前因着一场风寒没了命。”
“可惜了。李氏太不得用,还想着攀咬侧福晋。我倒是想瞧瞧,没了弘昐,她拿什么在我面前显摆。”
丫鬟一顿,“可李主儿还有个大格格呢。大格格是主子爷唯一的女儿,只要大格格在李主儿身边,主子爷总会眷顾她一些。”
“不用管。一个格格罢了,掀不起什么风浪。只是我心中终究不安,奶娘留着是个祸害。张起麟伺候爷这么久,他的手段可想而知,奶娘要是一直受刑,保不准何时将所有事想起来都吐了出来。”
丫鬟的头更低了:“主儿放心,奴婢都明白的。”
过了片刻,丫鬟见自家主儿没动静,她忍不住问道:“那侧福晋呢?”
“她与我并无什么交集,我且瞧着她能得宠到几时。”
“若一直得宠?”
二把头上簪着的一朵粉色绢花掉落在地上,她低头捡起,细心的拢在手中:“那就是阻我往上爬的路,这样的人总会恃宠生娇,到时咱们再推一把。”
翌日。
一早,宋氏、钮祜禄氏和金氏都来了李氏屋中,众人便过来陪着她,安慰她。
“其实,要是换成妹妹遇到这样的事儿,只怕更疯狂。那可是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哪里能容得下旁人待孩儿这般不好的?”金氏幽幽叹气,“李姐姐,你先别着急。爷只说这几日让二阿哥在寝殿住着,等这事儿了了,二阿哥也就送回来了。”
李氏面色苍白,唇色干燥,连口脂都没上。
听了金氏的话,她也没什么反应。
钮祜禄氏坐在一旁叹气:“金妹妹说的对,好端端的一个二阿哥,那人竟也能下得了手。换成妹妹我,是抱着个孩子都手脚不敢动的,生怕弄疼了这么小的孩子。宋姐姐,您也是有过孩子的,您说是不是?”
宋氏摇着扇子的手一顿,她的视线在钮祜禄氏和金氏身上扫过,“是啊,我的小格格若是活了下来,真碰上这样的事儿,我是决计饶不过那对我孩子动手的人的。即便不让她死,那总该让她受点教训的。”
她的话说完,便低头不再看众人。
此时的李氏,眼中闪过诡异的光芒,眼神癫狂猩红……
唔,今天有点点晚,晚上上课上的有点迟,下午抽空只写了一半QAQ悄咪咪求一个作收吧,感谢各位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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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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