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后来呢,尹家大半婚事,可新郎却是尹江河那个黄土埋到胳肢窝的人。新郎不是预想中的那个,曾明珠准备的嫁妆成了一个巨大的讽刺,至始至终曾明珠母女二人如同被禁了声。
知道真相后也不是不想阻止,但阿布和许骋的命呢,曾慕寒怎会为了自己不顾别人的性命。
“我没敢去找他,他也没来找过我,他让你把这些送回来,是不想认我这个妹妹了吗?”
白子熙接过话茬说到:“你怎么说不是看轻你姐了吗,不,是哥哥。你哥哥走了,离开茶陵了,好男儿志在四方,他终会有自己的一番天地。”
“为什么要走?就算……就算他是男人,我不介意的,我只要他曾慕寒一个人。”
曾明珠顿了一下,她竟不知道曾慕寒在尹世杭心中居然这么重要。雨还在下,曾明珠的心里也跟着下了一场雨。
“妈,我们把小寒姐……哥哥接回来吧。”
白子熙闻言,转身一巴掌打在了曾明珠的脸上。十几年来,这是白子熙第一次出手打她,曾明珠还以为白子熙依旧像过去一样看曾慕寒不顺眼。正想辩驳几句,却被白子熙的话震惊到了。
“你怎么忍心看着他被这两个禽兽不如的父子蹂躏,他在曾家憋屈了这么多年,他就该一辈子憋屈一辈子吗。”
自打尹世杭眼睁睁的看着尹江河娶了曾慕寒之后,白子熙已经厌恶了他这个人。她即便恨曾显荣,但是曾显荣肯为了他心爱的女人放下一些,可惜他遇到不是良人罢了。
可她的曾慕寒尤岂是那些在烟花柳巷的戏子所能比拟的,曾慕寒是块宝,但却被糟践了。白子熙假设尹世杭碍于尹江河的权势,成亲当天不敢造次,那么去楚河的这次呢,他没有私奔,而是傻乎乎带着曾慕寒回来了。
白子熙只觉得可笑,也不知道尹世杭给谁表演这母慈子孝的假样子。
“你知道吗,我一直知道曾显荣不爱我。他曾经敬我,怕我,别的夫妻即便没有爱,那也能相敬如宾。曾显荣对我就像是小跟班似的,我一直看不起他,但是他决定为了水木槿的事情和我翻脸的时候,是我生平第一次觉得他像个男人的时候,但我依旧恨他。而你呢,除了看不起你,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离开是对的,你这样的窝囊废配不上他。对于爱情,你还不如曾显荣,或者说你根本不爱他。”
爱不爱这种事,爱的那个人自己心里知道。被白子熙这样数落一番,尹世杭似乎反倒有了斗志。
“我也不指望你告诉我他在哪了,我自己找,我是个爷们,不是窝囊废。你等着,我会把找回来的。”
话说完他就走了,很快他就消失在夜色之中,他走的那么坚决,曾明珠都不敢跟他多说一句话。
而后,白子熙吩咐道:“派人到城外守着,告诉白澍,暂时不要回来了。不,不是暂时,只要曾慕寒没有现身,那么他也给我永远消失。”
这一刻,曾明珠有些泪目,这个白澍跟了白子熙大半辈子了。忍受她多少坏脾气,却依旧不离不弃,他们之间已经不再是普普通通的主仆。这白澍要是不回来,那曾家只怕真的要像外人穿的那样要散了。
过了几天后,派出去到城门口守着白澍的回来说到:“白总管让我给小姐带句话,说是大小姐吩咐的,让小姐你多加留意二十一来的人,能帮就帮。白总管还说,大小姐十分看中这件事情,让小姐务必办妥了。”
曾明珠听到这话一头雾水,二十一是个什么玩意。二十一!二十一!三七二十一,那就是李家村了,种三七的那个村子。白澍居然跟曾明珠打这样的哑谜,这是看不起谁呢。想想应该是防着那个带话的人,只是他们竟也没告诉他曾慕寒现在怎么样了,过的好不好。
也不知道曾慕寒在这个村子里经历过什么,他上公明山就曾慕寒之时就听说曾慕寒就是在这个种三七的村子被道四那个土匪头子劫上山的。既然曾慕寒有此安排,要是以后李家村的人真的找上门来寻求救助,只要不是起死回生,或者送子这样的事情其他的那她尽力帮就是了。
夜幕彻底降下来来了,尹世杭一个人走在荒僻的院子里。他冒着雨摸着黑来到之前的巷子里,没记错的话,里面会有一棵橡胶树,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砍上一棵香蕉回去。
可惜他运气不好,没找到香蕉,连香蕉树也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这个香蕉生长在鲜有人问津的院子里,靠自己一己之力深得曾慕寒的青睐。
他想着,曾慕寒记挂一棵香蕉树也不会记挂他的,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及其平庸的人罢了,再多的努力也是白费心机。爱是对的,错的是他还没有学会爱,就急着去爱了。
雨水落在香蕉的叶子上,尹世杭站在那里看了半宿,最后雨停了,尹世杭就像是魔怔了一样开始刨香蕉树。他没有刀,没有任何工具,仅靠着在墙脚下捡下的一块碎瓦片就刨出一棵完整的香蕉苗。
他消失了一夜,尹家的人也找了他一整夜。当尹家的下人将不省人事的尹世杭拖回尹公馆时,尹江河的怒火彻底的被点燃了。
尹江河好歹也是叱咤风云的一方霸主,生出的儿子居然这样窝囊,因是自己亲生的,自小也是养在自己声旁,自然有没地方抱怨去。他抽出许久未用的马鞭,从下人的手里拉回尹世杭。
下人们不明所以但又不敢多问,于是个个退到一旁守着。
啪!
第一个鞭子落在尹世杭的身上时,他就已经醒来。但他趴在地上一声闷哼也不出,也一动不动的,谁也看不出他醒了。
林云芝刚听说自己的宝贝儿子回来了,欢心洗地的出来看他。哪曾想,这个许久未见的儿子正被他老子打呢。
“尹江河,你发什么羊癫疯,这是你儿子,不是牢狱里那些卑贱的囚犯,你这是想要他的命,你要打他就先打死我算了。”
老话说:富家出纨绔,慈母多败儿。实话实说,尹世杭都不是其中任何一个,他是有一些骄纵,但本质上并没有什么不良恶习。
尹江河再生气也不敢真的打自己的媳妇,可也不想就这样算了。
“大好的早晨,你还是回房间再睡个回笼觉,来人送夫人回房间休息。”
这个家平日看着是林云芝说了算的,但是尹江河一旦开口,这些下人只听尹江河的。林云芝被他们半拘半拥着带回了自己的房间。
为了不让林云芝担心,尹江河还贴心的将尹世杭脱到院子外面继续抽打。
“本来以为你长大了,出息了。居然为了一个不男不女的东西失魂落魄成这个样子。”
如果尹世杭之前再装睡,那么听到尹江河的话后他彻底醒了过来。装睡有什么用,装睡不能让他知道他想知道的真相。
“你早就知道了。”
“是本想用他激励你,看来是没用了。”
“笑话,你们都知道,却独独瞒着我一个。你们到底拿我当什么,棋子吗,搞清楚好吗,我是个人。”
被尹江河当作棋子的不是尹世杭,而是曾慕寒。如今曾慕寒已经走了,尹江河更没有必要跟尹世杭说明当初娶曾慕寒的用意。
让尹江河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自己纵横沙场多年,身边有无数女人,可也不见得自己离了谁就活不下去的,反过来,他觉得女人是越多越好玩。光只有一个女人,这怎么够玩。
家里只要娶一个贤惠的放着就够了,外面他可以随便玩。这世间可能有很多尹江河知道而尹世杭不知道的事情,但唯独痴情二字,尹江河是不会有尹世杭一样的领悟的。
感情不是消遣,婚姻更不是做做样子,尹世杭此刻的心痛尹江河永远都不会理解。
落在尹世杭身上的鞭子越来越系数,这身上有被打的皮开肉绽。他几次差点命丧他人之手,也没有受过这样严重的伤。如今他被自己的亲爹打的半死,实在是有些讽刺,打儿子这件事,尹江河还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我以为我只要变成男子汉他就会喜欢我,我以为我继承你的一切你看待我眼神就会不同。是我错了,不管我是什么样子的他都不会喜欢的,如此我还穿着这身衣服干什么,本来去就不喜欢。我不和你玩了,你打电话问问其他儿子,看谁能委屈一下回来接手。今天我就告辞了,以后……以后没事就不要互相给批次碍眼了。”
尹世杭握着尹江河的鞭子,鞭子上全是血,身上的衣服也被鞭子打破。父子在这一瞬间僵持着,这会儿林云芝从窗户上跳了下来。
她没有想太多,比如跳下来会不会死即便不死会不会受伤。出于一个母亲的本能,她只是想冲出来保护自己的儿子罢了。
“尹江河你疯了。”
看着体无完肤的儿子,林云芝差点没晕倒。因为心疼,她的身子忍不住的颤抖,她就在尹世杭身边,想要保住他或者轻抚他,可一看到他身上的伤这手就不知道该落在哪里。
她站了起来,无处安放的手掌最后落在了尹江河的左脸上。成婚以后,夫妻之间会有拌嘴和怄气,这还是他们夫妻第一次大打出手,出手打人的居然还是林云芝。
他忍受了丈夫装出来的体贴温柔,忍受了丈夫再外面风流随性,却唯独忍受不了他打自己的儿子。有事为什么不能好好说呢,非要动手,还打的这么严重。
孩子是她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出来的,他尹江河可没帮他出过一份力。他潇洒一夜过后,对生出来的孩子更是一点没有父亲该有的样子。
“他们兄弟之中你最中意谁?反正是不能选择小宝了。我这便跟他一起走,你要继承人你自己想办法的。反正你也老当益壮,再生一个也是问题。我给你的姨太太们腾地,你想怎么生怎么生,爱跟谁生跟谁生,别再祸害我的孩子了。”
尹江河怒目而视,这个妻子他一直宠爱有加,他是在外面有很多女人,可至始至终尹家只有一个当家主母,而这个人就是她林云芝。今天他不敢是打了一下儿子,怎得还弄的众叛亲离不成,何况他并未下狠手。
他看得出妻子眼中的决绝,这个家要是没了林云芝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尹江河丢不起这个人。他一项是把自己包装成是一个非常顾家的人,一个顾家的风流鬼,说出来可真是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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