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学校时，苏念问能不能和黎川拍张合影。

她想明天见到李曼，给她看，炫耀惹她生气，再把黎川的签名送给她，到时候她肯定会尖叫，喜悦加倍。

这招数，李曼经常用在苏念身上，苏念有样学样，也试一把。

黎川还没回应，小胖乐呵呵地主动说：“手机给我，我帮你们拍。”

苏念把手机递过去。

小胖接过，顺便按了座椅旁的一个按钮，桌子开始移动。

苏念吓了一跳，这个桌子竟然能自动收缩。她条件反射快速躲开，小小一个贴着车门缩起来，像受了惊吓的小动物。

小胖噗呲笑出声：“你怎么这么可爱。”

黎川也浅浅勾了下唇角，只一瞬便落下。

等桌子收好，黎川移到对面，看着苏念，清冷的声音道：“你准备缩到门的另一边去吗？”

苏念端端正正坐好。

黎川也坐的端正。

小胖举起手机，拍下照片，车也刚好到了。

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送她到学校门口，不进去。

手机和签名都好好地收进包里，苏念对他们表示感谢，拉开门下车。

雨还在下，她一只手抬起挡在头顶，另一只手朝黎川和小胖挥动说再见。

小胖在门边探出头，笑容满满地说：“拜拜。”

黎川只点了下头，算作回应。

小胖关上车门。

苏念紧跑几步，站在大门的檐下，稍微可以挡挡雨，她停下来喘口气，准备下一步一口气跑到宿舍楼。

一缕湿发粘在脸上，实在恼人，苏念抬手拨开。

黎川的车发动，掉头。

苏念听见车碾过雨水的声音，转过脸来。

这时她看见了黎川车后面的那辆车，心陡然一阵，是他的车？

看不清车牌号。转念一想，有可能只是同款车而已。

她把心头莫名的心绪抚平，拧身，深吸气，准备开跑。

小高见前面的车掉头，没有加速掉头，而是倒车，退回了路边。

沈栖迟的眉心凝成结：“你又在干什么？”

这时，黎川的车从沈栖迟的车旁倏然驶过。

“咱们不是来找苏小姐的吗？”小高说着，推开门下车，从后备箱拿了伞，撑开，走向苏念。

苏念蓄满力，抬腿刚要跑，身后响起熟悉的喊声：“苏小姐。”

苏念放下腿，回身，发现是小高。

“他让你来接我的？”

小高把伞伸过去：“对，我们快上车吧。”

苏念眼眸垂下：“我不……”

后面的“想去”两个字未出口，小高说指了下车子说：“老板正在车里等你呢。”

“啊？”苏念脑袋嗡的一声，他竟然来找我了。

刚建立好的防线瞬间被击溃。

她不知不觉跟着小高走，到了门边才回过神来。

小高帮忙拉开门。

沈栖迟两腿交叠，身体慵懒地靠在椅背，冷冷地凝视她，命令的口吻道：“上来。”

再次，苏念的身体先于她的思维做出反应，脚踏进车里。

沈栖迟拉她的腕子，把她拉到身侧，随手拨了拨她的湿发，似不经意地问：“你去哪儿了？为什么会淋成这个样子。”

苏念怕自己把沈栖迟沾湿，轻轻推了下他。

这略带抗拒意味的举动让沈栖迟眸光一沉，纤长的指尖顺着她的发丝缓缓移动：“背着我见别的男人。看来我小看你了。他能给你更好的资源，还是……”

他的目光在她透湿的身体上逡巡。

这么晚，他们去了哪？做了什么？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是多么在意。

嗯？苏念不明白沈栖迟在说什么。

小高把伞收好，放进后备箱，回到驾驶位，刚关上门，觉得这个空间里的气氛有点不对。

他后背的汗毛都立起。

跟了沈栖迟这么久，他知道，这是沈栖迟在愤怒时所会散发的摄人寒意。

突然之间，老板怎么了？为什么生气？

不敢问，他屏气凝神发动车子。

沈栖迟的手落在苏念的后脖颈，苏念只觉一阵苏麻，缩了缩脖子。

他的声音更冷了几分：“看来，我有必要跟你签个合约。”

苏念抬眸，懵懂地眨了眨眼：“合约？什么合约？”

沈栖迟沉默了，手顺着苏念的背脊一路向下。

苏念拧了拧，这姿态在沈栖迟看来无比娇艳，之前倒没发现这点。

*

到了沈栖迟家，苏念伫立在门口，手指纠缠在一起，不知为何，比她第一次踏进这扇门那天还紧张。

沈栖迟步伐优雅，径直往前走。

片刻后，他端着酒杯回到苏念视野。

他深邃莫测的眸将她罩住，让她愈加紧张。

“喝吗？”他问。

苏念摇头。

沈栖迟仰头喝下。

苏念问他：“酒很好喝吗？”每次和他在一起，都会见他喝酒。

沈栖迟看着酒杯，淡淡地说：“不好喝。但可以助眠。”

“你失眠？”苏念总是先于沈栖迟睡着，没发现。

沈栖迟仿佛没听到苏念的惊讶，勾了下手，说：“你想在哪儿站一夜？过来。”

苏念向他走去，快到他身边，转了方向，走进厨房，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瓶牛奶。她昨天买的，被她塞在食材后面。

捧着牛奶，苏念小跑回沈栖迟身边，拧开，递给他：“牛奶可以助眠。”

“我不喜欢喝牛奶。”

“已经开了，不喝浪费。”

“你喝，或者扔掉。”沈栖迟转身，又去倒了一杯酒。

苏念没办法，只能自己喝。

看着他身上的水迹，她糯糯地说：“你身上被我沾到水。”

沈栖迟垂眸瞥一眼，放下酒杯：“我们去洗澡。”

去洗澡……我们？

苏念的脸忽地红透。

“过来，看你想穿哪件衣服？”沈栖迟手搭在苏念的后颈，推她进了衣帽间。

沈栖迟给她买的那一大堆衣服，被整齐码放在一个抽屉里。

不喜欢家里有别人，所以沈栖迟家没有住家保姆。

他请了一个阿姨固定每周过来清扫两次卫生。

那天阿姨看见衣服，问他该怎么办，他想起还有一个空抽屉。阿姨把每件衣服都卷成卷，按照颜色分类，深色在里面，浅色在外面，依序放好。

苏念对衣服没什么执念，就近拿起一件，紧紧攥在手中。

沈栖迟挑了自己的衣服，推苏念进浴室。

浴缸里的水满满的，冒着氤氲的热气。

苏念疑惑：“我们才刚回来，水就放好了？”

“智能的。”沈栖迟俯身，勾住苏念的衣襟。

苏念被定在原地，身体在颤。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沈栖迟的唇贴在苏念耳边，恶魔般低语。

“什么？”苏念听不懂。

包包落下，紧接着是衣服。沈栖迟单手掐她的腰，猛地把她拉向自己：“装傻？”

“我没有。”苏念声音在颤，一脸茫然。

沈栖迟的另一只手拢着她的后颈，俯身，狠狠袭上她的唇，落下带有惩罚性质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