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香袅袅，如丝如缕，悄然环绕于二人之间，近得足以让月凌清晰窥见谢星晚白皙面庞上细腻如绒的微小纹理，白睛金瞳锐而不利，什么时候谢星晚看自己会带上一丝微妙的情绪。

她尝试着模仿书中描写呵气如兰的姿态，轻启朱唇，一缕温热的气息悄然拂过，引得谢星晚额前与两鬓的细碎发丝随风轻舞，增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旖旎。

谢星晚的金瞳微微眯起，仿佛在这突如其来的微风轻拂下，长睫轻轻颤动，她的神色间却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脸色略显凝重。

月凌的脑袋不自觉地向前探去，几乎要触碰到近在咫尺的容颜，谢星晚伸出一根纤长的手指，轻轻抵在她的额前。

“除却此事，其他皆可。”谢星晚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力量。

月凌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意，“唔，好吧……我的愿望只能先留存了。”

言罢，月凌委屈又倔强的口吻并未打动谢星晚，眼见谢星晚迟迟没有推开她，月凌故意与指尖不轻不重的力道抵抗，凑近薄凉金瞳快意一笑。

谢星晚轻笑一声，在月凌故作钳制状的怀抱中消失，原先白皙脖颈泛起淡淡的粉色，空气依旧留有意犹未尽的冷香。

谢星晚在她身后打开贝壳荷包，剔透水晶中一尾上窜下跳，红白相间的小鱼不停吐着水蓝色泡泡。

谢星晚解除水晶的禁言法术，小鱼转尾冲向她们离开的地方：“我要回去救娘亲。”

“整个王宫和水族皆由黑鲤鱼族掌控，现在回去是去送死。”谢星晚开口提醒，金瞳示意月凌开启扮演“神医”。

黎乐乐僵硬鱼身，豆大的眼泪滚落出水汪汪的眼眶，很快消失在水中，哭嚎着游靠近月凌右手，鱼头脑袋急促地一下又一下磕在她的手背，“大人，您能救我，一定能救我娘亲……”

月凌手忙脚乱地摸了摸滑溜溜的鱼头安抚，擦去她的眼泪，自知嘴笨，按谢星晚意思分析局势劝道：“我无法根除她被种的剧毒，黎清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临别时嘱咐我们王宫近几日会发生异变，希望我们带你离开，愿你早日开启新生活。”

“我不信我不信！我是鲤鱼族公主，岂能临阵脱逃！你们有能耐为什么不努努力救救她?我恨你，我恨你们！”黎乐乐悲楚地痛哭流涕。

谢星晚虚空画印，直接给黎乐乐一道命令咒，浑身从头到尾的电流电地她一激灵，黎乐乐鱼眼外翻停嘴，翻转肚皮昏了过去。

“我让她安心睡一觉。”谢星晚自双环取出黎清的妖丹交到月凌手心，“若她醒了，交给她。”

一边说，谢星晚嘴角一边蜿蜒出刺目的血痕，脸色逐渐失去血色，苍白如纸。她紧紧捂住胸口，指缝中流出来的鲜血染红了她的手掌，触目惊心。

突如其来的变故太快，月凌惊怔地上前搀扶她，“谢星晚！”

“勿惧，血已止住。”谢星晚有气无力，语气微弱，转眸看向月凌担忧的神情。已是强弩之末吐出一口鲜血，仪仗月凌肩膀勉强支撑身形，双手颤抖，艰难虚指结印，试图完成复杂的结印之术，下一秒指尖凝聚的灵气溃散殆尽。

谢星晚弯唇轻嘲，“她的毒真是有些力不从心。”

未及完成，体内最后一丝气力如流沙般消散，谢星晚终是抵挡不住疲惫与伤痛，缓缓闭上了眼睛，身躯无力地滑落，陷入了月凌温暖怀抱中。

月凌见状瞳孔骤缩，眼神中毫不察觉地闪过一丝忧虑与心疼。可她力量远不足够接住一个人失重的重量，月凌迅速接过谢星晚倒下的身子紧紧搂在怀中，两人一齐摔倒在地。

月凌惨做肉垫，抱着谢星晚半拥在怀，低头凝视着苍白的脸庞，像堵了一团棉花般难受。

担忧的情绪复杂一齐涌上心，月凌没有察觉的音色带颤，［系统，她是被我刺伤，怎么办?我该怎么帮她？］

［别着急。］系统声音中带上急促，［本系统检测出来她的生命力正在快速流失，应该是巫咒的作用，你找一找她身上有没有可以解毒的东西。］

月凌保持冷静飞速思索，这里距离黑鲤鱼的领地不远，回去绝对不可，她记得谢星晚从她的双环储物空间中给她吃过解除巫咒的解药。

［不对！若能解毒，谢星晚断不可能放着自己的伤势拖延到现在。系统你再仔细检查一下。］

［会耗费一些时间。］

［好。］

月凌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拾起闪着微光的小鱼与珍贵的妖丹，将它们轻轻放入了挂在腰间的贝壳荷包之中，荷包上镶嵌的细小贝壳仿佛在这一刻闪烁着柔和的光芒，映衬着她专注的脸庞。

月凌转过身，面对着虚弱无力昏迷的谢星晚，弯下腰蹲下，艰难又稳妥地将谢星晚双手穿过脖颈，半背半拖起来。谢星晚的身躯紧紧贴在她的后背，脚拖在地面留在一条长痕，微弱的呼吸声在月凌的耳畔轻轻响起，如同最坚固、最安心的旋律。

“谢星晚，你不能死，这水域我都不知道怎么出去。”

“谢星晚，我还没有把你的身体还给你。你要是死了，我可就欠了你这大魔头不知几命了，做孤魂野鬼也不会放过你。”

月凌紧咬牙关，步伐沉重，头脑异常清醒，一步步向着前方走去，心中仅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她，直到她安全无虞。

月凌力竭前寻到一方安全的珊瑚群，稳稳拖着她的头轻靠在石头上，谢星晚惨白的脸色诡异浮起一抹淡红，月凌担忧摸了摸她的额头，“好烫。”

月凌看着被烫着收回的手，再看看谢星晚不正常的淡粉色一步步爬上如玉脖颈。

［月凌，解决办法很危险。需要你以血诱蛊，吸出伤口残留毒素，不过这可是个以命换命的法子。系统保护机制接下来需要你自己完成。］

［你告知我我具体步骤我来。］

月凌三两下解开谢星晚的靛青色外衣，她叠好靛青色外衣放在一旁，看见白色里衣渗出的血液，颤抖着上手解开，露出一大片莹白胜雪的肌肤。

羸弱苍白的脸颊，白绸裹胸，透着淡淡的光泽，轻轻接触在伤口周围的柔软皮肤，带着从未有过的滚烫与热意冲入心尖一悸。

难以言喻的感觉虚无的飘在脑海里，美色从不误人，分明是任人心悦神往。

早在剥落外衣就脸色通红，月凌这个距离可以看清谢星晚的长睫又密又黑，乖乖巧巧，任由她胡作非为。

月凌解开一部分绸带，小刀割破手心，刺痛一瞬，温热的鲜血从掌心冒出。

咫尺距离，月凌把手递放在血糊糊的伤口处，随着时间流逝，鲜血滚出手心一滴滴溅落在双峰流入搭落的衣服上，留下一条条血珠滚落的痕迹。

失血过多，月凌开始眼冒金星时，真如系统所说，巫咒炼化的小流光化为粉色的咒虫在伤口来回穿梭试探。

几次冒头月凌想用刀把它撬出来时，它又缩了回去。

月凌干脆把伤口划的更大一些，贴近谢星晚血肉处，她头晕眼花，便开始自言自语起来：“你要是觉得行，可以试试我，别老躲着不出来。”

月凌半个身子快贴上谢星晚，那只巫虫像是大发慈悲聆听到她的愿望，化为流光转瞬钻入了月凌伤口处，钻心的疼痛席卷全身，额头青筋疼得凸起鼓动。

顾不得手上疼痛，月凌痛叫着整个人扑到地上翻滚，“疼……”

随着疼痛一齐的，还有脖颈处压迫的窒息感，月凌咬牙醒神单手撑起身子，从巫虫离开的那一刻，谢星晚止住了血洞开始流出紫红色的血液，月凌眼花的仿佛看见那夜，谢星晚的火焰在她胸前自己燃烧起来。

月凌刚刚动身扣住谢星晚双臂，闭眼又是一阵钻心疼痛，长舒一口气，密密麻麻的吻吮吸在伤口上，毒血一遍遍清理出来，月凌嘴唇染着紫红色的血液，活像吃了小孩似的。她坚持不了疼痛快昏过去时，禁不住暗嘲：时间不过一月，快忘了十几年的刑罚，这点痛算什么。

“星晚，我累死累活，以后你可不许再杀我一次了。”

盖上靛青色外衣遮挡，月凌重重地把头磕在了石头上，硬生生把自己撞晕过去。

等谢星晚吟哼一声醒来，单手撑起身子，搭落的外衣落下，这才发觉自己上半身剥的干净，肌肤上沾惹着各色干涸的血痂，月凌生死不论的横躺在一旁。

“该死，哪个魂淡告诉你需要你以命救我！”

身处空间的系统破天荒的喷嚏不断，月凌横躺在空间中一张米黄色的矮榻上。

［月凌，现在不能睡啊，你这一觉又得过三四天，你的灵魂更不稳定了，留给你的时间紧急啊，刚刚被屏蔽前忘了告知你可以趁机吻谢星晚，算你任务完成。］

［唔…我是真没精力，拉磨的驴也得休息啊。］

月凌脖子疼厉害，原以为在这里可以躲避远离，原来这股疼痛并不会伴随着进入这个奇异的空间而消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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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1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