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贤一家搬回城里后和亲友来往方便多了,阎如谨回来看诊,他就带着吵着要见谨叔的豆包儿来看望阎如谨了。
豆包儿见到一向疼爱他的谨叔,又是好一番泣诉。只听他一面之词你会觉得这孩子和落入坏皇后之手的白雪公主有的一比,不从那个家逃离出来,早晚会被活活打死。
凤贤翻白眼翻的眼皮都快抽筋了,对揉着豆包儿的小脑袋心疼安慰的阎如谨说:“谨哥,你别心疼他了,看他写个作业能去我和庄琦半条命,我半条,他半条,一个人上真能被他活活气死,你要心疼还是心疼我吧。”
“给他点时间,就算是刚套上缰绳的小马驹,也不能上来就使鞭子,总要给他一个适应的过程。”阎如谨知道豆包儿调皮,也不主张惯孩子,但听小家伙哭诉了那么多,还是忍不住劝了凤贤几句。
“你不知道他有多能作。”诉苦的变成了凤贤,“为了逃避写作业满地打滚我就不说了,那都是家常便饭,每天送他上娃娃车就费老劲了,我得答应他一堆条件,他才答应不在路上作妖。到了幼儿园表现如何要看他心情,他心情好就配合老师工作,他心情不好就作的所有老师都心情不好。要不是怕得罪凤家,幼儿园早把他劝退了。”
阎如谨低头看腻在自己怀里的粘豆包儿,粘豆包儿并不狡辩,只抬起小脸回以无辜的眼神,阎如谨只能无言的揉揉他的小脑袋。
“最可气的是他还到处告黑状,那天跟你告完状,他自己收拾了一小书包零食玩具,说去给你做儿子。”凤贤说着都被气笑了,“我说你出去我就关门,你再想回来我们都不要你了。他一点不含糊,开门就走,还是蹦跶出去的,可给他美坏了。他不知道庄琦悄悄跟着他,也不害怕,看到出租车就招手拦。司机以为他走丢了,想送他去警察局,他说他要坐车,还知道打车要付钱,问司机能不能用巧克力抵。”
阎如谨哭笑不得,揉着鬼灵精的小脑袋劝导:“豆包儿,以后不能自己乱跑了,跑丢了就再也回不了家了。”
豆包儿:“我没有乱跑,是来找谨叔的。”
阎如谨:“你知道谨叔在哪吗?”
豆包儿:“知道,上次来看谨叔的时候,小五和掌柜说过,我记下来了,花园街113号。我还记得谨叔的电话,可以让司机叔叔打给你,不会走丢的。”
不得不说,这颗古灵精怪的小脑袋是真好用。一家三口上次来阎家别宅还是凤楼受伤住院时候的事,庄琦开车,凤贤跟他说了一遍地址,豆包儿就默默记下了,时隔这么久居然没忘。
阎如谨诧异地问他:“那时候你还没上幼儿园吧?你记谨叔家的地址干什么?”
豆包儿有点幽怨:“小五说把我送给你的,说了很多次了也不送。”
阎如谨:“小五,这样不行,以后别在孩子面前乱开玩笑了,他分不清什么是玩笑什么是认真的,他都会当真。”
凤贤苦笑道:“我已经反省过了,也和他解释了,他心情好的时候就当没这回事,心情不好就拿来翻旧账,我也没辙。往宽心处想,至少他记得你的地址和电话,万一哪天走丢了,只要不遇到人贩子,就能被送到你这来。”
阎如谨仍不放心,把腻在自己怀里的小豆包儿转过来,又是哄慰劝导,又是耳提面命,深怕他哪天一个心情不好悄悄离家出走跑丢了。
凤贤这个正格的家长反倒成了应声虫,在旁边配合表示舍不得他去给别人做儿子。心说你气人的花样这么多,我哪能放你去折磨别人?太造孽了,说不定会遭报应的。
阎如谨留了父子俩吃午饭,凤楼过来的时候,阎如谨在带孩子,凤贤在厨房里做饭,秋姨帮忙打下手。
豆包儿:“四伯,你怎么来了?”
凤楼乐:“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你怎么来了?”
豆包儿:“我来给谨叔做儿子呀。”
凤楼:“……”
豆包儿:“我开玩笑的。”
凤楼被小侄子逗笑了,把路上买的花交给阎如谨,抱起豆包儿掐了下他的小脸蛋:“把你能的,几十斤的小玩意儿还学会开玩笑了。”
豆包儿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我也想认真呀,他们不同意,小五舍不得我走,谨叔要出去工作,没时间给我做爸爸。”
凤楼笑说:“你爹呢?我去问问他有多舍得不你。”
话音才落,凤贤就端着一盘油亮的红烧排骨走了出来,见到四哥习惯性嘴欠:“闻着味来的?狗鼻子就是灵。”
凤楼:“滚!”
凤楼刚从市局开会回来,制服笔挺,英气逼人,却镇不住弟弟。
“狗嘴吐不出象牙。”凤贤甩他个白眼,端着排骨去了饭厅。
豆包儿忽然咯咯的笑了起来,凤楼问他笑什么,他只是摇头,等到下了地,他偷偷跟阎如谨说:“四伯刚才好像在汪,好好笑。”
阎如谨抿了抿唇角,笑的很含蓄。alpha嗓音低沉,被烟草熏烤的略显暗哑,那声瓮声瓮气的“滚”确实像大型犬类“汪”了一声。
凤楼不明所以,不过看到阎如谨笑,心里就舒坦:“笑什么呢?说出来,让我也笑笑。”
豆包儿怕挨揍,忙道:“谨叔,不要告诉他!”
阎如谨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会保守秘密。
凤贤把菜端到餐桌上摆好,回厨房时经过又嘴欠:“带盆了吗?”
凤楼:“滚!”
豆包儿乐得不行,忘了压低声音:“他又汪了他又汪了。”
凤楼终于知道他们两个在笑什么了,板起脸唬他:“嘿,你个臭小子,你爹挤兑我,你也挤兑我,找揍呢?”
豆包儿像只灵活的小胖猴子,一下子蹿进了阎如谨怀里,有恃无恐的犟嘴:“你自己说的,说出来让你笑笑,我说啦,你笑呀。”
凤楼被气笑了:“我说你像狗你会笑吗?”
豆包儿想也不想的说:“我又不像。”
阎如谨忍俊不禁,这孩子太逗趣儿了,真能给他做儿子的话,说不定能治愈他的抑郁症。
凤楼看着和侄子笑成一团的阎如谨,心想:像什么都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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