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村这房子积灰挺多的，苏意然这几个月不回来一次的就算了，也未必会想着打扫。

林霁寒第一次来这里，苏意然先带她逛了一下，这里的房型和林家的差不多，就是房间多。

阳光正好，先把被子毛毯等东西拿出来晒晒。

两人来时总共带了两块抹布，两把扫帚，两把拖把，现在一共要打扫至上上下下11间房。

“呃……咱先从厨房开始吧。”林霁寒说。

两人从早上九点来的，分工打扫，其间歇了好几次。

“苏意然，我好像扫到你小时候的照片了。”林霁寒捡起来看。

那是十一岁的苏意然，小脸上嫩白满满的胶原蛋白。

照片不完整，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到床底下，被老鼠啃了小半。

扫的过程跟寻宝似的，总能在床底下扫到好玩的，有时候是一沓照片又或者一个娃娃，老鼠生活过得痕迹。

歇完了再攒足劲儿，一下干完就到5点了，只剩下把垃圾扔到垃圾桶里，苏意然没再让她干，自己去把垃圾倒了。

两人都没做饭的兴趣，便点了外卖。

晚上，两人懒得折腾回别的家，反正也打扫干净了，干脆在这睡。

“晒过的被子就是舒服，好软啊。”林霁寒来回蹭毛茸茸的被子，把脸埋进去。

苏意然端着杯水，走过来：“起来吧，喝点水。”晚上的饭咸。

林霁寒坐起来捧起杯子，咕咚喝下大半杯：“喝不完了，你喝。”

刚喝完水的小粉唇挂着些水，晾着，滋润着。苏意然弯身覆上她的唇，接吻。林霁寒极力的回应她，胳膊环上她的脖子，坐姿换成跪姿。

这种旖旎的气氛里，应该更进一步的事情硬生生被电话铃打扰。

“等会再接。”苏意然把林霁寒要推开自己的手拉下来，握着。

电话音停了又响，响了又停。

“好了，行了…唔…行了要接电话。”林霁寒羞着脸，双手扒拉着她的领子。

苏意然又亲了两下才放过她，把电话拿过来给她：“行了给你。”抬手摸摸她滚烫的脸，不自觉的笑着。

“喂，刘伯伯。”

苏意然喂给他一颗圣女果。

“哎霁寒啊，我刚才去你们家怎么没人，给你爸妈打电话也没人接才给你打的，咱村里有个老头昨晚没了，跟他家有关系的家人都通知过了，他们让我给你们通知一声，后天去他家吃饭。”

明天去吃大锅菜，后天去吃丧席，村里凡是有人去世，去世三天后下葬。其中家里会通知远方亲人来祭拜，村里的人就上钱吃饭，这是这一片的规矩。

跟刘伯伯谢过后给林母打了一个电话没人接，那边应该在热闹着，她就没再打。

准备关灯了，林母才把电话打来问怎么了，林霁寒把那件事说了。

林母：“哦，那后天我和你爸回去，到时候你拿三百块钱再带上小苏吧，咱们一块去。”

林母又说了点走亲戚的事，说三年不见两回面的大舅爷又在炫耀自己的大孙子啦，说二舅爷的外孙女考上大学了……

夜里，月亮谱出篇章，寂静是给出的鼓掌。是人们诉说心声恰到好处的环境

“苏意然，我妈说让我带你去吃饭，好想带你去见家长啊。”林霁寒平躺着，玩弄着苏意然的胳膊。“苏意然啊～苏意然～好喜欢你哦。”

林霁寒总是把喜欢和爱说的那么直接，苏意然猝不及防，乐开了花。

她情话不多，但会主动，就像现在，她吻了她，这是最直接的答案。

吻后，苏意然说：

“明天带你见家长。”

林霁寒以为她只是说说，衬托一下情景，没想到第二天醒来她就准备好了长炮，纸，煮好的方肉块，几个圆馒头，带她上坟。

两人走路去的，五分钟就到了。

“好快，我该说点什么，或者做点什么，紧张啊。”林霁寒搓手。

“什么都不用做，看着就好。”苏意然拉过她的手，安慰。

地里空落落的，只有没化完的积雪。

苏意然找块砖放在坟头，蹲在地上把肉拿出来放在砖上，再旋数着黄纸，打火机“咔哒”一声窜出火苗，纸开始燃烧，再拿起一把炮点着引火线，苏意然一手扔到空地上，随着一声噼里啪啦，震耳欲聋。

苏意然牵着林霁寒的手，默默的看着，默默的等炮声停。

“爸妈，爷奶，这就是我之前跟你们说的，林霁寒，现在是女朋友了，领过来给你们看看，她很好，很乖，会做饭，会等我回家，我爱她，会给她我有的所有，会绝对忠诚。”

第二天，林父林母大中午才赶回来，先让林霁寒给他们占座。

林霁寒只占到了靠墙的大圆桌，只剩下这个位置了。一桌上坐8个人，另外三个是刘伯伯一家，还有一个是林霁寒邻居家的姑娘。

“苏意然，我想上厕所。”林霁寒侧着身子，和她偷偷说。

“走。”苏意然把瓜子一手揣兜里。

“姐姐，麻烦你帮我们看一下位置，谢谢。”林霁寒跟旁边的姑娘说。

解完手出来，外面没人，估计都去看祭拜了，唢呐同话筒一响，镇的耳朵痒。

苏意然把她抵在墙上，低声说：“怎么没听过你叫我姐姐，都是直接叫名字。”

“叫声姐姐听听。”

“你……流氓啊。”她第一次见苏意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耍流氓，嘴里呼出的气尽数扑在她耳朵上，一阵酥麻，她要抬不起头了。

“叫姐姐，我要听。”

林霁寒三秒不叫就亲她一下，看着对方一点点软下来，这样挺好玩的，林霁寒不经逗，她知道。

直到听到一声“咳”，那声音林霁寒太熟悉了，她立马推开苏意然，力气大的吓人，像能单手提起一件矿泉水那样。

苏意然往后退了几步，快摔到地上，看到人那一刻迅速站直溜了，咽了咽口水：“阿姨……”

林母瞪了两人一眼，说：“也不闲这厕所臭！出去！还想看我上厕所啊！”

林母说话跟吼似的，两人心里颤了颤。

玩大了。苏意然心想。

林霁寒是准备在这两天挑个日子，和林父林母说清楚她和苏意然的关系，现在还没准备好，意外就来的这么突然，看到林母那一刻她脸一下子白了。

“没事，我的错，一会儿就把责任先往我身上推，而且这里人多她不会说你。”苏意然牵过她的手，希望能给她点安慰。

她俩往位置方向走，大老远就看见林父靠在枯树上等她们，像预料到事情的发生的，在等结果。笑嘻嘻的等她们走近，近时问：“出来了？还是被你妈逮到了？”

“爸你笑什么？”她心虚又不解：“逮什么？”

林父皱眉，斜看她一眼：“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嘴硬，不诚实啊，还能逮什么。”林父朝苏意然扬头：“和小苏谈恋爱呗。”

林霁寒想顺地石化。

她爸怎么知道她谈恋爱的！怎么知道她和苏意然谈恋爱！知道了还接受这么坦然，好歹让她准备一下啊，想晕。

他们坐下来，林父给她说：“你那次考研考试，我和你妈偷偷去过你考试的学校，想给你个惊喜，结果到的时候就看见你和小苏搂在一起亲，当时有些失望生气，懵懵的又回来了……”

其实不止，后面的林父没说，回来后他们对这件事乃至那画面难以接受，恰好看见刘伯伯儿子寒假回来，找人家借了有关同性恋的书，刘伯伯儿子也给他们普及一些关于同性恋的知识，在得知同性恋不是病后，两人才呼出一口气。

林霁寒是他们从小看到大的，但并没有教过她任何方面的知识，是他们的失职，他们不怪她，虽然一时难以接受，只要她开心就好，其他的无所谓。

“爸……”林霁寒拉着林父的手，激动的无言以表。

“你和小苏在一起了，我和你妈也放心，小苏这人不错，可别亏待了她，你那坏脾气该收敛的收敛点。”林父语重心长。

林霁寒这边激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苏意然晾在一边，现在她都不敢看林母了，跟对象耍流氓被对象的妈抓包，这大概是她这一生最尴尬也最难忘的事了，真的给她最重的留了阴影。

服务员上了瓶酒和果汁，苏意然挨个给他们倒。林父干焖了两杯酒，才开始吃菜。

“叔叔，我以果汁代酒敬你。”苏意然端着满满一杯果汁。

林父：“好，我干了。”

“小苏啊，和我们家妞在一起后可不敢欺负她，不能打她，她单纯，不骂人不打架的可安生了，你是她谈过的第一个对象，这我们都知道在一起了要好好的。”林父喝醉了话多，但也都发自内心：“还有，林霁寒，人家脾气比你好，你不能仗着这一点欺负她。小苏，林霁寒要是欺负你打你，背叛你了，回家我和你阿姨给你做主，出轨，这是在我们林家绝对不允许的！”

最后一句话林父几乎是喊出来的，听到的人都好奇往这边看。

“吃你的菜吧，丢死人了。”林母给他夹菜。

林父林母都是农民，对同性恋这种东西一概不知，但他们知道女儿开心就行，不希望她跟自己一样，被各种事困得满脸愁容。

林父最后是被刘伯伯和他儿子一起扛回家的。

林霁寒：“没想到他们会同意。”

苏意然：“他们很爱你。”

不好意思，来晚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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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 2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