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穿越塔里木沙漠(冷峻公子篇)

“哇,大卡车,”夏丽站在一个四吨重的橘红色卡车前,发出了感叹的声音。

“你们也来感受一下坐着大卡车,穿越沙漠的感觉,”父亲的兴奋的说。

“好久不见,”从卡车后的关了灯的平房里走出了一对中年夫妇还带着一个男孩,男孩似乎刚刚哭过,眼睛又红又肿,手上还牵着一条毛色暗淡无光,后腿有些软绵无力的德国牧羊犬,看那狗犀利的眼睛,不免让人想到了威风凛凛的警犬。

“你好你好,这是魏叔叔、魏伯母,还有这是小陵,这是香利,”父亲亲切的介绍道:“这是我儿子:新星,还有女儿:夏丽。”

“叔叔,阿姨好,小陵好,”冷峻公子和夏丽一一礼貌的打了招呼后,都把目光聚集到了香利身上,它就无力的趴在地上,近处看更显的瘦弱可怜,特别是从眼睛中流露出的悲伤感,让人看了都想要流泪。

“奥,这次主要是把香利送回去,顺带捎你们过去,”魏叔叔刚说完前半句,香利就激动的“嗷嗷”的叫着,还努力的摇头摆尾,反倒是小陵又开始抹泪了。

“这是?”父亲问道。

“香利是退役的警犬,你也知道,退役的警犬都很难得到赡养,特别是香利原来的主人因为一次行动殉职了,香利就由它主人的一个好朋友养着。说来也奇怪,香利第一次见它主人的好朋友,就亲近的不得了,远远的就扑了上去,舔个没完,”魏伯母宠爱的对着香利说:“是不是呀,我们的香利要回去找义朋啦,是不是呀,香利?”

香利一听到“义朋”这两个字,更是着急的对着远方叫唤,魏叔叔蹲在香利身边,用手拍了拍它的背说:“行,这就送你回去,不着急,不着急啊!”

“那怎么和你们住在一起了?”父亲接着好奇的问。

“奥,香利是个训练有素的退役警犬,原本也不挑食,乖的不得了,我和义朋也是酒桌上认识的朋友,那家伙,戈壁滩上追着黄羊跑,野的不得了,人也义气,天南海北来的朋友,只要有需要给她说一声,他二话不说倾囊相助,”魏叔叔肯定的说,“但是,就是没有金钱意识,他自己开的修车行,这不是前年因为被政府规划要拆掉,一下子找不到住处,香利也没办法养。”魏叔叔说着摸着香利的背说:“他怕香利受苦,刚好我儿子和香利也很投缘,香利喜欢小朋友,我就说带回来帮着养,好家伙,香利刚到这里,以为义朋不要它了,绝食,”魏叔叔说着眼睛都红了,魏伯母也是,“后来,还是小陵,天天陪着、哄着,它每天才舔舔水,吃的特别少,你们看,都瘦的不成样子了,最近义朋才安顿好,这下香利就可以回去了。”

“呜呜,”小陵有开始哭了,香利在一旁着急的蹭着小陵的腿,“呜呜”的心疼的叫着。

“小陵,没事,以后只要你想香利,爸爸就开车送你过去,以后长大了,你可以自己开车了,不就更方便了?”魏叔叔用粗糙的大手摸着小陵的脑袋说着。“你们俩小朋友,应该不害怕狗吧?”

“才不呢,香利是世界上最好的狗,”小陵大叫着。

“好好好,香利当然是最好的,爸爸也得问一问呀,乖啊,”魏叔叔又宠溺的安慰了一下小陵,然后扭头看着冷峻公子和夏丽。

“不怕,”夏丽笑不出来,因为,她不知道狗和主人间的情感竟然是如此的浓烈。

冷峻公子更是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扭了扭头。

“好,那咱们上车吧,”魏叔叔说着,他看着两个木呆呆的小朋友,以为是因为后半夜了,他们很困,于是打气说:“没事,咱们开一会车,就可以在大漠里看到日出啦,美得很!”

“爸爸,”小陵带着哭腔说:“香利,你们一路顺风。”

“好好,”魏叔叔和魏伯母道了别,然后把卡车的右车门打开,先让冷峻公子和夏丽上车到后座。

冷峻公子第一次坐卡车,踩踏的地方离地面很高,需要支撑腿极用力蹬,同时上面握着把手的手使劲拉,才能勉强进入卡车的驾驶箱。以前看到卡车只知道卡车司机前座有左中右三个座位,没想到卡车驾驶箱的后座位置更加宽敞,可以让一个成年男性舒舒服服的躺着好好睡一觉。夏丽在魏叔叔和冷峻公子的帮助下才红着脸爬上了车厢,冷峻公子让夏丽坐在左边司机的后面位置,自己坐到了车厢的右边座位后。父亲看到后,虽然有些担忧,但是没有说什么,随着香利也上到了车的前排右边的座位上,扣好了安全带。香利坐在车前排的中间,它仍然“呜呜”的叫唤着,这次应该就是舍不得小陵了,因为它一只低垂着脑袋,一双忧伤的眼眸望着站在车下抹眼泪的小陵。

魏叔叔坐到了驾驶座,将车门关好,随着车“嗡嗡”的发动起来,魏伯母紧紧的抱着小陵,对着他们挥了挥手,说:“一路顺风!”

卡车行驶起来有种很稳却也很梦幻的感觉,似乎脱离了地心的引力,整个人飘乎着。向着轮台县的东部跟着公路行驶,远远望着已经露出光雾的黄沙远方,心中就有了概念:要进入塔里木沙漠了。这一路上,大家都没有怎么说话,车里有种沁人心脾的冷,让人的灵魂打着哆嗦,这就是新疆:阳光之处是炽热热烈、夜晚是冷冰玉寒。原本没有几辆车的公路,到了进入大漠公路处,似乎变得热闹了不少,这里就是“周末的大巴扎聚集地”。可是不知为何,车辆似乎堵在了进入大漠的闸口,魏叔叔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这是怎么回事?”夏丽好奇的问道:“难道只能一辆辆车通过吗,因为公路被沙子淹没啦?”

“原来我们也如此想,塔克拉玛干沙漠啊,都是流沙,和那大海的水有什么区别,别说公路了,城市帝国都给你吞了。不过修好了之后,我们这些靠着运输吃饭的司机,为了生活也就把命也豁出去了,就想着要是在这公路上被沙子给埋了,也是命,”魏叔叔激动的说着:“可是,这一开这么多年,也都好好的,公路也好好的,钱也赚的比以前多。哦哦哦,”魏叔叔拍了拍脑袋说:“你是问怎么堵在这里了,哈哈哈,人老了,也啰嗦,小姑娘被介意啊。”

“不会不会,”夏丽摇了摇手,赶忙说道。

“这不是经过的车多了吗,路面宽有十米,并排行驶不成问题。你看排队的有卡车,有私家车,但是都要经过这里才能进入沙漠公路。所以有些人就动了歪心思,他们拐卖的一些小孩,特别是女孩子,十几岁刚刚发育的那种,”魏叔叔清了清嗓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让她们光着身子,堵在这个道口上,拿着石头,洋装要砸车前玻璃。”

“为什么?”夏丽厉声问道。

“为了,要钱,”魏叔叔挠了挠头说:“就是看哪辆车倒霉,被选中了,原来还真的有不给的,小姑娘就真的砸了,你说说,为了几十元钱赔了一个车前玻璃,还要倒回去修,不值当,所以只要被堵了,司机都给钱,买个方便。”

“怎么就没有人管她们呢?”夏丽难过的说。

“谁管啊,这个大漠口,晒得要死、晚上冻得要死。再说了,没有司机会对小姑娘动粗的,还光着身子,都觉得可怜。”魏叔叔说道。

“那,她们要到了钱,以后怎么办?”夏丽问。

“听说,”魏叔叔瞥了一眼冷峻公子的父亲:“卖了,就卖到一些发廊里。”

“发廊?”夏丽不知道发廊里要这些小姑娘干什么。

“总之,一会你们就看到她了,”魏叔叔赶忙打岔道。

大概等了五分钟左右,排着队的车开始缓缓的向前移动了,那些被放行的车辆如同蹦腾的野马,撒欢的消失在视野里,只留下了身后扬起的黄沙。快到道口了,夏丽伸着脑袋,从车前窗,她看到了一个和她一般大的、留着齐脸短发却满是泥沟、光着身子的女孩,一只手指着一辆小轿车、另外一只手拿着一块巨大且富有棱角的石头举在脑后,她瞪着双眼、透露出了一种决绝。

“她们一般都会选小轿车:好砸一些,我们这种卡车,她们也没力气扔上来,所以一般我们就只是排排队而已。”魏叔叔淡淡的说道:“好像长的和前几个月的姑娘不太一样,又换了。可怜啊,没爹疼、没妈爱的孩子。”

“她们不冷吗?”夏丽声音有些发抖。

“冷啊,但是要不到钱估计就要挨打。最难熬的是烈日当头,要是我站在那里,皮都要晒裂了。”魏叔叔叹着气说。

冷峻公子没有看姑娘,冷峻公子的父亲也是如此,他们的目光只在那漫天的黄沙和毫无边际的远方。

“你,就不难过吗?”夏丽突然扭头略带不满的问冷峻公子,但又觉得自己的语气不太好,于是赶快换了另外一种温和的语气说:“我想说,这里这么美,为什么还要有这种事情发生,难道不应该有人去拯救这些少女吗?”

“我不想这个,”冷峻公子冷冷的说。

夏丽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于是低下头不言语。

“有些人,充满了正义感,自己也有能力,如此很好,他们看到了就一定会出手相救。但是,这就解决问题了吗,下次,还会有不同的少女站在这里。有时候,需要看的是长久的将来,会不会从根本上改变这种现象。”冷峻公子一改往日冷漠的态度,他扭头看着低着头不语的夏丽说:“我们管不了这个,你知道吗?”

“我知道,”夏丽点了点头。

“夏丽,也许下次我们来,就不会再有如此可怜的人了,”冷峻公子突然安慰夏丽道:“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夏丽抬起头问道。

“因为如此美丽的地方,孕育出的人,一定会有向善向美之心。”冷峻公子说罢,浅浅的露出了微笑,然后又望着窗户的外面。

“是,”夏丽回答道。

车队再次行驶,与女孩擦肩而过时,夏丽偷偷的看了一眼女孩的眼睛,她幕然一惊:女孩的双眸之间闪现的是一种倔强的光芒,她没有放弃!夏丽低着头,面带微笑的在心底咀嚼着:“如此美丽的地方,孕育出的人,一定会有向善向美之心!”

“你们俩个小家伙第一次见到沙漠吧,”在一段沉默的时间后,魏叔叔开口问道。

“是,”夏丽回答道。

“那我就不开那么快了,你们可以看看这周围的景色,”魏叔叔接着说:“有些国外来的人还有口里人过来,就把车停在路边,”说着,就看到一量小轿车就停在水泥路和路边人工种植的绿植边上,“这些人就跑到沙丘上,去拍照片,但是,”魏叔叔笑着说:“都不敢跑的太远,而且都在到处找当地人带着进去沙漠,都怕死啊,哈哈哈,这么怕还要去照个照片,有钱人就是不一样。”

“满眼的黄沙,”夏丽说:“我就感觉到孤独,如果我是一个人,我肯定会哭。”

冷峻公子没有参与他们的对话,但是,他却感到了难得的愉悦。因为在这里,他品尝到了满足的味道,曾经的孤独和寂寞,仿佛减轻了很多,内心无比的平静。

“那个红屋顶的小房子是干什么的?”夏丽指着远方出现在路边的红顶蓝瓦平房问道。

“奥,那是公路两侧种植的红柳林护林员居住的工作房,”魏叔叔说道:“这些护林员几乎就安家在这里了,每年十个多月都呆在这里,打开水闸浇浇灌灌这些红柳林,说是没有他们,很可能沙漠公路就要被风沙淹没了。这些工人辛苦啊,为了生计,孩子都仍在老家上学,每年的工资寄回家给孩子老人。不过可以养养狗啥的,这还不错。”说着魏叔叔摸了摸爬在一旁眯眼睡觉的香利,香利似乎睡的很熟很香,一动不动的。

“一直要住在这里啊,”夏丽正说着,就看到一股大风从沙漠腹地席卷而来,仿佛有个巨大的老鹰煽动了翅膀,瞬间漫天的黄沙肩并肩团成了黄沙军队,胡天盖地而来。在这种巨大力量的面前,路边的红柳林子□□着自身的力量护着还在公路上行驶的车辆和人的性命,如果没有这些树林子,本来稳步前行的车很可能就被掀翻在地,然后被黄沙掩埋,被这个世界遗忘。

魏叔叔咽了咽口水,顿了顿对着看呆了夏丽说:“原来,这里出了车祸,就是后面的车辆看到袭来的黄沙,吓得踩了刹车,然后连人带车的翻了好几个跟头。”魏叔叔的声音带着敬畏,“我们这些开车的人,得有信念,才能开过这条死亡之路。除了黄沙过来检测人心,还有时不时出现的海市蜃楼,当年因为这个幻象的,也埋葬了不少的司机和乘客。要有敬畏之心,要有信念…”

“是,”夏丽点了点头说道。

夏丽透过车窗看着前方道路上游浮的黄沙,似乎幻化成了一条条的蛇,它们为这些行驶在大漠公路上的车开着路。之后魏叔叔就不停的讲着一些大漠之中发生的一些事情,大多都是从各个卡车司机或者长途司机那里听来的,似乎这些司机们掌握着一本“大漠故事会”。在他的众多故事中有个人物总是交叉的出现,而且可以说是至关重要的一位:

“听说还有个老学究,那个司机给我说这个老学究是哪个大学的教授,带着他的一个学生,两个人要进入罗布泊,观星星还是啥的,我们这些粗人,也不懂他们这些搞学问的人在想什么。”魏叔叔把着方向盘说:“这不是找到了这个司机的堂兄,不是我吹牛逼,他这个堂兄可是十里八乡响当当的人物,号称可以闭着眼睛穿越整个罗布泊,一步不偏的!”

魏叔叔的这句话立马引起了冷峻公子和冷峻公子父亲的注意,“这还是第一次听你说起这个人,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父亲好奇的问道。

“哈哈,其实我也没亲眼见过他,不过,”魏叔叔立马强调道:“你到了民丰县,问一下“罗布泊的艾力库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嗯,那你接着说他的传说,”父亲说着。

“奥,是这样的,本来那个老学究想请艾力库立当导游,但是吧,因为费用没有谈妥,而且那个老学究带的学生是个刺头,见老师谈不下来,立马就表示,现在这个年代,GPC还是啥的、卫星导…哎呀,那些东西记不住,就是说他不信艾力库立,觉得他是言过其实,依靠那些设备,他和他老师就可以穿越罗布泊。后来他们就背着馕啊、水啊啥的,上路了。”魏叔叔挤眉弄眼的说着:“你猜猜,发生了什么?”

冷峻公子、冷峻公子的父亲都没有答话,夏丽只好开口问道:“什么?”

“艾力库立是个好人,担心这两个人的安全,就在他们出发了三天后骑着骆驼追了过去,说来也奇怪,这两个人走了三天的路,艾力库立半天不到就追到了他们。那个学生已经没了气,反倒是老学究还活着,跪在一旁不住的拜着天地。”魏叔叔的声音故意营造出一种奇妙的氛围。

“他拜什么,”夏丽这么一问,魏叔叔赶快就接着说:“老学究说他们进入罗布泊不到半天,就遇到了海市蜃楼,当时他们已经中了暑,头晕目眩,于是跌跌撞撞的想要去海市蜃楼里,因为那里有古城和歌舞表演,他们本就是考古学家,这次来其实是为了探索罗布泊里的历史秘密,多的那个老学究也没有说。但是他后面又说,他们的食物和水都丢失了,夜晚的罗布泊冷的让人想要哭泣,仿佛跌入到了极地一般。白天有热的仿佛被地狱之火炙烤,难过的不得了。后来他的这个学生也不知怎么了,对着他的海市蜃楼疯狂的道歉和哭泣,然后他就晕了,再醒来,他面前的海市蜃楼里走出了一个骑着骆驼蒙着金色纱布的女人,那个女人带着碎翠玉缀耳环,因为那翠玉坠子在阳光下随着骆驼的步伐反射着光,实在是美,特别是那双眼,乌黑深邃的眼眸,似乎有引力般的吸着他的生命。”魏叔叔说着,似乎在脑海中不断的描绘着那个骑着骆驼带着碎翠玉缀耳环的女人:“那个女人只穿着一个镶满了宝石的抹胸,和一条与她蒙面纱布一般的灯笼裤,一双鞋尖略翘的镶满宝石的鞋子。”

“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夏丽低声说道。

“那个老学究对艾力库立说,那个女人骑着骆驼走到了他的面前,对他说:“你是个勤奋刻苦的学者,这一生为了传播授业解惑费尽心力。你就呆在这里,自会有人来救你离开这里,切记,你这一生万不可再踏入这片土地,不该你的,就不是你的,勿贪心!”说罢,女人就骑着骆驼转身缓缓走进了古城,而那古城也化作了一缕烟,海市蜃楼就再也没有出现了。老学究说从他见到女人到女人消失,一股奇幽之香一直萦绕在他的周围。”魏叔叔尽力的描述着他从那位司机朋友那里听到了奇闻。

“和田碧玉、翠绿欲滴,”冷峻公子父亲淡淡的说道:“生命轮环之色。”

“你还真的信啊,”魏叔叔好奇的瞥了一眼冷峻公子的父亲好奇的问道。

“她,似乎一直出现在你的那些司机朋友的故事里,”父亲接着说。

“这倒是,要不然,我也记不了这么清楚,”魏叔叔仔细想了想说:“嗨,估计啊,都是一传十、十传百,这不是更有神秘感嘛。”

“这倒是,不过,我们这些路走多了的人,都相信诚心诚意向着大漠说出愿望,一定会得到反馈,”父亲说道:“碧玉绿色,不是偶然,绿色象征着生命和希望,这是大漠给出的讯息,一旦看到了她,请表达出你的愿望。”父亲肯定的说着,似乎这就在说给冷峻公子。

魏叔叔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冷峻公子的父亲,什么都没有说,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握紧了方向盘。反倒是一旁的香利,并没有被任何人打扰,安安静静地享受它的睡梦。

冷峻公子篇里出场的人物,他们都在我的记忆里鲜活的活着,也许,我们都是一个潜在的侧嗅师,只要不被遗忘、只要不去遗忘,我们都将永生永世鲜活的活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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