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们好不容易把这个林家小公子找到了,不会后面还有什么把戏等着吧?”高大武垂头丧气跟在后面。
高宴把手上的两个喜盒递给高大武:“拿着,我去看看……”
“哎哟!”
隔壁不知哪里突然传来一声呼痛,听着是年轻的男子声。
高宴耳尖,循着声音迅速绕到隔壁去看。
但一楼和二楼并没有看见任何异常。
“看什么呢?宴哥,有什么发现吗?”
高大武也跟过来,脑门急得皱成一团,现在要是他弟在就好了,脑子肯定比自己好使。
“不慌,先逛一圈”。
高宴收回看向二楼的视线,从头开始逛。
他顺着厅室一间一间看,每个房间里面都很安静。
但是,这个林雾齐真的很绝,过厅和过厅房间布置一致还说得过去,但每栋楼的房间都一样就过分了。
他盯着房门口的滴水观音盆栽,真想一脚踢飞。
当然,几圈下来,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
比如他们凭着气味找到了茅厕和厨房,都在宝瓶门旁边的院子里。
而且这两个地方的门处于敞开状态,频频进出有人。
“宴哥,我快绕晕了”。
探查过厨房和茅厕,他们又回到前院,在准备逛第三遍的时候,高大武咆哮道。
他越走越丧气,第一次进这么大户人家,本来是高高兴兴想赏心悦目一番,现在又觉得一个宅子能有如此多的房间,令人崩溃。
高宴笑了笑,估计林雾齐也是这么想他们这些土包子的,觉得他们肯定没见过世面。
绝对不会很容易就把他找出来。
不过,不好意思。
虽然他祖上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总去过景区旅游,多少名人故居,他去得多了。
比如他发现张居正故居等等,和林家这间大致布局就很相似。
他们依次经过了过厅、主厅,最后三进的厅肯定是内厅,在古代多为女眷居住。
至于旁边那个布局造景的肯定是花房和对照厅这些。
“公子,你说林雾齐大概率住这儿?”
高大武跟在高宴身后,盯着内厅二楼的窗户。
高宴没点头,只说:“一般来说,大户人家的小姐和非长子的儿子都住这”。
“那咱们上去?”高大武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上内厅开门,算极限二选一。
正常情况下,是这样。
“等等”,高宴拉住高大武,这次他并没有把握。
因为难就难在,林雾齐肯定不会按常理出牌,老老实实待在内厅楼上,等着他们上去。
“先去厨房看看”,高宴长吐一口气,转身离开内厅。
他循着鼻尖的食物香气又绕回厨房,站在门口没进去,盯着灶台上的铁锅。
灶台师傅正揭开锅盖,搅拌里面软乎乎的羊肉。
羊肉和骨头连在一起,感觉都不用咬,筷子稍微扒拉一下,骨头就要从肉里滑出来。
“师傅,羊肉看起来真不错,在哪里买的?”
高宴靠近灶台,笑问灶台师傅。
灶台师傅侧头瞧了眼高宴,又看看他身上的喜服,大大方方道:“野水坝的咧,今早天还没亮,现杀送来的。”
“一定很贵吧?”高宴追问。
闻言,灶台师傅“噗嗤”笑了:“是很贵,但对员外家来说不贵”。
说着,他两只手腾出来比画:“野水坝的羊肉一百二十文一斤,可以买三斤猪肉。”
“乖乖,我们家一个月能吃一回猪肉就阿弥陀佛了”,高大武瞪大眼睛,咽了咽口水,小声对高宴说。
高宴虽然饿,但此刻并无食欲:“听说林员外和林夫人不在家中,这锅羊肉不会是专门招待我们迎亲队伍的吧”。
“真……真的吗?”高大武眼睛都亮了,期待地盯着灶台上腾腾热气的羊肉。
“哈哈哈”。
灶台师傅连着周围几个厨房的帮工都捂嘴取笑高宴如此不要脸皮的言语。
“二位想多了,我家小公子自幼不爱荤腥,除了一口羊肉能入嘴,这锅自然是专门烧给他吃的”。灶台师傅挥手解释。
人就怕比,林雾齐真是戏本儿里写的,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
高宴点点头,一点儿也不觉得尴尬:“哦,原来如此”。
“没见过世面,就不要张嘴闹笑话哈哈哈哈”。切菜的帮工还在取笑他。
高大武听到他们的笑声,脸唰一下红了,扭头见高宴还盯着铁锅,扯他胳膊要走:“别馋了,宴哥。走吧!”
高宴嘴角上扬,跟着高大武离开厨房,半带安慰地拍拍他胳膊:“我不是馋嘴”。
高大武不解,“ 那问他们这么详细做什么?”
“只是抓到了一只馋嘴的猫,高兴而已”。高宴抠了抠冻疮。
这只馋猫此刻正站在窗边,窗口对着隔壁的宅子,一心一意欣赏他刚擦好的瓷杯。
三勤也不知道自家公子要盯出个什么花儿来,闲得无聊,端起桌上吃了半碗已经冷掉的羊肉羹:“公子,我去厨房换一碗吧”。
“嗯”,林雾齐放下杯子。
“等等。”他忽然看向房门方向,如墨画般的眉毛轻皱起来。
外面竟然传来了脚步声,向着房门靠近,越来越响。
三勤也被他弄得紧张兮兮起来,连忙踮脚凑到门口听。
啥也没听到啊。
“公子你别疑神疑鬼的,他们一时半会儿绝对找不来,”三勤站直身体:“况且谁能想到你缩在我的房间呢”。
林宅下人住的耳房都在左右两边走廊最偏僻狭窄的地方,里面只够放两张床,一个小木桌。
三勤是个哥儿,又是伺候林雾齐的,自己单间住。
林雾齐下巴微点,也许自己是有点多疑。
高家这三个毛头小子绝不会这么快在偌大的林宅里找到自己,也绝对想不到自己会躲到耳房里。
林雾齐松口气,又端起瓷杯准备再擦点油。
“委屈林小公子在里面待这么久,是我们高家人的错,让你久等了”。
房间外,响起高宴有点儿轻佻上扬,略带调侃的声音。
林雾齐眼底震动,“唰唰”站起身,袖子底下的手捏紧,声音嘶哑道:“三勤,去看看”。
“嗯”。
三勤悄悄点头,走向门口。
房门拉开一条两指宽的缝隙,他看向门外,惊呆了。
高宴抱臂站着,正盯着门缝处露出三勤的眼睛,吓得三勤立马移开眼。
三勤一不小心又看到了高大武。
他跪在地上,正像哈巴狗似的在地上嗅。
高大武嗅的地方正是……自己早上刚打碎的羊肉羹!
地上留下一摊一时间处理不干净的油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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