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瓷罐

晚饭后,祀茶和芳容容一起去了夜市,逛了一圈带了一堆吃的回来。

“我先上楼了,逛了一圈,泡个澡舒舒服服追剧。”

“好,你去吧,剩下的我来收拾。”

“嘿嘿,茶茶最好了,木马!”

祀茶目送芳容容上楼,听见关门声,将大包小包的吃的分类包装好,放进冰箱。

客厅里静悄悄的,芳容容不喜欢有人守着,佣人们都住在别墅外面的员工房里。

她回头看了眼昏暗没开灯的大厅,关上冰箱门,皎洁的月光透过两层高的落地窗洒进来,给木制的地板镀上一层凉润的银光。

“祀茶,有动静了,在二楼左边。”

“好”

耳朵里穿来徐志的声音,祀茶拿着饮料的手顿了一下,随意抚了下刘海,自然地朝着楼上走去。

“再走五十米的样子。”

祀茶停在芳容容的房间面前,房间的芳容容似有所感,俩人几乎同时抬头,隔着一扇门视线相对。

“等等,旁边一点。”

徐志半天没有听到祀茶的声音,盯着电脑里的数据,小声开口。

祀茶脚步放轻,看了眼芳容容隔壁的房间,那不是芳容容给她准备的房间吗?

她转动门把手走进去,房间的物品摆放还是她记忆里的样子,并没有人偷偷来过的痕迹。

“你说的是芳容容给我准备的房间,可我并没有什么感应?”

“她给你准备的房间。”徐志楞了一下说:“下午检测的时候并没有显示,你们出去的时间可能有人进入了你的房间。这边的检测显示在你大概四五米的地方,你先找一下。”

徐志眼帘微沉:“芳容容应该知道你是来找东西的,你自己注意安全,我们的人就在别墅外,察觉到不对劲喊我们,找个安全点躲起来。”

“好”祀茶并不相信芳容容会伤害她,一种说不上来的直觉。

她走了几步,没来由地心跳加速,懒散的神经被什么挑起,处于一种极度亢奋的状态。

她左右看了看,目光落在柔软的大床上,蓬松暖白的床被凹陷了一角,看上去像是手撑压下去的。

祀茶皱着眉神情紧张,她上前抓住一角掀开被子,露出一个青花瓷矮胖的瓷罐。拿在手里不过巴掌大,瓶口处的黄符被盖子压出褶边。

徐志等了一会儿,耳机里传来祀茶难以相信又异常冷静的声音,平淡的话语带着微不可察的颤音结尾。

“我在床上发现了一个罐子,上面贴着一张黄符。我感觉心跳好快,莫名兴奋!”

徐志和同事相视一眼,声音沉稳:“你先别打开,拿出来找我们。”

祀茶摸着狂跳的心脏,一种从未体验过的亢奋充斥着她的大脑,有种想要破坏的冲动。

她紧张的越来越口水,神经紧绷,转身想要去找徐志,却和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半开的门口,悄无声息望着她的芳容容四目相对。

“容容”

芳容容脸上没有一丝心虚,反而一如往常笑的灿烂:“茶茶,你手里的罐子哪来的?”

祀茶条件反射地把手背在身后:“那个,床上捡到的,有什么事吗容容?”

“哦”芳容容声音平静,笑容不达眼底,她笑着走上前,自然地朝祀茶伸手:“那个是佣人给我准备的润肤油,可能我们俩的房间挨得近,弄错了,给我吧。”

祀茶握住瓷罐的手指不由得收紧,她故作自然的拍开她的手:“这么好的东西也给我用用呗,你让他们在准备一个不就行了。不是在追剧?”

“这个方子是我专门找护肤专家配的,很多药材都要现磨,哪有那么容易。”

芳容容水亮的眼睛不经意扫过祀茶紧绷的脸庞。这个傻子可能自己还没发现,她一紧张或者一说谎,小脸就红温。

“你喜欢我们一起啊,走。”

“啊?”

懵逼的祀茶直到温热的水汽喷洒在脸上,才反应过来。不是要拿着罐子找徐志吗,怎么变成了两个人一起泡澡了。

“茶茶,快来啊!”

芳容容坐在宽大的圆形浴缸里,瓷白如玉的双腿在粉色泡沫的温水里上下摆动,美的像一只粉色的美人鱼。

“要不你先泡。”

“害羞啥啊,又不是没见过,快来!”

“哗啦~”

祀茶尴尬地双手环胸,身上的裤子被芳容容拨起水花打湿,她在芳容容调笑的视线下,一点点褪去衣服。

俩人面对面而坐,祀茶的皮肤不像芳容容精心保养,对比之下显得粗糙泛黄,更显得她肤白貌美,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来,我来给你抹润肤油。”

芳容容像是没有察觉到祀茶眼底的自卑,她随手打开瓷罐,一股沁人心脾的兰花香在水汽弥漫的浴室里扩散。

祀茶感觉太阳穴刺痛凸起,身体不受控制的躁动难安。

“很香吧,还是你最喜欢的兰花香。”芳容容从瓷罐里挖出一块乳白色的膏体,肌肤接触的部分被掌心的温度融化,呈现出诱人透亮的油光。

祀茶的意识被闷热的水汽弄的有些迷糊糊的,她下意识点头,并没有注意到芳容容话里有话。

微凉的膏体在掌心晕开,涂抹在祀茶的肩膀和手臂上,带来微微灼烧的刺痛感。

不过很快就被沁入肌肤的凉润取代,感觉从皮肉到骨头的酥酥麻麻,舒服到脊椎颤栗。

“容容,这个涂上去冰冰凉凉的好舒服,我帮你也涂点?”

“好啊,你帮我涂在背上吧。”

芳容容表现的太过自然,以至于让祀茶有种,找错了的错觉。

她伸手在瓷罐里挖出一块膏体,正要涂在芳容容光滑白净的后背上,视线一滑。她踉跄的起身抓着芳容容的肩膀,单手撑着脑袋,莫名的头晕目眩。

“哗啦~”

浴缸里的水溅出光滑的缸壁,芳容容转身看见祀茶双目昏沉的样子,连忙扶住她。

“茶茶,你没事吧。怎么了?”

“没,没事,可能坐太久了,起来有点晕。”

“你坐好,我开一会儿换气。”

“嗯”

祀茶的视线跟随芳容容移动的身影,她侧脸趴在浴缸上,周身被温暖的水流包裹,舒服又疲惫。

芳容容转头对上祀茶昏昏欲睡搭拢的眼皮,笑容宠溺。

“茶茶,泡澡睡觉可是很危险的事情哦。”

“容容,我好困啊。”祀茶慵懒的打了个哈气,随口道。说着就要从浴缸里起身出来,却感觉双肩猛然一沉。

祀茶瞬间被冰冷的手指惊醒,她看着芳容容打在肩头的手,懒洋洋地抬手覆在她的手背上。

“容容,我真困了,你先泡吧。我冲一下要睡了。”

“你不是来找东西的吗?”

芳容容一句话瞬间把祀茶的瞌睡虫吓醒,一股凉意直冲天灵盖。

“啊,找什么?”祀茶眨了眨眼睛,故作茫然的反问。

“茶茶”芳容容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伤感,她望着那双熟悉清澈的眼睛,嘴角扬起一抹阴森诡异的弧度。

有点防备但不多的祀茶,被芳容容粗暴地按住肩头压进满是泡沫的浴缸里。

“哗啦~呼啦~”

“唔...容容咳咳...唔嗯....”

“茶茶,别怪我,这都是为了你好。”

翻涌溅出的水花和慌乱甩动的手臂交叠闪现,祀茶抬脚蹬着浴缸底部,挣扎中抓住了芳容容的手臂,狠狠一拽,趁着对方重心不稳反推出去。

“唔哈!”

祀茶呛了好几口水,嘴巴里一股奇怪的香味。她一边咳嗽着一边抓着浴缸壁爬起身。

芳容容的手肘磕到地上,青紫一块。疼痛感让她的眼角泛起生理性的泪花。但她此时完全没在意的爬起身,光溜溜的身体径直扑向祀茶。

“芳容容,你发什么疯!”

祀茶抬手挡住她推压的手臂,俩人扭打在一起,她的身体在光滑的浴缸里打滑,索性双腿一转,变成跪坐的姿势。

祀茶后悔没有把耳机带进来求救,想着泡澡女孩子不方便,没想到危险总是出其不意。

她和芳容容认识这么多年,这混蛋是真敢啊!

“茶茶,乖,很快就好了。”

芳容容说完顿了一下,似乎是察觉到自己的话多么离谱,还有心情笑了。

她的一条腿跨进浴缸里,整个人的重量压倒在祀茶身上。湿滑的手腕灵活地摆脱祀茶的限制,转手抓住她的头发往下压。

“咕嘟咕嘟~”

“唔...咳咳...你这个疯子,放开咕!”

祀茶感觉五脏六腑火烧一样疼痛,呛水导致她的喉咙蹿火,鼻子通红,整个人酸胀压抑。

“啪”

“嗯哼!”

强烈的求生欲让她的反抗陡然变得激烈,更是大力士的头撞着芳容容的胸口,趁着对方吃痛闷哼后退,力量超常发挥,双手扒着浴缸壁翻身爬出了浴缸。

她张着嘴呼吸,流动的气息伴随着撕心裂肺的灼烧感,深刻清醒。

顾不上后脑勺拉扯头皮残余的疼痛,祀茶脚步打颤地抬手扯过淋浴间玻璃板上的浴袍,脚不停歇朝着门口跑去。

湿滑的手指按住门把手,却惊讶的发现浴室的门打不开。

她转头对上芳容容处事不惊的脸,没有笑容的白净小脸带着几分傲慢的威严。

“茶茶,这个你不想要了吗?”

看祀茶的视线落在她手里的瓷罐上,馥郁的兰花香充满整个空间,带着些许醉人的窖香。

芳容容握着罐子底部倾斜,露出还剩下一小半的膏体:“你想要的东西就在这个罐子里,你过来我就给你。”

祀茶按在门把手上的手握紧:“容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的未婚夫是不是?”

谁知芳容容淡然轻笑:“茶茶你想什么呢,我们可是好朋友,我怎么会害你。过来。”

祀茶的表情一僵,刚才谁把她按在浴缸里差点淹死她的。

她龟速移动了两步,芳容容不满她的速度和犹豫,继续引诱:“茶茶,所有人都抛弃你,唯独我不会。你爸妈已经知道你在我这了,他们不爱你,只有我能帮你解决这些负累。”

“你什么意思?”

祀茶看着芳容容平静的脸庞,却莫名感觉到一丝偏执的疯狂。

“藤莲或是费司,他们都是想利用你,榨干你的最后一滴价值,茶茶,过来吧。我会保护你的。”

“可你拿走了我的生魂,你究竟想什么,芳容容!”

祀茶的音量不自觉拔高,通红的鼻头流露出一丝酸楚。

“当然是为了保护你!”芳容容严肃道:“费司和你应该产生了排异吧,你一个人回来,只带了一个警察,他们应该是去找他的陪葬品润气吧。”

“你!”

芳容容看着祀茶眼底的诧异,无奈的说出了原因:“如果你的灵魂完整,仪式结束你就会成为费司的容器。就不再有自主意识了。”

“你怎么会,是谭越告诉你的?”

“算是,茶茶你相信我,我没理由害你。”

“可,费司归根到底究竟是不是你惹来的?”

芳容容心虚的蜷缩着脚趾头,面上不动声色的反驳:“怎么会!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来的。好了,茶茶,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祀茶眼神透着不解,她看芳容容示意她看手臂,低头一看。肩膀连带着手臂上,光滑泛红的肌肤,皮肉下浮现出浅红色的筋络一样的纹路。

“这是什么?”祀茶没有感觉到异样或是危险,只觉得疲惫的身体像是脱胎换骨般轻松充满活力。

“你的生魂被谭越拿去温养了,用特殊的油膏防护,再回到你的身体里会让你更加强健。”

排风开了一会儿,浴室里朦胧的雾气消散,四目相对,芳容容透亮可爱的眼睛真诚认真。

但祀茶却还是心有余悸:“你完全可以告诉我。”

芳容容挑眉:“当初你在别墅里遇到的幻境其实是真的,就像走夜路不能拍人肩膀,容易拍灭肩上火一个道理,生魂和本人紧密难分,除非收到强大的刺激或是意外,才能在不损伤本体的情况下分离。”

她起身,细流从她的肩膀上滑落,瓷罐里的膏体渐渐变得粉艳。

“在你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把你的魂还回去,极大保留本体的安全。同时,这个膏体上下了禁制,可以暂时把你的魂魄隐藏起来,免得藤莲他们找回来,发现你完整后埋了你。”

“.....”气氛突然变得尴尬。

“那我现在知道了,怎么办。”

祀茶虽然觉得芳容容的话真假参半,但她现在确实很舒服,发自灵魂的轻松惬意。心里的天平也自然而然偏向她。

“回来泡澡,等你放松下来再按一次。”芳容容简单粗暴的说。

“.....”

祀茶想了想:“要不改天吧。”

呛水的感觉实在可怖。

“警察就在别墅外蹲守,你确定藤莲什么时候回来?等她们反应过来找我要,我可管不了。”

祀茶:这是**裸威胁吧!

不是,外面的警察不是为了保护她的吗,怎么听这话感觉是藤莲的同伙呢。虽然却是是,但总感觉怪怪的。

“叮咚”

放在防水架子上的手机突然消息提示音响起,祀茶背靠着墙盯着芳容容,抬手拿起手机点开绿泡泡。

眼神逐渐坚定。

“行。”

芳容容倒是有些好奇她看到了什么,改变了主意:“谁给你发消息?藤莲还是外面的警察?”

“一半一半”

“一半一半?那你过来吧。”

户外,收到祀茶回复的徐志看着电脑上的红点一直被区域里的绿色光雾包裹,眼神暗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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