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曾慕寒的脸蛋,四似乎在回想着什么,又过了一会儿,水木槿接着说道:“那花挺大一朵的,估计得有你脸盘子一样大。”
曾慕寒脸不大,是人家常说的那种巴掌脸。由此推断,那一定是大丽花无疑了。还特意染成黑色,这意图就是为了把案子和黑色大丽花联系在一起。可事实上,当初的侦探和警察并没有任何关于黑色大丽花的记录,就连报社都没有提起只言片语。
如果凶手真是未来人,处心积虑的模仿黑色大丽花案又是为了什么。他选择把楚不就当做作案对象,是不是意味着这人和他们同一个阵营呢。
“他是男的?你看清他长相了吗?”
水木槿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说道:“短头发,风衣皮鞋,是男人的打扮,至于长相,地痞流氓长得不都是一个样子吗,凶神恶煞。”
很难想象这样看着软糯的女孩子居然结过两次婚,还能保持一副少女的模样。
说到底,这件事还是没有定论,这人是谁曾慕寒还是不知道。
说实话,楚不就的死活曾慕寒是不在意,死了反而对国家对人民有益。尹世杭不明白曾慕寒为什么对这件事这么上心,这件事有什么好问的。
得知这件事没有定论,曾慕寒也不再追问,不过此后他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尹世杭看在眼里,对水木槿的反感更加严重了。他默默记仇,并没有当场发飙。
大约翻过两个山头,曾慕寒走的越来越力不从心。大杨不忍心看着尹世杭眉头紧锁,于是跟重伤员借了一匹马来,让曾慕寒骑马,大杨背着那人继续赶路。可不知为什么,曾慕寒的脸色反而越来越苍白。
“要不我背你?”尹世杭柔声道。
“我没事。”
曾慕寒嘴上说没事,可语气里全是无力之感。为了证明自己没事,曾慕寒艰难的挤出一抹比鬼还难看的笑容,勒紧马的缰绳朝着队伍的最前面跑去了。尹世杭叫他小心,他却不应,只是回过头看着他笑着。
也是奇怪,曾慕寒刚走,前后不过几秒的功夫,水木槿不知道又从哪儿冒出来,尹世杭只能用阴魂不散来形容她。似乎时时刻刻都在盯着他们,看似平静的眼神之下,总隐藏着一道道寒光。
“他身上没有任何伤口,你难道不想知道他为什么越来越虚弱。”
尹世杭冷哼一声:“说得好像你知道似的。”
冷不防的,水木槿空中轻飘飘呼出五个字:黑色大丽花。声音虽然小,但尹世杭已经清清楚楚的听到了。有一次曾慕寒做噩梦,嘴里一直念叨的就是黑色大丽花,醒来之后尹世杭问他什么是黑色大丽花,可曾慕寒什么也没说就搪塞过去了。
“这当然不是曾慕寒告诉我的,尹少爷你猜猜我又是怎么知道的。”
一改往日里柔弱的形象,此刻的水木槿如同寒冰附体,整个周遭都笼罩着一股寒气。
小白兔露出了凶相,尹世杭整个大灰狼也不再装绅士,众目睽睽之下就一把捏住了水木槿的脖子,用他们两个人仅能听到的声音恶狠狠说道:“等到了下一个到了营地,夜里三点不见不散。”
短短的一句话,若是换成另一个语气来说就会变得暧昧不清。很快尹世杭松了手,水木槿猛地吸入空气,反倒剧烈的可收起来。在一片诧异的目光中,尹世杭头也不回的自顾走了了。
没走几步,水木槿就在他身后用诡异的语气说道:“人家可等不及了。”
果不其然,又再次引起了大家的目光,不过这次大家的眼神似乎缓和了许多。
“原来是个倒贴门的。”
“长得不错,尹世杭为什么不喜欢她。”
“结过两次婚,把自己前夫搞得精神失常的你也敢要?”
……
流言的魅力不就是来源于现实又高于现实,水木槿确实在两次离婚伤透了前夫的心,可份觉得自己并没有做的多过分。相反,错的是那两个前夫才是。
尹世杭说道:“你们先走,我和水护士有话要说。”
等确保已经没有再能听见他们说的话,尹世杭才又开口说道:“说吧,你想要什么,还是我给你写一张欠条,你回茶陵跟我爸拿钱。”
“俗气!”水木槿并不恼,捋顺被寒风吹乱的头发丝,继续说道:“我想要的不过是看着你们生不如死罢了。”
听到这样的话,不在情理之中倒在意料之外。
恨一个人总的有个原因吧,总不至于她丧心病狂到随随便便就可以把两个毫不相干的人列为自己的仇人。但事已至此,追问原因根本就没有必要了。
“继续!”
原本尹世杭会以为她会继续说自己将要如何看着他们生不如死等等之类的话语,水木槿反倒说起了一些过去发生的事情。那些事情自己也充满疑问,再次被外人提起,尹世杭心底涟漪越来越大,很快就能翻出浪花来。
“一个身受重伤的孩子被扔进寒水里,从一个一个万丈高的悬崖跌落却完好无损,第一次如果是运气好,那么第二次呢,第二次的时候我们都是亲眼看见他从那里掉下去了。”
她像是古装里回来报仇的女鬼一样娓娓道来,在尹世杭心里激起的千层浪久久不能平复。
“所以这和黑色大丽花有什么关系?”
水木槿没有回答他,转而问道:“如果可以选择自己的死法,你是宁愿选择被淹死?摔死?还是被开膛破肚虐杀致死?”
心底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尹世杭的眼睛就像是盯着猎物的饿狼一样凶狠。他曾经以为曾慕寒被淹死了,后来的时候也以为他摔死了,可他还是好好的回来了。他不是没有怀疑过,但只要曾慕寒好好地出现在自己眼前,那些疑问就又消失不见了。
“开膛破肚虐杀致死?”尹世杭一字一顿吐出每一个字。
“要我说,他减肥成功,从一个丑不拉几的胖子长成茶陵第一美女,应该不单单是因为刻苦努力减肥的原因吧。”
看着尹世杭抓狂,她很是满意。所以不管尹世杭问什么,她偏不回答。
“这些仅仅只是你知道的,那些看不到的时候,你觉得他还摔过几次?掉过几次河水?吃过几次屎?”
那一刻,尹世杭的心底防线彻底被击溃,猩红的眼角划过两滴热泪。水木槿却是一脸得意道:“尹少爷不是很狂吗?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求我啊?”
扑通一声,尹世杭跪的很彻底,水木槿大约没有想到他动作这么干净利落。走了很远的曾慕寒,偶然转身,正看到这一幕,刚想转回来,缰绳就被大杨强行牵走了。
“你最怕的也不过是他会永远离开你,可他害怕的东西从不会让你知道的。可以死而复生又怎样,终有一天油尽灯枯之时,他就不会再回来了。你看看他现在的怂样,离你害怕的时间不远了,尹少爷,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着发狂的样子了。”
迎着水木槿洋洋得意扭曲的脸,尹世杭眼角擎着泪水,颤抖着说道:“开膛破肚虐杀致死这一说法从何而来?”
事实上,水木槿并不知道曾慕寒可以死而复生。只是恰巧楚不就被杀之时她就躲在一墙之隔的阴沟里,楚不就为了保命,把这些事情告诉给那个凶手。然而这样荒诞离奇的事情并没有保住她的性命,水木槿看清了楚不就整个被虐杀过程。
在落山时,她将曾慕寒打伤,如法炮制了楚不就遭受过的一切。被殴打、被划脸、被喂粪、被肢解、被掏去场子。一切黑色大丽花案被害人收到的折磨在楚不就和曾慕寒的身上再次体现,不同的是,前者一命呜呼,后者一命呜呼之后又死而复生了。
水木槿再疯狂也不会现在就承认自己虐杀过曾慕寒的事实,他还要看着尹世杭崩溃,看着他生不如死。
“在落山,我亲眼看到有人绑架了曾慕寒,不过我就躲在阴沟里,就那么看着他被打,被一分为二。然后被丢弃在路面的荒草堆里,可他是怎么回来的呢。”
水木槿巧妙的将目睹楚不就被害的过程转化成目睹曾慕寒被害这件事,两件事都发生过,只是移花接木了。尹世杭没有看出任何破绽,凶手就在眼前,本应是对凶手的报复,最后只变成对帮凶的愤恨。
“为什么不救他,为什么……”
“救他?这样做无非只会多一个冤死鬼,不救,反而两个人都会没事,你说是不是啊尹少爷,当然我的死活尹少爷是不在乎的,可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不救就是不救。”
不对,不对!
尹世杭心底突然想起,水木槿这个疯子既然是来找麻烦的,又怎么会将曾慕寒的事情告诉自己。瞒着他,然后伺机杀掉曾慕寒不一样能看着他生不如死。尹世杭知道真相后,只要好好保护曾慕寒,不再让他受伤害,那以后也能好好生活的。
他猛地一下站起来,不知所措的指着水木槿。
“疯子,你就是个疯子。”
“杀了我,这件事不就没人知道了。”
水木槿言语轻巧,如同再件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此话一出,尹世杭更加确信心中的猜测。
“你乖听话,我就把那些人的名单告诉你。”
“你最好把话说清楚!”
嗯!
水木槿朝着曾慕寒的方向看去,这次出来主要是为了尹世杭和曾慕寒,但也不仅仅只有他们两个目标。
“我就是把曾慕寒这个情况写在一张纸上,如果我死了,他们就会打开。如果你每帮我做成一件事我就告诉你其中一个人的名字。”
“第一件事?”
“爽快,等着吧。”
说完就跟上了队伍,留下尹世杭在寒风中伫立。
她倒是猖狂,还找了个不错的保命的法子。
很快他们都追上了队伍,曾慕寒早早的就在队伍的后面等着尹世杭。他不解好端端的,尹世杭为什么要给水木槿下跪。曾慕寒从马上下来,尹世杭一把就把他抱住了。
他那么用力的抱住曾慕寒,其实是在拥抱自己的全部身家,曾慕寒就是他的一切,他存在的意义。那么多还是第一次看着两个男人搂搂抱抱的,那又想看又不好意思看的。
“我送你回茶陵吧!跟我妈在一块,她会保护好你的。”
“你不要我了?”
“等打完战我就回去接你。”
“嫌我拖你后腿?”
“你要好好的知道吗!”
“我这身子是弱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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