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母去年买过一批鸡娃子，第一次养这种东西手无足措，虽然喂过药但还是死了不少。只剩下四只公鸡，一只母鸡，母鸡从去年冬天开始下蛋。前几天吃了一只公鸡，家养鸡的鸡肉比量产鸡的鸡肉要好吃，有嚼头。

今天恰好是大桥上会的日子，林母骑个三轮车带着俩小闺女去赶会。

白杨风姿卓越的站在路边，两人坐在小三轮上抹防晒霜，凉风瑟瑟。这个会原先在东边的大马路上近两年才迁到这大桥上，会的时间在每个星期的星期日下午人最多。

鸡贩和猫狗鸭贩在一条道上。

林母冲鸡摊老板问：“乌鸡怎么卖？”

鸡摊老板回：“9块一只。”林母转身往别的摊子上看看。

苏意然和林霁寒，坐在一个猫摊前，帮摊主人看一会儿摊。

林霁寒伸着指头逗小猫玩，小猫使着奶音“喵喵”叫着。苏意然在旁边接电话：“明天去青岛？……行吧，没事没事空运过来也行，我这边注意点……行，那你路上慢点，好，拜拜。”

等她电话挂了，林霁寒问：“周恪恪啊？”

“嗯，她说明天去青岛照顾不了俩家伙了，直接把那俩家伙运过来，让我注意看着。”

“怎么运？”

“她有个直升飞机，还有固定的机长。”

从苏意然说这句话开始，咱小林的眼睛瞪得溜圆水灵，小嘴张着没合过。

“富豪竟在我身？！”短短几分钟，脑子给干烧了：“世界上多我一个富豪不亏啊啊啊。”

苏意然看她的样子着实可爱，往她嘴边凑，赶快亲一口：“爱我，我给你当免费劳动力。”

“算了，舍不得。”林霁寒往她脸上蹭。

林母买了5只乌鸡，7只小红公鸡，8只小黄母鸡，两只小家伙要来的事情在回去的路上林霁寒跟林母说了，林母只说只要不动我这鸡娃子干什么都行。现在鸡娃子最重要。

“放心吧，阿姨我那猫你让它往东它绝不敢往西。”王八蛋那傻憨可不敢保证。

“就是就是可听话了。”林霁寒附议。

今天晚上苏意然做饭，回家后林母安置下鸡娃子就跟林父去牛场忙活，做好饭后，林霁寒骑着小电车去送，她回来两人再吃。

去接两家伙的时间定在下午1点，在柘城郊外等着。

“我还没在现实中见过直升机。”林霁寒搓着手，有些紧张。

“我也没见过，等会儿来了多看两眼。”苏意然给两人打着遮阳伞，太阳底下又晒又闷，因为近就没开车，晕！

不远外，由远及近的直升机停在她们上空，脚下的尘土顿然飞扬几米外两人往后退。

周恪恪估计已经上了去青岛的飞机，直升机上只有机长和笼里的小家伙。

“小姐说把东西送到后让我拍个照片发给她，麻烦两位配合一下。”机长把笼子递给她们，自己掏出手机拍了一张。

机长比较酷，话不多效率高，拍完后上了直升机扬长而去，留下阔天的蓝和两人的懵逼。

“……就完了？”苏意然说：“我还没看够嘞。”

“可能人家也热，走吧，骑上咱的小三轮回家。”

见到两人闻到熟悉的味道，俩家伙高兴的活蹦乱跳，只是笼子限制了活动范围。

林霁寒提着王八蛋那笼子往车上放：“嘿——”提不上去：“嘿——”还是提不上去。

“我来吧。”苏意然把小王八蛋放到车厢，再提这王八蛋的笼，林霁寒帮衬着抬底下，忙活一身汗。

苏意然开着三轮，林霁寒坐她旁边，小腿翘在杠上，爽疯乱窜。

风把额前的刘海往上或者脑后乱吹，苏意然时常熬夜掉发加上上年纪，有点显秃。

王八蛋和小王八蛋一个房间，在苏意然林霁寒对面。

晚上接近6点时整个村里停电了，村群里说得等到明天早上10点来电，幸好林家吃饭一直都早，不然得像别家点蜡烧饭。林父林母睡牛场，牛场有个大的发电机不过没什么用。

房顶很凉快，小风吹着，树叶“莎莎”响。

铺块大凉席躺在上头，再点根蚊香，困时闭目歇息，不困就赏天上景色，若不介意别家房顶也有人，可以接个小吻。

林霁寒看着天上的星星，说：“苏意然，我睡不着。”

“我也睡不着。”

眨巴眨巴眼睛。

林霁寒突然坐起来，俯视着苏意然说：“咱去偷枇杷吧。”

“哪有？”

“去会上的那条小路边有，很大一片，这个季节都熟透了，灿黄灿黄的，肯定很甜。”

听她这么一说苏意然也来了兴趣，两人拿着手电筒下楼找袋子，厨房抽屉里袋子多，大多都是塑料袋。

“不行，有声音，找个布袋子。”林霁寒把她手里的袋子重塞回去，“小声点，别把它俩吵醒。”

两人蹑手蹑脚拿着长镰，开着小三轮出发，凉风“嗖嗖”吹着，林霁寒扭着身子靠在苏意然身上，把塞在短裤兜里的汽水拿出来，还有一根被强行折叠的吸管。

夏天和汽水缺一不可。

汽水是玻璃瓶的那种，林霁寒用大门牙一口将瓶盖咬下来，插上吸管，先递到苏意然嘴边，她喝完了自己再喝。

林霁寒：“前面路口右转。”

月光轻洒在路上，天亮后又不露痕迹。

枇杷林在一圈栅栏内围着，栅栏出口有个小房子留给看守员住，不过这个小房子显旧，而且晚上路过这里几次都没见点灯或者有人，可这么大的枇杷林怎么会没有人要，所以林霁寒，大胆实践一番她的猜测。

她接过车把，把车停在小屋前，一会儿不论怎么出来都好直接上车。

“走吧。”林霁寒：“慢点。”

苏意然打开手机灯照着路，手电筒太亮不容易行动。

也是，这么大的琵琶林怎么会没有人要，小屋前连接着栅栏封得很死，又找不到出口，正当两人说要回去时手机灯照到一撮白毛，怎么看都像王八蛋的毛，顺着毛往右再照着……

“王八蛋！还真是它！”林霁寒不可思议地看着苏意然。

两人的眼神里都饱含震惊。

苏意然上下打量那家伙，还真和王八蛋一模一样，不过鼻尖带着湿土：“不知道小王八蛋有没有跟来……”

苏意然正说着，王八蛋突然汪一声，头晃着，像是在摇头。跟动物待在一起时间长了，有些神奇的默契也在慢慢养成。

苏意然被它这一声叫的更惊了：“小声点啊祖宗。”

王八蛋突然开始向左走，也就是她俩的右边，两人跟着它走，果真看见一个开口，蹲着就能过去，林霁寒先过苏意然随后。

“慢点别刮着。”林霁寒给她扒拉着栅栏边。

进去之后才知道这琵琶林有多大，林霁寒这种在多个相似处的地方会迷路，方向感差到没有的人伸着小手紧抓苏意然的衣服，跟着苏意然走。

姥姥家也有一小片的枇杷林，小时候每每暑假林母都把她送到姥姥家，那时候顽皮不听话，吃过早饭就爬到枇杷树的树杈上，姥姥找她找的心急，姥爷喊她喊不应，找到时她在树杈上睡着了，老人家哭笑不得，说教不管用又不舍得打。

林霁寒伸手拽一颗头顶的枇杷，看她黄登登的没防心咬一口，结果酸的整张脸皱在一起。

她看向苏意然，苏意然正牵着王八蛋摘枇杷。

她走过去，说：“你尝尝这个，可甜了。”

苏意然看她笑的怪甜，就着她的手咬一口，被酸的猝不及防，随后就听见林霁寒那小没良心开朗的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苏意然被她的笑吸引，嘴角禁不住弯了，上前，堵住她的嘴，那口酸果被她运过去，林霁寒又运回来，最后还是苏意然咽了。

逛的时候还意外的发现一个桑葚林和枇杷林挨着在同一个栅栏里。

苏意然说：“别往里边去了，一会儿该迷了。”

林霁寒：“好。”

桑葚又大又甜，颜色最重的甜度越高。

林霁寒：“咱逛了这么长时间，也没见一点星火，平常也没见这里卧虎藏龙这么大。”

这句话刚说完，下一秒手机灯照出一个“鬼脸”在不远处，桑叶挡着看不清楚，只见脸上大片红还有点帅。

林霁寒：“啊！”

苏意然：“啊！”

紧接着，“鬼脸”：“啊！”

三人叫了一会儿，又停下，“鬼脸”打量她们，觉得陌生刚想说话就见一个女的拉起另一个女的的手说：“跑啊！”

还有只傻狗蹲在地上对他笑着摇尾巴。

等他缓过来才发现那两人是来偷东西的，倒是这狗傻了吧唧，他转身，把狗牵到栅栏出口新的小屋，栓在门外。

“等会儿慢点，没追没追！”林霁寒被她拉着跑，有点缓不过来气。

苏意然缓缓停下，看着林霁寒相视一笑，偶尔干点这种事倒也不错。

林霁寒问：“王八蛋呢？”

“没跟过来吗？”

“……没吧。”

这傻狗该傻的时候不傻，不傻的时候主动请缨跟着敌方去了军营，为了避免惊动敌方，两人压着嗓子喊：“王八蛋——”，重返原路回去找。

一直返到她们开始跑回来的点那里，一根毛都没看见，结果灯往地上一照，一串的狗爪印子往敌方军营去，两人才明白，投敌去了呗。

林霁寒：“这下怎么办？都快一点了。”

苏意然想了想，说：“走，我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