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

我便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卡在嗓子里,无意地撇向那杯牛奶,后者又将牛奶递了递,

我紧紧闭眼,快速抢过,一气全喝了,舔了下嘴唇才道:“我回家了”

我永远说不出“我把你当朋友”这种话。

她对自己真的很好,也明确表明了喜欢自己,而自己却在利用她对自己的好感,索取着无限的情绪价值……

一开始想过答应,因为当时那人给自己的感觉像是认识了很久一样,但觉得这样自己好像就轻易改变别人的人生,不想改变,也不想掺和进去,并且也不认识不喜欢那个人,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想法,

那种复杂的情绪,自从我来到直到现在,也没想明白,因为这个人很奇怪,而自己就这样轻易接受她的允许她闯入自己的生活。

伴随着“哒哒”的下楼梯声,我无意地开门,打开电视调频道,终于找到了昨天看到的那部电影,是纪录片,搞不懂为什么年级第二会喜欢看纪录片。

这样想着,我将自己整个人陷入柔软的沙发,左耳的耳钉让她想到昨晚的事,无法思考的摸了摸头。

“叮咚”手机在茶几上震动起来,发出响声,我慢吞吞地拿起来,接通:“喂,妈?”

那头传过重重的喘息声,像是刚与人吵完架,我立马警觉起来坐直身子:“妈,发生什么事了?”

“你亲妈来找你了”我想过对她该做什么表情,悲伤,痛苦,开心?都不是,甚至没有感到一丝意外,该来的总会来。

声音中却带了一丝沙哑,连我自己都没有发现,传过话简:“在哪里?”

“要去咱们家里,小蝉,妈……我在请假,你等我,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听着,眼睛望过这个家,最后望向电视片刻地出神后才道了声:“好”。

那电话无声的挂掉,在这长达半个小时的等待中,我一清二楚。

小时候我7岁左右,母亲找来了人贩子将我买掉,也没有要钱,因为送了别的东西,

弟弟如偿所愿地在城里和奶奶住下,是一处很破的地方,是在城里,原来我这么值钱吗。

我被卖了,可爸爸又找了一个人贩子,将我卖掉,但始终没有谈好,人贩子一怒之下将我丢入井中,我的左耳听不见了,流了一大滩血,人贩子不想承担责任跑了,

爸爸没有骂妈妈,只是说我赔钱,只是让我去死,

我记得我刚出生时,爸爸好像是外国人,我的眼睛是浅蓝色,

后来,我在井里被一个走丢的小女孩发现,那个小女孩叫小时,小时是来避债的,她叫来了辰生爸妈,小时待了一周就走了,

小时走的时候说,温小蝉,我是小时,你的左耳要再见了,

我听不懂,我不会记得她。

辰生的爸妈收养了我,搬到了城里,我生的极为漂亮,茶色的头发,浅蓝的瞳孔,这是辰生告诉我的。

辰生的爸爸差点将我□□,

辰生的妈妈成了我的妈妈,

我想过吃安眠药,自残,以此来获得慰藉,不是无计于施,而是越陷越深,

于是辰生出现了,陪伴她童年的好朋友,小时的小陌生人,她都知道,温小蝉死在了那天,出现的是焕然一新的知了,

门被推开,亲生母亲站在了门边,静静

的站在那,

我没说,好像有许多的话哽在心头,像无数的泪哽在喉咙里,可她强忍着不让自己流泪,

直到与辰生母亲,我与她短暂地对视一眼,起身去厨房沏茶,准备水果,招待客人,

既使隔了扇门,我也能听见外面的谈话,过了五分钟左右,才出去,等我坐到沙发上,那人没有一点刻薄,诉苦也没有,只是讲了温小蝉的事。

温小蝉的亲生母亲叫魏琳,高材生,在那个年代,外国读博,与温小蝉的亲生父亲相识,俩人的故事几乎可以用浪漫来说,当时魏琳回国探望父母,她的父母很开放,很快接纳了这个事实,

后面魏琳因为一次意外,被送到真正的乡村,她那时才发现自己怀了温小蝉,讲到这里,魏琳才发现自己讲的有些偏差,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苦笑着:

“老了,不中用,”

“妈”

魏琳是想笑的,可她没笑也没哭,继续讲,在温小蝉出生后,她的弟弟也出生,温小蝉被卖的前一晚,魏琳紧紧地抱着她,不停地掉眼泪:“小蝉,妈妈明天把你托付给自己的亲戚,你爸问你的话,你就说……”

魏琳又突然不说了,狠狠地甩了温小蝉一耳光,

温小蝉什么都没说,连妈妈的最后句话也没有听见,

魏琳又用手指指着温小蝉怒骂着:“你就是个……”

后面的话她没说出口,她的眼里带着温小蝉一辈子看不懂的东西,

但7岁的知了只用了一眼便看懂了,王明生(继父)推门而入骂道:“哭,哭哭,妈的,就知道哭,再哭就滚出我的家”

“我明就把她卖了,咱妈已经答应了”

王明生左手拿着酒瓶,将酒瓶往地上狠狠一摔,酒瓶四分五裂地炸开,碎了满地,

魏琳一看情况不妙,骂着让温小蝉滚出她的房间,

可为时已晚,王明生一手扯过温小蝉的头发,

温小蝉大叫一声,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去,她胡乱地抓着,想有什么依靠地东西,却被王明转换了一下位置,恶狠狠朝地摔去,

王明生看了一眼,在确认温小蝉没事后,嘟嚷了一句“幸好没摔到脸。”

便朝魏琳走去,温小蝉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土地是混凝土,连一块瓷砖都没铺,摔上去极为痛,膝盖被磨破,有一丝丝地血渗了出来。

温小蝉失神地望着这一切,她的手婉有酒瓶碎片,她不明白是怎么进来的,头僵硬地转向床上被殴打的妈妈,她该尖叫吗?如果出声自己会被打吗?

等到温小蝉真正想发出声时,她晕了过去,

魏琳看到温小蝉这样,不顾王明生的打骂,将温小蝉抱到村医室处理,

医生告诉魏琳这将残留一辈子的疤,魏琳深深望了女人一眼,带着同情的,渴望的,没有人能救的了她的,她,连她也是被买的,谁又能救的了她们。

温小蝉一睡便是第二天早,妈妈给她煮了她最爱的玉米吃。

魏琳从不知道一个什么地方拿出一个红的镜子,吹了吹灰,放在桌子上,给温小蝉梳着辫子,小孩子总是爱恨分明的,

今天她决定一天不理妈妈,今天讨厌妈妈一天,她便要和妈妈对着来,温小蝉趁魏琳盛饭的时候,将自己后面的头发胡乱剪了一通,只留两边的鬓角,

魏琳回头一看,温声怒骂:“温小蝉,信不信我打你的PP。”

她便闹别扭,扭过去不理魏琳,魏琳没办法,她在镜子里慢慢地给温小蝉梳着左边的辫子。

辫子,温小蝉看着镜子,双腿不住地晃了动着,

“妈妈,你的红血丝好严重……”

大门传来敲门声,魏琳急匆匆的将辫子给绑好,冲着门口大喊一声:“哎,马上来”

按着温小蝉低语:“妈妈先给你梳一根辫子,另一个辫子等会梳”

“好”魏琳笑了一下,拍了拍身上的灰,有些急促地往外走,

温小蝉悄悄地跟在门后,扒着门框,往母亲走去的地方看,她心里还是有些期待魏琳的,过了一会儿,

魏琳突然回头,温小蝉没想到妈妈会回头,连忙缩回脑袋,辫子在惯力的作用下,甩了一圈,可当她又探出头时,妈妈已经和对方视线交汇,见魏琳朝她招了下手,

温小蝉还是扒着门框,她抠了抠门框想了一下,下一秒手已脱离门框,温小蝉向母亲的地方奔跑而去,却还是不说话,

母亲摸了摸她的头,接着她的肩膀往外一指什么也没说,温小蝉什么也看懂了,母亲要将她丢了,

她的神情有些木然,不敢相信的抬头,望向那个牵着自己多年的人,那人身上布满着数不尽的伤口,说着流利的农村话,却教自己说英文,

她温柔的笑着。她想,母亲是在朝自己笑吗?在这一刻,她想母亲会爱她吧,她坐出租车,当她迈出脚步,快跨出门槛时。

“死娘们,别老找事儿,谁知道你会不会把这小畜生给拐了”

在那一刻,温小蝉深深感到母亲的绝望,她望着魏琳,眼里布满了绝望,却还是将温小蝉往外推,僵硬地笑着,低低的说“快走”

真正的人贩子将门口一堵,魏琳也崩溃了,这是她几年来,她第一次觉得那么绝望,她被买到这里没有觉得那么绝望,被辱骂,被欧打,都没有,就连当时,她被买时,傻傻的问:“为什么要拐了我”

“谁让你自己一个人走夜路,穿的那么清溥,”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却还是低低的说:“我只是正好穿了白裙子……”

在她混乱的思想中,却听到了更绝望的话,只听那人贩子低低的笑:“对,正好……可以直接步入婚姻的殿堂”说完,还拍了拍她的脸。

她的女儿再也回不来了,该怎么办……她不知道,该哭该笑,魏琳紧紧抓住温小蝉的肩膀,她痛地想告诉妈妈“妈妈,你真的不

要我了吗?”

没有,

没有不要……

没有其他的她似乎已经确定,她的妈妈不要她了,

“妈”她终于叫出了声,有什么东西堵在她的嗓子,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难受,她想,流出眼泪,哭着告诉妈妈自己不想走了,

可年轻的母亲告诉她,这不是她的家,最后魏琳被王明生撞在井上,流了一大滩血,人贩子和王明生因为价格没对上,人贩子只将温小蝉轻轻一推,她像一只蝉一样,落在井里,她没有大叫,左耳流了一大滩血,

王明生以为她死了,提着魏琳的头发往家里扯:“死女人,别装死,你女儿现在死了,嗯,你满意了,你等着”

他也不顾魏琳的求饶,直接绕过这人贩子,人贩子自觉没趣,吐了一口痰,便往反方向走,后面的事情就如知了所想,

她在井里待着,一动也不动,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腿,井外传来小女孩的声音:“有人吗?”

似乎没有回应,知了刚想去看看,天不是很黑,只要让救自己,一定会被外头的小女孩救出来,可她又突然不想了,知了又紧紧地蜷缩起来,带动着井底的石子也摩擦出来,发出声音,

小女孩似乎被声响吓了一跳,但又止仰不住,内心中的好奇 ,将头伸进井里去,等着看清楚后,她吓傻了,里面是一个穿着白裙子,但衣服和身上都是血的小女孩,

“是死了吗?”她在心里这样想,可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你还好吗?要不要我帮你叫人”明明自己也不敢叫人,却提出了这样的建议,

知了突然觉得好可笑,为什么连一个陌生的人都能这样关心自己,她感到有什么湿湿的东西落在了自己的身上,是雨。她吸溜了下鼻子,带着哭腔对趴在井上的小女孩说“下雨了”

小女孩像是来了兴致,蹦了起来,结巴道:“我…我去找人”

知了还是什么也没说,便安静地望着井外,过了好大一会儿,在吵吵闹闹声,雨下的很大,

知了只能忍受,竟有人把自己抱到了井上,再醒来是在医院,旁边还是那个小女孩,知了觉得她比自己小,于是开口问道:

“你叫什么”

“小时,我6岁了,家在……我昨天去给你找大人的时候,那家人……说要收养你哎,姐姐”

知了没想到她叫自己姐姐,回过神来,笑道:“怎么了”

小时指了指自己的左耳,用一种担忧的眼神说:“姐姐,我刚刚也……去问医生了,你的左耳……听不见了,妈妈说如果治疗,也只能听……见一点的”

她趴在知了的病床边,不安分地玩着她的手,知了笑了一下对着小时笑:“没事,我的左耳会记住你”这时小时也来了兴致,猛得扯住抓住知了的手,喊道:“好啊,姐姐你……叫什么?”

“温小蝉,嗯……不对,是知了”

“哇,姐姐好好听的名字”这样,小时纠缠了她一周,一周后,小时跟着她爸妈去了城里,走的时候告诉知了:“姐姐,你的左耳要记住我好吗?”

知了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什么,反正大概是答应了,后来知了记不太清了,养父母来接她,父亲差点被qj自己,母亲和父亲离婚,知了才得以存活。

魏琳眼里常含着那种让知了不明白的眼神,现在,我明白了,说:“妈,我释怀不了过去,但我能原谅你,你过的怎么样?”

魏琳听到我这样说,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讲起了自己的过往,她告诉我要结婚了,和自己的真爱,我想了一下,她的亲生母亲神色也恢复了些,母亲被拐时太年轻了,

我思索了一下,下一秒笑了起来,带着明媚的笑和忠诚的恭喜:“妈,新婚快乐”

但魏琳的眼里还是有我看不懂的东西。

我不敢在待下去。

得知真相的一切,和我猜想的一样。

可我还是忍不住的擅抖

上一章
下一章
目录
换源
设置
夜间
日间
报错
章节目录
换源阅读
章节报错

点击弹出菜单

提示
速度-
速度+
音量-
音量+
男声
女声
逍遥
软萌
开始播放